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介:蝰蛇与人鱼的混血,重种。魂现为蝰蛇,蓝鳞红瞳,魂现后由于魂元不稳定,下半身泡沫化。因为魂元的力量太强因此凌驾于所有阶级之上,对所有下位阶级的班类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由于灵魂过于庞大、从而导致精神层面有些不稳定
薰:蛟,白化种的鳄鱼,重种。因为有基因缺陷所以无法长时间接触阳光,且已经保留了鳄鱼的习性(冷血、冬眠等)。和虎次郎是发小并且视他为发泄用的的“工具”。初见爱之介时被对方的‘毒’放所伤而被吸引,对爱之介产生了不同于亲情、友情与爱情的执着。
囤积在腰部的疼痛迫使浅眠中的忠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从窗户落撒在房间的夕阳;安详而规律的海潮声就像大海入睡时的健康呼吸,海鸥那刺耳的啼鸣声使得侧卧在床上的忠下意识支起了赤裸的身体,动了动疲软的双腿。
“快到晚宴的时间了……”
不需要依靠床头的闹钟,光靠夕阳的颜色与潮汐的歌声、自己便能猜到现在的时间。如是低声喃喃道,下意识揉了揉眉间的忠强忍着肌肉的酸痛,蹑手蹑脚的钻出了被窝、走下了床。自己不想惊扰正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主人。忠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确认对方是否已经从梦中醒来,只因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窘迫的模样,连每一次呼吸、忠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然而就在自己跪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时,一声低沉的呼喊使得忠近乎本能的停下了动作,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
“忠,你起来了吗?为什么不叫醒我?”
“爱之介大人……”
他的语气平淡、慵懒,尽管忠从男人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责备的意思,可受制于魂元的力量、爱之介那与生俱来的‘统治力’就已经将只是中间种的忠感到透不过气。我不知道您已经醒了,也不想打扰您休息,更不想让您看到我如此失态的模样;可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不知在何时竟偷偷爬到了床沿的爱之介趴伏在松软的枕头上,他用着那双美丽的红色眼痛俯瞰着跪坐在地上的自己,双眸中写满了笑意。
“失态?你是指现在、还是指因想要高潮而不断扭着身体求我的模样?”
“爱、爱之介大人!请您自重!”
“哈哈哈,看玩笑的。”
只有在笑的时候,忠才会想起眼前那比自己还要高大精壮的青少年其实还只是个尚未成年的高中生罢了。无论是怎样的忠,我都会接受的,毕竟‘爱护’自己的‘宠物’可是主人的责任啊;说着,年轻的主人向自己伸来了双手,修长的手指缓缓缠绕上了自己的脖颈。
“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忠。只要你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狗’。”
“我明白……爱之介大人。”
您是我的主人,而我只是您的一介下人。
不论我们在夜里多么渴望着彼此、多么紧密的相拥,待到欲望的热度褪去、待到一切回归现实,这些无法逾越的鸿沟亦会再次在两人之间划上名为‘阶级’的边际线,那不断重复着‘爱’的男人再度转身,回到属于他的世界;至于自己,除了留守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忠别无选择,亦无力做出任何的改变。
“为什么这里会有中间种?”
期待已久的修学旅行对同龄的班类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大型的联谊会罢了。足以容纳300人的邮轮从码头出发,历时三天、环绕整个冲绳岛,观光只不过是学校为了体面而编造的说辞罢了,其真实的目的不言而喻——哪怕只是一夜的激情,只要能够得到延续血脉与基因的孩子,一切的处心积虑都是值得的。
然而在这艘豪华的巨轮上,唯独一身西服的忠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自己是以‘神道爱之介’的‘男侍’的身份,跟随爱之介一同登船的。男人用着先斩后奏的方式替自己付了天价的船票,随即用着命令的口气、催促着忠尽快收拾行李,一同坐上了前往码头的车。我对这类的活动没有兴趣,但一想到即使留在冲绳、我每天也还要面对姑母她们的纠缠,不如带上你逃到其他地方,至少耳根还能落个清净。忠没有想到爱之介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把话说的如此直白,本还犹豫着该如何说服对方将自己留下的忠只能将所有的顾虑吞咽回了肚子,专心的操控着方向盘、加重了脚下的油门。
(虽然同为班类,但这个地方并不欢迎我这样的下人。)
论阶级,中间种的忠并不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而论身份,自己确实无法与漫步在甲板上的‘同类’平起平坐。
聚集在邮轮上的班类约莫有200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中间种及以下的‘下位者’,而半重种、或是重种的班类仅仅只有五十人,自己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再三强调自己只是来度假的爱之介对那些迂腐、繁琐的社交活动没有兴趣;在登上甲板的那一刻,始终收敛着锋芒的男人在船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再三叮嘱带路的工作人员,万万不可泄漏自己的房间号码、除了忠以外,任何人都不可出入这间位于邮轮最顶层的豪华套间。而在剩下的时间里,除了进食、就是做爱;就像一头不知满足为何物的怪物,无止尽的索求令承受着这一切的忠感到身心俱疲,却没有拒绝的资格。
“是不是该和爱之介大人好好谈谈,再这样下去身体实在没法承受……”
“咦?这不是爱之介的‘狗’吗?”
似曾相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迫使忠近乎本能的转过了身体、怔怔的望着缓缓向自己靠近的两个身影。
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名为南城虎次郎,而走在他的身后、身穿着白色防晒服的人名叫樱屋敷薫。两人与爱之介同龄,亦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同为名门之后,虎次郎与薰在班类之间拥有极好的人缘,更有不少雌性对两人虎视眈眈,渴望着能够怀上他们的孩子、生下拥有重种血脉的后代。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的主人呢,今天也不打算露面么?”
虎次郎的个性就如同冲绳的太阳,热情、奔放,与大部分熊槛班类一样,虎次郎非常的高大、光是站立在原地便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相反的,与男人打小就相识的薰则有些一板一眼,鳄鱼的天性使他的行事作风显得更为谨慎,却也有着凶狠、暴躁的一面。
忠与面前的两人仅有过一面之缘。虎次郎与薰与爱之介姑且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他们与自己的主人并不同校,却因为一场滑板的较量而成为了臭味相同的朋友,爱之介也时常在忠的面前提起过两人的种种事迹。
(虽然我不想让人打扰我们,但如果是薰他们找上门来,你可以带他们过来。)
主人的‘意志’是不容违抗的。听着爱之介的嘱咐,忠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从心底泛起的隐隐的焦躁使得忠仓皇的闭上了睡眼、背过了身。
“爱之介大人不打算参加船上的任何活动。”
在虎次郎的追问下,微微仰着脑袋的忠如实回答道;似乎感到有些失望的虎次郎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而一旁的薰始终一言不发。他用着那双殷红的眼眸,直直的观察着自己,露骨的眼神难免让下位阶级的忠感到有些无法适从。
“既然他不想出来玩,那也没办法。对了,我这多拿了杯酒,送你吧,给。”
“咦?啊……非常感谢您。”
“……啧。”
就在虎次郎将手中的鸡尾酒杯交给自己时,不知为何、忽然砸了咂舌的薰忽然迈开了脚步、与忠擦肩而过。他走的很突然,又有些出乎意料;或许是自己过于谨慎,扬长而去的男人虽然并没有主动开口与自己交谈,然而从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中,忠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为强烈、鲜明的情绪——他比虎次郎更介意自己的存在,是因为他并不想见到自己。
“你别太在意。薰他就是这样的人,一般人很难从他那得到信任。”
虎次郎的这番劝慰并没有扫去笼罩自己心头的阴霾。其实忠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由于长期陪伴在爱之介的身边、自己没少蒙受他人的恶意。至于薰;他之所以对自己心存莫须有的芥蒂,恐怕也是被自己的主人的魂元所伤。而想要戒掉这种具有致命的诱惑力的‘猛毒’,不禁需要坚毅的意志力、更需要合适的契机。虽然班类并不会像猿人那样用道德来标榜自己,但我们也是具备各种各样情感的,占有欲便是其中一种;在离开之前,虎次郎留下了这番别有意味的感慨。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意味深长的笑容令忠默默的挪开了视线,低头看向了手中的鸡尾酒,一动不动。
“你呢?你的心中一定也有着无论如何都不想拱手让给别人的东西吧。那能不能请你紧紧抓着他呢?如果你能办到,我和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啊……”
“……”
赤红的夕阳被夜晚的幽蓝彻底淹没了。
站在甲板上的忠眺望着浩瀚的大海,潮湿的海风拂过自己的脸颊;人群的欢声笑语不断从楼梯的下方传来,然而自己却好像身处在一个真空的空间里,竭力平复着内心那阵阵涤荡的涟漪。
想占有的东西……我有这样的权力吗?
重种的虎次郎根本不理解自己的立场,而他却用着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责备着自己的软弱,这让忠感到意外的窝火。我是为了神道家、为了爱之介大人而存在的,我不能做出越界的事,我不能……一边自言自语的低声默念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遵循的‘信仰’,一边像是怄气一般、一股脑儿的将杯中的鸡尾酒灌进了肚子,苦涩的回味使得大脑变得昏沉起来。在意识尚未模糊之前,忠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了路过的船员,随即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朝着走道的尽头大步走去。
“是你啊,忠。”
“……”
年轻的主人正坐在书桌前。他身穿着白色的浴袍,低头翻阅着报纸;桌子旁的餐车上摆放着一些食物,猜想到这可能是爱之介为自己留的,忠的心口不禁泛起一股暖意,而这股难得的温暖竟在酒精的催化下、令自己莫名的感到无比舌燥。
“这些是留给你的。吃完后把餐车送出去;晚些时候我们去外面逛逛。难得出来,我也想看看大海。”
“……爱之介大人。“
食物的诱惑不足以让自己体内的魂元停止无法自已的骚动。在主人的注视下,缓缓来到了男人的面前;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明明不知道越界的代价……然而忠还是义无反顾的伸出了双手,掌心在捧起了对方那日益精悍的脸庞时,忠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忠诚的仆人还是主动迈过了拿到禁忌的边际线。他近乎贪婪的吸吮着饱满的嘴唇,感受着舌尖痴缠所带来的酩酊感。
“只是‘服从’,还不够吗?”
为了能够看清那双血红的眼睛,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红色的眼眸中写满了自己不曾见过的困惑,显然,自己的主人动摇了。爱之介不曾见过如此主动的自己,更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自己那总是小心翼翼的‘宠物’变得如此煽情。
“不用‘魂元’与‘阶级’去衡量,就没法知道感情的沉重与冗长了吗?”
“忠……?”
“爱之介大人,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您知道我是‘爱’着您的呢?”
“……”
不是奉承,更不是忠诚;哪怕只是一厢情愿,便足以让我奉献自己的所有。可对于习惯用魂元去压制、控制他人的你们,又怎么可能理解这种无怨无悔的盲目?
年轻的主人没有说话。微启的双唇欲言又止,可最终、所有的解释与说辞还是沦为了深沉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自己的‘忠诚’在接受爱之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当然无从了;所谓的边际早已沦为形同虚设的装饰品,就像是一条过时的戒律、更像是刻在自己脑海中的一道疤痕。
“发誓吧,忠。对着大海发誓,向我的那些陌生的族人发誓。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如此一来,我便相信你此刻说的所有话。”
前所未有的亢奋使得年轻气盛的魂元躁动起来。环拥着自己的臂膀箍的很紧,魂现的不稳定使得男人的皮肤发生了变化——蓝色的鳞片凝聚成蛇的躯体,若隐若现,在彼此身体的缝隙间爬行着。若是伸手去触碰,自己的体温便会将鳞片烫伤、化为白色的泡沫、消失在空气之中,然而忠并没有因此而畏缩,也并没有如自己的主人所愿,对着汪洋大海、许下无法兑现的诺言。
从一开始,这一切便是不可能迎来我渴望的结局的。
在一声苦笑声中,忠松开了双手。自己没有抵抗爱之介的魂元对自己的束缚,只是中间种的忠根本无法抗拒男人的灵魂。但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做到的。
能够让自己心爱的人,迎接真正的幸福;
能够让自己在被抛弃之前,全身而退的方法。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努力避免将这一切,演变成无法回头的错误。”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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