- 最近沉溺在胖球里无法自拔…感觉都快要爬了…但是看了很多采访和报道后总是和小篮球联想到一起,可能都是因为运动员的关系吧,感触有很多,也很想试着表达一下,看看周末是不是有时间吧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看着枯黄的树叶宛如飞舞的蝴蝶一般从枝头缓缓飘落、又在轻触水面的那一瞬间化为随波远去的金舟,承载着岁月的流逝,前往另一个尽头。站在窗前目睹了这一切的青峰并没有感慨什么,尽管心里有着太多杂乱的想法、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比起窗外那美不胜收的风景,卧躺在一旁的游女反而更能让自己感受到现实的残酷:当年那白皙稚嫩的皮肤上随处可见红色的斑点,凸起的脓疹光是看着便让心口阵阵紧缩、寒意随之爬上背脊,然而那张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庞还是没变,憔悴、却掩盖不了妩媚动人的美艳。
“小老爷……真的很抱歉,这么多年来受您照顾了。”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昙花总是在夜里静静的绽放、又在转瞬之间很快凋零,就连那美不胜收的樱花也在凋零时最为美艳,而事实上、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光是如此,人更是亦然。在浮世绽放的‘恶之花’用着她们的美貌引诱着无数男人的灵魂,可不知是否是天妒红颜的缘故、倾国倾城的美貌往往需要用命数来作为偿还的代价,乍看之下很是公平、背后的心酸与不甘又有谁能够体会。
“小老爷……日暮太夫已经去了,需要小的去打点后事么。”
在吉原之中、最让人们闻风丧胆的并不是肺痨与天花,而是最为常见的花柳之病。对于用身体安抚客人的游女来说,染上花柳之病的几率非常之高、而医治痊愈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沾染上了这样的不治之症、甚至都不能以完整的身躯入土安葬,只能在赤红的火焰中慢慢化为灰烬,随即方能入土为安。因为太过平常以至于不会再悲伤;听着微微欠着身的侍从轻声切切诺诺的禀报道,留守在房间门外的青峰只字不语、始终低着脑袋,凝重的沉默在一声嘶哑的‘按老规矩办吧’中被悄然打破,留下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黯然、以及无情乃至残酷的悲哀。
“我出去走走,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明白了。”
年轻貌美的女性牺牲她们的青春坠入吉原的理由有很多种,有的是身不由己、有的是抵抗不了迫害;而从吉原离开的人也有很多,无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大多都是以悲剧开始、又以悲剧而告终。
又一朵万花之魁的凋零使得整个吉原一片哗然,然而一旦走出了那座高耸的铁门、恶场的街道依旧是那么的热闹,那么的庸俗,那么的平凡;就连花魁真正的名字也从未知晓、穿着粗衣麻布的人继续做着他们的买卖,吉原对于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就只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至于在城中城上演的故事、根本就没人关心,也不会有人主动过问。
踏出欢乐街意味着回归平凡,强烈的落差让青峰感到既生气又可笑,既无奈又悲伤。从小在吉原出生长大、除了在那座浮世适用的常识与法则之外,自己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一无所知;想到这、稍许停下了脚步的青峰环顾了四周,明明不是第一次出入吉原、也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条街上,内心的空虚却怎么都消磨不去,仿佛行走在一座随时都在变化却始终没有终点的迷宫一样,再次让青峰陷入了迷惘。一片混乱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只想见一个人,然而脚下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即使那间坐落在转角处的剧院里有着唯一能够平复这份焦躁的人存在,可那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归宿、青峰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才会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
“这不是吉原的……又是来找黑子的吧?话说今天的你感觉好朴素啊……感觉和平常都不太像了呢。”
地上到处可见枯黄的落叶,夹杂着红枫、别样的风景一样美丽,却远远不及吉原那般奢华。待到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晃悠悠的来到挂有刻着‘诚凛’两字牌匾的剧院门前,正在门前清扫着树叶的年轻太夫率先发现了自己,说话的口气仍旧是那么随性、与在舞台上表演时完全不同,矮小的个头与滑稽的嘴型很容易让人将他与家猫联想到一起。
闻言、并没有出声的青峰只是敷衍的支吾了一声,而很快意会到了什么的小金井一脸五年的轻叹了口气,一声‘他在里间倒腾他的娃娃呢’让青峰难掩好奇的挑了挑眉。黑子是人形使、除了操纵着傀儡人形在客人面前表扬之外,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偶大多也是出自于黑子之手。论制作人形的手艺、黑子绝对称不上高超,然而他对每个人形都非常的用心;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在与青峰相遇相识之前,男人的周围并不存在能够交心的朋友,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就只有那尊与他一同四处流浪的傀儡娃娃,是他的最为重要的伙伴,也是唯一与仅剩的‘家人’。
“……在那边暗的屋子里倒腾这些玩意,你也不怕弄坏眼睛啊。”
在太夫的指引下、穿过庭院的‘番人’来到了位于剧场后方的里间;那是用于表演前排练的屋子,因为朝向的问题采光并不好、甚至还有些破旧。待到正坐在人偶前梳弄着黑发的人形使循声抬起头,诧异的表情使得青峰忍不住会心一笑,可见男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会主动出现在这间剧院。可很快,露骨的表情便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回到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远远不及最初那般木讷与冷漠,微微上扬的嘴角使得男人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
“为什么青峰君会来这里?莫非楼里出什么事了吗?”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明明看起来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可到了关键时候比谁都敏感,真叫人弄不明白。”
没来由的、当毫不知情的黑子凭着猜测一语道破自己的那些心事时,始终堵在心口的那块巨石竟忽然落下了,就连四肢也都跟着一同颓力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对方那细软的蓝发,柔软的触感带走了无从发泄的悲伤,却带不走失去所带来的遗憾。
“日暮今天一早走了,是花柳病。你应该没见过她吧?她和椿一样是葺屋的花魁,只是个性比较内向、不像椿那么泼辣,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
与黑子坐在昏暗的里间里,面对着身穿着黑色布衣的傀儡人形;衣摆处的彼岸花让青峰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与彼岸花息息相关的黄泉之路却让青峰娓娓道出了心声,仿佛心中有某扇被开启了一样,一旦开了口、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陪了她整整一宿,可到最后也没听她喊过一句难受、喊过一句疼。女人啊……乍看柔弱的像雨中的娇花,其实她们要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坚强多了。”
“我想……这与男人和女人无关,大家都只是被表象所蒙骗了罢了。自认为对方弱小、即使他只是拿出了一点点的勇气也会被认定为坚强,可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人世间的冷暖、黑子远比自己了解,正因为了解他才能够说出贴心又残酷的话,即使明知会伤害别人、也不希望用任何形式的谎言来掩盖。面对男人那一针见血的感慨、不禁苦笑了一声的‘番人’再次长吁了一口气,并不是黑子对花魁的生死不感兴趣、而是男人对生死本身有着他独自的见解。天灾夺走了亲生的性命,而过去的弱小让黑子无能为力;伤感与同情是拯救不了任何人的,所谓的‘命数’也一定是存在的,而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朝着死亡大步迈进、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无论做出了什么样的抉择,终点亦都会是同一个。
“……如果哪天我比你早走,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话题的调转让不善表达情绪的人形使大惊失色,露骨的变化多少让青峰感到有些欣慰,然而当对方仿佛苛责自己躲舌一般微微皱起了眉头时,立刻安抚了几句的青峰用着‘随便问问’便打发了过去,却没有收回方才的发问、而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这是早晚的事吧。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况且现在外头南蛮人横行霸道,天晓得今后几年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吉原的辉煌恐怕也不会持续太久了吧。到时候你有想过怎么办么?像是今后的打算之类的。”
“对我来说,能够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我不想把未来的事想得这么悲观,我也想好好的活着。”
说着,渐渐扭转过了脑袋的人形使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傀儡人形,黑色的素衣、衣摆上的彼岸花;腰间的绸缎、以及乌黑的长发。见自己同样兴趣浓厚的打量着这尊生动的人偶,轻轻一笑的黑子声称这件衣服是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这让青峰感到非常的意外、但也很快发现了残留在男人之间的一道道细小的伤痕,仿佛某种记号,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眼中。
“因为想起了青峰君曾经穿过的那件浴衣。穿着那身衣裳的青峰君真的非常美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忍不住动手做了一件。”
“那也是给你的娃娃穿、而不是给我穿的吧……少把话说的那么好听。”
月色如洗,飞花万盏;
不如一抹淡淡痴痴的微笑,不及白月洁光下的从容。
没有任何哭泣的啜吟,也没有任何浮夸的悼词,装有骨灰的檀木盒子在目光的注视下落入了尘土,仿佛不曾来过这世上一般、在封土的那一刻彻底尘埃落定。花魁不需要任何人的缅怀;人们只需要记住我们最美的那一面、以及最美的那些岁月,就已经足以。离开之际,留下这样一句话的椿将最心爱的簪子留在了微微隆起的土丘前,褪下了华丽的衣裳、抹去了眼里的粉脂,一身白衣的椿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也藏不住流露在眼底的落寞。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的‘番人’望向了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为何、曼陀沙华的艳红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以及黑子仿佛看穿了世间冷暖的神情,隐隐刺痛着自己的内心。
“……可别迷路了啊。一路走好。……清叶。”
[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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