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系在腰间的警棍,行走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幽闭的空间内只能听到稀疏的脚步声,一触即发的气氛更是让在馆内周旋的所有人绷紧了神经。躲在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窥探着周围的动静,距离怪盗Jr.R所指定的时间就只剩下最后的十五分钟;出动了整个帝都警署的全部警力、甚至不惜调动帝国陆军严加看守,用于保卫这幅梵高著作所花的财力暂且不谈,光从人力的部署就不难看出相关部门对这次展出的用心。笠松,后门已经全部上锁了,现在就差那个江洋大盗自己现身了。不知从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小堀突然在耳畔如是嚅嗫道,闻言的笠松则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暗处走出了身、提了提腰间的警棍,大声喝令道。
“所有人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一旦出现任何动静都不能大意!各警员回到自己的位置,如有突发情况、以自己的判断为最优先立刻采取行动!”
“是!”
见一哄而散的人群各自回到了事先部署好的岗位,深吸了一口气的笠松向着身后的两位‘战友’使了个眼色,随即走到了展示厅的中央,而那副背负着生死成败的名画则悬挂在自己的身后。画框上的黑布并没有被摘去、神秘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异常的不安;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然而笠松却并不觉得慌张,因为自己知道此时此刻陈列在厅堂里的并不是德奥共和国交托给日之本的‘真迹’,而是为这次捉拿怪盗Jr.R而量身定做的‘赝品’。
(你说先用假话逼Jr.R出山、将《向日葵》的真迹藏在别处?)
在笠松的陪伴下、身为巡查部长的森山一五一十的向警视正的武内解释了自己内心构思的计划,起初、显然有些犹豫的上司沉思了很久,接着像是默认一般为两人斟满了茶水、这给了森山将计划继续解释下去的莫大勇气。Jr.R的确神出鬼没,可这次展出的准备工作同样也很神秘,就连我们这些警察都无法得知整个过程的详细情况,我想那个怪盗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比不上我们这些局内人吧。在森山那花言巧语的游说下,渐渐开始动摇的武内多次向笠松投来目光,就好像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似的、无奈笠松迟迟都没有开口,自己的心里其实也另有打算。保卫那副名画固然主要,可我们警察的本职工作是捉拿犯罪者,我和笠松认为这才是最主要的。擅自将自己拖下了泥潭、故作亲昵的勾搭上了自己的自己;当森山连同笠松的大名也一并报上时,轻叹了一口气的警视正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略显沙哑的嗓音里尽是无奈。
(你们是想先‘调虎离山’、先把那个蒙面小偷拽进陷阱再说吧?)
(对对,不愧是武内警视,真是一点就通!)
(…………)
根据森山自己的说法、这个计划是因为千代子的出现才让他开了窍,然而笠松却并没有什么必胜的底气,太多的未知因素让自己始终摇摆不定,可又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法子,就眼下的形势来看,或许森山那套看似有些‘乱来’的计谋更值得冒险一试,循规守矩的老套路对怪盗Jr.R而言似乎有些过于保守了些。
“还有五分钟。……笠松,你觉得那家伙会从哪里冒出来?”
合上了价格不菲的怀表,放进了制服的口袋;当森山故作神秘的在一旁如是嘀咕道时,皱了皱眉头的笠松低吼了声‘集中精神’,左右摇摆的视线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动向。留在岗位上把风的警员像极了蜡像,身为警部、笠松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却还是胜不过未知的变化,时刻竖着耳朵。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不容许有任何闪失;音落,稍稍握了握拳头的笠松便不在多话,唯独森山像是敷衍般的应和了几句,吊儿郎当的态度让笠松忍不住一阵恼火。
“亏我还想调剂下气氛呢……既然你不领情,我就不多舌了。”
“我说你啊……到底搞不搞的清楚现在的状况……”
“‘啪’”
“!?”
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眼前的视野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跳电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就连笠松都不例外,然而自己还是很快恢复了理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厅堂中怒喝了一声,震耳的呵斥回荡在沸腾的展厅内、让松散了的戒备立刻回到了原有的森严。
“冷静!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乱动!小堀你去看看供电室的情况,森山你去命令外面的人把所有的煤灯都给我拿来!”
“收到!”
微微眯着双眼、凭着模糊的印象确认两位自己唯一信得过的拍档离开了展厅,小堀与森山的离开让笠松的心中更是没了底,然而自己却千万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丢了信心、让在暗中窥伺着机会的蒙面大盗趁虚而入。紧握着手中的警棍,转身望向了身后的名画,由于蒙着黑布、笠松也无法确定布块背后的画像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唯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透过厅堂上方的天窗所投射下来的月光,正当自己焦急的连连咋舌时候,不知是谁在身后大喊了一句‘部长小心’,立马回过神的笠松半蹲着身子、不停张望着四周,却没想到在一旁待命的早川突然在暗中扑了过来,两人就这么连滚带爬的滚出了近两米之远,狼狈的模样让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警员们再次骚动起来。
“早川……?!怎么回事?!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
“对、对不起、部长!因为天(上)突然掉下来(块)黑布,我怕部长你(遇)到危险,冲动之下就擅自(行)动了……”
“什么……?!”
结结巴巴的口气让笠松不寒而栗,目光循着男人所指的方向朝着厅堂的中央望去,早川所言果然不假、的确有一块黑色的布块静静躺在地上,大约有剧院用的幕帘般大、若是被那个东西盖住了身体,天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机关,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足以乱了笠松的脚步,打乱整个计划。可恶……尽用些卑鄙的小伎俩,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一边说着、一边愤愤的推开了早川的身子,大步来到了黑布前。当笠松掀开了沉重的布块、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前所未有的羞辱让自己面红耳赤,躁动在心口的怒火迫使笠松提高了嗓门、大声咒骂了起来,自己那近乎失态的失控模样吓坏了周围的不少警员,有些甚至连连后退了几步、就好像打量着怪物一般斜眼窥探着自己的脸色。
“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种就赶紧现身、和我一对一决斗啊!”
“哎呀~我说警部大人,由武士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种土里土气的话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你不觉得丢人、我听了都替你觉得害臊呢。”
针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仿佛从四面八方相继传来、气得笠松感到脑袋的两侧阵阵刺疼。犹豫灯光太过昏暗的关系,完全不能分辨周遭的状况;即便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却还是无法辨别男人的行踪。明明预感臭名昭著的怪盗就在自己的附近却无法出手将他就地正法、越想越是觉得不甘的笠松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劝说自己得尽快恢复冷静。况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而已,警部大人的那些大道理我也听不太懂~音落、稍稍清咳了两声的怪盗突然轻笑了起来,语气比方才还要来的更为轻浮了几分。
“不过今晚还真是热闹啊……竟然调来这么多人来‘欢迎’我,你们这么盛情、我又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归呢?”
“混账……你到底在哪里,赶紧滚出来!”
“‘啪!’”
突然之间、悬挂在展示厅上方的吊灯再次被点亮,刺眼的光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捂上了眼睛,唯独笠松强忍着从眼球传来的酸胀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画框的上方。只见一个肩披黑色斗篷、头戴礼帽的高挑男人屹立在楼梯的扶手上,白色的假面掩盖住了男人的整个容貌,唯独露出了两双眼睛与一张嘴,见室内突然恢复了光明、男人不禁也大吃一惊,微启的双唇便是最好的证明。没想到这么哭啊……行动还挺迅速的嘛。然而本以为对方会借机逃走,却没想到他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游刃有余的态度更像是在嬉闹,这更是让身为警务人员的笠松感到恼怒不已。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笠松警部。上次也受了您的关照,希望今天你也大人有大量、对我这个无名小子‘手下留情’。”
“王八蛋……!今天绝对不会饶了你!所有人听命!把门全部关上!连一只老鼠都不准放过!”
“是!”
音落之际、一个健步便冲上阶梯的笠松拔出了腰际的警棍,从腰际的后方拿出了藏在鞘内的火枪。见自己杀气重重的追赶而来,先是嘀咕了一声‘这才像话’的怪盗一个跃身、跳下了扶手,笠松自认为自己的脚程已经算快,没想到对方竟比自己更加矫健、一溜烟便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不见了踪影。正当笠松拼尽全力追赶,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迫使自己急忙停下了脚步,六神无主的望着前方;待到自己再次追上前、呆愣在不见人烟的转角尽头时,只见几块玻璃的碎片大刺刺的落在窗户的下方,从洞口吹进来的寒风吹开了透明的窗纱,让笠松愤愤的咋了咋舌,立马掉头走下了楼梯。
“通知在外面待命的看守,犯人已经破窗逃到了外面,现在开始全面搜索,任何角落都不准疏忽!”
提着嗓门高喊道,面对怪盗再次逃跑的事实、不少人警员的表情上已经浮现了沮丧与不安,然而笠松并没有责怪什么,自己又何尝没有乱了定力、所以以怪罪不了任何人。早川和中村你们两留下继续看着这幅画,我先到外面和森山他们会合,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就交给你们了。留下了一句嘱托、在两位后辈的目送下拔腿冲出了展厅;可笠松的目的地并非是与森山和小堀所在的地方,而是那间藏有梵高‘真迹’的仓库,是只有笠松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之地,同时也是这次计划最后的‘杀手锏’。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得手……!”
“…………”
穿过有些凄凉的后院,跨国一排又一排修剪整齐的灌木,坐立在后院深处的破木屋便是藏有那副衔接着两国邦交的‘名画’的秘密场所,不起眼与破旧的表现是森山选中它的最大理由。屹立在仓库的门前、提防的望了望四周;再三确认并没有外人跟来,这才从口袋中拿出钥匙的笠松轻轻推开了满是灰尘的屋门,接着从房屋的内侧锁上了门锁,捆紧了有些松散的铁链。仓库里大多放置着破碎了的雕像或是艺术作品,并不是说它们已经没了价值、而是已经过时;部分存放在这里的艺术展品将来会用于商业拍卖,也有一些是有待修补以便捐赠出去,可对笠松而言都只不过是些破铜烂铁,自己也不懂他们的价值。蹑手蹑脚的绕开了支撑着房屋的柱子、来到了放有名画的画架前;当笠松小心翼翼的攥上黑布的一角、轻轻掀开干燥的布块时,鲜艳饱满的金黄映入了眼帘,尽管屋内的光线非常昏暗、然而‘向日葵’那特有的朝气与饱满的色泽并没有减退,竟让笠松觉得有几分刺眼。也难怪被当做国宝一样珍惜了……看来这幅画的确有着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道,可就在笠松放下黑布的瞬间、千代子那泪眼婆娑的脸庞突然浮现上了脑海,使得笠松好不容易萌生的钦佩之情顿时跌入了谷底,复杂的思绪竟让舌根隐隐泛起苦来。
(那个、两位前辈……我已经和父亲说了关于这幅画的情况,也已经把笠松前辈写的信交给他了。)
就在与千代子道别之后的第二天、穿着制服来警署报道的黄濑特意将森山与笠松叫到了资料室,从他那焦虑又有些颓丧的表情来看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意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让笠松太过惊讶,反而是森山有些闷闷不乐的挑了挑眉、低声追问起了具体的情况。父亲说他了解了情况,但是一时找不到立场和理由和德奥那边的人提及这事;说完、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的新人巡查难掩气馁的垮下了肩膀,一脸无奈的耷拉着脑袋、抬着双眼、接着开口说道。
(所以我想这件事恐怕……无能为力了……)
(……纸包不住后,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事情的造化了。)
自己的那封书信之所以没能引起黄濑父亲注意到底是因为立场的原因,还是笠松的问题?身为国家屈指可数的外交官,笠松肩上的那两枚肩章自然无法与黄濑父亲的官衔相提并论,是否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与存在太过卑微而没能引起对方的重视,就连追问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选择沉默不言的笠松只能逼迫自己去一味接受。虽然对千代子很抱歉、可笠松实在没有资格和立场去‘相信’她所说的话;在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支撑之前,眼前的这幅油画便是梵高的遗作,是所谓‘真迹’,这一点不容任何人的质疑。就连那恶名昭彰的怪盗都不惜冒着风险、潜入‘敌人’的巢穴只为偷走这幅价值连城的‘国宝’,光凭这点它的真实性就已经毋庸置疑。趁外面还在骚乱之前,得把它转移到别的对方去才行。正当笠松轻托去画框的边角、试图将这幅画举起来时,后脑突然被类似长棍一样的东西狠狠敲打了一记,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的笠松几乎反射性的捂上了脑袋,然而身体的重心已经彻底失衡,踉跄的步伐频频向后退了好几步、整个背脊又重重撞上了冰冷的柱子,疼得笠松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双眼竟一时找不到焦点。
“唔……!可恶……!是谁……?!难道是Jr.R……!?”
“没错~就是我,让你久等啦,笠松警部。”
“?!”
就在笠松试图循声转过身时,双臂竟被人从身后拽上,惊人的蛮力让笠松忍不住一惊、就在眨眼的功夫,僵硬的臂膀竟已经顺着对方的力气反身缠绕上了身后的柱子,类似于金属的环形物件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套上了自己的手腕。你到底在做什么?!赶紧给我松开!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没等自己嚷嚷完、轻轻拍了拍手的蒙面怪盗就像是在暗示大功告成似的长哼了一声,随即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现身在了自己的跟前,不足半米的距离让笠松真真正正的看清了对方的身形轮廓,远比自己高大结实的体型让笠松有些诧异,可立马便寻回了神志、左右摇晃着身体,用力挣扎起来。
“混账东西……!快给我松开!我让你把东西松开你听到了没有!?”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所以我没有必要听你的、你也没有那个资格命令我,至于你手上的东西……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帮你解开,只不过不是现在。”
得意洋洋的口气更像是在炫耀,不仅如此、贼笑着的男人竟还拿出了不足食指大的钥匙,在自己的眼前显摆了好一阵,气得笠松猛地抬起了右腿,却因为行动不便而屡屡错过了出腿的时机。笠松警部你就和传闻中一样粗暴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能好好和你说上话,现在机会难得、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吧?一边说着、一边将银色的钥匙收进了胸前的口袋,男人始终与自己抱持着距离,可就在音落之际、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的怪盗微微倾着身子、定眼打量了自己一番,眼看着彼此的鼻尖就要碰撞在一块,笠松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的吐息,然而身体却无法动弹,光是想想就让笠松感到羞耻不已。
“首先我得弄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间展馆里会出现两幅《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呢?根据笠松警部你的动向来看,藏在这间小仓库里的《向日葵》才是明天向公众展出的‘真迹’吧?”
“你这混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见自己如是大吼道,稍稍歪了歪脑袋的窃贼重新站直了身子,一句‘真失礼’让笠松顿时失去了头绪。我可是比你早来呢,硬要说的话、打断我办事的人是警部你才对啊。像个孩子似的闷闷不乐的撇了撇嘴,接着又转身向静静躺在画架上的名画望去;男人的一番话让笠松目瞪口呆,这个计划除了森山、笠松以及负责部署的武内知道之外绝对不会有第四人知道,就连小堀都不知情、而眼前的贼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笠松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只能一味瞪大着双眼、连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大可放心,帝都的警署里绝对没有叛徒,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计划的……我实在是不方便透露,对不住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梵高的真迹藏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自己的再三逼问,先是耸了耸肩的Jr.R有些不耐烦的扶了扶歪斜的礼帽,接着又从风衣的胸前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钢丝,又像是生怕自己看不清似的、特意伸手将小巧的物件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好歹我也算是个‘神偷’啊,这种程度的门锁怎么可能难得了我;音落、重新将钢丝握紧手中的怪盗微微轻扬起了嘴角,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在自己的面前踱步来回走动起来,悠哉的模样好似散步一般。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就连你们费尽心机藏在这里的画也‘不一定是真的’。两幅画其实都是赝品吧?”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身为警部、同样也是处理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笠松当然相信自己的部下,也不认为有谁会向一个罪恶滔天的犯罪者泄露深系国家前景的秘密。森山与小堀暂且不提、早川与中村原本就是极富正义感的人,至于黄濑……笠松没有底气说自己非常了解男人的底气,可与他相处的岁月里,黄濑都有好好履行自己的义务,虽然偶尔会意气用事、可对于犯罪者的态度从未心软过。撇开他们不谈,除了局内的人之外、又有谁会向一个对这幅名画图谋不轨的怪盗透露整个计划的大局?正当笠松为此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轻笑了一声的蒙面大盗特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又趁笠松不备之机、将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贴上了自己的后腰,唐突的举动让笠松几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你做什么?!赶紧把手挪开!”
“笠松警部,你就别嘴硬啦~你看看,都怪你这么用力挣扎、手腕内侧都被手铐给磨破了,还在流血呢。”
一边说着、一边握上了自己的手腕;男人的力道虽轻,可却充满了恶意,心怀不轨的用着指腹按压着伤口,钻心的刺痛感迫使笠松拧紧了眉头、却又不甘向对方低头而强忍着呻吟。虽然你总是凶巴巴的,可我听说局里的那些年轻人似乎都很仰慕你?仔细想想、你生气的模样还真的挺可爱的耶。音落、紧握着手腕的右手突然顺着腰际来到了臀部,随即停留了一会、接着又顺着大腿的两侧爬上了小腹,就像是环拥一般从两旁死死的固定住了笠松的身体。
“看你这么拼命的样子……万一任务失败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偷偷哭呢……”
“谁会为了这种事掉眼泪啊……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直到男人像是挑衅一般对自己恶语相向,笠松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并非单纯为了激怒只,更多的是羞辱、将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践踏在地。身为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任由同为男人的窃贼抚摸自己的身体;从小腹到前胸,接着是锁骨与脖颈。当男人刻意朝着自己的耳蜗吹了一个热气、控制不住身体反应的笠松立马缩起了双肩,失态的狼狈模样让躲藏在自己身后的怪盗大声笑了起来,随即就像是厌倦了似的、立马松开了双臂。
“时间不早了,下次我们再慢慢玩吧~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乱了拍的心跳砰砰跳动,让心口犯疼的同时也让笠松的大脑阵阵发热,从记事以来、笠松还未遭受过如此耻辱,被人彻底玩弄在手掌之间、就连身体都沦为了玩物、任人把玩。我绝对要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在自己那近乎发狂的嘶吼声中,回眸一笑的贼人推了推脸上的面具,紧接着便取下了摆放在画架上的名画、微微侧转过了身体。对了,看在你这么辛苦追着我到处跑的份上,就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就在男人音落之际、一条用麻绳编制而成的攀梯突然从天而降,惊人的一幕让笠松几乎反射性的仰起了头,然而悬梁上漆黑一片、别说是帮凶的踪迹了,就连那条绳梯的尽头都看不清。
“我也是被某些‘大人物’委托才会铤而走险拿走这幅画,不久真相就会大白了,警部先生也不会因为这次的事丢了饭碗,下次见啦~”
“站住、……!!”
“笠松——?!笠松!是你吗?!”
就在身披风衣的窃贼随着腾升而起的绳梯消失在仓库时,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手提煤灯的小堀与森山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屋内,而当两人点亮了屋子、发现了被困在仓库内的笠松时,先是一惊的‘拍档’立马将手中的提灯放在了一旁,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自己的跟前。笠松?!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面对好友的追问,难掩羞愧的笠松满是不甘的咋了咋舌,一句‘又让那家伙逃走了’使得跟前的两人面面相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画也被偷走了……是我无能,没能阻止他,又让他在我眼前逃走了。”
“这不全都是你的错。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只能说敌人更胜一筹吧。”
出于安慰所说的话语更像是认输的宣言,冗长的沉默让周围的气氛僵至了冰点,唯独森山还残留着些许的理智、机灵的从一旁捡来了断缺的钢丝,为自己撬起手铐的锁眼来。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沮丧,虽然可能不该这么说、可对我们来说姑且称得上是个好消息吧。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的小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而忙着捣鼓了半天的森山也成功的解开了手铐,这才悬下心来的笠松微微抬起了酸麻的双臂,低头望着残留着手腕上的红色印记、而小堀接下来的一番‘告白’又再次夺走了笠松的呼吸。
“刚才德奥领馆的人来了电报,说要求暂停明天的展出,因为慕尼黑那边又发现了一副和这幅《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一模一样的‘梵高真迹’。”
“…………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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