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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Nice to Meet U My Senior!! (ch.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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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凉太X笠松幸男
- 架空设定,但是是现paro。
- 关于家族方面的设定稍微有点虚构,名字也是虚构的所以疼卷菊苣千万不要来查我水表(。
- 黄濑大概是十四、十五岁,初三,考生的年纪;笠松则是大三的在读大学生【设定有变更】
- 人际关系和原作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关篮球方面的纠葛也不强烈,大家都是为考试发愁的初中生,望注意。
- 准备将年下进行到底的我,NOT SHAMED!(甩头



萦绕在考场内凝重气氛在铃声响起的那刻瞬间消散,人群的沸腾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足以让人窒息的寂静,有的人迫不及待的冲出了教室,有的人慵懒的打着哈欠、或是与邻座的同学攀谈起来。将桌上的铅笔收进了桌肚,揉了揉酸涩的睡眼,高度集中的大脑随着意志的松散突然变得昏沉了起来,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的黄濑伸展着僵硬的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自己甚至不记得是怎么连续答完三套试卷的,只不过残留在体内的这份舒畅感多少为自己增添了几分信心,考前那惶惶不安的思绪也全然没了踪影。
“呐,黄濑,这次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前座的同班同学一脸关切的转过身、开门见山的询问道。因为同为篮球社的社员,多少对社团内的制度规定有些了解,多余的‘关心’使黄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可很快又收敛起了这份不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算不错吧,及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说完,长吁了一口气的‘王牌’垮下了僵硬的肩膀,一边活动着胳臂、一边捶打着酸疼的右肩。
“我可是赌上了整个周末拼命在家苦读呢,要是再考不好的话我大概真的会哭出来吧。”
“哈哈哈,就算是篮球部的‘新星’、面对学习的时候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在与笠松私下取得联系过后黄濑就如两人约定的那样每天九点之前都会在笠松所住的公寓门前准时‘报道’。笠松所住的地方距离自己家只不过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甚至还有直达的公车;得知两人间的距离竟意外的不怎么遥远时,黄濑独自一人默默窃喜了很久,只不过这份看似更像是自娱自乐的欣喜在踏进男人房间的那刻便被击得粉碎,成堆的参考书与练习题好似一座高山阻挡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不翻过它那高耸的‘山头’,想必笠松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自己,而黄濑也绝对不可能有半点求情的可能性。
“不过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上进度的啊?平时你都没有怎么好好在停课吧?”
直白的发问对黄濑这位当事人而言多少有些失礼,可自己却又没有立场去否认,闷闷不乐的撇了撇嘴的‘天才’轻轻嘀咕了一声‘不告诉你’,稚气又暧昧的答案使对方一脸困惑的眨了眨眼,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并不是黄濑意气用事的不愿和外人透露太多,更不是因为想要隐瞒自己偷偷雇用家教的事,只不过自己的确不太愿意回想过去三天内发生的种种,不分昼夜的埋头苦读不单单只是为了提高学习的效率,更像是一种‘折磨’、光是回忆就让黄濑感到格外疲惫。
“总之我这次算是吸取教训了。临时抱佛脚真的太痛苦了,以后我会好好听讲的。”
“诶…………”
在出发前往笠松家之前,黄濑之所以兴致勃勃是因为自己总算得到了一个能够更深入了解对方的好机会。不光光在大学、而是在最熟悉也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环境内,黄濑设想过许许多多的‘假设’用来构思笠松所住的公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可幻想与现实毕竟是不同的,虽然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却也有着截然的不同。
(三乘以七竟然等于二十四!?你到底有没有小学毕业啊?这种错误都会犯你还是重回幼儿园算了!)
(好痛、……!)
简易的家具与单调的布局,随处可见与篮球相关的杂志堆放在角落,笠松的家称不上十分干净可也绝对不算凌乱,就与大多数男生的房间一样既没有太多装饰、也感受不到强烈的生活气息。足够的生活用品就是男人的全部,然而摆放在沙发旁的那把吉他倒是很快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当黄濑耐不住好奇张望着四周时、不知从哪搬来了一摞参考书的笠松就像是催促般的使劲拍了拍餐桌的桌面,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早已没了最初的不快感,一边点着头、一边坐下身的‘后辈’老老实实的从背包里取出了铅笔,仿佛身处地狱般的‘酷刑’也在落笔的那刻敲响了开战的号角,时间还没过去两个小时便将黄濑折磨得苦不堪言。
(是、是我不好啦!不该那么粗心不小心写错了,可前辈你也用不着打我的脑袋啊……)
一边抱怨着、一边搓揉着阵阵犯疼的脑门,笠松一旦生起气来便完全不知道手脚的轻重,更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一味的将心头的焦躁通过肢体的行动发泄在黄濑的身上。果不其然、就算用着满是委屈的口吻向对方讨饶也绝对不会得到所谓的谅解,见笠松瞪大着双眼、怒视着自己的眼眸,一时感到有些退缩的黄濑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随即默默的拿起了滚落在一旁的铅笔,轻声嘀咕道。
(我好歹是靠脸做兼职的啊,万一在脸上留下伤口怎么办啊……)
(我知道了,那下次换个地方,如果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老老实实的让我踹个够,这下你满意了吧!?)
(唔…………)
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漫长的十二个小时里除了学习之外就只有片刻的小憩;午饭则是用外卖来打发,有时笠松会做些简单的料理,像是炒乌冬与半成品的咖喱饭。唯独在这短短的四十分钟内两人会聊些无关学习的事,就好比那把吉他的故事、只不过笠松的回答总是透露着些许的抵触。无论黄濑问什么、男人的答案永远都是一句‘曾经的兴趣罢了’,接着便不再多说,自然也就没了可以让自己追问到底的气氛。
“那我先去买东西吃啦,下午见了,体育课记得别迟到啊。”
多事的同班同学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冷淡从而选择了全身而退,对男人的这份识趣多少感到些许‘感激’的黄濑则是出于礼貌向对方道了声别、随即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想要四处走走、活动下筋骨却不知该去哪里,也有不少个性主动的女生上前询问自己要不要一起用午餐可都被黄濑笑着婉拒了。就算不讨厌凑热闹可偶尔也想要有些独立空间,比起陪喋喋不休的女人聊些有的没的,黄濑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打会瞌睡。既然这样,索性翘了下午的体育课去医务室睡一会吧。正当黄濑为心头的‘如意算盘’感到沾沾自喜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阻挡了自己的去路,熟悉的嗓音接踵在耳畔响起。
“总算找到你了,黄濑,考试结束了吗?”
“……学长?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身穿制服的球队经理笑着向自己挥了挥手,微微仰着脑袋、望着自己的双眼。长相平平、实力也不算突出,却因为个性中的细心与谨慎而被选为辅佐球队的‘帮手’,面前的这位学长不光光只是单纯的高年级前辈而已,除了主将与监督之外、整支球队的调配调动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而黄濑之所以对他感到亲切单纯是因为对方与笠松有着一定程度的维系而已。我刚从监督的办公室回来,正好有个东西要给你。音落、伸手从制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小巧的记忆卡,故作神秘的口吻迫使黄濑一脸困惑的挑了挑单眉,用着狐狸的目光打量了对方一番、始终没有做声。
“上次说好的东西,是笠松前辈他们当年比赛的录像。稍微花了点时间才全部整理完,大部分是最后一年夏季的视频,先凑合着看吧。”
“啊……!原来学长还记得啊!连我自己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装有解开那道装有太多过往与秘密的卡片如同从天而降的羽毛一般落在了黄濑的手心,明明没有什么分量、却让心头一阵缩紧。难以言喻的鼓动使得心跳莫名的加速起来,如同呵护着一件易碎物品一般小心翼翼的握紧了拳头。见自己如此战战兢兢、笑着声称资料都有备份的学长拍了拍黄濑的肩头,微微侧过了身、接着开口道。
“还有,监督他让你去下办公室,多半是想打听下关于今天考试的情况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部活时见了。”
“啊、好……非常感谢,学长慢走。”
等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愣愣站在教室门外的黄濑展开紧握的拳头、怔怔的看着躺在掌心的物件。紊乱的思绪一时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黄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的看了记录在这张记忆卡内的东西,自己的那些‘一厢情愿’是不是就能得到想要的回报了呢?笠松十分明显的想要与自己抱持一定的态度,黄濑不明白男人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如果只是出于大人的‘架子’而看不起自己这个‘孩子’的话,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况且黄濑之所以想要尽快了解‘笠松幸男’不光光只是为了想要追上他而已,更多的是想知道笠松在自己的身上寄托了什么样的‘期望’,而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又是否能用这些‘筹码’从男人那换取自己想要的‘对等’,一切的答案在这张长方形的记忆卡里,正因为‘不起眼’、才让黄濑举棋不定。一旦企图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这点黄濑很清楚,说不定自己这像是刻意揭人伤疤的行为反而会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恶化,一想到这、最先的冲动与好奇顿时没了踪影,黄濑无意冒犯笠松可也不想就这么止步不前,名为‘矛盾’的强烈不安使得黄濑在原地打起转来,怪异的举止惹来不少同龄人的目光。
“哎……算了,还是先去找小武内吧。”
漫长的挣扎还是没能得出一个理想的结果,无奈之余只能选择放弃的黄濑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劲挠了挠金发、大步向着办公室的方向大步走去,装载着解开秘密的钥匙的记忆卡被小心翼翼的收放在了随身携带的皮夹内,黄濑并没有下定决心、自己或许需要一个更正式的契机也说不定;至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机会能够让自己不顾笠松的心情、单方面的揭开那段实在称不上美好的往事,黄濑还没有任何的准备,也不愿去构思太多的假设。哪怕是逃避、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为自己寻找了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到职员室门前的黄濑挺直了腰杆、抚平了制服的褶皱,随即叩响了门扉,轻轻打开了面前的拉门。
“您好,我是一年级的黄濑凉太,请问武内监督在吗?”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堆放着才从各个考场回收整齐的答题卷,大多数老师都在忙着批改、几乎没有搭理自己的功夫,唯独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师缓缓抬起了头,推了推沉重的镜架、微微眯着双眼,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刹那黄濑故作谦虚的微微欠了欠身,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敷衍、抬手指了指办公室的另一头。武内老师的话在那边,靠窗的座位就是他的办公桌了。还未等待对方把话说完、黄濑便像是逃跑一般走向了房间的角落,弓着高大的身子、像极了受惊的爬行动物。
“那个、武内监督,中午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好不容易躲避着其他老师的视线来到了武内的办公桌旁,竟发现体态臃肿的监督竟大口大口咀嚼着便当中的饭菜。黄濑不曾了解过关于武内监督私生活方面的事,据高年级的学长谣传、有人说青年时的监督意外是个长相端正的正经青年,也有过不少风流史,可不知现在是否仍然保持着单身。见自己突然出现在书桌旁、不禁吓了一跳的成年男人连连呛咳了几下,狼狈的态度让黄濑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好。哦哦,你来了啊,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下了我一跳。音落、急急忙忙拿起一旁的水杯大口大口喝了几口杯中的红茶,随即用纸巾擦去了残留在嘴边的饭粒,坐直了身子。
“今天的考试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嘿嘿~监督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及格的话一定没问题,就算出了点偏差也不会影响太多吧。”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杞人忧天了。
说完,长吁了一口气的监督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眉间,当黄濑在知识的海洋中挣扎时武内似乎也度过了一段相当煎熬的时光,一览无遗的倦容使他的脸色显得格外沧桑,除此之外、稀稀落落的胡茬甚至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是怎么做到的,该不会是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吧。露骨的逼问与质疑的目光使得黄濑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着连连否认、开口解释道。
“我特意拜托国中时期的家教帮我补习啦。啊!对了!那个人监督你也认识哦,名字是叫‘笠松幸男’,监督你还记不记得他啊?”
“‘笠松’……?你竟然认识笠松吗?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听到笠松的名字、显然变了态度的武内喜出望外的从座位上稍稍抬起了身子,随即又像是顾虑着什么一般重新坐下了身、阴沉下了脸色。前后矛盾的变化使黄濑立马起了疑心,而对方那凝重的表情更是让黄濑无法不去在意。自从毕业后已经好久没看到有关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最近几年过的怎么样。混杂着叹息的自言自语让黄濑着实有些意外,本以为对母校抱有荣誉感的笠松会更加频繁的返校才对,然而从武内的这番感慨来看,笠松在这三年里似乎并没有回过海常、也没有主动关心过篮球队的事。
“对了,你刚说笠松是你的家庭教师吧?虽然私下向你打听不太好……他最近怎么样?有在打篮球么?”
“最近好像是在忙毕业的事,还有实习之类的……至于篮球方面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平时有在大学里打的样子,和朋友一起……”
“这样……果然没有继续再参加比赛了啊。”
“…………”
沉溺在昔日的失误里不断自我责备,不惜活在失败的阴影下摸索着前进的轨迹。黄濑认为这样的笠松是‘坚强’的,然而武内的一番自言自语突然颠覆了这些本该在心底生根发扬的‘印象’,疑惑的雾霾再次席卷了心头。将黄濑这个后辈远远的隔绝在‘过去’之外,就好像不容许自己踏入一样;黄濑早就察觉到了笠松刻意在两人之间拉起了一道不容跨越的防线,所以自己才会想尽办法去接近那块敏感的‘雷区’,就算明知自己的这番作为会伤害到彼此。
“……监督,关于笠松前辈的事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和我聊聊?”
严谨又正式的措辞使得坐在座位上的成年男人先是一愣,别有用意的目光使黄濑有些心虚的弓起了高大的背脊,可最终还是挺起了胸膛、正色重申道。因为我和前辈他单方面也有‘约定’,所以我想知道过去的‘海常’究竟经历了什么。说完、一声沉重的叹息从武内的唇齿间传来,见对方犹豫不决的紧锁着眉头,趁势追击道的黄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那句‘拜托’,下意识的握上了武内的右臂。
“如果连这个球队的过去都不了解的话我又怎么拿得出‘王牌’的觉悟、为海常赢下比赛?拜托了,监督,什么都好、你就告诉我吧……!”
“……我明白了,你先去搬把椅子过来吧。”
与背负着失败的烙印的笠松相比,在外人的追捧与天才的光环中长大的黄濑就好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既不明白梦想的沉重、也不曾体会过努力却得不到回报的无奈。‘长大’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憧憬,在看清现实的同时也使人变得越来越胆小。黄濑想知道之所以会让那从不让畏惧在眼底闪烁的男人变得越发‘怯懦’的理由,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我的虚荣与好奇,也是为了海常、更是为了黄濑自己。
“那是在笠松留在海常最后一个夏天所发生的事……”
“…………”
不分伯仲的胜负在观众的呼声中持续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追逐,精神与肉体的消耗远远超过了这个年纪的运动选手能够承受的负荷。体力的枯竭、意志力的涣散;汗水湿透了身上的‘战衣’,支撑着双腿的就只有求胜的信念,以及洋溢在心头的这份荣耀以及决心。每一个进球都至关重要,每一次助攻都得万分小心,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为这场比赛的结果而坐如针毡时,篮球所划过的轨迹突然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期,只见从笠松手中脱离的篮球直直的飞向了身披对手校服的选手手中,而正是这一决定性的失误敲定了整个赛事的格局,也注定了富有运动强豪盛名的海常高校无缘全国四强的遗憾,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唏嘘不已。
“……凉太,你一个人在屋里干什么呢?”
“啊、遼子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太过沉溺于思绪之中甚至没能留意周围的动静,长女的突然出现让黄濑彻底乱了方寸,手忙脚乱之中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实在称不上自然的笑容很快就让遼子起了疑心。考试结束了你想喘口气是没有问题,不过别做的太过火啊。满是警告意味的暗示让黄濑不禁心头一颤,虽然不知道遼子误会了什么、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正当自己吞吞吐吐的否认着对方的这些多疑与猜测时,突然向自己伸来胳臂的长女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黄濑的面前,像是催促般的放进了自己的手心、缓缓开口说道。
“还有,下次充电的时候记得把手机调成有声模式,总是不接电话的会别人会担心的。拿去吧。”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闪烁的屏幕在无意中映入了余光,熟悉的名字很快便占据了整个视野。当‘笠松’这两个字眼出现在绿色的通话图标上方时,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的黄濑像是求救一般抬眼望着跟前的遼子,可唯独这次,一向精明的长女并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而是催促般的用指尖点了点正被黄濑牢牢握在手中的电话,随即用双唇比划了些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稀稀疏疏的声响不断从听筒传来,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更接近某种混杂的噪音;可黄濑还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将手中的移动电话挪向了耳畔,轻声咕哝了一声‘前辈’,自己的这声呼唤也很快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应。
(刚考完就背着你姐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啊,你也未免太血气方刚了吧。)
“才不是这么回事呢!怎么连前辈你也欺负我啊……太过分了吧。”
之所以害怕面对笠松并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可黄濑的确背着电话另头的‘前辈’做了一些多余的事,停留在电脑屏幕的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了视网膜的表面。
(笠松他是我在海常任教期间所见过最优秀的选手之一,虽然实力在全国并不能算是特别突出,但是有着十分出色的领导才能,对整个海常而言他是精神上的支柱,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武内的这番评语始终在黄濑的脑海中盘旋,不知该说是中肯还是偏爱、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剖析,身为监督的武内对笠松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赏,甚至在他的身上倾注了许多的精力和心血,试着将他培养成优秀的篮球运动员。从国中时期便是小有名气的选手,同样被挖角到海常、在三年级时当上了主将;笠松的长处在于他那不轻易认输又愿意吃苦的毅力,以及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弱点、也比任何其他选手懂得自律。说道这,抿了一口茶水的监督在记忆的牵动下长吁了一口气,沉醉又严肃的模样实在与他的外貌谈不上相称,可黄濑不得不故作认真的听下去、直到对方的措辞中频频开始出现转折的字眼、黄濑这才重新集中起了精神,竖起了耳朵。
(不过没想到正是这种认真的地方毁了他的前途。当年因为一次传球失误让球队丢了赢下冠军的机会,之后他像是为了赎罪一样陆续拒绝了青年队和大学球队的邀请,在这之后也不再碰篮球了,就这么从海常毕了业、之后球坛上也没了他的消息。)
(…………这也没办法,谁让笠松前辈他那么顽固呢。)
责任越大、失败的结果也越是惨重,必须有谁来承担一系列的后果,连同其他人的遗憾、失望、责备,然而笠松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他的坚强,男人只不过是选择了逃避而已,是目送他离开的外人们擅自给他冠上了‘悲剧中的英雄’这一辉煌的头衔,这种残酷的赞扬在无形中巩固了笠松想要为自己的过失‘赎罪’的念头。
在听完武内述说完一切后的黄濑决心解开藏匿在记忆卡中的秘密,特意以兼职为借口请假翘了训练,满头大汗的挤上了人群漫漶的电车、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回到房间、打开电脑,黄濑将经理特意整理好的视频全部过目了一遍,每一帧都没有放过、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那时的笠松远远不像现在这样埋头沉溺在大学的忙碌之中,自信的笑容与伟岸的背影是无数人憧憬的目标,宛如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骑士’一般率领着身边的战士席卷着球场、宛如一阵狂风。与那时的笠松相比,现在的‘笠松幸男’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的让人觉得生气、普通的让黄濑觉得好不甘心。不甘心不是因为现在的笠松早就没了昔日的辉煌,而是为自己为何不早出生几年,这样一来黄濑便能亲眼见证在球场上趋势的笠松是用着什么样的信念赢下一场又一场漂亮的胜负,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淡出人们的视野、踏上了这条落寞的归路。
(我只不过是想问问你考试的情况,怎么样?心里有几成把握?和其他老师有谈过么?)
一连串的追问使黄濑猛地从思绪中醒来,随口敷衍了几声、一边不自觉的点着头,千篇一律的答案黄濑已经重复了许多次,然而光是隔着电话、听着男人的声音,心绪就不免烦躁的上下窜动,让黄濑感到坐立不安。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小武内也答应会和我一起求情啦。见自己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忍不住在听筒另一端嗤笑了一声的‘前辈’低声嘀咕了一句‘你果然还是小鬼啊’,随即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音。
(既然没事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成绩出来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发邮件就好,不用特地打电话了。)
费劲了波折、甚至不惜利用遼子好不容易和自己取得了联络,结果就只问了些关于学习相关的事,有时黄濑实在不知道该形容笠松这种粗糙的脾性、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责备他的笨拙是好。能够像这样时不时想到自己就已经很让人感到高兴了,忍不住在心中如是叹息道、对笠松而言,‘黄濑凉太’原本就不是什么必须花心思处处需要主动奉上关怀的存在,但是男人还是成全了自己的任性,甚至牺牲了可贵的时间、陪自己一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还有记得替我向你姐姐道个歉,这么晚给她添麻烦了。见男人到最后竟一味的顾虑起了正在房内悠哉休息的长女来,莫名感到一阵烦躁的黄濑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电话、突然开口道。
(那就这样,下次有机会再碰面吧……)
“前辈,你现在在不在家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以现在过去找你吗?”
(……啊?)
被自己的提议吓了跳的不光光只有笠松,甚至连黄濑自己都不禁怀疑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自己是真的有太多想对笠松说的话吧,那些囤积在心头已久的猜忌与想法,那些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迁怒与不甘,就在对方犹豫着该如何回答是好时,擅自替两人做了决定的黄濑自作主张的答了一句‘那就这么决定啦’,接着便切断了电话、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出门前不忘将手里的手机交还给了满脸狐疑的长女,小跑着来到玄关前换上了轻便的休闲鞋,当紧随其后的遼子厉声追问自己要上哪里去时,黄濑用着敷衍的口气吐出了‘笠松家’这三个字眼,随即便走出了玄关、关上了沉重的屋门。
故意将手机落在家里是为了不让人打扰自己的这次出行,顺着公交车驶过的马路向着笠松的公寓方向奔跑,对于自己这一时冲动的决定黄濑并不后悔,与其战战兢兢的考虑所谓的后果、还不如趁热打铁、将心头的那些心思一并发泄出来。那些笠松不愿意告诉自己的话、宁愿一次又一次敷衍自己也不想坦白的话,以及那些自相矛盾的说教,彻底说明白更符合自己的个性。笠松不是虚伪的人,而黄濑也不是为了揭穿什么才选择这么做,单纯的只是无法容忍笠松那顽固的坚持、希望他能够从那段往事中得到解脱。
“笠松前辈……!是我,你在家吗?”
一鼓作气爬上楼梯,甚至还没来得及调整紊乱气急的呼吸,迫不及待叩响了房门的黄濑连连按着一旁的门铃,直到仓促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黄濑静静等待屋门开启的那刻,任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公寓的主人也如同黄濑所期待的那样推开了沉重的大门,诧异的神色反而让自己得意的仰起了下颚;见笠松瞪大着双眼凝视着自己、下意识挺起了胸膛的黄濑向对方道了一声‘晚上好’,然而笠松并没有回应、而是斩钉截铁的重新关上了公寓的大门,出乎意料的‘结果’让黄濑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哀求着男人的‘许可’,一边敲打着紧闭的房门、一边委屈的高喊着笠松的名字。
“真是……竟然给我耍这种花招,连手机都不带在身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家里人担心吗?!”
意料之中的训斥丝毫没有让黄濑心生半点反省的意思,然而深知笠松的脾性、只能勉强迎合对方不断认错的黄濑一次又一次的许下了下不为例的‘誓言’,恳求着男人的原谅。见自己用着如此诚恳的态度不断道着歉,正在气头上的‘前辈’总算拾回了最初的冷静、在沙发上坐下了身,空荡荡的公寓依旧只有那么几件简易的家具,以及成摞的书册、隐隐弥漫着一股咖啡的味道,混杂着薄荷的芬芳。
“然后呢?这么晚突然上我家来是要说什么?”
“其、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突然想找前辈聊聊嘛,也没什么特别的……”
在路上的时候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当当事人真真正正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早就准备的话语却突然消失在了踪影、让黄濑彻底没了头绪。结结巴巴的暧昧态度很快让对方起了疑心,可光是被男人用着满是质疑的目光上下端倪就让黄濑忍不住直冒冷汗。最近不是快要比赛了吗,所以囤了不少压力,想问问前辈的意见……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也不知对方相信了多少;可笠松并没有当面反驳自己,也没有威胁些什么,而是静静的坐在原位、什么都没有说。
“呃……嗯……其实是真的有事情想问前辈,但是怕你不高兴……”
“比起被人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更反感别人明目张胆的对我撒谎。你是在小看我么?还是说把我当成不分是非的笨蛋?”
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真的怕惹你生气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解释道的黄濑下意识的向着笠松的方向挪了挪身子;自己是真的没有看低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是在为之前那欠考虑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和反省罢了。然而这一系列的‘讨饶’并没有得到笠松的谅解,男人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质疑与困惑,逼得黄濑使劲挠了挠短发、自暴自弃般的咬紧了牙关。
“今天中午和小武内商量考试的事的时候和他提起了有关笠松前辈的事,所以聊了好久,也说了很多。”
听到武内的名字突然在两人的对话间脱颖而出,立刻瞪大着双眸的笠松默默凝视着自己好一会,欲言又止的态度立马又让黄濑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因为小武内他不相信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上授课的进度、怕我是不是作弊了,我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家教的事告诉他了。沉默着接受了自己的这一解释、一言不发的垂下了眼帘,笠松的反应既直接又好懂,男人明显有了动摇,这也恰恰证明了对方的确试着与自己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有意不想让黄濑涉及那些已经无法回头的往事。想到这、突然火大起来的黄濑深吸了一口气,那些顾虑也好、犹豫也罢,事到如今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不光如此,我还从球队经理那边拿到了三年前的比赛录像,也全都看完了。见自己如是坦白,沉默了许久的笠松似乎也放弃了挣扎、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开启了紧闭的双唇、低声呢喃道。
“我都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背后偷偷摸摸打听这么多无聊的事……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是特意过来嘲弄我的?还是专程来拆我的台的?”
“才不是什么无聊的事呢!我是真的很想了解关于前辈的事啊,况且我现在也是海常的一份子,就当是学习经验、观看球队过去的比赛录像又有什么不对?”
用来壮胆的理由黄濑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不卖弄自己的伶牙俐齿、这场‘对峙’从一开始笠松就站在了理亏的这一方。不是黄濑举着刀刃将笠松逼向绝路,而是最初就对自己有所遮掩的笠松主动站在了悬崖的边缘;难道我在前辈心里是那种会利用他人过去的伤疤捉弄别人的‘小鬼’而已吗?面对自己的逼问,始终没有做声的笠松依旧保持的沉默,更接近默认的反应让黄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失望、愤慨、迁怒……五味杂陈的心绪化为一根根银针戳刺着敏感的心口,使黄濑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咬牙启唇道。
“听小武内说,前辈在那年夏天之后拒绝了青年队的邀请吧?然后又拒绝了大学的特优条件、以一个普通的考生考入了现在的大学?”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那么仔细,抬眼怒视了黄濑一眼的笠松低声咕哝了一句‘别太得寸进尺了’,然而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无法与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失落相比。前辈这么做会不会太狡猾了?以为只要这么做的话就算是‘赎罪’了吗?音落、眼睁睁的看着笠松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一时犹豫着是否该继续把话说下去的黄濑稍稍顿了顿神,可最终身体还是比思绪早先一步采取了行动,再度开启的唇齿道出了那些囤积在心头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为了球队着想啊!只不过是想逃避责任而已吧?一味的自责难道就会有人来原谅你了吗?到最后让海常止步不前的不是因为那次失误、而是因为前辈你选择了退缩不是吗?”
“住口……!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少在我面前信口雌黄!”
衣领被粗暴的揪起,歇斯底里的呐喊震动了耳鼓、激起了嗡鸣。笠松虽然总是在情绪激动时爱对自己动手动脚,可黄濑知道男人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是不知该如何宣泄心头的着急而已。然而此时此刻、怒睁着双眼的男人是真的发怒了,一如既往的狰狞表情、一如既往的粗暴蛮力;变了的是流动在声线中的冷漠,光是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可这恰恰是黄濑所期望的。
“我和你不一样,不是什么十年难得一见的俊才,更不是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瞩目的‘奇迹’;我也不稀罕这些,对我来说带领整个球队摘下冠军的王冠就是我的全部,像你这样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天才’又怎么可能理解辜负他人期待的感受?!”
正因为对自己的‘普通’了如指掌才能看清自身的‘极限’,对那时的笠松而言失败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极具穿透力的警钟,不光让笠松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败、更多的是让笠松认清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篮球并不足以成为左右胜负的‘关键’,这就是现实,也是让笠松真正选择离开的理由。
“……所以前辈你就选择逃开了?就这么放弃篮球了吗?”
如同反击般的握上了男人的手腕,强烈的触感不断从掌心传来;察觉到笠松因为愤怒而抑制不住颤抖,黄濑竟莫名的热了眼眶。自己当然知道这种不甘对笠松而言多么痛苦,也明白男人所说的都是实话;黄濑的确无法体会这种足以用痛苦来形容的懊悔,但是却能想象承受着失望与苛责的笠松是如何走过留在海常的最后的时光,光是如此、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前辈不是对我说过吗?‘明明有这个实力却不采取实际的行动去争取’,那个买菜的比方我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呢。明明在教训我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可这一套说法放到自己身上就不受用了吗?”
或许是被自己的眼泪吓到了吧,猛然一惊的笠松立马从开了手、向后连连退了几步,然而黄濑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擦去碍事的泪水,只是一味的抬着双眼、干瞪着不知所措的笠松,振振有词的反驳道。前辈那时候是想说人得靠自己成全自己吧,可为什么那时候前辈选择放弃了呢?明明冬天还有一雪前耻的机会,为什么白白拱手让给别人了?一连串的逼问像极了一把把锋利的利剑向笠松直直逼去,男人既没有躲藏、也没有逃避,可同样也无法招架,只能选择用沉默来回答。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懂我的感受。流窜在空气中排斥化为无声的感应代替了言语的回答,男人明明什么都有开口、却已经将态度传达给了黄濑;可黄濑并没有就此放弃,笠松的这种自卑又矛盾的地方竟让自己感到莫名的欣慰。
“我很喜欢笠松前辈的篮球哦。虽然我见过比你更出色的选手,无论是小赤司还是小黑子、可以说他们在技巧和实力方面都比前辈你略胜一些吧。但是在球场上驱驰的你真的很耀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能够看到你用着那样的笑容带领球队一路向前,我是真的打从心底觉得十分佩服。”
“………………”
不知这是不是常人所说的‘大将风范’,当整支球队在笠松的调动下一次次扭转了局势、化解了逆境,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随着跌宕起伏的战局一并沸腾,这种体验是黄濑前所未有的,像个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孩子一样随着观众一并欢呼,待到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并不是喧嚣的球场、而是空荡荡的卧室,面对着狭小的电脑屏幕、观看着早已沦为‘过去’的产物。画面时而在笠松的侧颜停留,时而掠过拥挤的看台;唯独在海常落败的那场赛事中模糊了焦点、笠松那落寞的背影永远定格在了画面的中央。就算如此,明明还有机会、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呢。躁动的血液在画面消失的那刻突然冷却,留下的不光光只有失望与遗憾而已,更多是空虚、以及深深的不甘。
“如果前辈当时没有选择放弃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够一起打球了啊……我真的很喜欢前辈的篮球,如果你当时没有选择放弃的话、呜……没有选择放弃的话……”
“…………为什么是你在哭啊,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
屹立在球场上的笠松总是能够轻易的吸引他人的视线,身为球队的核心、承受着无形的压力;给予人们想要的期待,将所有的苦闷吞进腹中。在男人离开之时是否掀起过波澜,在笠松离开海常之前是否又承受过流言与苛责的折磨。之所以掉泪是因为感到委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笠松;黄濑为笠松感到不甘、为笠松感到遗憾,建立在臆想上的‘同感深受’或许是不真实的,可却激起了别样的涟漪,让黄濑总算明白了此时此刻的热泪是为了什么而流,此时此刻的决心是为了什么而沉淀。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存在什么‘如果’,你的这些问题就算我回答了也都没有意义,不过还是谢谢你。”
温热的大手埋入了自己的短发、来回梳弄着,就好像安抚一条大型犬似的触碰让黄濑哭笑不得。为什么就连安慰人的时候都那么笨手笨脚的啊……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道,然而身体却远比思绪来的享受,黄濑早就记不清这些多余的眼泪是为什么而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一团温热的迷雾、将整个身体笼罩。一句简单的感激是比任何物质上的馈赠更为奢侈的‘礼物’,就算现在的笠松仍然没有将整扇心扉向自己彻底打开、黄濑仍然觉得非常满足。所谓的坚强只不过是武装的‘自卑’,而男人的软弱只有自己一人发现。能够代替那顽固又不知变通的男人哭泣黄濑并不后悔,因为从决心加入海常的那刻起、黄濑便是为了追逐笠松而来,想要找出男人为何如此坚强的原因,想要走进他的世界;然而意外的‘发现’让黄濑觉得眼前的男人竟是如此惹人怜爱,倔强、软弱、同时又非常胆小……之所以迫使自己背负着这一切只不过是缺少一个依靠而已,黄濑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同时也渴望着笠松也能将自己视为拥有这些觉悟的‘男人’看待,不仅仅是为了两人能够共同踏上球场的‘美梦’,更多的是希望这份不知在何时萌芽的心情能够得到回应。
自己喜欢‘笠松幸男’。
就算这不是恋爱、就算这种强烈的感觉只是一时冲动的‘误会’,黄濑还是‘喜欢’他,所以才会如此迫切的渴望着能够快快长大。
“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哦,前辈。因为现在的海常有我啊。所以前辈当年没能完成的梦想……我一定会替你实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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