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已经决定是在这周五了吗?”
将新鲜出炉的咖喱耐心的淋洒在饱满的米粒上,再用银色的汤匙轻轻的搅拌,食堂那吵杂又过于热闹的用餐环境并不符合黑子的偏好,可奈何不了坐在餐桌另一头的男人的蛮横与坚持,只能选择乖乖‘顺从’的黑子漫不经心的从食堂的阿姨手中接过了装满了食物的餐盘,选择了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了身。与自己同样点了咖喱作为主食的青峰一边咀嚼着盘中的食物,一边略显敷衍的应声点了点头,一句‘每年的惯例,没什么好奇怪的’让黑子默默的低下了头。男人说的没有错,学校每年都会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为学校的每位学生安排身体检查、甚至疫苗的接种,只不过对于像黑子与青峰这样特殊的‘人’来说,体检的项目与一般的普通学生会略有区别,而这些‘差别对待’往往会给人留下不快的回忆、也伴随着令人难堪的风险。
“而且今年也是绿间家的医院派来的医生,他家不是和协会走的很近么?真麻烦。”
“感觉会是不太平的一天……”
成为‘青峰大辉’的‘雌性’、是黑子得以在这片遵守着丛林法则的世界中苟活下去的唯一条件。背负着罪孽来到这个世界的黑子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并不是出卖自尊、更不是委曲求全;斑类的世界观有时并不像猿人社会那般错综复杂,更多的时候自己身边的那些同类更愿意遵循更为原始的本能来进行人生的抉择,利用肉欲关系来决定归属的做法更是一种昭然若揭的常识,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为之感到可耻。
(我不喜欢体检。抽血那些也就算了,我最烦的就是检查魂元的稳定性和荷尔蒙,每次到了这环节就容易出乱子,想想就心烦。)
在将盘中的食物全部吞咽进了肚子后、饱腹感令面前的年轻‘巨豹’显得有些松懈。他慵懒的打着哈欠,向上拉伸着健壮的胳臂;高大的体型与黝黑的皮肤让青峰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显得非常扎眼,而就在男人一边心神不宁的咂着舌头、一边如是抱怨道的时,嗅到几丝异样的气味的黑子立刻警觉的向后仰了仰身子,故作若无其事的细嚼着口中的食物,握着餐具的手指却因弥漫在空中的浓稠气息而不自觉的打起颤来。
(我不擅长控制魂元啊……要是又和去年一样露出了原型,岂不是又要吃一遍苦头……)
(那都是因为青峰君平时太松懈了。要是你平常就保持警惕、按照老师的吩咐每天练习,凭你的悟性一定很快就能掌握到窍门才对。)
出于善意的鼓舞并没有换来任何的感谢。男人依旧闷闷不乐的趴伏在桌面上,抬着双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露骨的视线让黑子难免感到有些不自在、便低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拿起了装有味增汤的茶碗。
(体检进行不下去的事小,若是事情传开了、学校里的那些督察员可不好对付啊。)
(所以我才嫌麻烦啊……谁让我们被圈养在这样一座‘笼子’里呢,真够操蛋的。)
(…………)
‘帝光’是东京内数一数二的名校,也是由协会钦点的班类学校之一。包括青峰在内、日本国内许多有颇有声望的名门子弟都会选择在帝光就读,而同年级的绿间与赤司更是与协会以及政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学校对于班类学生的关注和培养可谓是费尽了苦心,就连每年惯例的这场体检也不例外。
魂元以及荷尔蒙的检测、乍听之下有些玄乎与深奥,而本质上却是对于正处于青少年时期的青壮年班类的一次关乎‘性’的考研。每一种班类都有着固定的发情周期,而步入发情期的班类往往性情不稳、极具攻击性;体内荷尔蒙与激素的变化大大的强化了本能和肉体对于性宣泄的渴求,理智便自然而然的占了下风。
“哟,小黑子~好巧,你也被安排在科室B了啊。”
拿着由亲切的护士交由自己的体检单,刚抽完血的黑子卷起了修改、一手按着止血的棉花,按照吩咐等候在挂有绿色的特殊门牌的诊室外。迎面向自己挥手走来的是同社团的黄濑:蛇之目的重种,体内掺混着的犬神人的基因让他显得与其他纯种蛇之目不太一样、但这种阴晴不定的亲切对黑子而言反而显得更加的危险。闻言的黑子只是循声抬起了头,一声颇为冷淡的‘我也是刚到’让来到了自己身后的黄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随即男人便难掩好奇的伸长着脖子、企图透过门窗的缝隙窥探到些什么,可还是无疾而终。
“一般学生只要抽个血就能结束回教室了,我们还得绕那么远的路跑到这种角落里来,不觉得很可疑吗?要我是一般人,早就起疑心、悄悄跟过来一探究竟了。”
“学校已经通知部分体育社团会增加体检项目了,而且接下来就是午休时间,大家都饿着肚子急着吃饭、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像黄濑君这样为了满足好奇心不惜亏待自己吧。”
你的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难怪过了那么久了、小青峰还是这么喜欢你~
听着自己如是冷冷的揶揄道,耸了耸肩的‘巨蟒’同样别有深意的这般调侃了几句,随即回到了排列在诊室外的座位,男人的突然安静很快便让习惯了对方的喋喋不休的黑子感到有些可疑。坦白说我已经放弃和小青峰争什么了,你是他的雌性、这是全校人都知道的事,可同时大家也都在看你们两的好戏。音落,稍许顿了顿神的黄濑宛如故弄玄虚一般搁起了腿,而竖着耳朵的黑子则是沉默不语,缓缓将止血用的棉花攥紧了手里,背脊下方传来了些许凉意。
“你们两情相悦是一回事,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能够帮到小青峰些什么呢?在那样的‘常识’框架下,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想明白他对你如此执着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我‘稀有’吧,黄濑君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不也是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吗。”
还没等对方来得及开口、从座椅上站起身的黑子便来到了诊室的门前,碰巧前一位学生刚结束了检查,在打开门的瞬间与正打算推门而入的黑子迎面向装。那是一头棕熊,属于中间种,个头要比黑子来到高大的多;对方甚至都没能注意到黑子的存在而就这么大摇大摆、衣衫不整的走出了诊室,耳朵与脖颈还残留着绯红的印记,这不禁让黑子的心头感到一紧、立刻战战兢兢的关上了诊室的拉门,竭力稳定着越发急促的呼吸。
“是‘黑子哲也’同学吧?先在床上坐着,暂时不要躺下。”
为自己进行检查的医生看起来年近中年。他身形纤瘦高挑,发色有些浅,看起来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可与此同时,他也完美的收敛起了他的魂元,就连一丝气味、一丝压迫感都不曾流露,完美的技巧让自打进门起就绷紧着神经的黑子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唾液,双手死死的抓着膝盖,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先和你核对下资料。你是翼手目、轻种的果蝠,是吗?”
“是的,医生。”
“发情期呢?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露骨的发问让黑子有些迟疑,可当对方微笑着让自己别紧张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的黑子在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夏末初秋’,下意识长吁了一口气。
“但我有固定的雄性伴侣,最近一次是在三天前……”
“看来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类的检查啊,哈哈。谢谢你,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请躺下吧。”
医生的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黑子在男人的扶持之下、缓缓躺在了检查床上。可能是意识过剩在作祟,又有可能是太过紧张而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下了暗示;卧躺在检查床上的黑子紧握着双手、轻放在胃部的上方。为了增强嗅觉的感知、戴上了一次性手套的医生先是用眼罩蒙住了自己的双眸,紧接着附身在自己的耳畔低声咕哝,宛如蛊惑一般、使得意识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放松,包括全身的肌肉以及你的感官,给魂元足够释放的空间。过会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会觉得非常难受,但是不要害怕、不要勉强自己收敛魂元;想象你正在被你的雄性所爱抚,试图在这样的交融中慢慢令魂元稳定,千万记住,不要让自己受伤。”
“…………”
青峰是正确的。这样的检查,这样的考研,之所以会令人感到厌恶和心烦,并不是因为肉体和精神所要承受的负担,而是需要将如此不堪的一面暴露在素未平生的陌生人面前、根本就是在践踏他人的尊严。检查的目的是为了检测魂元的敏感性以及本人对灵魂的掌控能力。大多数班类都能够通过一定的训练来控制肉体与灵魂的缩放性,从中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然而事实并无绝对,部分班类却天生缺失这方面的能力、或是这方面的能力比较弱,有心理层面的,也有病理层面的,青峰便是属于前者,因为抗拒和急躁的个性而无法掌控剥离与收放,导致在体检过程中出了事故、攻击了进行检查的医生。所有的医务人员与执教人员一样、即便是中间种以上的医生也都在协会的安排下被赋予了‘拘束’,而遭到‘拘束’反弹的青峰魂元重创、当场呕吐不止,最终在家静养了一周才得以缓过气来,男人也是因此而对‘体检’蒙上了浓重的阴影,光是回想当时的糗态、就让他心烦不已。
在医生的告诫下,深吸了一口气的黑子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下一秒,几声骚动从一旁传入了耳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扯开了一样、令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听从我的指示。将这次的呼吸吐干净之后,屏息三秒,然后慢慢深吸。吸气时让空气摩擦喉咙、腹部外顶将整个胸腔和腹腔撑开,将呼吸沉下去。一定要缓慢,争取吸满十秒。”
音落,再次长呼了一口气的黑子依照医生的吩咐屏息了约莫三秒的时间,直到自己开始缓缓吸气、一股奇妙甘甜的气味随着慢慢拥入鼻腔的空气一点一点渗进了自己的体内,经由气管、喉底;再到整个胸腔,沉至腹部。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呼吸方式和节奏而感到有些喘不过气的黑子艰难的将呼吸拖至了十秒,就在医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提示自己可以放松了的时候,再一次用嘴将呼吸吐尽了空气的黑子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感知着正发生在体内的微妙变化,以及渐渐攀高的体温。
“不必在意我的存在,尽你所能就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谢谢医生。”
尽管知道对方说的并不是谎话,可黑子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讥讽道,究竟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保护你自己?轻种的黑子对处于上位阶级的医生构不成什么威胁,那白色的外衣之下、刻写在皮肤表面的图腾是为了预防遭到上位阶级的暴走和攻击而设立的保护机制。是因为知道自己是轻种才会如此轻巧的说出这般伪善的话语吗?还等不到自己深入细想,从脚底席卷而上的热浪便开始疯狂的吞噬自己的理性;血液的沸腾令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死死的扣在了一起,汗水不受控制的沁出了背脊,腰部的酸胀与股间的沉重感唤醒了熟悉又暧昧的记忆,迫使黑子曲起了膝盖、牢牢的并拢着双腿。
“唔……嗯……”
因忍耐而痛苦的闷吟回荡在一片死寂的屋里。因为视觉被剥夺去了、以至于流窜在体内的感官变得更为浅显。身体是热的,皮肤是滚烫的;直到身体里的另一个‘自我’为了舒缓这份火热而试图张开它的翅膀时,咬紧了牙关的黑子高高仰起了下巴。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望着能够得到粗暴又露骨的爱抚,渴望着有谁能够亲吻自己那滚烫的耳根、吸吮肿胀的性【庆帝你的头发好绿】器,可同时,摇摇欲坠的理性还是将这股即将迸发的欲望给压制了下来,硬生生的将哀嚎不已的魂元重新关回了名为‘理智’的牢笼,迫使他收敛起了光秃秃的翅膀。
“你做的非常好。好了,放松,深吸气、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方法,慢慢来。”
在魂元再次被束缚之余,忽然开口的医生轻轻的用掌心拍抚着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另一个不同于方才的清新气味涌入了鼻子,穿过喉咙,流入了身体。
“这里面有能令心绪和精神镇定的草药,应该很快就能平静了。你可以再躺着休息一会,回去后多喝水、要是还觉得不适可以去保健室小睡一会,别太勉强。”
“谢谢……”
直到安抚在胸前的大手离开,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的黑子慢慢松开了双手。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精疲力尽;直到摘下了眼罩、恢复了视觉,那残留在体内的觉知以及兴奋过后所涌上的空虚令整个大脑依旧浑浑噩噩的,迫使黑子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检查床,使劲晃了晃沉重的脑袋。
“麻烦让下一位同学尽快进来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给,你的体检单。”
“好,谢谢医……”
“‘咚!’”
就在自己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体检单的刹那,一声巨响从外边的走廊传来,伴随着几声尖锐的惊叫声、令黑子近乎本能的竖起了耳朵。相同的情景在去年就有发生过;一想到这、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的黑子立刻拖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出了诊室,只见走廊上屹立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教务人员。除此之外,还有黄濑和绿间的身影:他们一人贴靠着墙壁、一人在站在楼梯处,而所有人都围堵在同样挂有绿色门牌的诊室外,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焦虑。
“啊、小黑子。你结束了吗?来的正巧。”
最先发现自己的人,是贴靠着墙壁、正在观望着什么的黄濑。一向挂着笑容的男人此时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他苦笑着耸了耸肩,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可还没待到自己走近,男人便一把拽过自己的胳臂、将自己推向了人堆前,低声在自己的耳旁咕哝道。
“是小青峰啦。今年果然还是没能坚持住,正在里面暴走呢,在督查的老师赶来之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青峰君他没事吧?他还好吗?”
在自己的追问下,抓了抓脑袋的黄濑并没有给出一个正面回答,这不禁令黑子感到一阵唏嘘。没有人关心青峰的感受,是因为所有人都坚信凭着‘重种’与生俱来的物种优势和阶级地位,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受伤,自然就没有人去在乎。除了自己以外,谁又会知道男人有着他自己的性子,有着他自己的弱点;有着他自己讨厌或是喜欢的东西,有着他害怕甚至不想被人看到的狼狈。
见黄濑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的黑子推开了对方那高大的身体,穿过了围堵在一起的拥挤人群。在自己步步向前的期间,碰撞的巨响时不时从诊室的方向传来,直到自己经过楼梯、视线在不自觉间与守在门外的绿间相撞,戴着眼镜、沉默不语的男人在自己的凝视之下叹了口气,仿佛在叮嘱小心行事似的,让黑子情不自禁的苦笑起来。
“那个……老师,我是青峰君的朋友。我可以试着劝劝他,看他是否能够安静下来。”
当自己仰着头、如是向堵守在诊室门前的教务人员这般毛遂自荐时,写满了狐疑的眼神并没有让黑子退缩,而是如壮胆一般、挺直了胸膛,继续不懈的重复道。我有信心,青峰君不会伤害我的,即使他真的伤害到了我,也不是老师您的责任;直到自己这般坚持、才显得有些动摇的教室微微探出了头、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直到绿间冲着两人的方向笔画了一个手术,这才微微侧转过身子的高大男人为自己让出了一条路,神情依旧有些惊恐未定。
“那……你去吧。这里都是医生,万一有什么状况他们应该会有办法。”
“谢谢老师。”
音落,向对方欠身道了谢的黑子在无数双眼眸的注视下轻轻推开了诊室的大门。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刺鼻的腥味便从缝隙扑鼻而来,迫使黑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却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直至自己跨步走进了封闭的房间内,拉门立刻被从外侧被重重的合了起来。
“青峰君……?你在吗?”
第一声试探的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屋子里犹如死寂,然而墙壁上、地板上、以及检查床上都可以看见触目惊心的抓痕,被撕扯成两半的床帘散落在地板上、耷拉在床沿边,摆放在桌上的摇滚被打翻了、瓶瓶罐罐滚落了一地,但这不足以让黑子感到害怕,自己反而更加坚定的屹立在屋子的正中间,焦急的呼喊着男人的名字。
“已经没事了,青峰君。医生和老师都已经离开了,已经不会有人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了。”
“咕噜噜……”
忽然、一阵熟悉的骚动从检查床的下方传来。犹豫被床沿盖住了大半、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留意;直到黑子循着声响慢慢掀起了床帘,只见黑色的巨豹蜷缩着他那健壮却不成熟的身体,尖锐的獠牙裸露在外、喉咙间不断发出着骇人的嘶嘶声。
“没事了。呐,青峰君,你只是不想被外人看到这样狼狈的模样吧?我和你早已不是那样陌生的关系了,你不用觉得难为情啊。”
笨拙的劝慰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信服;就在自己伸出双手的刹那、依旧不停嘶吼着的‘巨豹’狠狠的用着他那粗壮的尾巴,甩开了自己的胳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善意似乎戳刺到了对方的自尊心、而男人这是在与自己闹别扭,不禁哑然失笑的黑子低喃了一声‘对不起’,紧接着再次伸出了双手,轻捧上了对方那令无数人恐慌的血盆大口。
“要是你实在觉得难受的话,你可以在这里拥抱我。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我都会接受你的。”
“…………”
和往常总是用着半强迫的方式令自己屈服的霸道不同,此时此刻的青峰反而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小心与谨慎。他收起了獠牙,耷拉着椭圆形的耳朵;就连凝视着自己的双眸也不再虎视眈眈,厚重的前爪向着自己的方向慢慢靠近,可就在走出床底的那一刹那、忽然俯下了身体的‘巨豹’轻轻跳跃、朝着自己扑来,巨大的身体猛地将黑子按在了地上,湿漉漉的鼻子不断在自己的身体表面来回游走着,粗重的呼吸令黑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青峰君……?”
又一声轻声的呼唤过后,吐着舌头的黑豹舔舐了自己的脸颊,随即又一次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上了自己的肩膀。男人并没有用力,他并不想伤害自己;只是是出于什么样的用意才会做出想要吞食自己一般的举动,黑子无从得知。在察觉到男人正非常克制的在向自己索求时、张开了双臂的黑子环搂上他那精壮又结实的身体。厚重的皮毛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松软,而当黑子的双手攀附上男人的背脊上,高高凸起的肩胛骨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律动着,迫使黑子高挺起了胸膛、紧紧环搂上了对方的脖颈。
“再加把劲……慢慢将魂现收敛起来……你一定做得到的……”
“呼……呼……”
每一分的努力都会为不擅长缩放魂元的青峰带来额外的负担。美洲豹的体型很大,这意味着男人的灵魂也很庞大,想要收敛如此庞大的魂现不仅需要非常强大专注的精神力,也需要消耗不少的体力。伴随着黑子的鼓励和引导,逐渐稳定了呼吸的‘巨豹’好似撒娇一般不断用脑袋磨蹭着自己,然而本能与荷尔蒙的不稳定却让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化学反应,黑豹那肿大的性【我觉得范思辙很OK】器不断摩擦着自己的右腿,前端渗出的体液弄脏了自己的制服、也弄脏了两人身下的地板。而被男人的气味所掩盖的黑子也不禁乱了呼吸,早已习惯了被对方拥抱的身体宛如回应青峰的这份急切与渴求一般变得燥热不已,然而黑子还是不停的安抚着正在与本能和天性斗争的青峰,不断的抚摸着他那高高弓起的背脊。
“还差一点,青峰君……!就差一点了……!”
“嗷呜……!”
在一声悲切的低吼声中,身体忽然瘫软下来的‘巨豹’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巨大的身体宛如一滩烂泥一般趴伏在自己的身上,覆盖在肉体表面的黑色皮毛也渐渐褪去,留下的是赤裸着上身、大汗淋漓的‘男人’,疲惫的倦容以及苍白的脸色令黑子的心口一阵隐隐的绞痛。
“辛苦了,青峰君。”
用手指轻轻拨开了碎发,用着掉落在地上的床帘充当被褥轻覆在汗湿的胴体上。青峰并没有收敛起全部的魂现;尽管男人回到了人类的形态,却还是露着椭圆的耳朵、拖着长长的尾巴,皮肤的几处表面还泛着显眼的保温。因为体力的透支、此刻他已经睡了过去,无奈之下、只能献出自己的膝盖充当枕头的黑子纹丝不动的跪坐在地上,希望门外的人能早点察觉、又不希望任何人来打破眼下的宁静。矛盾的情感化为苦涩的亲吻落在了青白的双唇之上,同时也在自己的心池中激荡起了阵阵的涟漪。
“暂时就先保持现状吧……”
“呼——……”
——FIN.2019-12-21——
糟糕糟糕,差点就开兽车了(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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