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省略很多字……

“我的……上帝……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透过门缝渗出的烛光好比伊甸园的苹果、迫使森山悄悄走进门缝，将修长的凤眼凑向了与指节一般粗细的缝隙。原本只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情想要吓唬一下同自己一起在修道院长大的‘同行’，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幕露骨的让自己近乎失声的想要尖叫，好在自己及时捂上了因震惊而细细颤抖的双唇、连连后退了几步；赤裸的肉体在昏黄的烛光之下紧紧贴合在一块儿，轻微的呻吟声为流转在屋内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淫靡的气息，却让森山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好似落荒而逃的逃犯一般、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老旧的木屋。

“那是笠松和……黄濑吧？他们两个怎么……怎么会……骗人的吧……”

一边凭着记忆走在一片漆黑的小道上，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般的喃喃自语；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又有着大部分人类也都望尘莫及的美貌，‘黄濑凉太’是与驱魔师结下契约的恶魔、俗称‘使魔’，而本应成为驱魔师的左膀右臂的‘使者’就在几分钟之前用着他那饱满的双唇吸吮着契约着的脖子，修长的指节上下套弄着充血的性器，陶醉的表情至今都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可真正令森山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被对方紧紧拥搂在臂弯中的笠松。说不上厌恶、也谈不上反感，单纯的因为虔诚而排斥着恶魔的存在；身为驱魔师、笠松可谓是所有神职人员之中最为尽心尽责的驱魔师，尽管男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却凭着自身的努力得到了教会的信任、并成功与恶魔结下了契约。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身为朋友，森山本以为笠松会一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初衷、贯彻着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就好像圣书说所写的那样、在与恶魔的斗争中结束短暂的一生。然而就在几分钟前，自己那所有的猜想与期望都在刹那间化为了不切实际的泡影，叫人瞠目结舌之余、也让森山感到莫名的恐惧。笠松毫无疑问是男的，可恶魔有性别之分吗？如果不是‘男’的、那怎么也该是‘公’的吧？越是细想、整个脑袋仿佛被某种钝器重重敲打了似的，虽然不疼却总是回荡着一股恼人的声音，就连四肢也都霎时变得疲软起来，让走在回程路上的森山感到心力憔悴。

“唔……我回来了……小堀，能麻烦你帮我倒杯热茶吗？”

“喔，森山。欢迎回来。”

与正在屋内与恶魔‘缠绵’的笠松一样、森山也养了一只恶魔，然而自己并不是驱魔师、对驱魔方面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之所以会召唤出像小堀这样的高等恶魔纯属只是出于偶然、是更接近事故的一种契机，自己的人生也因对方的出现而彻底偏离了轨迹，距离森山一直憧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遥远。可令人庆幸的是、小堀虽然是高阶的恶魔，却并不好战；温顺的个人让人实在难以相信对方竟是会使用黑魔法的‘怪物’，相比起黄濑，小堀对祭品的要求也不怎么苛刻，用通俗点的说法、小堀是个非常‘好打发’的恶魔，而两人之所以维持着契约的关系纯属是为了满足彼此的私心罢了，这在人类与恶魔之间可谓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吹了太久的夜风着凉了吗？一旦收起了翅膀和羊角、但从外貌来看小堀就与普通的人类一样，只不过身形稍许高大了一些、却因为他那总是含笑的表情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闻言，一阵哑然的森山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对方的手中夺过了茶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狼狈的糗态很快引起了小堀的疑心，可他并没有刻意揭穿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无言的催促反而让森山感到更加焦躁。

“稍微看到了些扎眼的东西……呐，小堀，我问你。人和恶魔之间……在结定契约之后……需要更进一步做些什么吗？”

“‘更进一步’……？具体是值得什么呢？”

无心的发问乍听之下竟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然而森山知道小堀不像是那种低趣味的人，之所以会问纯属是因为自己说得太过含糊罢了，这不禁让森山觉得有些难堪，支支吾吾了很久、结结巴巴的说道。

“像是肉体上的亲密接触啦……你懂的，就是大人的那些事。”

“哦哦，你是说‘性交’吧？契约的内容和祭品是因人而异的，每个恶魔对契约者的期待不同、而契约者对恶魔的要求可能多少也会有些微小的变化。至于森山你刚刚所提的，其实在恶魔之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反倒是很常见的一种方式。”

“…………”

常见？那样的事原来很常见吗？！

小堀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芝麻蒜皮的小事，平淡得让人觉得莫名的来气、然而森山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理由去反驳。拿圣书上写的教义吗？和一个恶魔大谈各种福音与圣经上的典故吗？又或是拿人类的伦理常识去驳斥这种荒唐的行为吗？黄濑与小堀是恶魔，笠松与自己是人类，两者来自于截然不同的世界、同时也是截然不同的物种，却同样都具有灵魂和生命，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恶魔并非全都是邪恶的；在与小堀相处的这段日子，森山仍然没有学会任何驱魔的魔法或是技巧、却明白了一个有悖信仰的道理，所以自己才会毫无防备的与对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像普通人一样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了吗？”

就在自己好像杞人忧天一般胡思乱想时，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小堀悄悄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弯曲的手指轻轻掀起了耷拉在额前的碎发，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森山立刻耸起了肩膀、畏畏缩缩的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捂上了脑门。

“……看来是真的啊。森山看到了什么呢？莫非是看到人类和恶魔交欢的画面了吗？”

“呃……嗯……差不多吧……如果硬是要那么说的话……”

光是看着小堀的眼睛全身就没了力气，不是森山真的有那么坦诚、只不过在拥有魔力的恶魔面前撒谎根本没有意义。见自己支支吾吾的如是回答道，微微眨了眨眼的恶魔稍许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低头咕哝了一句‘原来如此’，顺手摆正了有些倾斜的壶盖，继续笑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森山是看到黄濑和笠松了吧？毕竟在同性里、你只与笠松走的比较亲近，况且你之前出门的时候不是也说过顺道去笠松那看看吗？他们两难道正在交尾吗？”

“你那口气也未免太轻巧了点吧……我可是被吓得魂都快没了，一路逃跑着回来，到现在心都还静不下来。”

既然每个恶魔都有着不同的期待、那么黄濑对笠松的期待到底是什么呢？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欲望呢？又或者纯属只想折磨笠松、看着男人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模样？笠松曾经说过，自己对黄濑不存在太多复杂的感情，就只是普通的契约者与使魔、男人也不想在恶魔的身上掺杂太多个人的情绪，行动也好、平时的相处也好，一切严格按照契约来执行，就不会受到恶魔的蛊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笠松对黄濑的态度渐渐变了、变得不再冷漠，变得会为他的安危与处境着想；同时，黄濑也不再想尽办法折磨不苟言笑的笠松，被冷落时会手足无措的向小堀来求助，甚至央求自己在笠松耳边多说些好话，可当时森山还只是天真的认为发生在两人身上的微妙变化就只是时间推移而形成的某种‘必然’。恶魔虽然不是人、但与宠物不一样；他们会说话、会交流、也会按照他们自己的逻辑思考，既然人与动物之间能够产生好感与信任，那人与恶魔或许也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吧，森山真的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在不知不觉中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折让森山不知该是担心、还是该是生气才好。

“这一切会不会是因为契约呢……因为契约才会和对方发生肉体关系，既然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这里好歹是教堂啊，如果真的要做、好歹去别的地方嘛……”

想得再多、也不可能找当事人一一确认；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最终决定充耳不闻的森山自暴自弃的长吁了一口气，使劲挠了挠短发，连连抱怨了起来。玷污了献给神明的身体已经是大罪、而且对象还是恶魔，也不怕日后遭报应；说着，又一声长叹的森山无意中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堀，可至始至终、小堀都没有插嘴，脸上也都一直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柔和的表情隐隐透露着些许无奈。

“干嘛……我哪里说错了吗？这里毕竟是教堂啊。在驱魔师之前、他怎么说也是个称职的神职人员，做出那样的事、难道不是对神明的一种背叛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森山你真的很单纯。坚定自己的立场固然是好事，可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有机可趁、况且还是在恶魔的面前。”

“小堀……？！”

话音刚落、忽然抬起了胳臂的‘恶魔’一把握上了自己的下颚，就这么凭着蛮力将整个脑袋高高的抬起，过于突然的举动让森山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余裕，待到自己猛然回神、对方就已经将脸凑近，高挺的鼻梁轻轻触碰上了自己的鼻尖，唯独迎面吹来的吐息如窗外的夜风般阴冷，使得森山不受控制的冒起了冷汗。

“我不是黄濑、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和笠松签订了什么契约。但是我很明白他想要戏弄笠松的心情，毕竟人类在我们眼里真的太过脆弱了、明明那么脆弱，却逼退了散弹、在恶魔的爪牙下存活至今，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所以我一直对你们的事感到非常好奇。”

不知指向谁的感慨让森山一头雾水，屡屡想要打断、可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响；直到整个舌根像是被捆绑上了一条无形的绳子、嗓子的深处如同灼烧一般阵阵发烫之时，森山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施加了魔法，却因为不足以致命、甚至都构不成伤害，小堀才没有被视为打破契约，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我很喜欢森山、就像我一直说的，人类很有趣，我也想试着多了解你们，可果然森山是所有人类之中最有趣的，所以我才会和你结下契约；说完，忽然俯下身的‘恶魔’将他那冰冷的唇瓣封堵上了自己的嘴唇，舌尖撬开贝齿侵入了口腔，就好像灵活的活物、缠绕上了舌尖，湿滑的感觉让森山甚至产生了呕吐的感觉，却怎么也都无法推开。好恶心、真的好恶心，这种行为应该是接吻吧？为什么自己非得和恶魔‘接吻’不可？为什么自己非得和‘雄性’做这样的事不可？无论心里咒骂了多少不堪入耳的话语，无论自己多么奋力的去挣扎，实施着‘暴行’的小堀并没有让步或者退缩，毫无任何感情可言的深吻大约持续了整整两分钟之久，从最初的反感到最后的麻木、待到小堀慢慢抽离了身子，气喘吁吁的森山一手环绕着发热的脖子，一边愤愤的怒视着含笑的小堀。只见对方不以为然的舔了舔下唇、耸了耸双肩，一句‘不必那么生气’迫使森山咬紧了牙关，怒火在心中越燃越旺、却无从发泄，使得整个心口猛地绞痛起来。

“任何形式的苦痛就只会助涨潜伏在恶魔本能中的施虐心而已。黄濑是如此、我也是一样；但是没了森山我就没法呆在人类的世界，这与我与你结下契约的初衷相悖，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也只有我不会伤害你而已。”

“…………！！”

……后续请自行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