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的看着闪烁的电脑屏幕，酸胀的眼球迫使坐在落地窗旁的‘奇迹’频频眨眼、逐渐西沉的艳阳虽说远远不及午时那般毒辣，可湿黏的空气让路上的不少行人面红耳赤、豆大般的含住从额头上滚落，千奇百怪的糗态让坐在冷气房里的黄濑请托上了下颚、如同打量着一道独特的风景一般观察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行人。学校的食堂是黄濑最常用来打发时间的地点，虽说自己对这里的食物没什么特别大的执念、却不乏是个安静的休息之处；偶尔会和戏剧社的前辈们在这里对台词、切磋演技，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让黄濑静下心的场所，尽管有些气氛会显得稍微聒噪一些。

“咦……这不是黄濑吗？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啊，不回去吗？”

熟悉的嗓音冷不防的从身后传来，亲昵的口气让黄濑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只见比自己年长两岁的理惠与身形高挑的社长并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随即冲自己挥了挥手、继续轻声笑道。

“难得看你一个人这么晚留在学校。怎么、难不成是和人有约？”

“嗯，过会要去见一个人，所以先在这里打发会时间。”

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合上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距离暑假只剩下两个星期的时间，大部分学生都为了迎接期末考试而奋笔直书，唯独黄濑一人悠悠哉哉的在校园里闲逛、怀着度秒如年的‘错觉’等候着太阳的西沉。哦……？你这态度很可疑哦？最近见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是偷偷交了女朋友了吧？都说女人的直觉准的让人可怕，再加上那与生俱来的八卦情节、理惠的一番猜忌让身为后辈的黄濑下意识的耸了耸肩，相同的情形黄濑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领教，然而这次自己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爽快的点头；而是故弄玄虚的将食指放在了微启的唇齿间，鬼鬼祟祟的模样让个性直爽的理惠忍不住捧腹大笑，就生怕周围人看不到似的、大大咧咧的挥着胳臂、猛地拍打起了自己的背脊。

“少在那装模作样了啦！是哪里认识的美女啊？还不赶紧给我们介绍下？”

“还没有正式开始交往啦……好痛、理惠姐我的背好痛……！”

距离黄濑返校已经过去了有近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里黄濑遵守了自己的约定，在将笠松送回去后、自己并没有立马要求见面，而是默默凝视着重新回到自己电话簿中的号码，以及最熟悉不过的邮箱地址、光是这样就让黄濑心跳加速。一切好像做梦、却又无比真实；情交结束后的余韵持续了三天都没有消失，化为梦境、陪伴黄濑度过了整整三个夜晚，让黄濑羞愧不已的同时、也让自己再次确信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至少在做爱的时候笠松的的确确回应了自己，允许了自己的深入、也允许了黄濑的索求；在笨拙的爱抚下两人都迎来了解放的高潮，可真正让黄濑感到欲仙欲死的并不是射精的瞬间所激发的快感，而是在这之后两人紧紧相拥、又彼此深吻的感动。笠松并没有说过重修旧好之类的话，而黄濑也没有提起，既然已经确定彼此都念念不忘、或许笠松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拾回勇气的时间吧。既然如此，黄濑愿意等、愿意等到笠松回心转意、等到男人愿意舍弃那些迂腐的伦理道德、愿意自私一回的时刻，所以黄濑给了男人足够的空间和距离让他重新思考两人的关系，在这十天里黄濑并没有主动去见笠松，也没有频繁的联系，只是维持着每天一通电话、几封邮件的‘交情’，直到今早自己战战兢兢的试探是否可以在晚上‘登门拜访’，沉默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之久，最终男人还是低声给出了答案，光是一声简单的鼻音就让黄濑兴奋的跳了起来。

“还有十分钟啊……肚子好饿……前辈他什么时候能够下班啊……”

频频的检查着浮动在屏幕上方的时间，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的黄濑按捺不住心头的焦急、大口喝着早已化了冰的咖啡，微微蹙起了眉头。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的确想要在笠松的面前表现的更成熟点，所以黄濑学会了克制、学会了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而做出让步的‘秘诀’；然而有些习惯是不可能完全戒掉的，就算身体没有采取心动、心情还是因此变得糟糕不已。正当黄濑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给笠松打去电话时，微微发热的手机竟突然震动了起来，使黄濑不假思索的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将听筒挪到了耳边，就连握着机身的手指都不自觉的弯曲了起来。

“喂？前辈……？是你吗？你下班了吗？”

（啊啊，下班了。你现在在哪里？）

略带沙哑的嗓音尽是疲惫的意味，光是听着就让黄濑不禁替男人担忧了起来。我在大学啦，去前辈家大概要五、六站的样子，可能需要点时间；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东西匆匆的放进了背包，听自己如是咕哝道，随口敷衍了几声的笠松低声说了句‘没事’，接着沉默了一会、微妙的气氛让黄濑不免有些紧张。

“前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那我先回家了，到时你在楼下等我，到了给我个电话就好。）

“…………好。”

也许事情远比黄濑所想的要困难。

听着从听筒传来的忙音，同样切断了电话的黄濑怔怔的坐在座位、低头思索了起来。光是从说话的口气就能察觉到男人的犹豫和动摇，笠松真的是想见自己吗？又或是出于同情敷衍自己、就好像过家家一样照个面、寒暄两句、匆匆了事？越是细想，整个情绪就越是低迷悲观，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明明知道笠松并不是个容易改变主观意见的人，若是黄濑在这时候退缩了、或许两人就真的没有未来了。将最后一本笔记本放进了背包，抬手拍了拍脸颊的‘奇迹’深吸了几口气；待到思绪彻底平静、心跳又回归了原来的韵律，站起身的黄濑低头望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钟，心中默数着脚下的步伐，走出了空荡荡的食堂。

“暂且只能维持现状了。……加油吧。”

想要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并不困难，可要维系人与人之间的情分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心胸宽大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格外拘泥的‘情节’，一旦踏破了那个禁区、所有的努力就在一瞬化为泡影；留下的芥蒂将日积月累的信任与好感彻底颠覆，即便心里已经原谅、也很难再回到过去。

黄濑与笠松就是如此。

当然黄濑从未祈求自己与笠松的关系能够向四年前一样，今昔非彼、黄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黄濑，笠松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笠松，若是一味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这才是错误的选择，黄濑对此深信不疑。在那段跌宕起伏的恋情里自己已经吸取了太多太多的教训，尝了那么多的苦头、若还是不做出点改变，那就是黄濑的不是了。屹立在紧闭的公寓门前，长吁了一口气的‘奇迹’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依照约定拨通了电话；自己并没有像笠松所说的那样在楼下等候男人的‘接见’，而是悄无声息的堵在门口，假装自己有好好的履行‘约定’。节奏分明的拨号音持续了近三秒，接踵而来的是笠松那略显沙哑的男音，一句敷衍的问候、让黄濑忍不住唇角轻扬。前辈我到啦，麻烦你来接下我吧？音落、稍稍停顿了一会的笠松就这么挂了电话，很快、黄濑便能听到从屋里传来的脚步声，自己也识趣的向后退了几步，想象着浮现在对方脸上的表情、等待大门开启的那一瞬间。

“……黄濑？你不是在楼下么？怎么跑上来了？”

“晚上好，前辈～”

不同于年少轻狂的冲动，乖乖站在门口的黄濑冲着对方挥了挥手，什么都没有多说。似乎是将自己的擅作主张定义为了‘违约’、微微蹙了蹙眉的‘年轻教师’松开了紧握着门锁的右手，而从男人脚上的运动鞋来看、笠松的确想过要下楼接自己，光是这样就让黄濑感动不已。我等不及啦～所以打完电话就跑上来了，也不想麻烦前辈特意下楼来接我；说完，向前跨了一步的黄濑用高大的身子阻挡在了男人的面前，逼得笠松只能连连退回了玄关、一脸困惑的仰着脑袋，一览无遗的倦容让黄濑先是心头一紧，随即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笑着提了提滑落的肩带。

“我可以进屋坐会吗？啊、我还带了点甜甜圈，不介意的话前辈和我一起尝尝吧。”

“…………进来吧。”

就在笠松坚持要在楼下碰面时，黄濑就有料到男人或许不想让自己进屋，所以才会耍出这样的‘花招’。也许是认为若是让黄濑进了房间、就彻底没有退路了吧；笠松虽然不擅长卖弄小聪明，却意外的谨慎，男人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显得精明一些，让黄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是好，只能将苦笑藏进心里、默默的紧跟对方走进了客厅。

“家里有些乱你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下吧，我先去把饭菜热上，炒面之类的你应该可以吃吧？”

在笠松的提点下，这才留意到那些散落在茶几上的文献和参考书，森山曾经对黄濑说过、几乎天天加班的笠松每天都会在很晚回家，照理来说不太有机会把剩下的工作带回家里，可见这些参考用的资料是今天下班后带来的，就因为黄濑要来、所以笠松破例提早回了家。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而黄濑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生怕男人察觉后矢口否认、这类的惊喜再也不会出现；默不作声的替公寓的主人弯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纸片，大部分都是关于物理的考题，也有一些是历届大学考试的真题、让黄濑感到颇为吃惊。

“前辈，难道你现在负责教高三吗？怎么都是些预备大学考试的题目啊。”

听自己如是吆喝道，正站在煤气灶前忙活的笠松并没有转身，而是随口应和了几下、伸手按下了排风扇的开关。刺鼻的香味弥漫在屋里，大大刺激着黄濑的食欲、让空落落的胃袋翻滚了起来。原来的老师最近生病了所以由我代课，也就一个月而已，假期结束后还是继续带高一；说完、翻腾了下炒锅的笠松拿起了手边的调味料，熟练的手势让黄濑险些看出了神，印象中笠松很少开火、多数时候也是将超市买来的半成品加工下，更别提像这样亲自下厨了。

“不过可能是三年级要认真应付考试的缘故，所有人都一门心思在念书，比起刚升上高中、心里还很浮躁的一年级小鬼，带他们要比带一年级的轻松多了。”

“啊哈哈哈，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像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看似随性，其实让黄濑感到格外紧张，生怕一个闪失就成了自掘坟墓、海常是自己与笠松共同的交点，可同时也让彼此的‘禁区’，在最后的两年里自己与笠松可谓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灰暗的时光，在无法回头的逆境中挣扎着、奔跑着，无论是黄濑还是笠松或许都不想提及那段往事，却又不得不面对、光是想想就让黄濑哭笑不得。

“好了。随便做了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将就将就吧。”

将装有炒面的餐盘放在了餐桌上，男人故意将自己的那一份放在了桌子的另一端，凌驾于两人间的‘隔阂’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一个手臂的距离，若是黄濑稍微倾倾身子、就能够触及到笠松，可自己还是觉得太远了一些，而笠松的举动在黄濑的眼里就像是寻求着安全感的动物一样，既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烦。用着细长的筷子夹起了细长的面条，迫不及待的放进了口中；胡椒和酱油的咸辣让黄濑忍不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一句‘好吃’让对坐的笠松循声抬起了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黄濑不禁笑了起来、急急忙忙将嘴里的食物吞进了肚子，继续笑着说道。

“感觉像是笠松前辈会做出来的味道，虽然我平时不太吃炒面，可是很好吃呢。”

“……那你就趁热多吃点吧。锅里还有，吃完了自己去装就行了。”

“是～”

同样是不坦率、为什么放到别人的身上就会让自己觉得无比心烦，可若对象是笠松，自己就会为此感到心动不已呢？

经历了那么多事，黄濑很少像个孩子一样不自量力的想些没有依据的事，毕竟没有期待的话、就不至于会受伤、更不会因事与愿违而颓丧不已，可明明已经吃尽了苦头也受够了教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墙就这么在顷刻间倒塌，让心跳不断加速的同时、也让整个思绪蠢动了起来。无论是那些破例带回家的工作也好，还是这顿粗糙又简单的晚餐，这是否是男人为了迎接自己而准备的‘心意’？黄濑真的很想知道，可怕若是问出口、笠松又会狡猾的逃开。心口就好像有只蚂蚁在四处爬动似的，黄濑很想就这么放下筷子、将所有的餐具推倒一旁、冲上前紧紧将正埋头咀嚼着食物的男人拥进怀里，可自己不能这么做。得想个办法将所有的退路切断，即便这么做可能会揭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可黄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笠松才找不到借口逃避，就好比当时黄濑将男人压在身下，用着残酷又直觉的话语指责着他的胆小、看着他因恼羞成怒而失控的模样。

“……前辈为什么会让我进屋呢。”

一声简单的反问很快便让对坐的‘教师’停下了动作，笠松并没有抬头看自己、也没有出声回应，而是保持着沉默，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启唇。如果我不让你进来，你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吗；同样露骨的反问让黄濑不禁哑然失笑，一边放下了手中的长筷，一边嘀咕了声‘怎么可能’，当自己含笑轻托着下颚、望着对方的眼眸时，轻叹了口气的笠松同样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随即将面前的炒面推向了一旁，接着低声道。

“我答应过你会和你再见面，我不想毁约，所以才会让你进来。……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没有想过要是放我进来、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回想起四年前，才刚踏进玄关黄濑就迫不及待的向笠松索求拥抱或是亲吻，一切肢体上的接触都能让自己感到无比高兴、光是这样就能将一整天的烦恼和疲惫抛在脑后。对我来说，前辈的‘家’是我最后的避风港，我很喜欢这里，光是闻着屋里的味道就能让我安心；听黄濑如是回忆道，稍稍垂下了视线的笠松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又在无言中默许了黄濑的靠近，直到自己离开了作为、单膝跪在男人的身旁、擅作主张的轻握上了笠松摆放在膝头的右手，这才有了些许反应的理由慢慢曲起了僵硬的手指，温热的掌心微微沁出了汗珠。

“以后我可以常来吗？像是心烦的时候、沮丧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我想让前辈多了解了解‘现在’的我，也想和你分享我现在的生活。可以吗？以后我可以再来这里吗？”

“你不是说你平时有工作要忙吗？说好只有周末可以见面的呢？”

没想到男人竟还记得黄濑当时在旅馆说的话，虽然时机有些微妙、可黄濑还是觉得非常高兴，然而现在自己只能装傻搪塞过去，几句不着逻辑的‘那不一样’让笠松下意识挑了挑眉、抽回了被自己窝在手心的单手。而且我自己平时也有工作要忙，工作日可能不行，尽量安排在周末吧；说完、稍稍顿了顿神的‘年轻教师’摇摆着视线，满是动摇的神情让黄濑有些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可正当自己打算问个明白时，支吾了半天的笠松抬手挠了挠微微泛红的脖颈，一声‘偶尔’使得黄濑立马竖起了耳朵，目不转睛的望着男人的侧脸。

“偶尔……在晚上碰个面也行。工作日的话……”

“……前辈，我喜欢你！”

迫不及待的冲动让黄濑就这么硬生生的吻上了男人的双唇，胡椒的辣味、酱油的咸涩、以及炒面的油腻……实在感受不到什么情调的深吻却让黄濑悸动不已，四年过去了，不坦率的地方也好、拐弯抹角的地方也罢；最让黄濑高兴的是笠松对自己的那份妥协与包容，明明心中还会害怕、明明仍在迷惘，可笠松并没有拒绝黄濑的双手，而是用着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让着步，为的是腾出让黄濑足以进驻的空间，因为男人正‘喜欢’着自己。

“本来我想再等等的，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前辈……哪怕是骗我也好、安慰我也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轻扶着整个脑袋的双手因心头的狂喜而细细颤抖着，十指时不时摩挲着男人那滚烫的肌理、摩挲着通红的面颊。自己的性急，笠松的窘迫，就好像彼此的呼吸都断断续续、眼眶开始阵阵发热，明明自己并不想哭、眼眶中明明不见泪水在打转、可情绪的激动开始让视线模糊。我知道我可能太性急了，但是真的……一句话就好，不然我真的找不到勇气啊！说完、眼看着因踌躇而低下脑袋的笠松抬手挪开了自己的右腕，不禁开始懊悔的黄濑开始为自己的冲动后悔，明明再等等就好了、为什么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呢。我……不是你，没办法将心里的想法和情绪这么直接表达的出来，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沙哑的男音让自己变得越发紧张的同时也让黄濑坐立不安，然而就在黄濑准备开口之时，突然弓起了背脊的笠松就像是倒下一般向自己倾来，饱满的额头重重的撞上了自己的脑门，强烈的剧痛让黄濑几乎反射性的惊叫出了声、却又不敢随便动弹。前、前辈？！你怎么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音落、摇了摇头的笠松什么都没说，而是用疲软的拳头轻轻在自己的胸口捶打了两下，反常又罕见的举止就像是暗示什么一般，让黄濑不禁屏住了呼吸、像个石化的雕像一般呆愣在原地。

“如果我不把话说清楚的话……你难道就真的明白不了了吗？！”

“…………这、这是当然的啊！”

黄濑又说了谎，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笠松对自己的那份感情，若是男人不喜欢自己、又为何不惜牺牲自己、又为什么背弃身份与立场再次接纳自己，男人所做的一切黄濑心里都明白，然而有些事、有些话，若是不通过言语来表达就永远会有残缺，动人的情话永远不会让人觉得腻味，更何况男人已经为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又为何总是因一句告白而斤斤计较，黄濑实在是不明白。我知道前辈不擅长做这种事、会觉得害羞或是丢脸，可我也不是与生俱来就喜欢说这种话的啊……我也一样会觉得害臊啊。用着诱骗的方式不断煽动着彼此的情绪，当黄濑像是安抚一般用柔软的唇瓣摸索着男人的眉骨时，微微耸起了双肩的笠松将脑袋转向了别处，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我们分开了足足有四年……这四年里发生了太多事，而且我们又没开始交往、就已经用肉体关系来下定论的话感觉很奇怪，我不喜欢那样；不惜扮演起了威胁人的‘恶角’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当黄濑用‘做爱’来胁迫笠松时、明显坐不住的笠松咋了咋舌，随即抿了抿双唇、慢慢开启了双唇。

“…………我……可能比我所想的还需要你。”

委婉的说辞同样让黄濑感到高兴不已，然而这并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故意装出没能领会的模样、见黄濑似懂非懂的歪了歪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的笠松就好像赴死一般闭上了双眼，狰狞的表情让黄濑忍不住在心头发笑，却没有资格嘲笑对方些什么。和你的事我一直都在考虑，这十天……还有过去的那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说着，不知在何时抬起的双臂在悄然间环绕上了自己的双肩，轻如羽毛的拥搂让黄濑的笑声中慢慢加固，直至自己迫不及待的再度向对方索吻、启唇将舌尖含入口中的男人将大手紧紧扣上了自己的肩头，剩下的就只有越发粗重的喘息、以及那声被渴望而吞噬的告白，让黄濑在被需要的喜悦中越沉越深。

“欢迎回来。……黄濑。”

“……嗯，我回来了。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