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坐在鸦雀无声的客厅里,迎着明亮的灯光翻阅着手中的杂志;近年来职业球坛的趋势,又有那所高校出现了十年难得一见的俊才……大同小异的修饰让青峰很快就失去了耐心,随手将轻薄的书册丢到了一旁,伸手拿起了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将香烟含进了唇齿之间。
从小学的时候就与篮球结缘、到了这把年纪还是做着有关篮球的工作;每当青峰站在镜前看着日益苍老的自己,年轻气盛时所经历的种种总是能让青峰自嘲个没完。迷恋过、迷惘过、厌烦过、也犹豫过,可到最后青峰还是骗不了自己,‘篮球’对自己而言不光光是兴趣到职业的一种过渡,更是一种近似于信仰的习惯,早已充斥在生活的每个角落。
让自己重新坚定了这份自觉的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与黑子哲也的相遇改变了青峰的人生,也让青峰有了勇气重新直视自己与篮球之间的‘缘分’。然而青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当初那名连变声器都没过的少年会擦出这样不同寻常的火花。眨眼之间、十年过去了;面容稚气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名出色的青年,却一直不曾离开自己的身边,成为了青峰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九点半……怎么还不回来。”
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低头望了一眼佩戴在手腕上的腕表,距离黑子出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美名其曰是‘同学聚会’、事实上只不过是联谊被拖出去凑人数罢了。一旦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就很难想起那些靠着一个人打点一切走过来的日子。看着那些折叠整齐的衣物以及清洗干净的碗筷,深吸了口烟的公寓主人下意识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然而就在自己点开电话簿的那一刻、小巧的机身随着来电提醒而震动起来,迫使青峰几乎反射性的按下了通话键,将听筒挪到了耳边。
“喂。……你这醉鬼,现在人在哪里?”
从小时候起黑子就不是一个非常社交的人,虽然周围朋友很少、可也适当的保留着独立的空间。硬要说的话个性比较淡薄的黑子不太喜欢热闹的气氛,这与他那天生稀薄的存在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反正去了也是被无视,还不如不露面比较好;当男人表现出想要拒绝对方邀约的意向时,青峰却以‘偶尔也该像个大学生的样子’为由鼓励黑子在聚会上多露面,只不过当时的青峰并没有想到先耐不住寂寞的人会是自己。
驱驰在拥堵的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随处可见与黑子年纪相仿的学生,大多人都是扎堆围聚在一块、时髦的穿着与别有用心的打扮让身为长辈的青峰感到有些无法适从。自己不是没有见过比黑子更俊俏精悍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比他长的甜美性感的女人;就连青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摆脱不了‘黑子哲也’,那种只要身处在相同的空间、呼吸就会变得顺畅的自然让自己上瘾,一旦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青峰就会看到坐立难安。
“我也是真是不争气,唉……”
一边责骂着自己那实在称不上坚定的意志力,一边将车身拐入了通往停车场的转角。黑子的聚餐地点是名为‘鹤桥’的烤肉店,据说在一档美食节目中非常有人气、所以才会将聚会的地点订在这里。就青峰对男人的了解、黑子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油腻又高热量的食物,光是想象就能猜到这场聚会对黑子而言是多么难熬的折磨,而那通醉醺醺的‘急救电话’便是最好的证明。
“您好——!您就是‘青峰先生’吧?不好意思,大晚上还麻烦你特意赶过来。”
连车门都来不及锁上、就这么匆匆走进店门的青峰推开了人群的长龙,在店铺内四处张望着。只见身穿浅色夹克的青年突然从位于角落的坐席上站起了身、冲着自己不断挥舞着胳臂,同样留意到了对方存在的青峰下意识的叹了口气,随即快步来到了桌前,低头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黑子他已经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说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青年苦笑着挠了挠短发,而顺着男人所指目光看去的青峰并没有多搭理对方,而是伸手拍了拍趴伏在桌角的黑子的脸颊,微微俯下了身子、将嘴凑到了男人的耳旁。
“喂、哲。……快醒醒,哲。”
“唔嗯…………青峰、先生?”
两人对外是‘叔侄关系’,就年龄来看也不会惹人怀疑,而自黑子向自己告白之后、男人就不再和小时候那样称呼自己为‘叔叔’,而是始终带着敬语的称谓。不知是否是辨别出了自己的声音,双眼通红的黑子缓缓循声转过了脑袋,似睡似醒的呆愣表情让青峰不禁联想到了懵懂的婴儿,绯红的脸颊使得那张日益成熟的脸蛋显得异常稚气。竟然醉成这幅模样,你接下来是打算睡这还是自己走回家?听自己就像是威胁似的恶意嘲弄道,皱了皱眉的青年轻声嘀咕了句‘不要’、伸手拽上了自己的胳臂,力气大得让青峰忍不住在心头惊叹起来。
“我要回家……但是实在是没力气,只能麻烦青峰先生了。”
“是是……真是、从小就只知道给我添麻烦。”
究竟在饭局上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的黑子醉得不省人事?事到如今、就算搞清楚来龙去脉也没有意义了,身为长辈的青峰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去迁怒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能阴沉着脸色、在众目睽睽下将神志不清的黑子从座椅上拽了起来,扛在肩头。看似纤瘦的身体其实有着一定的重量,再加上现在的黑子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行走、不得不扛负起一切的青峰艰难的迈着脚下的步子,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下次被劝酒的时候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忍不住如是低声抱怨了几句,见依靠在自己肩头的青年半启着双唇、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忍再多加责怪的青峰只能将叹息咽回了肚子,伸手打开了车门。
“好了,进去躺好吧。小心点别滚下来,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到家了,忍忍吧。”
“是回青峰先生的家吗?”
还没等自己来得及抽身,就这么忽然抓住自己衣袖的黑子立马反问道,被男人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的青峰先是愣愣的眨了眨眼,随即支支吾吾了回答了一句‘当然回你家了’、让我躺在座椅上的青年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可我想去青峰先生家,暂时还不想回去;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小臂不断上移的右手不知在何时搂上了自己的脖颈,感觉到对方那满是酒气的呼吸正不断向自己毕竟,试图避开的青峰微微侧转过了脑袋、却被黑子硬生生的掰了回来,湿漉漉的双眸满是鲜红的血丝。
“或者你能不能留在这陪我一会?一会就好,拜托你了……”
“……没想到你酒品这么差,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放你出去了。”
听着自己那满是懊悔的抱怨,竟轻笑出了声的黑子微微支起了上身、伸舌舔舐上了自己的下唇。烤肉油烟味不断从发梢传来,就连嘴里也都沾满了啤酒特有的涩味;就在黑子迷迷糊糊的将舌头探进自己的嘴里、时不时啃咬着下唇时,只能顺着气氛钻进车子的青峰一手扶持着男人的后背、一边顺手关上了车门。这里可是闹市区啊……虽然位置比较偏,可要是被你那些同学发现了我可不负责。就在自己音落之际、细细闷吟了一声的黑子竟已动手试图解开自己胸前的纽扣,过于积极的态度反常的让青峰不禁大惊失色、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因此变得拘谨起来。
“啧……算了,和醉鬼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之后可别把责任都推我身上啊!”
——试阅内容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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