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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现·世·天·国 - ‘黄濑凉太’大人降临之卷》(黄笠/架空) 」
- 前辈生日快乐!
- 本来是想IF一设的,但是在重温漫画的时候觉得鈴木ツタ老师的《现世》系列还挺有趣,于是想试着写写这个系列的设定的黄笠,也很推荐大家去看下漫画,这个系列当年还是挺热门的
-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往下吧~



当四肢因无法承受肌肉的酸痛而渐渐疲软下来的时候,举托着篮球的笠松竭力试图调整凌乱仓促的呼吸,心脏的剧烈跳动宛如铁锤一般、重重的敲打着沉闷的心口,然而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血脉的喷张,淋漓的汗水,以及那因体力耗尽而明显迟钝下来的感官……细微的变化随着血液的加速流动而在肉体中不断周转、变化着,是在称不上舒适与享受的体验对笠松而言是多么珍贵且幸运的‘福祉’,除了自己与自己的家人以外、就只有正站在场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不断在球场上奔跑的自己的‘奇迹’了。
“比赛结束——!红队获胜!敬礼!”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持续了近40分钟的练习赛总算宣告结束。由身为球队主将的笠松领队的红队以领先12分的成绩赢下了胜利,虽然这样的成绩在自己的预料之内、然而笠松对于自己在比赛中的表现并不满意;临近结束的时候脚程满了,甚至还出现了好几次的失误,射篮的命中率也不如前几次的比赛……一边如是在心中细数着,一边跟随着队伍走下场的笠松正准备弯腰拿起备放在背囊中的水壶,可下一秒、一双冰冷的大手冷不防的从身后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一声‘别动’令笠松近乎反射性的绷紧了神经,直至双手的主人慢慢用他那细长的手指来到自己的脖子附近,宛如拨弄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凸起的喉结。
“又有不干净的‘虫子’趁着前辈你大意的时候钻进去了,就是‘这里’、是不是觉得嗓子有点痒痒的?”
“黄濑……!”
还没来得及从对方的臂弯中挣脱,被自己称呼为‘黄濑’的男人就这么推搡着自己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笠松带离了人满为患的球馆,丝毫没有给自己拒绝与抗拒的机会。夕阳带走了些许正午的炎热,蝉鸣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刺耳喧闹;因为胳臂被抓的死死的、一路上好几次试着想要逃开的笠松怎么都使不上力气,直到远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凭着惊人的蛮力将自己带到了球馆的后门,跌跌撞撞的步伐才重新找回了重心,整个身体倚靠在被艳阳烤热的墙面上,交汇的视线中满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嘛,这也是我的‘职责’、谁让前辈你许下了那样的‘约定’呢?音落,面带笑容的男人无视自己的反抗、就这么用双手紧紧的缠握着自己的脖颈,吐着艳红的舌尖,没入了双唇的缝隙之间,只不过两人的舌叶并没有甜蜜的痴缠在一起,相反的、盘踞在喉咙底端的瘙痒感宛如一只灵动的‘活兽’,好似逃窜一般在自己的舌根移动、跳跃着。仅仅是一瞬间、露出了利齿的‘奇迹’加重了手指的力道、用力挤压着脖颈与下颚的衔接处。无处可逃的‘活兽’在无奈之下顺着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舌叶向着唯一的‘出口’拼命爬窜着,就这么硬生生的落入了男人的活口、在兽牙的撕扯下、从自己的口中被拖拽了出来。
“好难吃……前辈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体力下降的时候是这些‘玩意儿’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要是放任久了天晓得它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前辈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眼看着不断在对方手中挣扎的黑色团状物一块、一块的被撕咬成了碎片,被吞入了腹中,这是黄濑的‘进食’方式、也是守护自己的方式。眼前那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样貌如人偶般俊美的‘男人’并非是‘人类’,无论过去多久、无论目睹了多少次这样的光景,相同的违和感依旧会让笠松感到惊愕不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可清晰的是,喉咙处的瘙痒感不见了,就连比赛过后的疲倦感也消失了;那被黄濑吞入腹中的‘咒’也已被对方彻底啃食干净,自己又一次被他‘救赎’了,被那只属于自己一人、强大又任性的‘守护神’再一次救赎了。
“谁让‘小幸’是我的新娘呢~嘻嘻……好痛!”
“闭嘴!不许在学校里这么叫我!你这臭狐狸!”
《现·世·天·国 - ‘黄濑凉太’大人降临之卷》

你相信命运吗?
如果有人早在三年前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笠松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相信’,甚至还信奉着‘人定胜天’这样自大狂妄的信条,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人,也一度将这种不服输的个性视为自己最为可贵的优点之一。
“非常遗憾,您儿子的病情,我院已经请最权威的专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讨,但现在的医疗科学技术还无法找到治愈这种疾病的方法,真的非常抱歉。……”
从小学时候起就以体育天赋惊人而一路保送进入海常的笠松在高校体坛早已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从小学时期就开始学习篮球,神奈川县屈指可数的控球后卫;刚进入高中不久就在IH的首秀上一战成名,可就在所有人都向自己投来期待的目光时、几声满是血迹的咳嗽就这么将自己无情的推入了万丈深渊,而医生满脸无奈的愁容以及母亲的啼哭声更是让笠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就这么怔怔的杵在原地,望着母亲那渺小又瘦弱的背脊,连眼泪都因无法感受到悲伤而久久无法落出眼眶。
“但是也请不要放弃希望。笠松君,命运对你来说或许是无情的,但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是否能够长寿、是否能够活到白头。即便剩下的时间为数不多了,可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好好利用这剩下的时间,尽情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好。”
不知名的绝症就像是一枚倒数计时的炸弹,就这么安插在自己的身体里,消耗着自己的生命。笠松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自己不可;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一直低着头的母亲始终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即便是坐上了驶向家的计程车上,她也只是一直握着自己的双手,重复的说着那句‘对不起’。笠松当然无意怪罪这样的母亲,然而可悲的是、自己却怎么都说不出那句‘这不是您的错’;所有的苦涩与不甘化为无形的眼泪硬生生的被吞咽回了自己的肚子,明明自己才只有十六岁,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自己,笠松实在想不明白,可越是想不明白、‘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就越是强烈。
“幸哥……可以进来吗?”
回到家中之后,故作坚强的笠松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陪自己年幼的两个弟弟一起玩了游戏,甚至还辅导他们完成了学校的功课。次子的和雄与老幺的幸仁分别与自己相差两岁和四岁,作为弟弟、他们有些调皮,但同时也非常可爱。兄弟三人都继承了父亲的运动天赋和母亲那好强不服输的性格,然而当自己的这两位至亲得知自己的病情时,身为老幺的幸仁抱着自己痛哭了很久很久、而略微年长一些的和雄最终也按捺不住对死亡的恐惧,至今笠松都还记得他那因忍耐而不断哆嗦的双手,以及爬满了眼泪的脸庞。
闻声,循声转过了脑袋的笠松先是看到穿着背心与短裤的幸仁唯唯诺诺的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外。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笠松多半能够猜到是什么事让天真活泼的家人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对此、竟然感到有些自责的笠松默默垂下了视线,缓缓解开了制服衬衣的纽扣,默默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正要下楼去呢。妈妈呢?你们有让她先回屋哈好休息吗?”
“嗯……有啊……可是妈妈说他还有点事要办,所以就先去了仓库,说是要找点东西。”
“仓库?都这么晚了,去仓库那干嘛。”
笠松的家有五口人,父亲、母亲以及三个孩子,五人住在祖父辈那代就留下的房子,在幸仁出生的那年,父亲花了大价钱将整个房子从里到外翻修了一下,但唯独留下了坐落在花园角落的老仓库,说是里面留着一些祖父辈们留下的‘宝贝’,生怕疏忽大意触犯了什么忌讳、因此决定保持原样,而在幸仁上小学之后、因为工作关系被调职去巴西的父亲需要在异国工作两年,自己罹患绝症也是在父亲离开不久后才发生的事,可为了不影响远在巴西打拼的父亲、母亲和自己都没有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他,然而事已至此、善意的‘隐瞒’或许也是一种罪孽,只不过笠松是真的不希望再看到家人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手撑起了这个家的亲生父母。
越是细想、心口越是感到沉闷的笠松忽然看到五脏六腑一阵绞痛。这是发病的前兆,自己早有预感;可比起这股熟悉的疼痛感,笠松更在意母亲为何要在这样的节骨眼去仓库的事。仓库里供奉着祖父辈们的牌位,莫非走投无路的母亲是想请求先祖们的庇佑、好让自己的身体康复起来吗?事到如今,这样无意义的自我安慰,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和雄,妈在哪里,你有看到吗?”
走下楼、来到了客厅,碰巧撞见正在厨房整理餐具的和雄,而和雄的一声‘妈妈在仓库’让笠松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随即低声咋了咋舌,转身向着后门的方向走去。心口的位置越来越痛,每一次咳嗽都让嗓子觉得如撕裂般的疼;隐隐的铁锈味在舌根悄然的蔓延,每迈出一步、仅仅是步履衔接所带来的轻颤都让内脏宛如翻滚一般抽痛,每一次的呼吸、都让僵硬的双肺如挤压一般剧烈的收缩。很疼,很痛……精神的消极与肉体的双重打击让笠松感到喘不上气,而就在自己来到仓库的门前,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到自己的母亲弓着单薄的身体、跪坐在地上时,眼眶感到一阵酸涩的笠松轻轻推开了老旧的房门,一声‘妈妈’让眼前的女性猛地转过了头,不知所措的表情让自己不禁苦笑了起来。
“妈,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就别再做没有意义的事了,睡去吧。”
“啊……幸男……”
原本总是活力满满的母亲因为过于操劳而显得异常憔悴。笠松不忍心看到养育自己的家人变成如此狼狈的模样,然而当自己想要上前搀扶从地上慢慢站起身的亲人时,肺部的剧烈受挫又令自己猛地呛咳了起来,献血好似喷涌一般随着凶猛的干咳飞溅到了自己的掌心上,摇摇欲坠的身体也因体力透支而像飘零的落叶一般,跌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幸男!幸男!你没事吧?!幸男……!”
“咳……咳咳……!”
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呢?
就连如何好好的去规划仅剩的时间的余裕都没有,在弥留之际、笠松唯一听到的就只有母亲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以及两个弟弟的哭喊声。还有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远在巴西的父亲早已发来邮件说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惊喜,学校的前辈们也早早答应自己说要好好庆祝一番。笠松早已做好了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生日的准备,甚至还想着要好好的尽情放纵一番,然而自己的命运似乎连这点程度的慈悲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这真的太过残忍、也真的太过不公。
“拿着,幸男!拿着‘这个’!你一定会得救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妈妈一定会救你的!你好好拿着!”
就在意识彻底坠入空白之前,紧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母亲红着眼眶、撕扯着嗓门,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呼喊着什么。一边呼喊的同时,她将一块好似石子一样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掌心,形状像极了野兽的牙齿、然而此时此刻的笠松早已失去了思考与辨别的力气,就这么应着母亲的‘叮嘱’,用着仅剩的力气握紧了手中的‘石头’,在泪水与叫喊声中、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我死了吗……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虽然曾经因为恐惧死亡而偷偷躲在被子里闷声哭泣,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笠松竟感觉格外的轻松。身体好似漂浮一般轻盈,意识在沉浮之中变得越来越平静;或许是因为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不舍的机会,待到自己重新拾起身体所有的感知,一道金色的光芒忽然在脑海深处一闪而过、化为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蜗深处阵阵响起。
“哎呀,这还真是‘壮观’呀……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诅咒’,感觉好可怜哦。”
“…………”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而笠松却不曾听过这样的声音。男人的口气非常轻佻、甚至还给人一种讥讽的感觉,可就在笠松努力思考、试图辨别声音的真身时,剧烈的光芒在顷刻间便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笼罩,原本疲软乏力的身体仿佛重新拾回了力气一般,原本如羽毛般漂浮的身体也逐渐随着重力一点一点的下沉,带回了快要消散殆尽的觉知。
“就先‘吃’这么点吧。好了,‘开眼’!”
“……!!”
一声令下、双眸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睁开了,只不过最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是熟悉的天空、更不是在自己倒下后围聚在自己身边的亲人,而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短发、以及一双金蜜色眼眸的陌生男人。男人的样貌非常的俊俏,脸上挂着有些轻浮的笑容;可真正让笠松在意的是树立在男人头顶两侧的尖耳,看起来像是野兽的耳朵、狼或者狐狸,黄棕色的毛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逼真。
或许是因为自己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对于男人的‘出现’、半启着双唇的笠松久久没能说上一句像样的话来,直到稍许挪了挪身体的男人微微直起了腰杆,一声‘他醒过来了哦’让笠松怔怔的眨了眨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的……搞了半天竟然是个男人……真没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
“幸哥!太好了……幸哥你终于醒了……呜哇……——!”
还没等自己回过神、始终守候在旁的和雄与幸仁便哭着相继扑进了自己的怀中,而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可疑分子’则是在一旁冷眼目睹着这一切,慵懒的打着哈欠。
“我们真的差点以为你不行了,还好‘黄濑大人’及时出现,不然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黄濑大人’……?那是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陌生的名字让原本涣散的神志又清醒了一些。看着怀中的两位兄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催促他们的笠松先是抚摸着幸仁的脑袋,余光则是不自觉的撇向了不远处的陌生男人,而对方似乎也一直都在观察自己,立起的尖耳时不时的轻轻颤动着。
“该不会……就是这个打扮奇怪的男人吧?”
“什么叫‘打扮奇怪的男人’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耶,真失礼!”
冲着自己大声抗议道的男人身穿着厚重的和服;他的身形非常高大,体格看起来也非常的厚实,然而却有着比一般人更加尖锐的犬牙以及锋利的手爪,结合方才和雄与幸仁对他的‘尊称’、忽然茅塞顿开的笠松立刻定神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立刻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掌心,那刻沾了自己献血的‘石子’仍然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
“这个……该不会是……”
“没错没错,就是我的牙齿啦~你就是靠这个将我召唤出来的,该不会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
别说什么‘记得’了、当时的笠松就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哪有余裕记得这样荒唐的事。见自己一脸惊愕、久久答不上话,似乎有些不快的‘非人’甩了甩他藏在身后的尾巴,蓬松的皮毛像极了狐狸,这不禁让笠松联想到了经常在漫画和小说中出现的‘稻荷神’,从而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算啦~毕竟当时的情况的确很紧急,所以不和你斤斤计较了。可是‘贡品’不能少哦!我可是很挑剔的呢!”
“知、知道了!妈妈她已经去给您买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
自己的血脉如果追溯到弥生时期,就背负着被诅咒的命运。
当初因对鬼神不敬触犯了禁忌、因此自己祖先每代的长男都会在十六岁的时候罹患绝症病发死亡,直到平安时期被某个道行高深的阴阳师所搭救,这一诅咒才有了缓解的余地,但并没有从自己的血脉中彻底消失。
“我是女儿身,所以逃过一劫;你外公他也不是长男,所以诅咒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应验。本以为从今往后我们家就会平安无事、从这诅咒的闭环中解脱了,但没想到还是应验了,真是对不起……幸男……”
祖祖辈辈的光辉事迹笠松没少从母亲口中听到,但唯独这件事、生性坚强的母亲却是第一次对自己坦露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厨房的锅里煮着大老远从超市买来的‘贡品’——那是狐狸最爱吃的油豆腐,而趁着这段间隙,因为自己的‘康复’而显得轻松不少的母亲向自己说起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以及关于‘诅咒之血’的真相,和‘黄濑’真实身份。
“黄濑大人他是那位阴阳师赐给我们家的‘守护神’,具体的故事我有些记不得了……但是他能帮助清除你体内的‘咒’,就好像吃东西一样。”
“呃……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可疑分子、算得上是好人吧?”
音落,稍稍抬了抬双眸的笠松偷偷将目光投向了正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的‘狐仙’。他立着耳朵,全神贯注的看着闪烁的电视机屏幕;偶尔也会跟着从电视机里传来的笑声一同放声大笑,时不时的甩动着他那蓬松的尾巴,高大的身形与怪异的打扮在这个家中的确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还有我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是因为那家伙……也就是把我体内的‘咒’清除了?”
“‘清除’这个字眼稍微有点不准确呢~况且这也只是暂时的,毕竟血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你就是这样的体质啦~”
还没等自己理清头绪,坐在不远处的黄濑忽然如是插嘴道。他并没有转过身,傲慢的态度让脾性暴躁的笠松不禁感到有些火大,而就在自己想要从沙发上站起身时、猛烈的疼痛感好似一把长矛、刹那间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令笠松猛地弓起了背脊。
“因为血统的关系,肉眼看不见的瘴气也好、不幸也罢,都会第一个缠上你。所谓的‘病发’其实只是因为你的肉身再也承受不住这些了,这可是十六年的份啊,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次就清除完的。”
“唔……咳、咳咳……好痛……”
再熟悉不过的疼痛伴随着无法言喻的灼烧感,让笠松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从沙发上跌落了下来。在母亲的惊叫声中,坐在电视机前的黄濑总算是转过了脑袋,然而他的表情依旧非常的漠然、冷静,直到自己因忍耐着剧痛而不断沁出了汗珠,这才从原地站起了身的‘狐仙’迈着悠哉的步子缓缓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在母亲一声又一声的恳求声中、微微皱起了眉头。
“黄濑大人!拜托您!再救救这个孩子吧!我会给您准备最好的贡品,真的拜托您了……求求您救救他吧……!”
“诶……可是这和‘约定’好的不一样啊……我也很为难啊……”
“哈……哈啊……”
感觉胸口有个东西在体内不停乱窜,肆意的撞击啃咬着脏器与肉骨,疼得笠松甚至都说不上话、只能死死的捂着不断绞痛的前胸。对于黄濑口中提到的‘约定’、丝毫没有头绪的笠松只能死死的瞪着对方,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母亲则是如晃了神一般握上了对方的双手,一声声‘求求您’让见证了这一切的笠松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无论多稀有昂贵的贡品我都愿意奉送给您!所以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可这不是‘贡品’的事啊!约定就是约定,我的存在也是因为‘约定’而存在的,这是持续了几百年的铁律,我也不想违抗啊……”
“……我那些老祖宗和你许下了什么约定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别太小看人了,臭狐狸……!”
如果这是自己的‘命’、无论变成什么样的结果,笠松都认得心甘情愿,可唯一见不得的就是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自己的事受到伤害。哭累了的弟弟们睡了,然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母亲却又因为自己体内的‘诅咒’而留下了泪水;但真正让笠松痛彻心扉、忍无可忍的,是当母亲屈膝弓背、哀求着那非人的存在。黄濑并不是出于善良、更不熟出于同情才救了自己。他只是为了捞到属于自己的好处,希望得到他人的敬畏才出的手,可待到母亲无法兑现所谓的‘约定’时、他又表现的犹豫不决、用着近乎冷漠的态度搪塞者母亲的哭求,践踏着所有人的尊严。或许是被自己那怒气冲冲的态度激怒了,显然、变了脸色的‘狐仙’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歪着脑袋,一声‘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吗’迫使笠松站起了摇摇晃晃的身子,随即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把揪上了对方的衣领,那发自肺腑的怒吼震得耳膜都止不住隐隐发疼,可更痛的、却是无法主宰自己那荒诞坎坷的命运的不甘与无助。
“我怎么可能会明白!什么诅咒之血、祖辈那些荒唐的过去,我怎么可能会明白!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要背负这些?!我当然想活、我还有太多没能实现的梦想和没能完成的事,但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的……我没有办法决定我的人生、我的活法、我的命数……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尊严就能这么被你践踏!被你当做像是消遣用的玩物一样耍!”
“…………”
那将内心的胆怯都一并发泄出来的舒畅感让笠松止不住落泪。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了,放下对‘活’的执着、放下对‘生’的渴望。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同样也会不舍,但比起需要整天忍受你对我和我家人的羞辱,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吧!音落,松开了双手的笠松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手擦去了热泪、俯身搀扶起了同样掩面啼哭的母亲。原本体型就瘦小的母亲此时此刻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可怜,然而身为儿子的自己却只能成为累赘,恐怕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这颗狗牙还给你!”
“……我改变主意了。你是‘幸男’吧?那我就叫你‘小幸’好不好?呐?”
“哈啊?!”
态度的转变让呆愣在原地的笠松止不住眨了眨眼,然而面前的‘狐仙’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前一秒明明还满脸不耐的神情,此时此刻却又殷勤的堆满了笑容,就连说话的口气都要比最初的时候软化了不少。我啊,虽然不喜欢人类、却很佩服有胆识的人哦!刚才小幸你很帅气呢,明明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整个人却闪闪发光的,很可爱呢~说完,高高卷起了尾巴的黄濑就这么将母亲从自己的身边推开、随即伸来了双手,将如野兽般锋利的手爪捧上了自己的脸颊。
“‘约定’可以履行哦!仔细看的话,你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嘛……”
“你做什么、赶紧放手……唔!”
还未等到自己来得及逼问、捧着自己脸蛋的‘狐仙’便凑上了脸颊、将冰冷的双唇贴上了自己的唇瓣。舌尖敲开了唇齿间的缝隙,笨拙的交缠在一起,整个大脑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可就在笠松挥舞着双手、试图将男人的身体推开时,不知在何时来到自己胸前的大手死死的抵在心脏的位置,紧接着、就好像融化了一半一点点的浸入了自己的皮肉。
“先从心脏开始,再是肺、脾脏、胃……”
感受到男人的手指不断在自己体内翻搅,因为过于震惊、而一动都不敢动的笠松就好像石化一样僵立在原地,在一旁目睹着一切的母亲更是惊讶的捂着嘴,连一点细小的呼吸声也都不敢发出。
“虽然小幸很小只,但是你的体格很好呢,果真是男人的身体啊……”
“你……到底……是在……啊、!”
忽然、一阵诡异的骚动在胸口贴近腹部的位置涌动。很快同样察觉到了这一一样的黄濑将没入到了更深的位置:他先是左右寻找了一会儿,紧接着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腕。下一秒,猛地抽出了右手的‘狐仙’就这么拖拽着一坨乌黑色的块状物、从自己的心口拉扯了出来,而一旁的母亲因为受到惊吓而忍不住叫喊出了声,连连后退了好几部,掩盖着面颊的手指细细颤抖着。
“这就是在小幸体内为非作歹的‘元凶’哦!这样的东西在你体内一点一点长大、花费了整整十六年的时间,一点点吞噬着你的身体,换做是别人,或许都挺不过十六年吧。”
“………………”
空白的大脑根本无法消化黄濑口中所阐述的‘事实’,直到张嘴露出了兽牙的‘狐仙’将黑色的团状物送入了口中,就好像进食一般将其咀嚼吞咽进肚子,这才回过神的笠松下意识的摸了摸平台的胸口,的确、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沉闷感与疼痛彻底不见了,心脏也坚韧有力的跳动着,连呼吸都比平日里要来得舒畅轻盈。
“一次只能吃那么多,剩下的留着以后再吃吧~怎么样?这下没话讲了吧?”
“……谢谢你……”
当心脏的律动隔着肌理不断传达到掌心的时候,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让笠松再次热了眼眶。自己活下来了;本以为看不到希望、本以为只能坐以待毙,然而自己却活下来了,上天并没有彻底放弃自己,而对黄濑诉说的这句感谢更是纯粹的令自己忍不住发笑,除了‘谢谢’之外、笠松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无论男人的存在本身多么的蹊跷荒谬,可他的确救了自己的命、自己的确靠他而存活了下来,这是谁也不容推翻的事实。
“真的谢谢你……呜……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谁让小幸是我的‘新娘’呢?呐?”
“……啊?‘新娘’?你在说什么呢……”
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蹦入耳朵的刹那,立刻收住了眼泪的笠松抬头望着眼前那一脸嬉笑的‘狐仙’,不安的预感取代了病发的疼痛、在心口躁动起来。所以说,是‘约定’啊!‘狐狸娶亲’的故事,小幸你多少应该听到过吧?就在自己试图整理思绪的时候,甩了甩尾巴的黄濑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进了一步,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了自己的下颚,金蜜色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令笠松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想要我为你清理体内的那些‘咒’是要有条件的,就是要给我介绍新娘,这是我和你上一辈定下的‘婚约’。原本应该是你们家里的女孩的,但你母亲和我说你们家三个都是儿子,所以我才会闹别扭,可现在这都已经不算事儿啦~我只要小幸做我的新娘~”
“等等等等?!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提早告诉我?!”
面对自己的厉声质问,只是干笑着耸起了双肩的母亲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没有找到和你好好解释的时机嘛……’,让恼羞成怒的笠松顿时涨红了脸。新娘、婚约、以及眼前那拥有着神力的‘守护神’……为自己带走了病痛是好事,可自己真的能够和他好好相处吗?自己又怎么可能成为这种人的‘新娘’?不合逻辑的荒唐事一件又一件的落在自己的头上,这不禁让笠松开始深深的怀疑,究竟体内那带着诅咒的血统是上天对自己的不公、又或是与黄濑的‘婚约’才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折磨?越是细想、就越是摸不着头绪,最终、出于心力憔悴而放弃了思考的笠松就这么自暴自弃的坐回了沙发上,不顾黄濑那好似求欢似的不停的嗅着鼻子、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渐渐闭上了双眸的笠松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在梦里都能听到对方那好似咒语般的吟唱。
“做个好梦吧,小幸。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咯~”
“…………”
神是不会带有偏颇的私情去帮助人类的。
因此那位好心的阴阳师便献出了自己的式神、附身在了一位同样濒死的青年身上;获得了神力加持的青年苟活了下来,并履行着式神与这位阴阳师之间的约定,默默守护着深受诅咒之血困扰的族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这是黄濑的身世,以及两人的命运,只不过两人的相遇究竟是‘福’亦或是‘劫’,谁也都还不知道、谁也都还摸不清。
“我吃饱啦~多谢款待~”
一边装模作样的将合十的双手放在胸前,一边吐着舌头舔了舔下唇的黄濑在蝉鸣声中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明明并非人类的肉身却格外贪恋肢体上的接触,就好像患有某种饥渴症一样,让笠松感到格外的无法适从。
藏起了耳朵与尾巴、以自己新生的身份入学海常的黄濑在学校里称呼自己为‘前辈’,又因为长相俊美身形高大而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更是在女生之间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然而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知道黄濑的真实身份;男人之所以会假扮成人类的模样和自己就读同一所学校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寻找消遣的乐子罢了。小幸你每天不是上学就是训练,根本就没有时间在家陪我、就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家,这样的日子谁过得下去啊!在男人的百般抗议之下,母亲只能想尽办法安排黄濑在海常就读,得逞后的黄濑更是在第一时间递交了加入篮球部的申请书,只为了‘想和小幸一直在一起’,幼稚的理由可谓是让笠松百感交集。
“要是没有训练就好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将小幸‘吃抹干净’了,到了嘴边的美餐竟然不能享用真的好可惜……”
“少给我扯这些、赶紧回去了!在那样的场合把我硬拖出来,回去后我该怎么和人解释啊!”
用不着解释啊,直接告诉大家小幸你是我的新娘,不就好了吗?
过于‘直率’的回答让笠松忍不住举起了拳头,可还没待到来得及落下、箍紧了臂膀的‘狐仙’将单薄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脸颊,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整个大脑变得如火烧般滚烫,也令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我是真的想把小幸娶回去哦?无论是哭着的小幸、生气的小幸、又或是打着篮球的小幸,‘笠松前辈’都是最可爱的~”
“混、混蛋!谁要听你在那油嘴滑舌……!赶紧、放开、我……!”
——FIN.2019.7.27——
这个阴阳师,是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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