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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身上的皮肤意外的很白呢……和脸上完全不一样,是不怎么晒得到太阳的缘故吗?”
趴伏在有些老旧的硬板床上,用手轻托着下颚的‘恶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坐在圆桌前的‘契约者’,如同打量着一头珍奇异兽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拿起浸泡在脸盆中的毛巾,用力拧去了水分、一点一点折叠成堪称完美的方形。笠松的身上还残留着今天任务时所留下的伤痕;位置大约是在腰际的附近、非常接近肝脏,足足有一公分长的伤口就怎么裸露在外,也正是拜这条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所赐、黄濑第一次注意到了包裹在男人肉体之外的这层皮肤,在跃动的烛光之下竟显得有些苍白。
“天晓得。大概一直穿着常服的缘故,所以才晒不到太阳吧。”
音落、将毛巾覆上了手背的笠松沿着臂膀的内侧擦拭起了身体,而黄濑只是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整个过程:米黄色的毛巾一路上移来到了腋下、接着绕道了前胸与脖颈,因欢愉而沁出的汗水就这么被男人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酸楚的‘恶魔’慢悠悠的从床铺上走下了身子,然而自己并没有靠近笠松。相反的,黄濑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站在距离笠松不足半米的地方,用着俯瞰的目光注视着男人慢慢擦拭着他那白皙的身体。
“……你干什么?一直站在那,好歹把衣服穿上吧,就不怕着凉么。”
“前辈是在担心我吗?明明知道我是恶魔、还担心我会像你们人类一样生病,你也未免太温柔了吧。”
听着自己那不知是调侃还是欣慰的感慨,皱了皱眉的笠松并没有多加理会,而是一脸不屑的咕哝了一声‘既然不稀罕那就当我没说过’,随即继续低头擦拭起了后颈,肌肉那饱满的曲线竟让黄濑感到一阵心荡神怡。约莫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各自都负着伤的两人还在身后那张木床上翻云覆雨,明明知道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明明知道疼痛还在作祟,然而探入口腔的舌尖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身体如同沐浴在烈火中一般炙热难耐、却让自己感到异常舒适,以及前所未有的饥渴。
(等等、黄濑……!至少等伤口愈合了再……唔!)
性急的撕扯开黑色的长袍,双手抚摸着被体温所染红的胴体;笠松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非常奇妙的味道,不同于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也不同于恶魔在魅惑人类时所散发的气味,萦绕在男人身体的气息是一种与‘香味’截然不同的味道,充斥着汗水的咸涩、却让自己神魂颠倒,以至于将‘契约’的内容彻底抛在了脑后,而在结合的那一刹那、黄濑这才想起自己对笠松的渴望与男人对自己的包容是截然不同的。两人的行为不能算是‘情交’、更谈不上是在做爱;两人之间没有爱情存在,自己之所以会想要进入笠松的身体就只不过是想要平息燃烧在体内的欲望,而笠松之所以愿意接纳自己的进入只是为了履行刻写在契约书上的约定、将自己的肉体当做向恶魔的献祭、暂时低头妥协而已。在没有任务可忙的期间、黄濑曾一度偷偷溜回魔界、试图拾回身为恶魔的那份自觉。也许是在人类的世界滞留的时间有些太久的缘故,回到魔界的黄濑竟对弥漫在空气中的瘴气感到有些不太习惯;可就在自己拍打着展开的羽翼、穿过一片幽暗的深山密林之时,似曾相识的嗓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那是仅仅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恶魔、黄濑甚至想不起对方的名字,而那对螺旋状的羊角却让自己慢慢收敛起了翅膀,缓缓落在了满是荆棘的地面之上。
(好久没见了啊,听说你和人类结下了契约、做起了使魔?你是认真的吗?)
虽说自己出生在名门贵族、可整个家族的成员几乎都与人类结下过契约:自己的父亲是最早站在撒旦的对立面、与人类‘同流合污’的恶魔之一,可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对人类心存好感,而是怀着藐视的眼光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了向他寻求帮助的人类。黄濑的父亲是个残酷的人,他利用契约中的条件剥削了无数人的性命、而自己与另外两位亲生姐姐更是毫无保留的继承了父亲这一扭曲的个性,所以自己才会想尽办法逼迫笠松露出困扰绝望的模样、两人也是以此为契机演变成了如今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
(算是吧。因为魔界很无趣啊,还是人类比较好玩,就当是打发时间、去那边玩玩呗。)
面对一个连名字都不曾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黄濑实在没有多余的闲情陪对方谈天说笑,然而屹立在脑袋两侧的羊角却让自己耿耿于怀。那并不是低等恶魔有资格拥有的角、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高阶级的恶魔,尽管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杀气、然而不安还是躁动在自己心底,迫使黄濑竖起了戒心,频频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同类’。
(况且人类也不像大多数恶魔所认为的那么弱小又不堪一击,有一些甚至比恶魔还要来得嗜血以及残忍,让我开了不少眼界呢。)
(真的假的……该不会只是为了唬我、故意把话说的那么玄乎吧。)
无论是再弱小的人也会有坚强与反抗的时候,人类是如此、笠松也不例外;而身为自己的契约者,目睹了太多太多的笠松早已不像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般坚定,尽管男人仍旧是非常虔诚的相信着引领自己不断成长的神明、可他在慌神之余也会开始迷惘,为自己所做的事而迷惘,为恶魔与人类的区别而迷惘。
“今天的任务里……有件事我稍微有点在意,前辈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
就在笠松擦洗完赤裸的身体,弯腰捡起落在桌椅脚边的黑袍时,猛然回过神的黄濑趁对方还没起身之际、悄悄的来到了男人的身后,随即偷偷摸摸的将十指环绕上了满是晒痕的脖颈,衣领的痕迹清晰得让黄濑忍不住哑然失笑、缓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那间农场的木地板上有一个魔法阵,应该有人在试图在那召唤过恶魔。这件事教会知道么?居住在这座城镇里的驱魔师除了前辈之外、还有其他驱魔师有和恶魔结下契约么。”
“应该是没有了。如果是瞒着教会和恶魔结蒂契约的话、使用召唤魔法的当事人很有可能被当做活祭品遇害了,恶魔本身不知去向、应该还潜伏在城镇的某个角落,寻觅着下一个用来饱腹的食物吧。”
听着坐在木椅上的笠松如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只是长哼了一声的黄濑没有说话,而无论笠松说了些什么、事实又是如何,黄濑都没有什么兴趣。说白了,自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足以煽动气氛的话题才故意提到这次任务中的那些蹊跷,至于谁来解决、又有谁丢了性命,黄濑不在乎,也懒得去探究所谓的‘真相’。一边静静听着,一边慢慢弯下了背脊的‘恶魔’将鼻尖凑向了男人的肩头、嗅了嗅残留在肌理表面的气味;熟悉的味道在涌入鼻腔的那一刹那竟让整个脑袋变得昏沉起来,使得黄濑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双唇、将尖锐的牙齿抵上了白皙的肩膀,一点、一点,嵌入了敏感的皮肉。
“最近也有人和教会提过有恶魔出没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有关联、……你做什么?!”
“嘘……前辈别激动,要是你一动、我又一用力,把你咬伤了怎么办?你看,都流血了。……”
故作心疼的用手指抹去了不断从咬痕溢出的鲜血,人血特有的‘甘甜’使得黄濑难掩亢奋的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就好像沸腾了一般,激起了最为原始的欲望,就连十指也都止不住细细颤抖了起来。自己是笠松的使魔、男人是自己的契约者,两人之间的关系本该不是这样,而‘人类’与‘恶魔’之间的距离也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接近,一切的一切都错了、都乱套了,然而黄濑竟觉得乐在其中。好像将他变成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吃了他也好、毁了他也好、又或是用着蒙骗的方式、诱惑着男人一点一点的堕落,是不是只要这么做,躁动在心底的饥渴就能被填满,如果事情的结果真的能够如自己所愿的那般……更多的‘鲜血’与‘牺牲’恐怕是在所难免的吧。
“不过只要穿上常服的话伤口就能被遮住了。意外还挺方便的呢~”
“混蛋……!”
[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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