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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Nice to Meet U My Senior!! (ch.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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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凉太X笠松幸男
- 架空设定,但是是现paro。
- 关于家族方面的设定稍微有点虚构,名字也是虚构的所以疼卷菊苣千万不要来查我水表(。
- 黄濑大概是十四、十五岁,初三,考生的年纪;笠松则是大三的在读大学生【设定有变更】
- 人际关系和原作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关篮球方面的纠葛也不强烈,大家都是为考试发愁的初中生,望注意。
- 准备将年下进行到底的我,NOT SHAMED!(甩头



时间的齿轮总是会在忙碌的催化下越转越快,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生锈一般、眨眼间,气温的回升逐渐让春天的尾巴露出了棱角,原本那温和的日光竟已经不在和煦。关上身后的屋门、急躁的脱下了闷热的外套;干渴的喉咙如同灼烧一般隐隐刺痛着,就连问候都顾不上、连忙走进厨房的黄濑仿佛丢了魂一般在冰箱中翻找着解渴的凉饮,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冰镇的液体。
“……凉太?你回来啦。”
甜美又像是在撒娇的口吻是绫乃的‘特权’,就个性而言、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的次女虽然不及遼子聪明,却十分懂得投机取巧、也有着十分广泛的人缘。黄濑身为幺子更依赖懂得持家的长女,可就兴趣与爱好方面有着与绫乃说不完的话;那些无法对长女和父母交代的小秘密也常常会向她倾诉,所以黄濑很少对正穿着睡衣、向自己走来的亲人有过‘隐瞒’的念头,这种信任就像是一种说不出的‘惯性’、一直持续了十六个年头。
“唔……嗯!我回来啦~小绫乃今天也好早啊,不用参加社团活动么?”
猛地将口中的牛奶咽下了肚子、稍稍抚了抚胸口的黄濑顺手将空空如也的瓶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一边追问道。闻言的次女并没有做声、而是用着微妙的表情耸了耸肩;随即一脸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挠了挠有些潮湿的金发。最近天气突然变暖了,感觉人有些犯懒。说完,拖沓着脚步向着厨房的方向走来,如同终于寻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一般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压向了黄濑,充满恶意的捉弄使得眉开眼笑的幺子稍稍侧过了身子、伸手扶上了身后的冰箱。
“所以就谎称说生理期人不舒服就和几个朋友出去逛了会,不过太阳底下实在太热了,没过多久就回家了。”
“我懂我懂!今天训练的时候我差点都快脱水了,差点都没力气回家了呢……”
光是回想今天社团训练时的光景就让黄濑打了个激灵,残留在体内的倦怠感还并没有完全消失、酸疼的肌肉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要不是自己那不服输的倔强脾气恐怕自己早就选择半途而废了吧,考虑到下周即将与来自东京的学校进行一场练习赛、碰巧这次的敌对队伍中有着自己的‘旧识’,就算武内像是刻意刁难所有人似的加强了训练的力度、黄濑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不希望在高中的第一场比赛就以大意为由在他人的面前丢了‘天才’的光环。
“啊、对了。说起来,今天我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你上次新拍的广告了,感觉还不错哦。”
当黄濑还满脸凝重的沉溺在回忆中时,猛地拍了拍自己肩头的次女从睡意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飞快的轻点着触摸键盘。见绫乃这般兴致勃勃的提点道,起先还有些发愣的黄濑思考了许久才明白是有关上次工作的事,因为最近一直在忙着训练、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工作的进度,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全部落实了,出乎意料的效率让黄濑感到十分吃惊。整个地铁站站立都是你们的照片呢,我和同学还合了影哦。说完、横转过手机的绫乃将屏幕冲向了自己,只见身穿制服的亲生姐姐与几个面容陌生的同龄女生围绕在广告牌的周围,有人比划着奇怪的收拾,有人咧着嘴肆意欢笑着,兴奋的模样使黄濑顿时涨红了脸颊。
“我同学还嚷嚷着要我把你介绍给她们呢。怎么样?周末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喝个下午茶也好,你就过来嘛。”
“诶……这不太好吧……况且我这周末也要训练啊,恐怕没有时间耶……”
黄濑并不讨厌和女生独处,也不讨厌那种被异性层层包围的感觉。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颇有姿色的帅哥、就连个性也衬得上风趣幽默,会受异性亲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久而久之、一旦对异性的憧憬随着身心的成熟逐渐冷却,最初的那份由好奇趋势的新鲜感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再加上自己的脾气虽然有些浮躁、却不是一个容易三心二意的人,黄濑没有像绫乃那样可以一边和人打着电话说说笑笑、一边埋头写作业的本事,现在的自己只想将注意力专注到下周的练习赛上,一丝都容不得怠慢。
“不过这次的照片真的拍得不错耶,连我自己都吓了跳呢,原来成片是这种感觉啊……”
昏暗的色调增加了服装面料的质感,同时也凸显出了自己五官的棱角、使得黄濑那仍旧有些稚气的相貌显得格外的成熟。端正的侧脸与冷峻的表情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诱惑力,当初在拍摄时、黄濑并没有想到最后的成品竟会是这种感觉,微敞的衣襟就好像在诱惑着外人似的、适当的裸露非但能够增加视觉上的冲击,同时也带有些许官能的意味。如果不认识你本人的话还真一点都看不出学生气呢。心思缜密的次女也注意到了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效仿着专业的口吻时不时的感叹道,随手放大了屏幕上的相片;一边谨慎的上下拖移着,一边继续低语道。
“话说回来,那天和朋友在车站拍照的时候还遇到你之前的那位家教了呢。连他都没有当场认出广告牌上的人是你,我可是花了好久才让他相信我说的话呢。”
“诶……这样……咦?你是说笠松前辈吗?他难不成也有看到?!”
见自己用着‘前辈’呼喊着笠松的名字,起初先是歪了歪脑袋的绫乃自言自语般的重复了一声自己的话语,下意识的锁上了手机的屏幕。然而面对满脸困惑的亲生姐姐,一时顾不上解释的黄濑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焦急的态度让跟前的次女有些退缩的向后挪了挪脚步,微微耸着双肩、上下端倪起反常的自己来。
“只不过是偶然遇到的啦。正好他和他的朋友路过,是我先发现他的,心想着好歹是遼子姐的同学、又是你的老师,所以得打个招呼……”
“‘朋友’?是什么模样的朋友?眼睛小小的那个还是个子很高的那个?”
个子大概和你差不多高吧,不过眼睛倒是不算小。
依照绫乃的形容、试着在脑海里描绘起那位神秘‘友人’的模样,多少可以断定对方不是森山的黄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浮夸的模样再次惹来次女的一阵质疑。有时黄濑真的发自内心认为世界说不定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渺小,自从与笠松之间误会彻底消散过后、两人总是能够以各种各样形式的‘偶然’增进彼此间的距离。偶遇已经不再稀奇,没有想到就算自己不出面、也能从其他人的口中获得有关笠松的消息;当绫乃用着像是调侃似的口吻说着有关笠松的事时,一时找不到真实感的黄濑闷不作声的撇了撇嘴,歪着脑袋、思考了起来。
“那笠松前辈他看到我的照片有没有说些什么啊?”
好奇、同时也是期待,见自己如是试探道,别有意味的挑了挑眉的次女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暧昧的目光多少让黄濑感到有些心虚。只不过是想听听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是怎么看我的嘛!明知像这种毫无杀伤力可言的‘反击’只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狼狈而已,可黄濑却顾不上这些。他还能说什么啊,就是觉得很吃惊咯。见绫乃回答得这么干脆,黄濑也无法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况且依照笠松的为人、像这样普通又乏味的答案才符合男人的个性吧。
“不过你没有和他说过你有做这方面的兼职吗?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耶……我以为你会和他说呢。”
“我有啊,虽然没有刻意提过,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吧。”
不过就算知道或许也不会放心上吧。
说完、耐不住低落的黄濑长叹了一口气,最先的期待也全然没了踪影,只留下熟悉又麻木的空虚感,使心绪再次变得焦躁不安。
“因为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普通学生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嗯……或许真是如此吧。”



除了学习和篮球相关的事之外,笠松既没有立场向自己打听有关黄濑私生活方面的事,也没有这个闲情来询问自己的兼职辛不辛苦。黄濑不是希望有一个可以称赞自己的对象才希望得到笠松的夸赞,只不过是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刻。穿上大人的服装、站在无数个镜头面前;褪去学生特有的青涩、利用肢体与表情诠释大人才有的风范。任何人都喜欢听漂亮话,就算只是客套、被人夸奖的那一刻毫无疑问是快乐的;黄濑希望得到自己重视的人能够认同自己,所以每当自己最喜欢的两位亲人用着自豪的口吻、像是炫耀一般称赞自己时,黄濑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那笠松呢?
为什么自己会想要从笠松的口中听到那些千篇一律的话语呢?
黄濑不认为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想要从他嘴里听到那些浮夸的赞美,也许恰恰正是因为笠松的‘不在乎’才让自己像是意气用事的想要从男人的嘴里听到些什么吧。要怪就怪他总是这么小气,连几句好听的话都不乐意说给别人听。趴在床头、听着悦耳的音乐;直到入睡的那刻自己的全部思绪始终围绕着笠松周旋着,这种焦躁感很快就让黄濑陷入了沉睡、度过了久违的无梦之夜。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解散!”
漫长艰苦的训练终于落下了帷幕,自从在上次与诚凛的对决以败北的结果收场之后、整个球队的气氛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散漫自由,更为紧凑的训练进度使黄濑感到有些无法适从,可比起这种力不从心的烦躁、败北的打击就好像一座长鸣的警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黄濑傲慢与自负的后果。有了黑子加盟的诚凛已经远远超越了去年在战术运用上的成绩,变幻莫测的传球线路使得海常的防守多次遭到攻略,再加上名为‘火神大我’的新人的出色表现,可以说与‘奇迹’不相上下的天赋和实力让黄濑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紧迫’、与不争气的泪水一同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心底。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所有人都应该庆幸这只不过是一场练习赛,至少我们还有反省和重头来过的余地。监督的那番感慨至今都在黄濑的脑海深处周旋不去,每一个音节都深深撼动着心弦、使黄濑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明天的训练因为下周的排名测试暂停一次,周末就好好休息、专心复习,祝大家考一个好成绩。”
“是!多谢指教!”
整齐的列队在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后一哄而散,高年级的学长们陆陆续续的背起了堆放在球场外的背囊、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而低年级的新生们则是自觉的拿起了拖把、默默无闻的清理起了球场。黄濑虽然是奇迹的‘王牌’,可同时也是资历尚浅的‘菜鸟’;比起实力的排名,海常更注重年级的分划,严格的秩序不允许有‘例外’的存在,据说这是从以前就留下的规矩,同时也体现了对那些为球队打拼多年的前辈的一种尊重,只不过黄濑实在不明白这种额外的敬仰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无法帮助球队赢下比赛、就算是高年级的前辈也不见得能够为球队做出多大的贡献。不过小武内一旦生气起来很可怕,还是先老实点比较保险。如是暗暗心想道,当黄濑漫不经心的用着手中的拖把擦拭着地面上的灰尘时,不知是谁突然从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使黄濑几乎反射性的转过了身。
“黄濑,你先不用忙着打扫了,我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咦、……?监督?”
虽然体态臃肿、可武内好歹是全国手,身高与黄濑不相上下,加上脸上那稀稀疏疏的胡渣与低沉的嗓音,在近距离接触时武内总会使人产生一种压迫感,就连黄濑都不得不对他敬畏三分。见监督一脸凝重的对自己吩咐道,先是一愣的黄濑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拖把,心中不禁担忧起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创下了什么大祸、害得一直以来多少有些偏袒自己的监督必须和自己私下当面对谈。紧跟在对方的身后,就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异常谨慎;途中双方都没有说法,武内没有主动开口、而黄濑也没有勇气一探究竟。究竟会是什么事啊……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眨眼间,将自己带回办公室的武内将手头的资料放回了办公桌,一脸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在办公椅上坐下了身。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开门见山直接把话挑明了。是关于下周排名测验的事,因为我们学校不光只是运动名校对升学率的控制也很严格,所以学生的成绩会直接影响到社团活动,为此我在特意暂停训练,让所有人专心将精力集中到考试上。”
“这、这样啊……”
冗长解释不外乎就是想要试探自己的成绩到底如何,在察觉到对方话中的意图的瞬间就让黄濑心虚的低下了头。自己那实在称不上自然的反应似乎很快就让经验丰富的武内起了疑心,又一声长叹如同针刺一般扎入了黄濑的耳蜗、让背脊忍不住一阵颤栗。地区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啊。别有用意的暗示使黄濑只能保持着哑然,既无法反驳、也无法向对方保证什么,除了焦虑之外、黄濑就只能茫然的愣在原地,任由武内对自己说教个没完。
如果排名测试的名词非常不理想、球队正选的位置说不定会被暂时撤下、直到学生的成绩在下次的排名测试中有所进步并达到要求才有可能恢复社团活动,这是针对海常所有运动社社员所实施的‘规定’,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偏偏第一场排名测试预定在地区赛前一个星期开始,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海常在县内的淘汰赛中落败的话就无法出席全国性质比赛,而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身为‘王牌’的黄濑身上。手握着课本、时不时的在草稿纸上书写着什么,陌生的公式与繁琐的说明光是看着就让眼球感到干涩不已,隐隐的抽痛从两侧的太阳穴蔓延至了后脑、恼人的疼痛感使得黄濑放下了手中的铅笔,使劲拍了拍脑门。自己明明是个聪明人,却实在称不上好学;就好像在阅读高深的天书一般快速扫阅着成段的文字,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的黄濑自暴自弃的将脸蛋埋进了教科书里、趴伏在阴凉的餐桌上。喧闹的快餐厅人来人往,喧闹的噪音更是助长了心头的焦躁;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如同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的无助感让黄濑愤愤的咋了咋舌,想要好好宣泄一番囤积在心头的压力、却只能一味的责怪平日过于懒散的自己。
“怎么办啊……要是真的落榜了难道真的要被踢出正选了吗……”
只能一味的在泥潭中无谓挣扎的感觉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煎熬,眼看着排名测验迫在眉睫,留给自己的就只有短短三天时间;要将落下的内容一口气全部追上可谓是天方夜谭,况且就武内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没有任何可以靠着求情来解决问题的余地,这无疑斩断了黄濑所有可行的退路。如果有谁能够帮忙一起猜猜题就好了,至少可以给个考试的范围;想到这、突然灵机一动的黄濑连忙从背包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机,飞快的在电话簿内搜索着某人的号码。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对海常的‘一切’应该了如指掌才对。就好像在逐渐下沉的沼泽内抓到了一条救命的草绳似的,情绪越发激动的黄濑用双手紧握着手机,一边用手掩着嘴、一边全神贯注的听着不断从听筒内传来的嘟嘟鸣音。
(……喂,哪位?)
低沉且有些沙哑的声线在窜入耳蜗的那刻便让黄濑眼前一亮,仿佛一道久违的金光渗入了名为‘绝望’的黑屋之中、为自己点亮了隐藏的退路。还没等待笠松将话说完、按捺不住耐性的黄濑用着好似哭喊的声音大喊了一声‘前辈’;立马辨别出了自己声音的笠松用着吃惊的口吻呢喃了一句自己的名字,接着开口问道。
(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有什么事么。)
“笠松前辈!大事不好了!现在就只有你有办法救我了,我快不行了啦……!!”
(哈啊?你在说什么呢……)
听似有些小题大做的措辞对黄濑而言根本一点都不夸张,自己的确心急如焚,本和身在诚凛的黑子以对手的身份许下了一雪前耻的约定,如今这个目标竟因为学习成绩而变得摇摇欲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前辈你千万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啊。或许是误会了自己那暧昧不清的形容吧,原本还颇为冷静的笠松竟也紧张的结巴了起来,不成声的话语让黄濑在心底暗暗偷笑起来。
(你先冷静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怎么帮你啊。)
光是从语气就能听出对方的动摇,见笠松这么紧张、黄濑不禁觉得就这么将事实告诉对方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可比起想要捉弄别人的坏心眼,如何坚决眼下的问题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然而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的黄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好,如果告诉笠松自己因为怠慢了学习让自己正选的位置岌岌可危说不定又会惹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好啦……想到这里,难免感到有些退缩的黄濑吞吞吐吐的调转了话题,时不时的望着窗外的街道、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能不能先和前辈见个面呢?当面说的话可能容易解释一点……”
(……我明白了。你人在哪里,我这就过来。)


从黄濑出生到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请求便能放下手中的一切赶到自己身边的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养育着自己、与黄濑拥有血缘羁绊的家人,以及此时满头大汗坐在自己面前的‘前辈’,除此之外黄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愿意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这种不知该不该称为信任的欣慰使黄濑高兴的收敛不起笑容,就连最初的担忧与顾虑都一并被自己抛在了脑后。开着眉头紧锁的笠松匆匆的翻阅着小考的试卷以及全新的教科书,脸上的潮红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豆大般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
“总分连200都没到……虽然早知道你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可没想到你竟然笨到了这种程度……”
“嘿、嘿嘿……”
似乎连指责自己的力气都一并被超乎想象的‘现实’冲刷的干干净净,几度深呼吸的笠松攥紧了手中的考卷、洋溢在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用‘痛苦’来形容。当黄濑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笠松之后,先是松了口气的笠松松缓下了有些僵硬的肩膀,随后又因面前那些惨不忍睹的试卷而苍白了脸色。原本以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搞不好现在的状况比我原来的那些胡思乱想还要来的棘手。无意的感慨揭露了男人对自己的担忧,听到这、不禁感到有些高兴的黄濑难掩得意的撇了撇嘴,时不时偷瞄着低头确认着考卷的‘前辈’。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么?这种成绩用膝盖想想也知道通不过排名测验的吧,该不会你就这么准备将正选的位置白白还给监督了?”
“怎么可能啊!我都已经和小黑子他们约好了,要再IH的时候一决胜负的!”
要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因为学习的事没办法参加比赛岂不是成为笑话了。
见自己用着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表达自己的决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的笠松放下了手中的考卷、将写有分数的页角冲向了自己。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觉悟的话当初就不应该考出这么丢人的分数来。音落、毫不留情的话语让黄濑就算有气也不敢言,只能闷闷不乐的将一肚子的委屈吞回了肚子,像个孩子一样对着自己闹着脾气。
“那前辈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忙啊,我现在就只能靠你啊。”
就算心里再怎么感到不服气,现在最有可能让眼下的僵局有所突破的人就只有笠松了。如果被遼子知道自己在学习上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一定会生气,而绫乃也已经是考生、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帮自己补习。黄濑知道笠松有着自己的私事要忙,可自己能够依赖的就只有他了;旁侧敲击的用着试探的口吻耐心试探着,见笠松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忍不住有些着急的黄濑不安的挪了挪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倾着身体、又一次开口道。
“因为不是正式的家教工作,而且我也没什么钱……不过就三天而已,拜托,你就考虑下嘛……不要对我见死不救啊……”
“钱什么的我压根没有想过,也不可能厚着脸皮问一个高中生伸手要薪水。不过事先说好了,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笠松的言下之意或许是试图提醒黄濑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定的责任,但是考虑到黄濑的力量对接下来的一系列比赛而言是必须的,所以才会在权衡之间选择了‘妥协’吧。在正式开口拜托笠松之前、黄濑早就料到男人会向自己点头,可途中的过程却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最终笠松并没有选择‘帮助黄濑凉太’,而是变向选择了‘协助海常’,这让黄濑难免感到有些不快,可也在所难免。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不过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该懂得怎么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至少得分清楚主次。”
意料之中的说教早就已经让黄濑倒背如流,一边跟随着笠松那阴沉的语气在心中一起默念着,就连男人那特殊的口癖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过当笠松又一次提到类似于‘忙碌’这些字眼时,黄濑还是忍不住心生了疑惑,自己明明和笠松并没有太频繁的接触,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总之忙着在各式各样的杂事间奔波?为什么又特意为自己寻找了一个开脱的借口?
“除了学习和社团的事之外,你还有模特的兼职要做吧?经纪公司那边难道不能协商下么,像是减少工作量之类的。”
“啊、原来如此,所以前辈你才会知道我最近很忙啊。”
这才想到之前绫乃向自己提起过的事,因为偶然才和次女在车站碰见,接着发现了黄濑为某品牌拍摄的宣传写真;一想到这不禁雀跃起来的黄濑兴致勃勃的向笠松追问起了当初的感想,然而男人的回答就只有一句冷淡的‘早就忘记了’,随即用手指了指摆放在两人中间的考卷,三言两语的便又将话题调转回了有关学习成绩的问题上。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诚意要我帮你的话自己就得好好努力,不然我再着急也徒劳无用、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说完、再度轻叹了一声的笠松揉了揉紧皱的眉间,脸上的倦容可谓是一览无遗。
“这次我也是大意了,没有料到开学后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早知道应该定期追问你有关学校和社团的情况,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火烧眉毛的下场。”
“诶……不要啦,这种感觉好像被人用抢逼着一样,很讨厌耶。”
像你这种一尝到点甜头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不用这种方法怎能踏踏实实的不出乱子!?
还没把话说完便狠狠的踢了一脚自己的膝盖,精准又刁钻的角度使得黄濑险些大叫出了声,强烈的剧透直窜上脑海,险些就让眼泪从犯热的眼眶滚落。明明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半年,笠松就已经用着像是对黄濑了如指掌的口气数落着自己个性中的那些缺陷;虽然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可以用来反驳笠松的理由,可黄濑却没有底气说出口、只能故作委屈的抬眼望着眼前的前辈、‘坦率’的承认着自己的不是。
“可是真的很辛苦啊。训练本身就已经很累了,最近每天都训练到很晚,真的很难挤出学习的时间啊……”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黄濑所说的并非全都是编造的借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考虑到练习赛输给了诚凛、比赛时间又将近,武内就像是发狂了一样不断强化着训练,就连现任的主将都忍不住在私下喊苦,更别提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社团气氛的一年级新生了。该不会笠松前辈那时候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吧?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见自己像是吹捧一般感慨道,笠松既没有做声、也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黄濑,如同在观察自己究竟要耍弄什么花招似的、一动也不动。
“感觉好厉害哦……笠松前辈也是,上次和你在一起的另外两位前辈也是,大人真的是好坚强啊……我也想早点成为像前辈一样的大人呢……”
“这种漂亮话就免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也不吃这一套。”
“…………”
况且‘变成大人’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值得憧憬的,相反的,我倒是很羡慕你,有着大把的时间挥霍、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黄濑不记得是谁曾经对自己说过‘成熟’中饱含着‘谨慎’,而谨慎的另一种说法则是‘胆小’。成长的过程并不意味着坚强,而是使人变得越来越胆小、越来越现实;越来越清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不能说。‘梦想’的轮廓变得越发模糊,懂得道理越多、敢做的事也就变得越少,无法随心所欲的追求所谓的理念与信仰,即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得赌上更多的付出拼命维持眼下所拥有的。当初的黄濑认为这只不过是些用来唬弄小孩的大道理,现在的自己同样无法做到同感深受,却在笠松的身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以及无尽的懊悔。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了就赶紧安排下吧。我把我家地址发给你,不要忘了和你姐姐说一声。”
总是按部就班的走在为自我规划的人生大道上,看似平稳的慢慢向着未来前进着,然而这一路上笠松是否放弃过、牺牲过、绝望过,黄濑还不知道,想要知道、却又不想知道。如果当年留下的遗憾是束缚着男人选择‘平凡’与‘成长’,那双肩头所承载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越是细想便越是让人感到在意。大把可以用来挥霍的时间,更多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武内的感慨与笠松的感叹化为阵阵嗡鸣在耳蜗内回响、重叠,激化了在心头震荡依旧的涟漪,使得心口莫名的作痛起来。
“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家来补习,要是迟到的话后果自负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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