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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恋愛契約《三》(小森) 」
CP:小堀X森山
根据《同棲契約》的背景下创作的小森,大前提的CP是黄笠还请注意。



凭借着一时的冲动在波澜的情场上寻找新颖的刺激,与循规守距的驻留在某个人身旁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爱与耐性,两者之间究竟谁对谁错,谁都没有一个标准,然而唯独在面对小堀的时候森山总是会感到十分自卑,并不是因为男人的乐观与诚实衬托了自己风流不羁的一面,而是因为森山不知道自己那‘差劲’的个性到底能够回赠些什么,也恰恰因为这种踌躇与焦虑、森山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样温柔的小堀总有天会对自己失望、甚至离自己而去。
“森山前辈……麻烦你能好好坐直吗?这是我给前辈买的沙发耶……”
莫名其妙的在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面前大发雷霆,莫名其妙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了堪称‘挚友’的男人一拳,待到脑袋好不容易冷却之后、森山已经出现在了这间装潢精简的公寓内;留有一头显眼金发的后辈阴沉着脸色对自己委婉的低声抱怨道,然而卧躺在沙发上的森山始终没有动身的念头,反而变笨家里的伸长了修长的双腿,将脸埋进了松软的靠垫内。身上的衣服尽是烟草与食物油烟的味道,萦绕在耳蜗的吵杂声久久都没有散去。电视节目的喧嚣时不时的从不远处传来,然而正当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黄濑别有用意的伸手推了推自己的肩膀时,皱着眉头的森山猛地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见状的后辈立马缩回了单臂,轻轻咋了咋舌、张嘴埋怨道。
“我说,森山前辈,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擅自跑到别人家里就算了,好歹客气点啊。都已经快十点了耶,再不起来的话就真赶不上末班车了啊。”
“吵死了,轮不到你来说我吧。这里又不是你家,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啊。”
在高中时森山对待黄濑的态度就毫不留情,尽管身为前辈、森山在外人面前始终都偏袒着黄濑,可一旦关上大门、将那些事不关己的陌生人拒之门外后,在外貌和人缘问题上默默视对方为劲敌的两人或许实在称不上和睦。闻言的黄濑很快就变了脸色,可又因为心虚始终答不上话来;反、反正也没差啊!至少这张沙发是我掏钱买的,所以我说了算。音落,突然拽上自己胳臂的‘后辈’一边拖拽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向后挪着他那高大身子,腿根几度在不经意间撞上身后的茶几,碰撞的声响时不时的回荡在客厅内,不同寻常的杂音同时也引来了这栋公寓的真正主人。
“下来……!森山前辈你都这个岁数了就别耍性子了,赶快下来啦……”
“死都不要!你快给我放手!竟然对身为前辈的我做出这种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呢?!”
一声低沉的怒吼几乎让争闹不休的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只见笠松赤裸着上身、穿着蓬松的睡裤;潮湿的短发仍然滴着水珠,结实平坦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具备女性的美丽,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暴躁又男人味十足的‘大男人’让在模特圈小有名气的黄濑心甘情愿的收敛起了善变轻浮的个性,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始终留守在笠松的身旁。笠松前辈……你听我说啊,都是森山前辈他不好。然而即便两人已经顺理成章的开始交往,笠松也绝对不会因为私人的感情偏袒任何一方;见黄濑故意佯装出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向自己奔来时,笠松则是抬起拳头狠狠的向着男人的脑门砸去,而就这么挨了打的黄濑连忙用手捂着脑门,嘴里连连嘟囔着‘好痛’。
“刚在浴室的时候就听你们两吵个没完,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怎么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
古板的个性就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无论黄濑的陪伴使笠松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对方那古板又不知圆滑为何物的个性还是和森山所认识的那个‘笠松幸男’一模一样。都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见对方一趁着脸向自己走来,下意识长吁了一口气的森山重新坐直了身子,将双腿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一手托着下颚。
“况且小堀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了,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暂且没这个打算。”
谁也没有想到在联谊快要接近尾声时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在遇到小堀之前、森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这样老实的普通男人大打出手。森山甚至记不得出拳的理由,积攒赞心底已久的困惑和焦躁化为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直窜脑海,不成逻辑的怒吼脱口而出、拳面就已经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印记,待到回过神时,萦绕在周围的寂静仿佛足以令人窒息般凝重,一双双写满了诧异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唯独森山一人呆愣在原地,瞪大着修长的眸子、聆听着自己那粗重的喘息。
(……森、森山?!你在做什么啊?!)
因为突然袭来的重拳而失去了重心的平衡,不得不倚靠身后的桌椅来维持身体的重心。诧异的不光光只有周围的‘看客’、更无辜的当然是身为当事人的小堀。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弓着高大的背脊,在周围的朋友挺身而出之前,森山的目光都没有从小堀的身上挪开半步,然而自己的视野里竟没有出现男人的影子,就好像一团模糊的马赛克、连男人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待闯下大祸的自己的,森山都没有勇气去亲眼确认。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顶着那张烦人的笑脸说这种自以为是的大话。)
(森、山……?)
自己在别人眼里一定是个又可笑、又狼狈的坏人角色吧。好不容易在参加联谊的女生心里留下了个好的印象,不知在今天过后学校里又会弥漫着什么样的谣言,可森山顾不上这些、囤积在心腹已久的‘石块’迫切的寻求着发泄的出口,森山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的人,同时也是个卑鄙自私的人;因为不想伤害小堀而压抑着好动的本性选择沉默,却又耐不住寂寞与失落渴求着小堀的温柔。这样的自己不值得‘被爱’,无论对象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然而唯独小堀没有离开,可男人始终与自己保持着暧昧不清的距离,这种不安是森山无法忍受的。
(永远一个守着那间破公寓孤独终老吧!!)
(等、…喂!森山……!)
头也不会的拿起大衣、像逃跑一般冲出了人声吵杂的餐厅,森山知道小堀一定会追上来,所以故意选择了一条偏僻又肮脏的小路,切断了手机电源,坐上了不知通向哪个站头的电车。森山自己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蠢事,不仅将不相干的人牵连了进去,甚至还伤害了小堀,男人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目送自己离开的呢?想到这里,森山竟突然觉得一阵鼻酸,想要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又在刚刚掏出打火机的那刻被一旁的高中生制止,接二连三的糗态使森山再度逃出了摇摇晃晃的电车,踏上了前往笠松家的路。连想要说些什么都不明白、森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抱怨什么,所以当正和后辈你侬我侬的好友迎着门铃的声响来到玄关为自己打开大门时,森山一个字都没有多提、直到自己擅自挂断了小堀给笠松打来的电话,迟钝的笠松总算有了些许的眉目,脸色也比刚进门的那刻难看了许多。
“我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像小堀那么好的人亏你也能动手揍的下去。”
特意差遣黄濑下楼去买啤酒,实际上是为了支开好奇心过剩的黄濑;在原则性问题上笠松是个井然有序的人,知道森山不愿意在比自己年纪小的黄濑面前出糗才刻意疏远了黄濑,虽然对黄濑本人感到有些抱歉、可森山的确很感谢笠松的这份顾忌。况且那家伙现在急着到处找你,总是帮着你说谎感谢有些过意不去。说完,为自己拿来烟缸的笠松就这么盘着双腿、在原地坐下了身子,露骨又直接的‘逼问’让森山苦笑着耸了耸肩,一声不吭的吞吐着烟雾。
“不管怎么样,先道个歉、再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吧。小堀不是容易记仇的人,如果把话说开了他一定会理解的。”
“就是因为那家伙太好说话了才没有办法和他说啊……”
小堀的确是个极具包容力的人,可正是因为如此、和他独处的时候森山才会感到非常痛苦,总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任性的、都是自私的,然而当自己为此开始反省时,男人总是会笑着抚摸自己的脑袋,说些安慰的话语,让森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一无是处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这种感觉,一直被人迁就着反而让人觉得不舒服,那家伙就是这种人。话还没说完、被烟雾呛到的森山连连呛咳了几声,随即将手头的物件搁在了烟缸上,接着说道。
“就算说了也只是重复那些话,到头来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我也还是老样子一味放纵自己去利用他那老实的个性而已。”
“你们不是吵架了吗?听起来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见笠松满脸困惑的蹙了蹙眉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的森山暧昧的敷衍了几句,不再多嘴。无论是突然出手揍了小堀、还是不请自来的上门打扰笠松,森山第一次发自内心认为自己是个欠考虑的人,就算现在身处在友人的公寓,森山却没有想过是否要将自己和小堀的关系告诉笠松。笠松的确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可黄濑却是个大麻烦。忍不住如是在心中暗暗感叹,重新拿起香烟的森山一边犹豫着、一边张望着四周,直到一件件成对的摆设映入眼帘,捉弄的坏心莫名的浮上心头,扫去了先前的阴霾,使得嘴角不受控制的轻扬起来。
“来说点开心的事吧,一直这么郁郁寡欢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气氛的调转让桌前的挚友狐疑的挑了挑单眉,笠松也不是什么笨蛋、凭着两人多年的交情,光是森山眯着双眼、循序渐进的试探道时笠松便警戒的向后挪了挪身子,想必自己心里在盘算什么,男人心里早就有了些许眉目。才一阵子没见,你们两个好像进展的不错吗。果不其然、就在自己音落之际,顿时红了耳根的笠松立马转移了目光,支支吾吾了搪塞了几句,全然没了方才的锐气。
“连杯子和碗筷都用一对的。这沙发也是那小子买的吧,真羡慕啊~我也好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起呢~”
“闭嘴!我们没有同居,那家伙只是偶尔来这里住而已,你想太多了!……”
笠松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光是看着就不禁让森山感到十分愉悦,然而自己所说的话并不全是为了调侃,多半也是出于羡慕。森山从来不曾想象过自己会与‘喜欢’的人如胶似漆的分享彼此的生活,应该说自己从来就不明白‘喜欢’的定义,和小堀的那份执着于包容比起来,自己的‘喜欢’大概只是出于新鲜感或是好奇;所以森山自然不懂得如何用呵护的态度去对待正在交往中的人,在情场上屡屡碰壁也是必然的结果。森山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拥有这样的意识,和心仪的女生接吻、做爱的时候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可每每与小堀独处时都会萌生这样的念头。自己是个不懂感情为何物的人,然而小堀却愿意为这样的自己留守等待,这种建立在他人的付出之上的优越感让森山上瘾、也让自己感到无比的羞愧。
“今天在饭店里被小堀夸了,说什么‘和森山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因为实在太假了所以出手打了他。”
遮遮掩掩的提起了事情的经过,森山不是有意对笠松有所隐瞒,只是不想在更多的人面前露出狼狈的糗态。在自己眼里、笠松和黄濑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幸福的,是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对各自心中所怀的觉悟的一个交代。然后这些所谓的‘要素’森山一概不曾拥有,既不懂得‘喜欢’的真正感受,也没有和人一起背负人生的心理准备;你觉得和我这样漂浮不定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听着自己的质问,先是沉默了一会的笠松长吁了一口气,疲惫的神情不禁让森山在心中苦笑了一声,随即将燃尽的烟头丢进了烟缸。
“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小堀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不是吗?”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让我‘幸福’的人是他自己。”
“…………”
就算笠松再怎么迟钝,既然森山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多少能够察觉到些许的端倪。起先笠松有些吃惊,乌黑的眸子里竟是匪夷所思的意味,可就当对方微微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后,僵硬的表情也逐渐释怀,一句‘难怪’让森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还想为什么那家伙总是用着那么乐观的态度去评判关于你的事,原来不光光是因为脾气好那么简单。”
“对吧?其实我超受不了他这点的,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笨蛋一样。”
森山的确是个‘怪人’,可在‘奇怪’之前、自己至少是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那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并非全部都是真心的,更多的是为了捉弄个性太过正经的笠松或是调侃时不时得意忘形的后辈,但是在小堀眼里,自己的‘一切’都是出自善意的。刚开始是觉得那家伙天生少根筋,到后来就觉得他是不是有意想要看我笑话。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口道,就连一向客观公正的笠松都忍不住频频点头,像是默认了一般保持着沉默,闷不作声的喝着桌上的咖啡。
“他说他喜欢了我五年多呢,面对这样的人我该怎么拒绝?更糟糕的是我既不想和他交往,也不想破坏两人现在的关系,毕竟单方面被人照顾着、宠溺着的感觉很舒服嘛。事到如今让我一定要做出个取舍,我实在是做不到。”
“……你这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森山自认为自己是‘喜欢’小堀的,至少自己不愿意离开他,也十分信任他,如果这种依赖就是‘喜欢’的话,哪怕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森山认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然而自己一定无法给予小堀幸福,也一定无法给他男人想要的东西;小堀是不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不曾向自己渴求过?仍由自己游戏人间、过着漂浮不定的生活,在必要的时候施舍些微不足道的关爱,默默的咀嚼着单恋的苦涩?
“啊……头好痛……”
扶着沉重的额头、缓缓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刺鼻的酒精味大大刺激着嗅觉、使昏沉的脑袋稍许清醒了几分,可乏力的感觉却没能在体内完全沉淀,深吸了一口气的森山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任由乏力的双手垂荡在沙发的边缘。流动在公寓内的空气比以往浑浊了几分,不知是否是多了自己的关系、同样烂醉如泥的笠松和黄濑竟就这么紧挨着彼此、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平静的呼吸声显得有些过于急促了些,而唯独那张恬静又稚气的睡莲还是和高中时如出一辙。
“……受不了,都睡死成这样了还要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小心出门被狗咬啊。”
趁两人正憨憨大睡时、猛地用拳头捶打了一记黄濑的脑袋;只见平时那总是对自己没大没小的‘奇迹’像是抱怨似的皱紧了眉头,像爬虫似的微微蠕动着他那高大的身子、却无力还手。滑稽的糗态让趴伏在沙发上的森山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相比起表情丰富的黄濑、蜷缩在茶几附近的笠松就要老实太平的多,然而通红的脸蛋与有些干裂的嘴唇完全没了平时的英气,莫名的让森山感到有些陌生。
“……算了,还是不做电灯泡了,回家吧。”
一边如是自言自语道,一边支撑起了疲软无力的身子,当森山强忍着晕眩感、几乎用尽了全力从沙发上站起身时,滚落在脚边的瓶瓶罐罐很快吸引了自己的注意,脏乱的场面使自己不禁苦笑了起来。自打黄濑提着满袋子的啤酒、从便利店回来后,森山与笠松就不再讨论有关自己与小堀的话题,谁也没有事先通知过谁,就连这种久违的默契仿佛都成了对自己的一种嘲讽、让森山只能苦笑不已。借酒消愁是男人的权利,看着别人酩酊大醉的模样更是森山的‘兴趣’;只不过自己不是那种愿意为闹剧善后的人,与其等到天亮帮忙一起收拾、还不如趁现在赶紧开溜为妙。蹑手蹑脚的来到餐桌前,顺手拿起了搁置在椅背上的大衣;当森山推开大门的那刻,阴冷的寒风顿时一面扑来,使森山使劲打了个哆嗦、连忙系上了前排的深色纽扣。手机的电池早就已经耗尽,在路过便利店买醒酒药时向收营员确认了下时间;深夜三点的街道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然而森山却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烦躁了多日的脑袋竟异常的清醒与冷静。
“…………不知道那家伙最后怎么样了。”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非但出手打了人、还意气用事的拒绝接听任何来自小堀的电话,森山并不是不后悔,只不过实在不知该拿出什么样的脸面去向对方道歉。如果自己老老实实的认了错,就凭小堀的脾气一定会原谅自己。可在这之后呢?两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顺势和男人开始交往吗?森山与小堀都是男人,若是将心比心、自己一定不希望对方在这种节骨眼上回应自己付出了多年的感情,即便有着再充分的理由和觉悟也一定会被认定成某种‘同情’,那将是比暴力更为残忍的伤害,森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小堀的安于现状,森山的举棋不定;明明都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性,明明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为人,却从彼此的身上找不到安全感、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可笑不已。到头来或许还是没有缘分吧,不然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总是没办法修成正果。如果给森山相同的时间、相同的精力,自己恐怕早就找到真正的‘真命天女’了吧。然而就眼下的局面,无论说什么都只不过是不负责任的风凉话而已,想的越多、心中就越空虚,还不如随波逐流、不要再深入下去比较轻松。从外衣的口袋中摸出了钥匙,一步步踩上了阶梯;计划着要好好冲把澡、闷头睡到天亮的森山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的责备着选择了逃避的自己。至于学校那边就顺其自然吧……愣愣的在心中对自己这般说道,可当森山重新抬起隐隐胀痛的脑袋、将目光投向自家公寓的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竟阻挡在有些破旧的门前,厚重的灰色外衣是笠松与自己一起为男人选购的生日礼物,在映入视野的瞬间、就让流动在周围的空气渐渐凝固了起来。
“小……小堀……?!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森山!你可总算回来了。”
“…………”
见自己突然出现、原本蜷缩成一团的小堀立马从原地站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脸上的倦容一览无遗,微微泛红的鼻尖光是看着就让心口一阵紧缩,然而森山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有些惊慌失措的将脑袋转向了别处。
“笠松说你喝太多没办法接电话,原本我打算去接你的,但是他说不太方便,所以我就想先在这等你回来。”
连笠松那拙劣到让人忍不住发笑的谎言都信以为真,有时森山真不知道这样的小堀是真的蠢还是好心为自己留了些许面子。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让森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好,说不高兴是骗人的、可更多的是在生气;这股不争气的怒意并不是针对跟前的小堀,而是针对森山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森山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过,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冰凉的指尖更是抑制不住颤抖。
“那个、我知道有点突然……不过能不能先进去你的公寓呢?在外面坐太久有点冷,不过聊完的话我立马就会回家……”
“你是白痴啊!哪有人在别人家门外蹲点等到这么晚的!会给邻居添麻烦的啊!”
各式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如同井喷似的涌上大脑、迫使森山像个孩子似的发起脾气来。原因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待到察觉时、那些迁怒的气话已经再也收不回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怔怔的望着跟前那满脸狐疑的同龄男人,突然感到眼眶一阵发热的森山抬手揉了揉双眼,侧身从小堀的身旁擦肩走过、强忍着颤抖不已的双手,将钥匙插进了锁眼。
“赶紧进来!钥匙明天我被人在背后议论的话你可要负起责任来啊!”
“…………是是。”
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公寓,匆匆打开了电灯的开关,老实说森山宁愿屋里漆黑一片、至少这样一来谁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更不会让小堀察觉到自己双眼泛红的事实。之所以会想哭是因为后悔吧。无论是先动手还是先还动嘴的人都是森山,然而小堀却始终都没有反驳些什么,就和以往一眼眯笑着表情、试图用温柔与宽容拉近两人间那岌岌可危的距离。
“我可以烧点热水吗?从刚才起嗓子就疼得不行,可能是感冒了,想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拘谨又客气的态度也还是老样子,唯独森山一个人像个斤斤计较的女人一样始终无法释怀。闷声不响的蜷缩在沙发的最左端,从外衣的口袋中摸出了从便利店新买的香烟;然而冰凉的双手却始终没法点燃手中的打火机,在尝试了好几次都未果时、咋了咋舌的森山索性自暴自弃的将小巧的物件丢在了一旁,从一旁的矮柜抽屉中取出了备用的火柴。尼古丁化为烟雾、流淌过肺叶的瞬间,狂乱的心跳总算有了平静的迹象,过于沉重的吐息声与开水沸腾的声响混淆在了一起、弥漫在空气中,除此之外森山什么都听不到,这并不是因为自己耳聋了,而是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话的打算罢了。
“……呐,森山。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你愿意听我说两句吗。”
“…………”
率先开口的人是小堀,森山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男人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再逃避的话自己就真不算是什么男子汉了;如同默认般的低下了头,见自己既没有否定、也没有应答,笑着长吁了口气的小堀就好像总算安心了似的,顺手关上了炉灶的明火。
“是关于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就动粗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吗?”
“…………是啊。是你不好,全都是你的错,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火大。”
“…………”
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恐怕就只剩下‘无理取闹’了吧。回想起来小堀究竟哪里做错了呢?毫无底线的放纵着自己,用尽了宽容与耐性,可森山也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只不过像个普通男人一样与各式各样的女人谈着恋爱,向自己深信的‘挚友’倾诉着烦恼、像每一个自私又普通的人一样享受着这份被人宠溺的优越感罢了。我已经受够你那烂好人的脾气了,每次和你在一起就让我觉得透不过气。顾不上不断掉落的烟灰而耷拉着脑袋,直到熟悉的大手覆上了自己那牢牢攀握着膝头的手背,熟悉的体温击溃了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使隐忍了许久的热泪如同决堤一般从酸涩的眼眶掉落。和你比起来我真的很差劲,明明那么不起眼、就让我觉得很自卑。听着自己那毫无逻辑可循的迁怒,苦笑着替自己擦去了泪水的小堀战战兢兢的凑上了脸颊,小心翼翼的用他那高挺的鼻梁摩擦着被泪水打湿了的半边脸蛋、低声嚅嗫着一句又一句无谓的‘抱歉’。
“……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了。不但四处劈腿还饥不择食,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个性很差劲,如果你不在家门前等我、我甚至都已经决定要逃避一辈子了……”
“森山你应该更自信点才是。其实你很温柔啊,虽然脾气是优点古怪,可比任何人都还要机灵不是吗?”
“…………”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社团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大家出主意,比起我这个副部长、球队里的那些后辈可能更相信你吧。
说着,再次用粗糙的大手为自己拭去了泪痕,平稳的语调满是真诚,小堀虽然不善言辞、却从不会说谎,而这些在森山心中有些被过于美化的回忆胜过那些早已成为陈腔滥调的甜言蜜语,使心脏再一次狂乱的鼓动起来。
“当时的我也很憧憬那样的森山,你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也很羡慕这样的你。具体的理由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看到你高兴我也会跟着一起高兴,我觉得这样的感情就是‘喜欢’吧。”
“…………你这家伙竟然单身了那么久真是奇迹,不是她们眼瞎了就是耳聋了。”
为了掩饰羞赧而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使得蹲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见状的森山也懒得再解释第二次,只能用叹息搪塞了过去、然而蔓延在耳根的燥热却迟迟没能褪去。
“……我是个过分的男人。明知道自己或许没有办法和你谈恋爱,却还是不想离开你。”
略显嘶哑的嗓音明显的在颤抖,可小堀却没有说些什么,反而如同鼓舞一般紧握上了自己的双手。两人之间的确有着太多的话没有挑明,也有着不少的误会等着去解释,好比自己对未来的困惑、对这份感情的质疑、以及那份迟迟无法出现的自信。想着如果能够继续假装下去的话,或许对两边都比较轻松。音落、深吸了一口气的森山闭上了双眼,漆黑的视野竟莫名的让自己感到格外的安心。
“就连这么做是否会继续伤害你都懒得去思考。你真觉得对我这种人付出那么多是值得的吗?”
“我已经说过了,你该对自己更自信点。况且到底值不值得是我自己说了算,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过的很快乐,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抱怨过。”
这是欺诈,森山忍不住对自己这般说道,明明知道这很有可能是逼自己落入陷阱的谎话,然而现在的自己既没有资格与立场去质疑小堀、也早就失去了那份该有疑心。……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杀伤力。见自己不甘心的低声嘀咕道,忍不住嗤笑出了声的小堀连连否认、坚称这原本就是‘大实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意思。
“……那你到底是想要怎么做。”
决堤的眼泪好不容易停下,低声抽泣道的森山用上衣的袖口擦去了残留的泪水,低声试探道。闻言、先是迟疑了一会的小堀稍稍退了退身子,闪烁在眼底的困惑使性急的森山又一次咋了咋舌、低声怒吼道。
“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交往啊?!……不过事先说好,我可能没办法立马就和你上床,呃……如果你觉得这也没关系的话可以先试试看……”
“啊……其实我并没有想那么多,至于上床的事……唔……说的也是……毕竟森山就只和女人做过嘛,会反感也是应该的……”
怎么、听你这口气,难道你和其他男人睡过吗。
一句见缝插针的逼问让跟前的男人彻底乱了手脚、连连否认道,六神无主的糗态竟让自己觉得十分惹人怜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自己也真是没救了,或许自己远比之前所想的还要来得喜欢对方,即便现在的森山并没有自信,然而这份不断在心头涌动的悸动却是真实的。
“……那要不要现在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从长再议,我也会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咦……?等等、森山,你先别冲动……唔哇!!”

将身体的全部重心倾压向了手足无措的‘挚友’,就在胸膛紧贴的那刻、森山不禁扪心自问,小堀的存在在自己的人生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再心头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从队友到朋友,又从朋友到了形影不离的伙伴……男人说自己是他的一场梦、是永远的憧憬,就算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完美’的‘好人’,可一切早已在意识萌芽的一瞬成为了定局,这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习惯’,谁让我们一个个都那么的固执。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家伙目前算是在交往吧,觉得要和你先汇报一声,毕竟都这么多年朋友了,瞒着你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人员漫漶的餐厅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喧闹,唯独对座的笠松像是凝固了的石像般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滑稽的表情使森山捧腹大笑起来。凭笠松对两人的理解、绝对不是因为出乎意料才会那么惊讶,多半是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变得那么快吧。非但开始交往、甚至都已经上了床;你们两还是这么乱来……一句暧昧的评语使轻托着脑袋的森山细声窃笑起来,明知男人并不是在赞美自己却还是由衷的感到欣喜,看来自己已经彻底病入膏盲了。
“不过没想到连小堀都成了这样……他也真是太顺着你了,哪有人刚决定交往就上床的。”
就算和黄濑已经步上了正轨,笠松从骨子里还是个观念保守的人,对性这方面的事就更是守旧,森山没有兴趣打听别人的私生活、却忍不住去想象两人做爱时的模样,估计多半也是黄濑百般讨饶才能赢得一次机会吧,同样身为男人、森山虽然不是个性欲旺盛的人,却无法忍受柏拉图时的生活,光是想想就替黄濑感到疲累。
“那结果呢……?你能接受小堀么?话说你们两是谁在下面?”
“当然是我了。因为我懒得动嘛,而且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摸的,硬要比较的话肯定是让别人来服侍自己比较轻松啊。”
“…………”
不过我们两个没有做到最后啦,那家伙在门外等了一晚上彻底受凉了,用手做了一次后就倒下了,都过去三四天了还在咳嗽呢。
静静将自己的唠叨听到了最后,揉着眉头连连叹息的笠松只是不断重复着那句‘服了你们’,便不再开口。看到敢怒不敢言的笠松、心中忍不住腾升起恶作剧的念头;其实森山所说的并非全都是实话,自己之所以会想要被小堀拥抱多半是出于‘赎罪’的念头,而小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男人才会用感冒这样的借口选择避开吧,就连这种地方都细心的让人觉得生气、可自己偏偏就是贪恋男人的这份温柔。
“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有所觉悟了。未来的事我不敢打包票,不过这次我会尽全力去维持两人的关系。”
微微仰着脑袋、吞吐着刺鼻的烟雾;当森山如是低声感叹时,抬眼端倪了自己一阵的笠松重新拿起一旁的酒杯,欲言又止的态度很快引起了森山的好奇。你有这份心就好,最好你也能够让小堀知道。拐弯抹角的告诫让森山忍不住轻笑出了声,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香烟、亲手将男人最爱的烤串放进了空荡荡的餐盘中。
“要是你敢伤害小堀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是是~”
——FIN.201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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