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人才，人见人爱……类似这种浮夸的形容词自打黄濑懂事那刻起就没少听过。如果说英俊的外貌是父母赐予自己最好的礼物、黄濑反而更中意自己那能说会道的个性，无论是顽固又自以为是的长辈也好，还是同龄的玩伴与同学也罢，凭借着出色的才能以及过人的口才、印象之中黄濑还不曾遇到过让自己感到束手无策的东西，无论是‘事’还是‘人’、只要自己想做的话一切都能手到擒来，这份傲慢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成为了某种无意识的习惯。

“那我先去点单啦！两杯奶昔还有三个套餐，小紫原要追加两个菠萝派。……”

如果硬要说一个让自己感到有些无法招架的‘瓶颈’，大概就只有篮球了吧。然而这并不是说黄濑根本不是块打篮球的料、惊人的进步让自己很快就在人材辈出的队伍里脱颖而出，只不过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对刚刚才接触篮球不久的黄濑来说，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吧。然而光凭这点程度的还不足以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已经在惯例的惩罚游戏中三连败的‘新人’无奈的掏出了干瘪的钱包、耷拉着脑袋向着柜台的方向走去。输了的人就要请客、偏偏今天还是输给了队伍里胃口最大的两人，窃笑着坐在座位上的青峰与正咀嚼着零食的紫原如同垂涎已久的饿狼一般目送着自己离开了座位，露骨的视线使拖拉着步子的黄濑长叹了一口气，就连只是顺路一同跟来的黑子和桃井都忍不住提议是不是要一起分担一些，可最终还是被黄濑笑着婉拒了两人的好意。

“如果每个人都像小桃井和小黑子那样好心就好啦……”

欲哭无泪的耸了耸肩，听自己如此哀怨的感叹道，面面相觑的两人欲言又止的眨了眨眼，无奈的苦笑竟都成了默契的表现。早知道当初就听小绿间的话、多传几个球给他了。事到如今才后悔当初的意气用事已经于事无补了吧，可还是忍不住频频自责的黄濑一边咋着舌、一边挠了挠短发，低头反省起了自己的轻率起来。

“非但没能赢过小青峰还被小紫原给挡下来了……啊啊啊啊！想想就好丢人……”

“打起精神来嘛，黄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输了比赛、甚至还沦落到要由女孩子来安慰的地步，站在队尾的三人因为黄濑那浮夸的肢体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然而桃井与黑子似乎并不介意这些，接踵而来的鼓励的确让黄濑感到十分窝心。现在才刚刚开始呢，小紫和阿大他们今天打的那么谨慎也是因为担心会输给你吧。说着、学着男生模样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背脊，桃井的确是个贴心又聪明的女孩，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机灵了些、有时黄濑莫名的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去理解她的一言一行。

“说明黄君对阿大他们已经是个‘威胁’咯。呐？哲君？”

“我也同意桃井同学的观点，所以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黄濑君应该更加把劲才是。”

“呜呜呜……你们两个真好……谢谢你们……！”

篮球不光光只让黄濑尝到挫折的滋味，也让自己第一次有了对‘友谊’的自觉。天才集聚的队伍里到处可见个性迥异的怪人，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地方让黄濑的生活渐渐充实了起来。好比目中无人、却对篮球情有独钟的‘暴君’，好比存在感淡薄、却将劣势化为武器的‘影子’；往往总是沉溺在追捧与优越中的黄濑竟觉得自己在这一大染缸内显得过于普通了些，这种强烈的落差有时的确让自己感到有些无法适从。

“不过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啊，感觉队伍都没怎么动过呢。”

一边嘀咕着、一边再三确认着腕表上的时间，心思敏感的桃井首先察觉到了异样，在她的提醒下、几乎同时仰起头来的黄濑与黑子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了起来，时不时的将脑袋探出了队伍的长龙。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耶。忍不住迎合了一句，稍稍向前迈了一步的黄濑微微眯起了修长的双眼、竭力将视线对焦在不远处的收营台。

“该不会是出什么状况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呐呐，再来一次嘛，刚才的那个。”

“？？”

骚动在一声高呼中瞬间传开，不少人循声纷纷探出了脑袋，就连始终躲藏在自己身后的桃井都不免走出了队伍，一探究竟起来。只见几个身穿制服的学生围堵在收营台前，聒噪的嗓门使不少纷纷皱起了眉头、掩嘴窃窃私语，然而造成骚动的‘罪魁祸首’却无动于衷，从着装与身形来看应该与黄濑差不多年纪，只不过油腔滑调的语调给人一种浮夸又心怀不轨的感觉，就连黄濑都下意识的竖起了戒心。

“只不过是‘微笑套餐’而已，你就笑一个嘛，不然浪费那么漂亮的脸蛋、多可惜啊。”

不合时宜的玩笑逐渐在恶意的驱使下变为一种变向的‘骚扰’，唯独当事人时不时的和一旁的同伴相视而笑，屹立在柜台前的收营员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谦卑的笑脸，坚持着违心的奉承。天啊……这不是摆明了在欺负人嘛，明明知道店员没有办法随便对客人乱来的。就连脾气一向温和的桃井都替左右为难的收营员打抱不平起来，可令人心寒的事、虽然不少人窃声在背后指责着眼前那欺人太甚的行为，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上前阻止些什么，就连收营员本人都像是认命般的苍白着脸色。就在所有人都为那三个纠缠不休的学生感到愤慨时，唯独黄濑冷眼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既没有感到生气、也没有同情任何人。如果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就算会丢了工作、也一定不会任由人变本加厉的欺凌到自己头上吧。硬要说的话两边都有错。如是在心中定下了结论，无论是多管闲事还是见义勇为都不符合自己的个性；反正到最后一定会有人像是逞英雄似的从人群里站出来的吧。不出所料、还没等黄濑在心里嘀咕完，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旁一闪而过，只见单肩背着书包的黑子一个健步走出了人群，先是一愣的黄濑连忙拽上了队友的胳臂，低头凝视着那双尽是迷惘的湛蓝眼瞳，低声盘问了起来。

“小黑子……！你这是要干嘛啊，不要多管闲事啦。”

“黄濑君……？”

就算穿着公立学校的制服、可对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万一卷入什么奇怪的事故里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见黄濑竟那么坚决的阻止自己参合其中，眨了眨眼的黑子似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只不过男人似乎仍然心有顾虑的时不时向着收营台的方向张望，然而考虑到黄濑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同样陷入了挣扎的黑子一反往常的淡漠模样、竟有些急躁的咋起舌来。

“小黑子的心情我理解啦，毕竟是那些人故意滋事、可就算你出面也解决不了什么啊。”

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呢。

闻言、始终沉默不语的黑子低头抿了抿双唇，就连悄悄来到两人身旁的桃井都轻声在黑子的耳边好言劝慰了几句，最终也只能选择妥协的黑子长吁了一口气，重新抬起了脑袋、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事情的进展。果不其然、沸腾的人群很快就惊动了店内的经理，然而哪怕管理者费劲了唾沫试图调停两边的情况，唯恐天下不乱的‘肇事者’似乎为‘竟然惊动了经理’的展开感到十分满意，沾沾自喜的放肆大笑着、再三强调‘这只不过是消费者的小小愿望而已’。

“都说‘顾客就是上帝’嘛，我们只不过是想要多点份‘微笑套餐’而已，又没有强人所难。”

有理有据的‘诡辩’让呆呆站在柜台前的店员红了眼眶，原先那甜美的长相也顿时褪尽了应有的姿色。……抱歉，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嚣张的态度最终还是彻底激怒了静静站在一旁的黑子，还未等黄濑来得及走上前，瘦小的身影就已经彻底将自己抛在了身后；可就在黄濑紧跟着队友的脚步走进柜台上，另一个陌生的人影突然从一旁的队伍窜了出来，一把握上了正忙着放声大笑的‘滋事者’的胳臂，将对方的整个身子都拖出了队伍的长龙。

“干、干嘛啊？！你谁啊！赶快给我松手！”

狠狠的甩开了男人的手臂、意外的‘插曲’使黑子和黄濑几乎在同时停下了脚步。只见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男生微微蹙着眉头、用着审视的目光露骨的将微微弓着背脊的‘麻烦人物’打量了一番，不屑的冷哼使对方脸色大变的同时，更是在周围的人群中激起了另一种喧哗。

“看什么看啊！难不成是想找茬啊？！你倒是说话啊！”

“想找茬的人是你们吧？几个大男人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女人，暂且不谈你们到底有没有教养、做出这么窝囊的事竟然还有脸穿着男式的制服？”

“…………………………”

几句调侃就让先前那自大又嚣张的三人涨红了脸蛋，唏嘘与偷笑不断从周围的人群中传来。男人的一番话似乎将最先那踌躇不安的气氛消去了不少，不少人借机壮了壮胆子、跟着最先挺身而出的陌生男人数落起了对方的不是。然而作为挑起一切开端的‘当事人’、身穿深色制服的男生反而要显得笃定冷静的多，严肃又古板的表情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而在旁窥探了对方已久的黄濑则是忍不住好奇的观察起了对方的长相与穿着、彻底将闹剧的根源抛在了脑后。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是因你们几个而起，如果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好好向对方道歉，然后赶紧滚出这里。”

身形与黄濑不相上下，然而五官的棱角却要比自己明朗许多。形状良好的健眉与炯炯有神的双眼，低沉的嗓音更接近成熟男性应有的声线，恐怕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吧。终于下了定论的黄濑忍不住在心中唏嘘了一声，可正当自己为刚才的那番‘推理’感到沾沾自喜时，好不容易松缓下来的气氛又因最初主动闹事的几人的几句挑衅变得一触即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啊。一把揪上了对方的衣领、嚣张的口气与满是敌意的态度非但没有让受到威胁的‘陌生男人’退缩让步，反而缓缓扬起了脑袋、冷眼望着那些虚张声势的‘小鬼’。

“要是想打架的话尽管动手啊！来啊！”

“…………”

“笠松……？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因刚才的那一幕心跳加速时、两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挤出了人群，来到了柜台的前方。嚷嚷着类似姓氏的称呼，循声转过头来的男人似乎就是这一名字的主人。名为‘笠松’的陌生男人见与自己穿着同样制服的‘同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一改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态度、轻声嘀咕了一声‘你们来了啊’，十分轻巧的便甩开了紧揪着衣领的手，理了理满是褶皱的领带。

“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找店里人麻烦，害我等了半天都没有买到东西，就想教训他们几下。”

就这么默默的站在原地、听男人将事情的原委复述了一遍，一边默默点头应和、一遍探着脑袋打量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关系，远比其他人要来的高大的两人光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就连最初急于叫嚣的三人都一时没了声响，好似受惊的老鼠、战战兢兢的望着眼前的‘外人’。然后现在他们说要打架，你们两个要不要参一脚？音落、几乎下意识挑了挑眉的黄濑忍不住在心中大喊了一声‘开玩笑的吧’，然而名为‘笠松’的男人却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雷同的话语，而身旁的同伴更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一点都没有为难的意思。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好久没打架了，万一力道控制不住可别怪我啊。”

“森山……你好歹收敛点啦，我看要不还是报警吧，有人受伤可就不好了。”

“我看你才是最跃跃欲试的那个吧，小堀，少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看不应该是‘报警’而是该帮你叫‘救护车’才对。”

“…………”

都说人不可貌相，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一本正经、谁都分不清楚。然而言语的公式就与蛮力一样奏效，见穿着统一制服的三人竟擅自计划起了约架的事，突然心虚了的‘肇事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在众目睽睽下提着书包，灰溜溜的逃离了现场。待到浑然不觉的三人终于下了决定，所谓的‘对手’早就不见了踪影，其中名为‘森山’的高大男人竟仰头大呼了一句‘真没意思’，惹得不少人掩嘴轻笑、也让另外陪同在旁的两人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事情暂且算是解决了，时间不早了随便买点东西在路上吃吧。”

待到一切平息、漠然的态度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这段意外的插曲对任何人来说都称不上是美好的回忆，说不定就这样顺着气氛、佯装不知才是最明智的方法吧。只见背着背囊的三人纷纷从包里掏出了钱包，大大的‘海常’二字几乎是在毫无征兆的状况下映入了黄濑的眼底。明天还要和监督一起去看其他学校的比赛，记得别迟到了。说完、从连连道谢的收营员手里接过了装满食物的纸袋，就这么扬长而去的三人彻底消失在了黄濑的视野，就连背影的形状都没有留下。

“……总感觉好像亲眼目睹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呢。”

不知在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桃井自言自语般的感慨道，循声转过了身子、同样惊魂未定的黑子一脸呆愣的眨了眨眼，好似断了点的机器人一样，半启着双唇、什么都说不上来。

“刚才那三个人是高中生吧？好厉害哦……明明其他人都不敢吱声的，最后还把那些人给吓跑了，感觉有点帅呢。”

“……小桃井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一型的吧？”

见自己突然这么调侃了一句，顿时红了脸颊的桃井大呼了一声‘才没有’，随即立马用余光窥探着黑子的反应，羞涩又慌张的模样不禁让黄濑轻笑出了声。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平安无事、麻烦的家伙也都消失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归懂啊现实的黄濑又一次烦恼起了钱包的拮据，然而那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瞳却时不时的在脑海里闪现，却也很快随着才能的开花而被埋没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原来当时的那个人就是笠松前辈吗？！”

时隔四年，无意中回想起的往事让黄濑猛地从床头坐起了身，低头看着正侧着身子、睡在一旁的‘前辈’，此时此刻的笠松已经从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成为了自己同校的‘前辈’、又在黄濑即将从海常毕业的最后一年成为了自己名义上的‘恋人’。恋爱的征兆是从尊敬与依赖开始的，笠松对自己的支持与寄托逐渐化为种种感动、让黄濑动了心；人们常说恋爱是盲目的，回想起来、当时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快餐店的黄濑并没有对笠松那挺身而出的‘仗义’感到有多了不起，反而觉得对方是个好事又喜欢逞英雄的俗人，如今这些记忆的片段竟都能让自己感到怦然心动、连黄濑自己都忍不住羞愧的捂上了燥热的脸颊。

“吵死了……你到底睡不睡了？不睡的话给我滚下床去，别动来动去的打扰别人。”

一把拉扯上厚重的被褥，随即又像是催促般的提了提自己的膝盖，意外有些怕冷的笠松总是会在严寒的天气变得十分任性，这是黄濑在无意间发现的‘秘密’，也是自己频繁出入男人的公寓后所获得的最大收获。见对方竟这么无情的面对自己的‘美好回忆’，同样耍起赖来的黄濑索性一鼓作气的钻进了被窝、将整个胸膛贴上了笠松的背脊。呐……前辈……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啊，我当时也有在的呢。不断用着饱满的额头摩挲着男人那头利落的短发，贪婪的嗅着熟悉的气味、直到笠松像是抗议般的推开了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的‘后辈’一把抱上了对方的身子，明目张胆的撒起娇来。

“那时候前辈真的超帅的呢！虽然我刚刚才想到……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哦！这个世上比我还有型的人就只有笠松前辈了吧。”

“白痴啊你，这种蠢话去对森山说，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而且这么久以前的事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早忘记是哪年那月发生的破事了。

随口搪塞了几句过后又重新用被子蒙上了脑袋，不知是否是自己的体温让身子暖和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蜷缩着身子、甚至大方的将冰凉的双脚探进了小腿间的夹缝。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说着，突然转过了身的笠松抬头定眼打量了自己一番，莫名的轻扬起了嘴角。

“只不过是撇到你一眼罢了，还想着这小子的头发颜色怎么那么碍眼，还和森山说过如果你是海常的学生一定要把这头头发给剃光呢。”

“过分——！前辈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难不成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其实超差的……？”

黄濑并不是那种容易沉溺在过去的错误中的个性，就连所谓的‘如果’都很少去思考，然而现在的黄濑竟无法克制的去想象那些不可能的事。如果当时的自己已经和笠松相遇，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选择海常，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群人、而自己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那次只不过是个意外所以不算数，所以笠松前辈你再好好看看我嘛，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捧着男人那日益精悍的脸颊，黄濑为了能够追赶上笠松的脚步也费了不少的心血。实力暂且不谈、光是年龄的差距就让黄濑感到束手无措；两年的空白便能造就或许用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鸿沟，这些不安笠松也许知道、又可能不知道，所以黄濑不想浪费任何一个机会，更不想错过每分每秒、也别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够在笠松的心里留下一个无法被肆意取代的地位。

“现在的我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也会听前辈的话，所以再给我次机会嘛……”

“笨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就算你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我不也让你躺在这张床上了么。

含蓄的‘告白’在黄濑的耳中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言语都要动听的情话，而男人那燥红的耳廓更是让黄濑掩不住狂喜的笑了起来。就算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也一定会迎来相遇的一天吧，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操之过急便无法长久、太过拖沓说不定只能好聚好散。然而这个世上真正能够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包容、又有这个耐心愿意等待的人又有多少呢？黄濑忍不住如是扪心自问，任由前所未有的怜爱涌出心房，充溢着整个身体、化为亲吻落在了对方的眉宇之间。

“果然前辈你超有型的，好喜欢～”

“……笨蛋。”

——FIN.2013-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