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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JO】唯春の夜の夢のごとし《一》(仗露/架空) 」
完整设定详细请走>AO3<,需要翻墙



扰乱自己美梦的是人声的鼎沸与仓促且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窝在被褥里的青年在模糊的梦吟声中皱紧了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略显粗矿的脸部轮廓;饱满的喉结随着迷糊的吟语上下律动着,而就在他翻转过高大魁梧的身子、将松软的杯子一点点揉进怀中时,一名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手持掸子的女性粗暴的打开了紧闭的纸门,刺耳的叫喊迫使蜷缩着身子的青年猛地从榻榻米上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的望着面红耳赤的女性,惊恐的神情使得他那俊朗的脸蛋显得异常的滑稽。
“仗助!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赶紧给我下来帮忙!”
“吓死我了……!拜托……老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冲进我的房间啊,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东方’是母亲的姓,而‘仗助’是自己的名。在‘江户’出生的仗助自小就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然而与自己有着同样的身世与遭遇的孩子在这条街上并不罕见,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有着浅蓝色的眼睛、与不同于东方人的高大身形。无论自己的头发有多么的乌黑、又多么坚持的声称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江户男儿,只要自己走上街、见到了光,总是会有咄咄逼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的是出于好奇、更多的是出于憎恨与警惕,可真正让仗助感到可悲与无奈的、是自己对这些目光的麻木与习惯。
自打黑船登陆日之本、闭锁的国门因此而被打开,转眼之间竟已过去了好几年,可其实早在黑船浩浩荡荡的来袭之前,这座位于海洋上的岛国对大部分勇于乘分破浪的西洋人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远在海洋另一端的‘异族人’对被称为东瀛之国的日本充满着旺盛的好奇心,不少洋人以行商、传教为由陆续来到了这片国土,带来了不同的文化、信仰,同时也带来了动乱的危机,以及危险的爱情。
仗助便是由此而诞生的。
正处于花季的母亲未能抵挡住甜言蜜语的诱惑,与名为乔瑟夫乔斯达的西洋人坠入了爱河,并因此有了身孕。两人以‘恋人’的身份在江户过着如神仙眷侣般逍遥恩爱的生活,可最终、看似美满的幸福在樱花凋零之时终究还是迎来了落幕;不得不回到自己祖国的乔瑟夫还是没能给予少女任何的承诺,就这么松开了母亲的双手、登上了驶向大海的轮船,残忍的离别使得个性好强的朋子第一次流下了苦涩的眼泪,也正是当时那满脸的泪水令为人生母的朋子变得更加顽强,在无数人的骂声中生下了流淌着‘红毛鬼之血’的仗助。
东方朋子在恶场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即便到了这样的年纪,雷厉风行、甚至有些泼辣的朋子也不乏追求者,可这些男人无一例外的被母亲无情的拒绝在了门外,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经营着外祖父创立的这家小旅馆,更不曾忘记过‘母亲’的身份,用尽了她全部的爱情,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与所爱之人唯一留下的‘维系’,将仗助平安健康的抚养长大。
“你能找到工作我是很高兴,但是别以为你找到了其他活干、就不用帮家里的忙了。”
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哈欠连连的自己,一边将盛满了米饭的饭碗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母亲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实质上这也是一种溺爱的表情,深知这一点的仗助根本不会想要还嘴,可听多了、难免会觉得感到心烦,但若是这时候顶嘴就只会招来一顿臭骂,斟酌再三后、一言不发的仗助微微低着头、闷头吃着手中的饭菜,时而佯装诚恳的点着脑袋。
“你外公他年纪大了,有些粗活干不了。吃完饭后赶紧下去帮他把柴给砍了,还有把浴室的木桶给洗干净,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把饭给吃完的。您不是从小教我吗?‘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所以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
见自己如是油嘴滑舌的还嘴道,愤愤瞪了自己一眼的母亲用着她那纤细的手指使劲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俏皮的举动同样亦是爱与亲情的证明,而当自己望着母亲那单薄的背影时,心口不禁感到一阵暖意的仗助囫囵吞儿的将碗中的饭菜吞进了肚子,随即连滚带爬的站起了身,匆匆的离开了狭小的房间。
这间坐落在‘恶场’的旅店是在外祖父与外祖母一手建立起来的。曾经为了维护江户城的治安而奔走在大街小巷的祖父是一名奉行,可在一次追捕任务中受了重伤,为了安抚失声痛哭的外祖母不得已的选择引退,不久后旅馆顺利开张、昔日近乎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摇身一变成为了掌勺的大厨,并在岁月的沉淀中白了头发,好在老人身子骨仍旧如壮年时那般硬朗,对仗助也是疼爱有加。
外祖父是个特别的人;他嫉恶如仇、且有着一颗热心肠。被他亲手缉拿过的罪犯多如牛毛,可对于背叛了自己唯一的爱女的‘红毛鬼’、外祖父从来没有表露过对乔瑟夫乔斯达的憎恨,甚至连一句责怪都没有。这也是为了仗助,其实我很感谢他哩,给了我这么可爱的孙子,我这辈子真的没有遗憾了;曾经,仍旧年少的仗助在偶然中曾经听外祖父用着好似自嘲的口吻、借着酒劲向结识了多年的老朋友如是感慨。也正是在那一天,在街上总是被人冷眼相对的仗助发现了老人眼角处的细纹、与斑白的鬓发,万千思绪在刹那间凝聚在了一起,迫使仗助放下了手中的木柴,孤零零的将自己关在了单薄的纸门背后。
我得想办法变强。
只有这样才能报恩、只有这样才能守护那些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
因体内流淌的‘污秽’而受尽欺凌的仗助对这个动荡的国家而言无疑是扎眼的存在。黑船的登陆就像是一块落入池塘的巨石,惊起了千层浪花、牵动着无数根心弦,其中最为蠢蠢欲动的、无疑是那些拥有反骨之志的志士。受尽了阶级分化的压迫、由下级武士和豪农豪商主导的攘夷派与反对幕府统治的西南强藩牵线联手,近乎以胁迫的方式要求幕府驱逐所谓的‘侵略者’,甚至不惜刺杀那些与西方勾结的当权者、袭击从西方来的商人和外交官,屡屡引起战火,又频频遭到镇压。无数人因此而受伤,无数家庭因此而失散,而像仗助这样流淌着洋人血统的‘异类’,无疑是需要被讨伐甚至驱逐的对象,就像是头四不像的‘怪物’、生下了自己的母亲就更是该为与洋人通奸的‘罪孽’感到耻辱。
然而在恶场出生长大的仗助却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迫害。
这条紧邻北国之城的街道距离那缥缈的浮世就只有几步之遥;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或是流连失所的人,例如一心只想着如何榨干别人钱袋的商人,又例如演绎着世间百态与悲欢离合的艺能者。受尽了阶级压迫的他们得不到尊重、得不到理解,甚至被当做玩物一般对待,即使如此仍然希望能够找到一片归根的土壤而留守在了这里,与高耸的大门相伴,眺望着在夜幕中冉冉亮起的霓虹。
“外公,我把多出来的柴火搬到后面去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用麻绳将砍好的柴火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一手各提着一摞,而当自己朝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外祖父吆喝道时,正举着菜刀、剁着鲜肉的老人只是敷衍的回应了几声,一句‘你压根派不上用场’令探着脑袋的仗助不禁哑然失笑。
“去看看你妈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吧。对了,今晚你还要去葺屋么?还是去给人看门?”
“唔,毕竟人家一次性给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恶场得以在江户城站稳脚跟,唯一的理由就只有那座只在夜晚亮灯的不夜城。吉原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桃花源’,亦是人们内心所向往的那座漂浮不定、却又风流奢靡的理想国。然而对那些被卖到这里来的女人而言,‘笼中鸟’的宿命却是凄惨且悲凉的;画上了艳丽的妆容,穿上了奢华的衣裳,坐在铁栏后的游女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向着驻足经过的男人们献媚、劝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了如此致命且惹人蠢动的蛊惑,就连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都令人心神向往心驰神往,那被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所染红的天空更是将吉原那纸醉金迷的氛围推向了极致,一切犹如一场恍惚的春梦,因短暂而留恋,因奢淫而叫人无法忘怀。
正值青壮年的仗助当然对花街柳巷心存着好奇,可同样有着自知之明的仗助也深切的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到不了近在咫尺的仙境。若是想要在吉原获得欢愉,这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而若是想要得到花中之魁的赏识,光是大量的钱财还不足以让对方多看你一眼,别说是与她共度春宵、彼此温存,就连见上一面都只能是奢侈的妄想,而恰恰是这种无法轻易得手的欲擒故纵激起了每个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不少人费尽心机、只为能够得到与花魁们共处一室、把酒言欢的机会,其中更不乏有人动用下三滥的手段对将自己拒之门外的青楼施加报复,因此、不少游廓都会花钱聘请所谓的‘番人’保护游女的安全,仗助便是其中之一。
老实说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被带进吉原,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一边用刷子清洗着木桶,一边如是暗暗在心中自言自语道。依照母亲的‘命令’、将浴桶的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踮脚爬出了木桶的仗助用胳臂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随即将洗具丢进了脚边的小桶中,五味杂陈的感叹竟莫名的让思绪变得有些沉重。
自己会被邀请走进吉原,是因为一场可笑的‘决斗’。
几个自以为是的混混跟在自己的身后骂骂咧咧,惹得正走在回家路上的仗助勃然大怒。对方有三人,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却远比自己要来得瘦小。起初、仗助并没有打算对那几个无名鼠辈大打出手,可偏偏对方公然对自己的头发评头论足起来,这下彻底激怒了同样年轻气盛的仗助,就像是失了控的野兽一样、毫不留情的将仿佛有着千吨重的拳头砸向了对方的鼻梁。在自己的指尖与全面上留下了点点鲜红的血渍。
所谓的‘决斗’也只不过持续了十分钟而已。无论是单打独斗、又或是对自己发动了群攻,体型魁梧的仗助都能游刃有余的化解,仅仅是几下拳打脚踢就让那些寻衅挑事的人各个鼻青脸肿,自己则不痛不痒的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衣袖与衣襟,丢下一句‘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便转身走出了空荡荡的深巷。
(好身手。你年纪这么轻,身手就如此了得,莫非是武家出身的人?)
喊住自己的脚步的,是一阵幽幽的女声,从箱笼的轿子里传来,神秘且危险,迫使仗助停下了步伐的同时、也让自己近乎本能的竖起了防备。
(看起来也不像……如果真是武家的人,又岂能容得下你那双碧蓝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仗助。名字是东方仗助。)
‘仗助’啊……是个颇有男子气概的好名字。
是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放弃了警惕吗?又或是那过于甜美却丝毫没有任何魅惑之韵的嗓音迷惑了自己的戒心?就在自己的大脑随着那一声声洋洋盈耳的感叹而有些失神的时候,再度启唇的神秘女子轻轻撩起了帘子的一角,而透过竹帘的缝隙、仗助可以看见她那嫣红的薄唇,宛如吟唱一般、继续念叨着不可抗力的咒语。
(那么,仗助君。能否随我一起来呢?虽然你我或许只是萍水相逢,但这亦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一直都在寻找像你这样的人。若是你也如此确信,欢迎来寒舍坐坐,我可以亲自为你泡壶热茶,你意下如何?)
(茶水就免了,如果只是坐坐的话……倒也无妨。)
笼中的女人仿佛有种奇妙的魔力,光是听着她的吟吟低语,就让仗助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就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见自己归顺的低下了头,坐在箱笼中的神秘女子放下了帘子,几声嬉笑令站在巷子口的仗助不禁热了耳廓。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坐在箱笼中的女人竟会带自己跨过象征着吉原边境的大门,而更令自己感到瞠目结舌的,是对方竟然是令举国上下千万男性都垂涎觊觎的花中之魁,亦是自明历大火之后唯一的‘太夫’——名曰‘铃美’。
“妈,我把木桶给洗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出发了。”
当自己干完了母亲吩咐的所有粗活,天上的浮云已经被逐渐西沉的艳阳沾染上了颜色。闻言,正在店里不断奔走的母亲循声回过了头,随即便迈着匆忙的脚步、迎面朝着自己走来,一声‘拿着’迫使仗助近乎反射性的伸出了胳臂,接过了朋子手中那装满了饭菜的托盘,一脸茫然的眨了眨双眼。
“给楼上的客人送去,就是走廊尽头的那间,快去。”
“啊,就是那个常住在我们这的客人?他还没走呢。”
露骨的态度惹得性急的母亲使劲的用手指弹了一记自己的额头。钻心的疼痛惹得仗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可还没待到自己来得及埋怨,开口低语道的母亲便硬生生的打断了自己,令仗助感到很是委屈。
“人家可是直接付了三个月的房费,怎么能这么盼人家走,说话不可以这么没大没小。”
“道理我都懂啦……可老妈你不觉得奇怪吗?比我们家好的旅馆到处都是,为什么偏偏住在我们这儿?一住就就是三个月,至今连个脸都没露过,老妈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位神秘的住客,仗助就只知道他的名字与性别;男人自称‘露伴’,据说当他最初踏进自家旅馆的时候、便将一大摞银票丢在了身为女将的母亲面前,一句轻描淡写的‘给我一间安静点的房间’便是他全部的要求。
这间只容得下四间客房的旅馆不仅仅是祖父母与母亲毕生的心血,更是仗助的归宿、是自己的家。当自己得知家里来了这么一位常客的时候,起初还有些高兴的仗助却在时间的推移中越发感到可疑:明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仗助却从未见到过这位神秘的客人。自己从未看到过男人走出房间,更不知道他的相貌、身形,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唯有与他接触过的母亲口口声声的说着‘是个长相挺清秀的年轻人’,模糊又笼统的线索反而激起了仗助的好奇。
然而客人终究是客人。即便男人所住的客房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可仗助也不可能真的偷偷撬开他的房门、一探对方的真容。在母亲的催促下,端着饭菜的仗助再度踩上了有些陡峭的楼梯,而当自己来到那间画有雏菊图样的纸门前时,缓缓蹲下了身子的仗助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在启唇之际、悄悄的将耳朵凑向了紧闭的拉门。
“露伴先生,您的饭菜准备好了,请您用餐。”
“…………”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动静;沉寂的回应不免让仗助感到有些窝火,这已经是自己连续三天给男人送饭了,可无论是前天、昨天、还是今天,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遭遇,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回答。
“……饭菜我放在门外了,您先休息吧,我告退了。”
“…………”
自己的家里究竟住进了哪门子的‘怪人’啊。
怀着满肚子的不解与猜忌,缓缓站起了身的仗助下意识挠了挠脑袋,越发膨胀的好奇心令自己不甘就这么洒脱的转身离开,然而即便自己三步一回头、紧闭的纸门背后仍旧一片沉寂,就好像从最初就不曾有人入驻过一样,这种不明就里的感觉难免使人感到有些烦躁。
“算了……毕竟是客人,也不能对他做出什么失礼的事,还是交给老妈对付吧。”
“…………”

——TBC——
[1]奉行:类似于现在的警察,是江户时期的叫法。
下次更新时间:未知,看心情和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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