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黄濑‘发生关系’实在乐队初步成型、第一次在大学的校园祭上演出后的事了。更像是试水的演出因各位熟人的捧场而获得和意想不到的反响,也让这支连名字都没有的乐队一度成为了校内最为热门的话题、在教授们的口中竟也能听到些许风声。其实笠松并没有想过要利用这场演出来抬高自己在学校内的名气,当时也只不过是收到班上同学的邀请、想挑战下自我罢了;况且这次的成功一大半都得归功于四处散播消息的黄濑、以及那些围绕着他尖叫不已的粉丝们,可自己创作的歌曲能够被人知晓、甚至被人夸赞,说不高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正是这份喜悦冲昏了笠松的头脑,让自己做出了最为知名、也是将自己推入无法挽回的境地的决定。
(前辈……只是一下下而已,你千万不要生气哦?)
和昨天一样聚集在笠松那狭窄又拥挤的公寓里,像昨天一样尽情狂妄、喝的烂醉如泥;不顾黄濑是否成年,被喜悦和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前辈们就像是君临天下的‘暴君’似的硬逼着三位后辈喝下了整整一瓶白兰地,说实话笠松已经不太记得当时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不胜酒力早川和中村为了争夺垃圾桶而大打出手,而酒量意外过人的黄濑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甚至比森山和小堀还要清醒,让笠松感到颇为吃惊。神志因酒精变得恍恍惚惚,视线甚至都找不到适当的焦点、四肢更是使不上力气;在黄濑的扶持下、好不容易回到卧室的笠松慢慢吞吞的从床上找出了应急用的矿泉水、却始终拧不开瓶盖。就在自己企图吩咐黄濑为自己打开时,突然凑上前的‘奇迹’竟用双唇堵住了自己的声音,干燥的双唇被对方含入了口中、舌尖也随之探入;敷衍的交缠大约持续了三个回合,既没有恶心的感觉、也没有让笠松觉得有多诧异,剩下的就只有‘为什么’这三个大字不断在茫然的大脑中旋转、久久都挥之不去。
(前辈你不说话的话……就代表同意了?)
(……啊?)
昔日是驱驰在球场上的队友,现在则是共同站在舞台上的伙伴;笠松是喜欢着黄濑的,可这种‘喜欢’与对待森山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偏差,可也并不是完全相同。硬要说的话、笠松常常会下意识的将黄濑当做‘弟弟’来看待,习惯了前辈与兄长的身份、不自觉的会得年纪最小的黄濑特别的‘宠爱’;就连粗暴蛮狠的拳打脚踢也是出于怒其不争的焦急,其实笠松心里非常明白,若是没有黄濑、也就没有自己,笠松能够有今天多半是归功于自己的努力,而剩下的则是多亏了黄濑的‘成全’,笠松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舌尖的深入激化的是进一步的欲求,当男人的双手游走在自己的腰侧与前胸时、稍稍一惊的笠松试过拒绝、可碍于使不上力气,最终还是输给了黄濑的坚持。不得不说黄濑的接吻技巧真的很好,虽说笠松无法分辨、可光靠亲吻就让整个身体阵阵酥麻,除了用‘高超’之外自己也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碍事的衣服就这么被顺理成章的脱去、接着是更为直接切露骨的爱抚与摩擦。黄濑并没有像侵犯女人那样进入自己的身体,而是将自己那充血的性器缓缓推挤进了自己的双腿之间、来回摩擦;愈发剧烈的抽送让原本就已经足够粗重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急促,结实有力的双臂紧拥着自己的身体、又在射精前一秒啃咬上了自己的单肩。就在吐精的刹那、被快感的热浪彻底吞噬的笠松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泄欲过后的清爽感、以及满肚子的困惑,待到自己重新寻回意识、窗外的天空已经被艳阳点亮,而自己却穿着干净的睡衣、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就在笠松一边摸着阵阵生疼的脑袋、一边走下床铺打算一探究竟时,黄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家中,留下的就只有烂醉如泥的其他成员,让笠松独自一人对着惨不忍睹的光景挑了挑眉、任由满肚子的疑问如同丝线一般越绕越紧、化为了解不开的心结。
(那时我是害怕笠松前辈你觉得太尴尬,所以才决定提早离开的。)
无论是森山和小堀、还是早川和中村,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省人事的狼狈模样,笠松实在无法想象他们是靠着什么为自己更衣、又是哪里找来的力气为自己擦干了身体。除了黄濑之外,笠松想不到比他更贴近‘真相’的人选,可男人既然选择主动消失、说不定心里正想着一样的事,所以笠松选择将计就计、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却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想法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第二次和黄濑发生关系同样是在笠松的公寓,因为偶然在车站遇到、以练歌为由顺利卸下了自己的防备、趁势钻进了自己的家中。要怪就怪笠松太相信男人的笑脸了吧。当黄濑再次主动奉上亲吻、神志清醒的笠松立马推开了对方的身体,脸颊如同火烧一般阵阵发烫、后知后觉的诧异让跟前的男人不禁阵阵苦笑,一句‘你终于想到要拒绝我了?’让笠松顿时哑口无言。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就得逞。唉……早知道就在便利店买点酒回来了,前辈你戒心那么重、出手又不知轻重,要是硬上的话一定拗不过你啊。)
(白、白痴啊你!在想些什么呢?!欲求不满的话找其他去,干嘛一次又一次找上我?!)
自己的质问换来的却是黄濑的一声轻笑,满是轻蔑意味的态度就好像在嘲弄自己的迟钝似的、让笠松不禁怒火中烧。当然是因为前辈比较好了,我喜欢你啊,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啊?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笠松阵阵哑然,在男人的提点之下、总算有了那么点自觉的笠松蹙了蹙眉头,那些亲昵的态度、对自己的依赖都是另有目的的,浮出水面的‘事实’让笠松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并不是黄濑的告白不够诚恳、也不是自己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只不过这一切对笠松而言太过遥远,无关黄濑的存在、而是‘恋爱’这件事根本就不适合自己,笠松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经营与别人的恋爱感情。
(前辈你讨厌我吗?上次抚摸你的时候你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也不表现的很排斥,虽然你喝醉了……不过我可以感觉的出来。前辈你应该不讨厌我吧?)
(是不讨厌,但是也不是那种意义的‘喜欢’,所以你还是不要对我有太多期待的好。)
(………………)
像我这么平凡又普通的男人能给予你什么呢?
从性行为中获得快感不代表什么,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不需要任何的感情基础也能达到高潮,和发情的动物没有什么两样。笠松虽然没有很丰富的恋爱经验,可至少有着该有的自觉;况且自己只是将黄濑视为很重要的后辈而已,比朋友、甚至比恋人还要来的重要,而‘爱情’与‘友情’也远远不足以用来形容维系着两人的这份‘羁绊’,自己对黄濑的感觉就是这么‘强烈’、强烈到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将它一一归类。
(我就知道前辈会这么说。所以我并没有说要和你交往之类的话,你不用太担心啦。)
眉开眼笑的模样到底是不是在逞强?笠松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分辨那张笑容的真真假假,只知道自己辜负了男人的期待、为此多少感到有些抱歉。不过我有一个任性的请求,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答应我呢?果不其然、自己的好心又一次被对方的鬼灵精怪打消的一干二净,还没等笠松来得及开口反驳、修长的直接就已经抚上了自己的下颚、不断在下唇表面摩挲。闪烁在眼底的认真使笠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严肃、甚至显得有些冷酷的罕见神情让笠松觉得非常陌生,然而男人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轻佻、柔和,强烈的落差让笠松顿时失去了对是非的判断能力,就这么落入了对方布下的陷阱、越陷越深。
(既然前辈不讨厌的话……我们就从‘性伴侣’开始吧。好不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唔!)
有了第一次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结合就更理所当然、直至今天,与黄濑接吻也好、上床也好就像是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是用来调剂心情和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就算笠松自己觉得荒唐、都也为时已晚。所谓的‘性瘾’或许真的存在吧。和黄濑做爱真的非常、非常舒服,那种不顾一切的放纵就好像站在聚光灯下拨动琴弦一般,心脏快速跳动着、并时不时抽动紧缩;身体阵阵发热,从脚底席卷而上的冲动不断撞击着胸口,通过血脉的喷张传送至了每一条神经的末梢,使得全身的肌肉隐隐抽搐。灵魂与肉体渐渐剥离,明显的变化让笠松认识到了另一个陌生的‘自己’;让自己尝到这种滋味的人是黄濑,可一切也如同两人当初所‘约定’的那样停留在‘性伴侣’的阶段。笠松只会与黄濑接吻、拥抱、甚至上床,而黄濑也是一样;然而两人却不是情侣,也能够一起在舞台上歌唱、在台下打闹玩耍,男人还是直呼自己‘前辈’,而笠松还是称呼他为‘黄濑’,一切都没有改变。
“啊、前辈又是第一个到啊。这才四点半啊,距离五点还有整整半小时呢,也未免来的太早了吧。”
在平滑的纸张表面画上了又一个音符,拨动拨响了琴弦、却很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掩盖;待到坐在窗边的笠松循声抬起头时,出现在门口的是黄濑,一身轻便的着装将他那精壮的体型衬托的更为修长,硬要说有什么违和的地方恐怕是那顶帽子吧。因为乐队的名声在业界越传越广、身为主场的黄濑也凝聚了不少的人气,所以每次出门都会精心乔装打扮一番、以避人耳目。相比之下,笠松就没有这个需要,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不也早到么,哪有什么资格说我。”
见对方轻轻关上了沉重的房门,这间仅对部分人开放的录音室是笠松在大学认识的一味学长亲手经营的,不以营利为目的、更多的是兴趣;有不少知名的地下乐队都在这里秘密制作专辑,最近几个月正好是淡季、笠松才有机会借用这里筹备新歌的录制,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哈哈哈,说的也是。不过我也不是有意提早出发的,模特那边的工作比预计的要顺利、提前结束了,所以我就顺道过来了,没想到前辈竟然比我还早。”
将肩头的背包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边笑着、一边踱步走来的‘奇迹’伸手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梢,上扬的眼角处还残留着一些粉底的痕迹,或许是卸妆时太过匆忙没能留意吧,看着对方那浑然不觉的模样、笠松也懒得提醒,几声敷衍过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面前的琴谱,抬了抬有些歪斜的吉他、一边低声说道。
“反正最晚到的人得掏钱承包今天所有饮料的开销。对了,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把我包里的练习本拿来,碰巧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嗯?‘帮忙’?前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出什么事了?”
关切又殷勤的口气让笠松默默的在心头叹了口气,明明知道黄濑总是想尽办法在自己的面前积极表现、借此彰显自己的存在,可笠松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这种感觉比原先所想的还要来的难熬。要怪就怪自己是个不擅长演戏和说谎的人,就连‘假装’都让自己显得笨手笨脚,一味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繁琐的琴谱上,一边佯装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琴弦、暗数着节拍。学校里有人让我问你要签名,你随便撕两张纸下来写写就好,到时候记得放回我包里;音落、依照乐谱弹奏着旋律的笠松竖起了耳朵,可自己的全神贯注很快就被一旁的黄濑所打断,浮夸的抗议迫使自己皱起了剑眉,仰头望着闷闷不乐的‘奇迹’、一脸不耐的咋了咋舌。
“签个名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那么大反应。”
“前辈你怎么又擅自答应这种事啊。都说了我不喜欢了,你还没完没了……很麻烦耶。”
明明一有人夸就高兴得得意忘形、却在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上斤斤计较;有时笠松实在搞不明白黄濑的‘逻辑’,不明白男人评判他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就好像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似的、一切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让笠松感到很是烦躁。没理由不答应吧,她们也都是喜欢你才会想要支持你啊,都是一片好心、你就老老实实收下吧;音落,重新拨响了音弦的笠松依照心头的节拍弹奏着尚未成型的曲子,节奏分明的曲调、强而有力的节拍,虽然很多细节还有待调整,可就旋律整体而言充满了笠松个人的风格,可以说是将自己的个性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笠松也不禁信心满满、轻扬起了嘴角。
“不过签不签是你的自由。那么不情愿的话就算了,到时候我去和她们说一声就好,至于之后发生事我可管不着了啊。”
“前辈你都亲自来拜托我了,我怎么可能不签啊……”
见自己自顾自的沉溺在越发激昂的成就感中、笠松那不理不睬的敷衍态度总算让黄濑放下了坚持,选择顺从与妥协。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来了自己的背包,随即又挪来了一对桌椅、来到了自己的身旁。不过得按照老规矩来,让我白白‘听话’我可不干,前辈你也休想心怀侥幸、认为可以逃过一劫;说着,突然伸手握上了吉他的‘后辈’突然将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凑了过来,认真的模样更像是在赌气、却感觉不到什么杀气。微微翘起的双唇像是在催促,更像是一种威胁、就好像劝笠松早点放弃似的,可男人并没有说‘下不为例’。臭小鬼……竟然这么记仇,真是服了你了;发自肺腑的感慨让面前的‘奇迹’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可就在男人打算反驳之际、一把揪上对方衣领的笠松就这么连同黄濑的整个身子一并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双唇就彼此贴紧,就连呼吸所留下的触感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鲜明。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好了,别浪费时间赶紧把事给做了,十人份,一个都不准少。”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有时候你那男子气概的地方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自己能够喜欢上黄濑吗?
笠松不止一次这么扪心自问,想要尽快结束这样半吊子的关系、给双方一个交代,可碍于太多太多的外界因素,想要和黄濑撇清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乐队、人脉、校友……再加上肉体上的维系,离开了黄濑的‘笠松幸男’还剩下什么呢?高中时的黄濑是属于球队的王牌,让笠松看到了希望、找到了继续拼搏下去的动力;而现在的黄濑是属于乐队的‘声音’,让笠松握住了视线梦想的钥匙、找到了将这一梦想持续下去的信心。在做爱时,黄濑总是不厌其烦的询问自己都在想些什么,笠松从未说过、也不知该怎么总结;因为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画面:两人一起站在舞台上歌唱的景象,看到的景色、看到的人潮、看到的灯光;听到的旋律、掌声、喝彩……以及男人的背影,屹立在聚光灯下的黄濑是那么的耀眼,汗水不断从额头上低落、染湿了他那宽厚的背脊,只有在这时、笠松才会觉得黄濑距离自己是那么近、又是那么的远。明明是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却仿佛身处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这让笠松害怕、害怕自己终有会成为男人远飞的累赘,生怕自己的努力就要迎来名为‘才能’的极限。
“……黄濑,你有想过未来的事吗。”
一声不经意的发问让气氛突然聚变,断断续续的旋律也戛然而止,换来的是黄濑的困惑、以及坦然的微笑。有啊,前辈呢?前辈怎么想?果断又爽快的答案出乎了笠松的意料,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口、可被难倒的人确实笠松自己,这的确叫人觉得难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音乐继续下去。哪怕次数减少了、时间变得越来越有限了,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经过再三的思索,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心情走的笠松如是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笠松想把黄濑也计算在内。那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前辈;那只属于自己的低吟化为一句又一句飘渺的承诺传入了笠松的耳中、触动了心弦,向自己探来的大手缠裹上了阴冷的指尖,熟悉的体温化为露骨的爱意慎入肌理、让笠松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感受着这股热度随着血液静静流淌的温暖,心头却为无法回报些什么的自责而微微抽搐着。
“所以也请你不要轻易就丢下我?”
“……喔。”
——FIN.2015-3-14——
美国这边白色情人节还没过,算是赶上了?
总之、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下一篇是以黄濑视角写的故事,可能会介绍一点他是如何追着笠松加入乐队的过程。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先把期末和怪盗给解决了(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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