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以为辞职了可以自由放纵一段时间,没想到免疫力紊乱病了一个多星期才开始缓过来,饮食控制连个鸡蛋都不能吃、吹个风浑身起红疹,皮炎鼻炎一起来还间歇性莫名其妙发低烧……简单来说就是瞎几把过敏,应激的不行,去个医院还要裹成木乃伊,可太惨了……
浅眠中的笠松随着梦的牵引,犹如一只猫般无意识的伸展着结实的身体。将男人拥入怀中的恶魔并没有因此将他唤醒,他用着凌驾于天性的耐心静静捕捉着笠松的一举一动,就连指尖末梢在无意中的轻颤都被自己清晰的刻入了眼中,一股奇妙的热度如同透明的气泡、暧昧的浮动在胸膛的正中,既令黄濑感到困惑,又令自己感到莫名的欢喜。
“唔嗯……几点了……?”
怀中的男人在一声细碎的梦吟中蜷缩起了身体,闻声的恶魔并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抚摸上了对方的肩膀,缓缓将笠松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似梦似醒的笠松微张着那双乌黑的眼眸,浓眉微蹙;然而敌不过睡意的男人并没有反抗或是推诿,任由金发的恶魔低头凝视着自己那泛红的脸颊,时而低声念叨着什么,滑稽的模样惹得黄濑忍不住轻笑起来。
“天都还没亮呢,前辈。不用急着起床,再睡一会吧?”
如果说跟随着自己的契约主一同斩妖除魔是‘使魔’的工作,那用着一个又一个谎言来蛊惑人类做出误判则是恶魔无法忤逆的天性,当黄濑如是在男人的耳畔吟语时,笠松却将眉头皱得更紧了,意外的反应迫使黄濑连连在心中大呼不妙。
“你以为我还闭着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老实交代,到底几点了?”
“哎呀,这不重要。教堂的敲钟人都还没起床工作不是么?窗外的天空只是微微亮而已,况且昨天的任务消耗了你不少的魔力,你就算睡上一整天、也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
回想起昨日与恶魔缠斗的种种情景,陷入了沉默的笠松重重的长吁了一口气,紧蹙的双眉也随之舒展开来,可那一声煞风景的‘这是我的义务和责任’令黄濑又一次为男人那冥顽不灵的责任感而感到异常窝火。
为什么前辈唯独不愿意对自己温柔一点呢?
笠松是人类,他理所当然的爱着每一个人类;出于这份‘道德感’,他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每一个陷入危机的人,却很少去思考自己的安危,又有谁会为他的负伤与离开而感到自责与难过。
(果然,只要前辈一天还是‘人类’、我就一天无法理解这样的他。)
无从发泄的焦虑驱使着黄濑低头将脸颊迈入了男人的肩窝。再熟悉不过的气味与体温激发了恶魔那最为原始的兽性,使得黄濑在不自觉间缓缓启唇、露出了锋利的犬齿,舔舐着残留在肌理表面的汗滴。
“喂,你在打什么主意。”
看穿了笠松是在明知故问,似笑非笑的黄濑非但没有退怯、反而更为猖狂的将掌心牢牢的贴上了男人那温暖的胸膛。对于像黄濑这样的恶魔而言,‘隐藏自身的欲望’才是不道德的表现,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便是‘伪善’——黄濑讨厌人类那不断用着各种各样的约束来自我标榜的生存方式,却又矛盾的热衷于撕裂那名为‘戒律’的底线与防备。起初,自己也是抱着如亵玩般的心态提出与笠松交欢的;想要看看他是如何在戒律与欲望之间挣扎的,是痛苦、亦是自暴自弃,可令黄濑没有想到的,是笠松对于同类所心怀的仁爱与慈悲。对于男人而言,对神的信仰与忠义更像是一种‘报恩’——感谢主赐予了他能够将人们从恶魔的蛊惑中解救出来的力量,以一生的忠诚作为代价,心甘情愿的委身于造物主的荣光之下。所以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凝视下打开身体,不曾体会过的屈辱亦都没有将笠松的觉悟击垮,反倒是黄濑被男人的倔犟与顽强深深吸引、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对一个人类萌生如此刻骨且明晰的偏执与情意。
黄濑从不在笠松的面前掩饰自己对男人所侍奉的神与他想要守护的那些同类的嫉妒。但即便如此,碍于两人结缔的契约、自己对笠松能做的事其实非常的有限。无法对他使用黑魔法,人类那柔软脆弱的身体更经不起蛮力的拉扯;不得已,只能从男人的背后将他的身体再度拥入怀中的恶魔不顾笠松再三厉声制止,硬生生的将男人的单腿架高、抬起,手指近乎蛮横的没入了柔软的身体。
“唔!昨晚不是已经满足过你了吗?!赶紧拔出来、……!”
“现在是在向前辈征收下次任务所需的‘祭品’。下次、下下次……要不是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我每天都想和前辈交尾,不仅舒服、魔力的流通还能让你的身体恢复的更快,岂不是一举两得?我对你很温柔吧?”
男人的体内还留着昨晚欢愉的痕迹,仅仅只是几下简单的撩拨与抽送、松软的内壁便如痉挛般微微收缩起来。黄濑那满是诚意的自满换来的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一脸倦意的笠松睁开了双眼,不知是否是因为疲劳的关系、泛红的双眸看起来湿漉漉的,他就这么愤愤的怒视着自己,然而耗尽了魔力的身体却不足以推开干劲十足的黄濑,笠松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与‘恶魔’之间强弱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反抗,但也并未如自暴自弃般委身于黄濑那蛮不讲理的胁迫,低声振振有词道。
“‘温柔’?不要把你的自我满足说的如此高尚。如果你真的温柔,这时候应该选择成全,而不是肆意妄为!”
“那就是‘价值观’的差异了。在我的认知里——也就是‘恶魔’的认知里,自我满足永远是最优先的,但与此同时我仍然不忘为你的身体状况考虑,前辈不觉得我成长了吗?”
“唔嗯……!”
再多的言语在黄濑听来都不及男人的那一声沉闷的呻吟来得真实且动听。最为敏感的部位被灵活的手指轻轻按压、抚弄着,赤裸的肉体很快升高了温度,然而笠松却像是刻意压抑着愈发急促的呼吸似的紧咬着牙关,黄濑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微微鼓起的咬肌,不同于官能的施虐欲取代了燃烧的欲火,使得黄濑情不自禁的啃咬上了对方那柔软的耳廓。
“你明明知道一切的忍耐和伪装都是徒劳的,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谓的逞强呢?”
“……!”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前辈依旧和平时一样惹人怜爱。你知道吗?那些食人的恶魔为什么喜欢在进食前蹂躏、折磨到手的猎物,是因为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这会让肌肉快速的充血、从而变得更为紧致且富有弹性,咀嚼时的口感更好。”
现在的前辈正散发着这样‘可口’的味道。
音落,猛然抽出手指的黄濑一边嬉笑着、一边握上了自己那早已充分勃起的性器,缓缓进入了笠松的身体。被高高架起的单腿出于反抗剧烈晃动着,可就在没入体内的分身性急的摩擦起柔软的内壁时,快速攀升的快感令笠松不由自主的蜷缩起了精壮的身体,无从安置的双手蒙上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黄、濑……!拔出来、赶紧……出来……唔……!”
黄濑当然不打算理会笠松的‘求饶’,可同样的、黄濑更不希望被怀中的男人讨厌。为了缓解肉体的内部被一次次顶撞所带来的违和感,放慢了抽送的黄濑只是在入口处浅显的摩擦着,与此同时、自己执拗的拨开了男人那用来遮挡视线的胳臂,如同寻求褒奖的孩子一样,吐着舌头、舔舐着对方那饱满的唇瓣,索求着亲吻。
面对如此积极的黄濑,笠松显得有些犹豫和失措,明明这并非是两人第一次结合,可在笠松看来,对黄濑——对恶魔用着像是人类才会寻求的形式互换着内心对彼此的爱意是没有意义的。自己并不是因为‘爱’才与黄濑上床,是出于契约、是出于守护……可黄濑似乎不这么想。他将源自本能的这股亢奋误认为是诚挚的‘爱’:掠夺,占有。简单得令人发笑,蛮横得让笠松为他感到悲哀。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竟然还会替一个恶魔感到悲哀……真是可笑至极。)
或许是因为黄濑正佯装成人类的模样与自己做爱,表象最先蒙蔽的是视觉、俊美的脸蛋与同孩子般一样任性的脾气激起了人性中最弥足珍贵的善意,令笠松最终选择了屈服。如果黄濑是人类……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笠松甚至为萌生了这样天真的想法的自己感到可耻。埋没在体内的性器随着激昂的吐息再次加快了抽送的频率,肉体碰撞的响声回荡在闷热的房间内,刺激着敏锐的听觉。
名为‘理性’的高墙最终还是在肉欲的冲撞下坍塌成了粉末。待到笠松回过神,腰部就好像为了迎合身后的恶魔而不断前后宽摆的姿态令自己感到无比狼狈,然而笠松却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能一味的耽溺于黄濑所给予的快感之中,感受着温热的麻痹感犹如密集、柔软的藤蔓,从腿根沿着脊柱,将整个身体包裹、将无法抗拒的欢愉一点点注入血液与脑髓。
“前辈的身体真的好温暖,好舒服……”
同样沉浸在快感的热浪中无法自拔的黄濑一边挺进着腰部,一边不断磨蹭着自己那滚烫的脸颊。战斗中的黄濑无疑是果断、冷血的,他可以面无表情的剥夺与他同族同类的恶魔的生命,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渴望着笠松的温度。察觉到他的欲望越顶越深,强烈的压迫感使得自己的下腹感到异常沉钝,不得已、笠松只能自己悄悄抬高了臀部,可身后的恶魔似乎正在等待这一刻,猛的将充血的器官完完整整的插入了自己的后穴,巨大的冲击感迫使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啊……是射精了吗?好可爱。”
温热、粘稠的体液飞溅在了白色的床单上,同时也弄脏了茂盛的毛发,在腿根留下点点痕迹。强烈的眩晕感剥夺走了自己还击的力气,无力回答的笠松就这么任由身后的恶魔用大手掰转过自己的脸颊,放任他贪婪的吸吮自己的唇瓣、与舌尖的交缠。黄濑的呼吸很热,可身体却是冰冷的;这也导致他每一次触碰自己时都会激起自己对‘黄濑凉太’这一存在的觉知,无论是浮于肌理表面的爱抚,亦或是潜入肉体的摩挲。
硕大的性器依旧不慌不慢的在肉体的最深处顶撞着。疲软的身体虽然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却依然能够明晰的感受到魔力的热流汇聚在腹部中央、一点点将身体填满的舒适感。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也是笠松无法用普通的常识和言语来描绘的奇妙体验。只听黄濑的鼻息声越发粗重,抽送的频率随之变得性急、粗暴起来;他忘我的啃咬着笠松的嘴唇,又像是在坚持着什么一般,在唇瓣分离的间隙、执拗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笠松感受到了黄濑对自己的执着,也被迫成全了他对自己的渴望;然而这与自己所听闻的‘爱’是不同的。沉浸在官能中的恶魔如愿以偿的在自己的体内宣泄了欲望,可这种温热的感觉并没有让笠松尝到一丝自己是被爱着的安心感,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空虚与不安,掺杂着对未来所怀有的一切不详的预感。
“在和我交欢的时候,你可曾想起过那自愿被钉上十字架受刑的男人?”
金发的恶魔面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用着他那细长的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每一次前辈与我交欢,都是对他、对造物主的背叛。可正是因为这样一次次的背叛,你终于属于我了。”
“……只不过是此刻而已,时间是会流逝的,下一秒的我仍旧会毅然回到属于我的位置,继续做我该做的事。”
“……”
如果你这么容易就知足,我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
重获魔力的肉体之躯总算有了将黄濑推开的力气,可就在自己伸出胳臂、将对方的胸膛推离自己时,震耳的钟声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户,宣告着全新的一天的开始。
“好了,到时间了。在礼拜结束之前你不许离开这间房间,这是‘命令’,听明白了吗?”
“……”
——fin.2021.12.8——
[0回]
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