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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Jr.R怪盗事件簿《茶花女的遗言(下)》(黄笠/新公式怪盗设定) 」
CP:黄濑凉太X笠松幸男
设定相关:
黄濑=早上是笠松的部下兼后辈(新人巡查),实际就是Jr.R本人。双亲是官僚+名门望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之所以成为巡查是为了了解警察方面的动静方便自己晚上的行动。之所以会想到做怪盗真的是因为有趣(貌似爸妈不知道,但是家里的两个姐姐知道)
起先对笠松很反感,之后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太过讲究法律制度和原则的人,事实上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碍于不高不下的身份行动处处受到约束,处境非常尴尬但是仍然不放弃,久而久之对他产生了兴趣。
喜欢一直追着怪盗时的自己的笠松,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实际上就是喜欢捉弄他(。
笠松=精英警部,表面上很受上司的重用可因为身份普通没有什么后台本人也不喜欢太过参与政治所以一直被当做背黑锅的最佳‘棋子’,但是即便如此也想贯彻自己力所能及的‘正义’。
碍于黄濑的身份无法对黄濑动粗,认为他只是个天真的小鬼;尽管心里多少有些嫉妒独得天厚的黄濑可还是以前辈+上司的身份用心指导他,最后坦然希望男人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在社会上的地位、完成那些他不能做到的事。
不知道黄濑就是Jr.R,一直拼了老命在追赶Jr.R,曾经是因为处于警官的本职,在这次事件中被性骚扰后听到Jr.R这个名字就炸毛,也顾不上什么公私分明了,总而言之就是想报仇(。
时间是架空在大正时期,但故事中的事件和内容一概与历史无关(。
这次是根据吉原以及浮世绘为线索展开的故事。、



缠绕在眼前的黑布将笠松牢牢锁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使得其他感官变得极为敏感、车轮碾压路面所发出的声响大大刺激着听觉。火车的鸣笛,呼啸的狂风;呼吸时的气息声以及心脏的跳动,被麻绳牢牢困住的双手死死的固定在了身后,笠松并不是没有想过挣脱、屡次尝试始终于事无补,直到粗糙的绳子将手腕内侧的皮肉磨破、隐隐的刺痛感总算让笠松意识到了‘被绑架’的真实感,然而比起害怕、笠松更担心的是黄濑的安慰,以及怪盗Jr.R的真正动机。
“……终于到了。笠松警部,我扶你下车吧?”
“…………啧。”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临机应变对于每个警察而言都是必要的,在绝对警戒的心境下也能客观冷静的思考,笠松本以为自己已经如火纯情、可没想到在这名蒙面大盗面前所有的机警和经验竟都发挥不了作用。一次又一次出乎笠松的意料,一次又一次用着意想不到的方法攻破自己设下的‘防线’;可是笠松万万没有想到男人竟会用‘人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察觉到对方伸手拽上了自己的胳臂、试图将笠松的整个人从座位上拉起来,猛地晃动了身子的年轻警部粗暴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可碍于没有视野、只能依靠对方‘指点’来行动的笠松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对方搂过了自己的肩膀,屈辱使得身体剧烈颤抖,胃袋更是像翻搅似的阵阵绞痛,唯独男人走的轻快、甚至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方式请笠松警部你来做客呢。”
轻佻的口气中满是得逞的愉悦,一路上、怪盗Jr.R非常多话,可在笠松的耳里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和嘲讽,自己自然也就懒得搭理。摇摇晃晃的步伐让笠松感觉自己像极了神志不清的醉汉、又在Jr.R的搀扶下不至于会摔倒,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笠松觉得加倍的屈辱。虽然我的任务只是把你的人带到而已,如果能够和你独处的时间能够更久一点的话就好了;说完、不安分的拇指冷不防的抵上了自己的下唇,来回摩挲着,怪异的举止就好像在掂量一个精致的玩具一般、迫使笠松咬紧了牙关,而男人也很识趣的立马缩回了大手,随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聊过呢……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谁要和你这种混蛋谈天说笑……黄濑呢!?黄濑在哪里?!赶紧把他交出来!”
“…………”
若是在通常情况下、笠松绝对不会无能到沦落为他人的人质,至少也轮不到自己亲自上阵;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太大的风险让笠松第一次尝到了身不由己的感觉,完全被动的局势让自己忍不住冷冷发颤,就连小堀都不知所措、一遍遍重复着那句无力的‘怎么可能’,看着与自己容貌神似的神秘男人。
(‘黄濑凉太’现在在我手里,不过我已经将他安顿在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所以二位完全不必担心他的人身安全,至少那个地方比这栋青楼要来得隐蔽保险的多。)
慢条斯理的口气与自己的慌张可谓是天差地远,豆大般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笠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好好呼吸;狂妄的笑容、笃定的口气,顶着熟人的容貌诉说着罪大恶极的‘挑衅’,就连男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又是否是胁迫自己投降让步的陷阱,笠松都无法好好分辨,只能像个呆愣的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的话我可以再说的详细一点,像是当时是怎么把他击晕的、又是怎么把他拖上车的……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抵向了笠松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笠松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感到如此无助,若是黄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不光光笠松需要负责、官僚与贵族的继承人因为警方的失职而赔了性命,这样的责任和后果笠松实在是担当不起。
(那家伙很害怕哦。直到失去意识前嘴里还嚷嚷着警部的名字呢……可见他也很‘喜欢’你啊。)
(混账……!你到底想要怎样!?)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所发出的怒吼更像是败家犬的悲鸣,无论自己做了多大的努力和尝试、眼前的男人总能找到办法将自己轻易击溃,这实在让笠松不甘。偏偏这次又让对方抓到了最为致命的‘把柄’,黄濑的失踪对笠松、对整个帝都总部来说都是‘软肋’,笠松甚至都不敢去想象最坏的后果,只能为了人身安全的考量低头屈服、一味的满足对方所提出的‘条件’。
(你刚说你有‘同伙’……到底是谁?你难道不是想要偷那副画才想尽办法闯进这里的吗?那为什么又要牵连到黄濑?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在眼下笠松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一是为了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思考可行的对策,二是希望有人能够察觉到异样、从而 迎击而上向对方施压,可这种将计就计的无奈之举同样存在着一定的风险,那便是黄濑的处境和安慰、笠松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会磨光对方的耐性从而影响到黄濑的人身安全,可身为一名警官、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对方屈服,也不想在受到相同的羞辱。你偷这幅浮世绘的动机是什么?像这种不知名的春宫图在市场上根本没有什么价值,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待到自己如同炮轰一般连连逼问道时,乔装成小堀模样的怪盗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一句‘了不起’让笠松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不自觉的咬上了干燥的下唇。
(我的确是受人委托,不过我还没笨到将委托人给白白招供出来,不然我花那么久累积起来的信誉可就全部变成泡沫啦。)
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笔画了个手势。果不其然,笠松问道直接巧妙、可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仅凭一句玩笑话就轻易将这些逼问打发,让在场的两名警官纷纷哑口无言,就连笠松自己都感到哭笑不得。时间不早了,再这么拖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自己最害怕、也是最不愿面临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只见身影高大的江洋大盗气定神闲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可笠松却无法遵从自己的意识而行动。就在自己被两名拥有相同外貌的‘熟人’所包围时,最终被迫选择‘认命’的笠松放下了最后的反抗,不顾小堀的上前和阻止、收起了粗重的警棍。
(……我跟你走。但你也要履行刚才的诺言、把黄濑毫发无伤的还回来……!)
(你尽管放心~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笠松、……!!)
当然小堀的面用黑色的布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临走之前、Jr.R用着近似威胁的口气勒令小堀不准将这个消息传开,若是违背了这个约定、不光是黄濑,就连笠松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小堀虽然人高马大,可心地善良、在为人处事上也容易犹豫不决;面临这样的局面,除了低头妥协之外也做不了什么,这绝非是因为男人的无能、而是敌人的手段太过刁钻歹毒,所以笠松并没有怪罪他些什么。
在怪盗Jr.R的引领下笠松大约步行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不知是否是因为步伐太过踉跄的缘故、每一步都像是在独木桥上行走一般,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渐渐变慢的脚步突然停下,接踵而来的是轴轮转动的声响、像是拉门、可笠松又不敢断定;双眼所以被紧紧蒙住却仍旧能感觉到些许光亮,微弱的光线让笠松猛然竖起了戒心,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仰起了脑袋,开口试探道。
“……这是哪里?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快说!”
“你别那么着急啊……都说了我不是真的要伤害你,只要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没有什么比相信自己的‘天敌’给愚蠢的事了,然而笠松别无选择,除了顺从之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步伐在男人的催促下再次迈开,嘎吱的声响不断从脚下传来,熟悉的声响让笠松不禁猜想自己是否正身处在某个宅邸、可既然如此,不惜用这种手段‘邀请’自己大驾光临的人会是谁?就在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紧紧拽着自己胳臂的蒙面大盗再次停下了脚步、又一次推开了拉门,然而这次对方分担用着命令的口气吩咐自己想办法脱下鞋子、又在行走了几步后轻按着自己的肩膀,示意笠松赶紧坐下。不得已、只能依照指示蹲下身的笠松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跪坐在了原地,而自己的周围就这么突然没了动静,无论是脚步还是气息声都全然没了踪影,让笠松再次提高了警惕、频频转动着脑袋。
“……喂、人呢?你人在哪里?!”
无论自己多么用力叫喊都听不到任何声响,微妙的气氛让笠松变得越发几张,本想企图起身、却因重心的不稳而重重摔回了地面,汗水不断沁出背脊、使得呼吸也变得越发气促,思绪更是乱成了一团。可恶……那个混蛋……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边低声咒骂道,一边忍痛扭动着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腕、试图挣脱开恼人的绳索;然而就在自己试着急中生智、想尽办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时,一股甜腻的想起突然从一旁传来,迫使笠松立马停下了动作、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谁……?!是谁在那里?!……是黄濑吗?”
“警部大人,是我。”
“?!”
甜腻的女声似曾相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笠松不可能会听错,那正是掌管着青楼生死大权的花魁,温柔悦耳的嗓音像极了旭日的春风,吹散了笠松的恐惧、却没能化解自己的心结。若、若菊小姐……?!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中规中矩的尊称让这位突然现身的游女忍不住轻唇轻笑,然而对方并没有多话,而是伸手为自己解开了缠绕在眼前的黑布和禁锢着手腕的绳索,刺眼的灯光使得眼球一阵紧缩、酸胀的疼痛感让眼眶阵阵发热,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打起转来,让笠松几乎反射性的抬起了双手、使劲搓揉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被‘邀请’来的。就在黄濑家的小少爷把我和其他姐妹安顿好之后就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人找上门来,说有位大人想和我单独谈谈,并且提出了一些条件要挟我,我不得不从、只能点头答应了。”
绵绵之音与快慢适中的语速,与其说是在说话、还不如说是在吟唱;待到笠松重新整理好头绪、循声抬起头来时,穿着朴素的若菊并没有上妆、然而这并不影响她那与生俱来的美貌,淡雅的妆面反而不再让笠松感到紧张,可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还是让笠松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难掩羞赧的热了脸颊,就连说话也没了平日的果断和锐气。
“实在很抱歉……本来这次的事就已经给各位添了很大的麻烦了,现在竟还成了拖油瓶……真的很对不起。”
“您、您言重了,事情本来应该很顺利的,呃……怎么说呢……我们这边也出了点疏忽,所以您不用太自责……”
难道说眼前的这位女性误认为笠松之所以会被抓来、是为了来救她的吗?
从Jr.R的消失到若菊的出现、在这段期间内笠松始终都没有见到身为人质的‘黄濑’,出现的反而是青楼的女将,这再次出乎了笠松的意料。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人质’?从穿着和打扮上来看,若菊并没有受伤、甚至可以在这间宅邸里自由活动,可见对方的确是‘受邀而来’的,与被硬生生绑架而来的笠松全然不同。若菊的平安无事自然是个好兆头,说明幕后的‘黑手’的确无意伤害任何人,可只要黄濑一秒不出现、悬在自己心头的巨石就无法落下,笠松也不可能会安心。……若菊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请您一定要告诉我真相、越详细越好;一边说着、一边鼓起勇气的笠松伸手握上了对方的双肩,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双水灵的凤眼,眼前的女性是能够让自己厘清头绪、重新思考的最后‘希望’,除了她和自己之外、笠松没有第三个人可以依靠,更没有第三人值得自己去相信。
“在您被人威胁、又被带到这里的路上,您都看到了些什么?请您一定要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拜托了……!”
“警官大人……”
“不用那么紧张,笠松警部。你若是那么想知道的话,就让老夫告诉你吧。”
“?!”
浑厚的男音不知从何时突然传来,紧闭的纸门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重新打开;踱步而入的‘老人’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虽然背脊微驼、却不见老人应有的沧桑,抖擞的精神面貌与清晰坚定的咬字充满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光是视线相交、就让笠松不禁肃然起劲。厚重的和服不同于早已普及的西装,给人一种久违的怀念感、而面带浅笑的老人却因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而显得有些‘洋气’。初次见面,笠松警部,请原谅我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请你到寒舍来作客,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正在笠松暗暗揣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时,一声过于客套的‘致歉’让自己顿时哑口无言,几句支支吾吾的搪塞就是自己全部的回应,而对方似乎也不再计较、气定神闲的在不远处坐下了身,缓缓的挺直了腰杆。
“还有若菊小姐也是。本来应该是由老夫亲自登门拜访的,但是因为种种因素一直没能履行诺言,实在是非常抱歉。”
“是德川大人您言重了。凭妾身在吉原的资历和威望,还不至于需要您亲自屈膝下踏小楼,像这样能够与您面对面已经是妾身的福气。”
“…………‘德川’、……?”
不同寻常的姓氏让笠松立马竖起了戒心,自己虽然见过不少政经界的大人物、其中也有不少甚至比黄濑的家世更为显赫,然而这个国家配得上‘德川’这一姓氏的绝非多数,虽说武士的血脉继江户被推翻后一年不如一年、又在明治时期的维新革命过后大大的落寞,可武士的‘精神’却随着大和民族的血脉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其中不少乱世枭雄的后裔都成为了华族与贵族,享受着凌驾于昔日大名的声望与财富,而‘水户家’更是当年德川幕府下支系的名门。
“‘德川’……莫非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川公爵……?”
早就听闻如今坐镇德川水户家当家宝座的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大人物,十一岁时就继承了爵位、之后又成为了贵族院议长并创办了日本赤十字社,却不常常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也很少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也难怪笠松会如此陌生。见自己如是试探道时、只是轻笑着捋了捋胡须的老人并没有多话,就如同默认似的、光是这样就让笠松立刻弯下了摇杆、慌慌张张的行了个礼。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人质交换’、没想到隐藏在深不见底的黑幕后的竟是屹立在日本政界顶端的人物,彻底失去了方向的笠松久久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直到对方好言坚持、自己才重新振作起了精神,然而与坐在一旁的花魁相同、就在对方亮出真身的那一刻,两人与被困在瓮中的老鼠没有什么不同,既没有身份和地位去反抗、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用来逃跑。
“这次之所以请二位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或许我想两位心中都已经多少有了些头绪,时间也不早了、请容我长话短说。”
面容慈祥,就连说话的口气也都慢条斯理;直接明了的措辞可谓针针见血,虽说语气平缓、可态度却丝毫都不拖沓,这不禁让笠松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这还是笠松只身一人面对身份如此尊贵的大人物,比起一动不动的自己、身旁的花魁反而像是司空见惯了似的静静呼吸着。空荡荡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然而空气中仿佛蕴藏着一股寒气、大大刺激着笠松的神经;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会的老人缓缓长吁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笠松身旁的游女身上,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充满着慈爱,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比方才要温婉了几分。
“若菊小姐……你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若是椿她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算身处九泉之下、也一定倍感欣慰吧。”
“母、母亲……?!这到底是……”
“……您太过奖了。”
空气因话题的调转突然凝结,如同一道道高墙、将笠松这个‘外人’隔绝在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笠松都不像是会与青楼扯上关系的人,那些是是非非、情情爱爱自己不懂,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然而笠松能够清晰的记得自己与若菊第一次照面时,有着倾城倾国之美貌的‘恶女’的确声称那名传说中的‘花魁’是自己的‘义姐’,可在德川的口中、以插花儿命名的女性竟成了若菊的‘母亲’,这实在让笠松大吃一惊。可诧异归诧异、对方的体内留着什么样的血脉,又与不远处那位名门望族有着什么样的因缘和瓜葛都与笠松无关。话题的匣子被打开的瞬间、自己就已经彻底沦为了‘局外人’,然而话题还在继续,疏远的感觉也没有消失;短暂的沉默助涨了弥漫在空中的火药味,就连彼此相望的眼神都变了,从最初的淡漠到如今的怨恨、柳眉微蹙的‘恶女’轻轻握紧了摆放在膝前的双手,抿了抿殷红的薄唇,微微低下了头、细声继续启唇道。
“无论是美貌还是修养我都与母亲大人相差太多。……就连心胸也是。我没有宽容到能够原谅一个抛下自己声称‘爱过的女人’、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对她的近况不闻不问的人,就连德川大人您也不例外。”
“果然如此。也难怪我好几次派人登门拜访、却一次又一次吃闭门羹,原来你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我。”
“…………………………”
刚才两人所说的一切若真的不是在演戏、那便是天大的丑闻,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谈及这些真的合适吗?
若菊的咄咄逼人,对方的落寞与失望;唯独笠松像个木头制成的人偶似的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既不敢插嘴、也不敢多问,人人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自己从不会特意去打听别人的私房话、更懒得去承担替他人保守秘密的这份压力。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峙光是听着就让笠松不断冒出了冷汗,自己很想找个机会逃开、可又找不到机会。从若菊方才所说的话来看,身旁的这名花魁与跟前的那名公爵很有可能是‘父女’的关系,而椿便是若菊的生母、也与水户名门出身的第十三代当家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罗曼史,错综复杂的‘过去’让笠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黄濑的状况、让笠松不断在心中咋舌连连。
“母亲大人她直到死前都没有忘记您、一直都藏着您赠送给她的那幅画,就连那段凄惨的‘故事’也是为了顾虑到您的处境而编造的,甚至在整个吉原传唱了那么多年、每次听着都让我觉得很是可笑。”
不同于最初那如同吟唱般动听的嗓音,更像是冷嘲的讥讽让对坐的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任由游女将话说到了最后。凄美的谎言也好,那张破破烂烂的春宫图也罢,母亲她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学着怎么去讨好男人、却怎么也忘不了一个留不住的人,究竟是她太傻、还是那个负心汉太没良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断的在问我自己。微微打着颤的双唇是因为堆积在腹中多年的怨恨和愤怒而颤抖、又或是因悲痛而停止不住颤栗?泪水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眼看就要从眼眶中掉落;然而若菊还是强忍住了哽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对坐的‘生父’,此时此刻、除了无尽的愧疚和遗憾之外,老人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到。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急着派人来和我相认,我也不会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妓还有这样一位了不得的父亲、也不会知道一心将我扶持长大的‘椿姐姐’竟然就是我的生母;说到这、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的游女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无论她多么用力的紧咬着下唇、无论她多么坚持的用双手掩盖住了那张哭泣的容颜,满是悔恨的抽泣还是不断从指缝间传来,让笠松这名外人都不禁心如刀架、不知所措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德川公爵。
“当年我与你母亲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我承认是我有负于她,之所以想要和你相认也是想要补偿些什么。”
满是懊悔的叹息再次揪痛了笠松的心,一边是注定无果的爱情、在权力地位与血脉的面前,儿女私情都是没有意义的、‘爱情’通常会成为人们向权位攀爬的障碍,况且与自己私通的对象还是吉原的花魁、是一个妓女,两人的结局从相遇的那刻就已经有了定居。然而另一边则是无法割舍的亲情;虽说若菊最终与自己的母亲一样踏上了成为花魁的道路,身为母亲、明明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在自己的身边却无法与她相认,忍痛扮演着一个与她毫无血缘的‘外人’、教会她如同在这座不夜城的牢笼里苟活的方法,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笠松甚至都不敢想象,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明白对方心里的那份悲痛与憎恨,想必身为公爵的德川也是一样。事已至此,恐怕无论我做了多大的努力、也补偿不了我对你们母女两的亏欠吧。一声叹息过后、默默闭上了双眼的老人如同放弃了挣扎一般不再多话,如同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将近有五分钟之久,在这漫长的五分钟里、笠松想了很多,那些潜藏在一字一句间的线索终于勾勒出了一副完整的画面,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凄美故事的真相、以及人走茶凉的现实和无情,毫不保留的爱情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欣然接受。
“…………那个…………我明白二位此时此刻的心情,虽然我只是个外人、也不方便插嘴,不过有件事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很在意,不知是否介意我多嘴两句?”
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好不容易打破了眼下的僵局,笠松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一边是愁眉苦脸的权贵高官、一边是正在掩面啼哭的绝代佳人,两边都可以说是笠松最不擅长应付的对象、可坐以待毙并不是笠松的做法,况且自己还有责任和职责在身、还有未完成的任务。直到自己‘斗胆’开口、这才从二人世界中抽回神的游女和老人才循声缓缓抬起了头,不知是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显得有些慌张的两人竟同时清了清嗓子,滑稽的模样让笠松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感慨这两人果然是真正的‘父女’。我很了解若菊小姐和德川大人你们的心情,或许我现在说这些有点不识趣、可我是警官,也无意插手二位的家务事,该履行的责任我还是得要履行,所以我诚恳的请求二位能够配合我的工作;音落、跟着一同挺直了腰杆的笠松先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德川公爵,而老人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也用意、微微颔了颔首,随即突然转头对着紧闭的纸门大喊了一句‘把人带来吧’,光是这样、就让笠松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黄濑家的小少爷正在我的书房里小憩,当然、除了被剪去了几簇头发之外并没有受伤,整个人也都生龙活虎,还请警部你放心。”
“………………”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了自己是幕后黑手、就好像料定笠松奈何不了自己些什么似的,老人那笃定的态度难免让笠松感到很是火大,可又只能忍辱接受,况且发出‘战书’声称要偷走那副春宫图的人是怪盗Jr.R,而自从将自己带入这间房间之后、男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既没有出现、更没有交代之后的去向,让笠松不禁怀疑起对方真正的意图。在德川公爵的一声令下、原本一片寂静的走廊很快有了动静,仓促的脚步声频频响起,伴随着几声性急的吆喝、让笠松不禁加快了心跳,握紧了双拳。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男音便从拉门的缝隙间传来;只见身穿警服的黄濑鬼鬼祟祟的推开了紧闭的纸门,一声‘前辈……?’让笠松终于悬下了心头的巨石、长吁了一口气,折磨了自己足足有三个小时之久的紧张终于在眼下的这一瞬间彻底消散,让笠松顿时精疲力尽、垮下了双肩。
“笠松前辈……!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了你足足有三个小时了耶,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啊。”
“少在那给我耍少爷脾气了……!要不是你一时大意被人抓去当人质,我用得着来这种生不如此的修罗场吗?!白痴!”
“好痛、……!”
不顾若菊的阻拦与公爵的嗤笑、就这么从地上站起了身的笠松狠狠的朝着连连抱怨的贵族少爷扫去了单腿、重重的将男人踹到在了地。笠松是真的很生气、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太过担心,尽管若菊的那段过去让自己感到心疼甚至同情,可对笠松来说、那终究只不过是事不关己的外人,而保证黄濑的人身安全是身为上司以及同僚的‘责任’。双手死死揪着对方的衣领用力摇晃着,望着在自己身下频频挣扎、大声求饶的后辈,笠松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火烧般炙热、然而嘴角却情不自禁的轻扬,原本那不知轻重的双手也随着心弦的尘埃落定而渐渐轻柔了下来,用力挠了挠那头有些汗湿的金发。
“因为若菊小姐她迟迟不愿交出那副春宫图,所以我只好将黄濑家的小少爷一并带走,给警部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还未等笠松平息对黄濑的那份怒火、在旁悠悠开口道的老人立刻解释了起来,而笠松也在同时方向了高举在半空的拳头,一脸困惑的望着身后的公爵、又砖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游女,下意识的挑了挑眉。……恕我冒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知这否浮世绘的画作是德川大人您亲笔作画、赠送给椿小姐的‘礼物’呢?一边说着、一边松开右手的笠松立刻从黄濑的身边挪开了身子,重新正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大胆的猜忌换来的是肯定的答案,对方的一声‘没错’让笠松多少拾回了信心,接着余光观察着黄濑的反应,比起自己的紧张和拘谨、黄濑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而整理着歪斜的衣领、时而窥探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连同笠松在内、坐立不安的模样很快便引起了笠松的注意。
“既然如此我理解您为何那么迫切想要要回那副画作的心情了,甚至不惜雇佣恶名昭彰的‘怪盗’……对此,我身为执法人员,实在无法认同您的这一做法。”
“……刚才我在书房与黄濑家的小少爷闲聊的时候就听说了些有关你的事,没想到本人比我料想的还要难对付,你真的是一名好警官,笠松警部。”
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似的、对方的坦然反而让身为警员的笠松感到哑口无言,就连那过于坦然的浅笑都让笠松阵阵哑然,甚至连黄濑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都没能察觉、笠松的视线不曾从老人的身上挪开,而思绪则早就一片混乱、沉默是因不知所措才做出的无奈表现。无论是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愿意挺身而出来救自己的部下也好、还是对犯罪者的那份执着也罢,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说完,顿了顿神的公爵从衣领的内侧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了笠松的跟前。洁白的纸张表面见不到任何印记,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个鲜红的蜡印,似曾相识的记号让笠松猛地抬起了头、而浮现在老人脸上的那抹微笑让笠松霎时屏住了呼吸,随即缓缓深处了右手,拿起了静静躺在自己跟前的白色信封。
“这是‘怪盗Jr.R’让我交给你的。还说这是一封‘情书’,希望你能够看到最后。”
“那个混账……!我绝对要杀了他……!!”
“………………………………”
即便本人早就不知消失去了哪里、却还不忘当着外人的面羞辱自己一番,咬牙切齿的笠松并没有将那封书信打开、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揉成了一团、紧紧握在了手里,过激的反应竟让原本还沉溺在悲伤之中的游女轻轻偷笑了起来。怪、怪盗的事我们暂且不谈!还有那副画!那副浮世绘的画现在究竟在哪里?!就连地位的尊卑都顾不上、面红耳赤的笠松就这么冲着眼前那位怪盗的‘帮凶’大声吆喝了起来,而拥有公爵之称的老人似乎也不计较这些,就像是逗弄一个发怒的野猫似的对着笠松的方向笔画了一个手势、接着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黄濑,笑着启唇道。
“你的部下已经老老实实的将那副画交给我了。虽说还没有经过若菊小姐的同意,可这幅画现在的确在我的手上,之所以会不惜动用武力将若菊小姐请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好好和她谈谈,之后再决定这幅画的去向。”
“什、什么?!黄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事情果然变成这样了……”
毫无疑问、怪盗Jr.R是受到德川公爵的指使才会在夜晚闯入青楼企图偷取那副攒满了回忆的画作,可黄濑呢?黄濑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是会是黄濑亲手将那幅画交给了公爵?莫非连他也是怪盗Jr.R的眼线,背叛了笠松、背叛了整个总部对他的重托以及信任?
“其实是若菊姐她把画交给我的。说是与其藏在青楼里等人来拿、还不如放在我身边比较保险,当然这个秘密就只有我和若菊姐知道。”
谜题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刻被揭开,早在笠松向青楼的女将提出整个计划的蓝图时、掌管着一切的‘恶女’就已经另有打算,当然,这并非是若菊不相信笠松的能力、而是认定警方的自信是一个绝佳的幌子,所以才会偷偷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亲手将这张画作委托给黄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警察、况且也没人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我和若菊姐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所以就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说完、微微侧了侧身子的黄濑一脸得意的向不远处的若菊使了个颜色,可还没等男人来得及收敛起笑容、立马挥起拳头的笠松狠狠的朝着对方的脑门揍去,紧接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使得身后的游女忍不住掩嘴惊叫了一声。
“好痛……!!前辈你不必打的那么用力吧?!额头都快被你打穿了……”
“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做那么危险的事!就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危?!万一连自己的性命都赔进去了,你认为值得吗?!”
“……………………”
警官的工作是维护社会的治安稳定以及公民的财产安全,然而警察也是人、也有着极限、有着无法勉强自己去完成的事。在最为危险的灰色地带游走,用着脆弱的肉体经历了无数个危险的日日夜夜;有些人对这样的恐惧早已麻木,而有些则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退出了前线。笠松是属于前者、老实说如果怪盗Jr.R从最初就盯上笠松、将他作为人质卷走的话自己说不定可以找到翻身的余地将对方束手就擒,可偏偏对方看破了自己的‘软肋’、拿黄濑要挟自己,说到底、警官内部之间的配合和交流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可又说不清谁对谁错、谁又该负起这次‘自作主张’的责任。
“你听好,我佩服你的胆识、也佩服你的觉悟,也知道你真的很想帮忙做些什么,但是警察也是人、身体是肉做的,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任务都不能白白牺牲,像这种有勇无谋的小聪明就更是不可取,给我牢牢记住了!”
面对呆若木鸡的后辈,厉声喝道的笠松一脸疲惫的揉了揉酸疼的眉间、整个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浑身乏力,自己无意责怪黄濑,也并没有生气。老实说看到黄濑竟然这么拼命的想要出一点力,笠松多少感到有些欣慰、只不过男人所采取的手段和方式让自己无法坐视不理。这次是敌人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下次的话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若是你出了点事、你让我怎么和局里的其他人交代?!越是细想就越是生气,出于迁怒、又抬手揍了男人一拳的笠松气冲冲的喘着粗气,眼看着双手抱头的贵族少爷慢慢蹲下了身子,一声声‘我知错了’让笠松难掩烦躁的抓了抓脑袋,随即一把揪上了对方的衣服后领、将黄濑的整个身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次的事说白了是二位内部的纠纷,既然刚才德川公爵他有意表示会遵循若菊小姐的意志选择画的去向,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警察可以插足的了。容我先行告辞。”
与其说是‘窃取’、还不如说是想尽办法将这幅画‘引领’到了两位当事人的身边,在这次的事件中Jr.R并没有犯下盗窃的罪行,硬要说的话是‘绑架’、可人质已经毫发无伤的回到了笠松的身边,而男人又不见了踪影、可谓是将身上的嫌疑冲刷的一干二净。这一切是经由他自己一人策划、有或是受到了老谋深算的高人指点?一边心想着,一边低头打量了坐在屋内的公爵一番;闻言的老人并没有说话,然而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笑容让笠松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在一声‘告辞’过后便拉着黄濑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纸门、朝着大门的方向迈开了步伐。茶花女的故事与笠松无关、正如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这是德川公爵与私生女之间的家务事,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做、又会进展到哪一步,不是笠松所能掌控的。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下这个‘蠢小子’了。想到这,突然松开手的笠松冷不防的停下了脚步,而方才一路嚷嚷着‘好痛’的新人警察也跟着一同停下了步伐、一边搓揉着被衣领勒红的脖颈、一脸哀怨的抱怨起来。
“痛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被勒死了……前辈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刚才真的很危险诶,我都差点喘不上气了……!”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和我提前商量?”
一声冷漠的逼问让抓耳挠腮的黄濑立马收敛起了浮夸的‘表演’,支支吾吾的模样将男人的心虚暴露的一览无遗、时不时的抬眼窥探着自己的脸色,却始终没有道歉、更没有一句‘对不起’。如果你和我提前商量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地步,不光是我、小堀他当时也被吓的不轻,现在他一定为当初和你分开行动的事感到很自责,你有考虑到周围人的感受吗?!音落,再次握紧了双拳的笠松愤愤的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后辈,然而黄濑非但不领情、甚至还倔强的皱起了眉头,一声‘这也未免太奇怪了’让笠松不禁瞪大了双眼、提高了嗓门。
“‘奇怪’?哪里奇怪了?担心自己的部下是否遇害这很奇怪吗?还是说所有人都得顺着你的性子来、又那么一点点异议就很不可理喻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冒险采取些危险的行动时你们都战战兢兢,可前辈你这么做的时候就没人说呢?你不是也冒着危险来救我了吗?什么叫‘和你商量就不会变成这样’?你是希望成为我的替身被怪盗Jr.R抓走?你认为这样会比较好、就不算‘危险’,是这个意思吗?”
“你…………!!”
乍听之下、黄濑的这番反驳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可同时也一眼道破了笠松所有的心思,以及自己在听到黄濑被当做人质拐走时脑海中所闪现的所有想法,所以自己才会说不上话来。黄濑并没有说错,在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明自己与游女间的‘秘密’时,笠松的确这么想过,心想如果代替黄濑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这样一来黄濑就不会遭到这样的待遇、身陷这样的窘境。当乔装成小堀模样的怪盗信誓旦旦的扬言黄濑在他手中时,笠松真的是害怕了;自己害怕黄濑真的出了事、害怕因此受到了伤害,可这完全是出于上司对下属的关切和考量,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复杂情绪,换做是早川、中村、以及局里的任何人都是一样。我就是看不惯前辈的这种地方,只有别人的命才是‘命’,那你自己呢?你有为你自己的安危考虑过吗?说着,抿了抿嘴唇的‘贵族少爷’突然哑然,投向自己的目光不再倔强、也不再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责备,就好像在责骂笠松为何不更爱惜自己一点似的,让笠松觉得既莫名、又窝心。
“我也是一样的啊……听到前辈为了救我不惜交出自己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啊……”
“…………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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