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 黑子的籃球 忍者ブログ
「 【黒バス】Nice to Meet U My Senior!! (ch.15) 」
CP:
黄濑凉太X笠松幸男
- 架空设定,但是是现paro。
- 关于家族方面的设定稍微有点虚构,名字也是虚构的所以疼卷菊苣千万不要来查我水表(。
- 黄濑大概是十四、十五岁,初三,考生的年纪;笠松则是大三的在读大学生【设定有变更】
- 人际关系和原作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关篮球方面的纠葛也不强烈,大家都是为考试发愁的初中生,望注意。
- 准备将年下进行到底的我,NOT SHAMED!(甩头



阴凉的秋风拂过滚烫的脸颊,激化了蔓延在皮肤表面的刺痛、使黄濑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昏暗的路灯点亮了回家的小路,堆积在两旁的落叶时而随着夜风在半空翩翩起舞,美丽的景观却没有心情好好欣赏,空荡荡的夜路上充满了自己的叹息。
“我回来了……”
“啊,凉太~你回来……你的脸怎么了啊?!”
自从遼子开始实习之后家里的大部分家务都落在了次女——绫乃身上。虽然身为考生、可励志成为化妆师的绫乃已经决定报考培训化妆师的专修学校,以绫乃现在的成绩而言入学根本就没有悬念,升学压力也远比其他同龄的学生要来的轻松不少。只见资源挑起帮助长女分担家事的亲生姐姐穿着粉红色的围裙、小跑着来到玄关前迎接自己的归来;刺耳的惊呼震得耳鼓嗡嗡作响,然而黄濑只能苦笑着冲着目瞪口呆的绫乃挥了挥手,放下了右肩的挎包。哇~小绫乃,那是新买的围裙吗?很适合你耶。见自己有意岔开话题,愤愤嘟了嘟嘴、用手中的炒勺轻轻敲打了一记黄濑的额头。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吧!快去把医药箱拿来,脸肿成这样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是~遵命~”
在黄濑的记忆中挨打的经历倒是有过不少,可像这样被人狠狠用直拳揍得鼻青脸肿的遭遇还是头一会。不知该说是自己咎由自取还是祸从天降,当埋怨个不停的次女用阴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的皮肤表面上,火辣辣的触感使黄濑咬紧了牙关、微微耸起了肩膀。连连逼问是谁竟然这么狠心对自己大打出手,见自己丝毫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立马将矛头转向了黄濑本人、再三责问自己是不是招惹到了一些麻烦的人物。可无论试探也好、逼问也罢,黄濑都没有打算坦白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用笑容搪塞着与自己留有相同血液的至亲,棱模两可的态度使得心急如风的次女几度红了眼眶。
“肿的那么厉害……光是涂药膏的话估计也得一两天才能消肿吧。你打算怎么和遼子姐解释啊?”
小心翼翼的用着纤长的手指挤按着凸起的皮肉,一边细声追问道,一向明白自己个性的绫乃明白黄濑虽然不排斥八卦这种行为、可自己却是个口风异常严谨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松口,坚决的态度最终逼得次女只能让步妥协;然而比起心软的绫乃,真正的大麻烦现在还没有正式登场,当为自己拿来冰袋的绫乃提起遼子的名字时,顿时语塞的黄濑立马皱起眉头,愁眉苦脸的模样惹来对方的一阵轻叹。
“别看遼子姐平时老凶你,其实她最疼你了。要是被她知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一定会发飙的。”
“唔……总之我会想办法啦,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真的没有什么错,但是也说不上是我活该……”
不知道该怎么向忧心忡忡的亲人好好解释,支吾了好久才从牙缝间挤出这样一句不着逻辑的话。见坐在一旁的绫乃挑着单眉、满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的幺子将手中的冰袋贴上了高高隆起的半边连接,一边苦笑着、一边回忆道。
“是我被人狠狠的甩了啦。”
“咦……!?被甩了?!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因为长相的关系从小就受人喜欢的黄濑几乎没有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一直都是由外人向自己投怀送抱、根本不需要黄濑主动做些什么,所以当黄濑将自己最真实的心情脱口而出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更没有想过笠松究竟会拒绝还是接受。
(我喜欢你,笠松前辈。)
(…………………………)
在唇瓣分离之际、自认为身经百战的黄濑都不禁热了脸颊。像这样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对黄濑而言并不是第一次,更为深入的触碰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然而像这样按捺不住心脏的狂来却是头一遭,就连游走在对方耳根附近的手指都因紧张而颤抖了起来,既兴奋、又害怕。比起坐在原位、战战兢兢的黄濑,一动不动的笠松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呆愣在座椅上,就连半点气息声都听不到。渐渐西沉的艳阳藏起了耀眼的金光,昏暗的光线如同一层黑纱、遮盖了男人大半张的脸庞。黄濑很想知道此时此刻的笠松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没有勇气抬眼去确认;然而当自己像是试探一般又一次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时,被自己牢牢握在手心的大手突然颤动了一下,光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便让黄濑坐如针毡的挪了挪高大的身躯。
(前辈……?那个、…你还好吧?)
(你这个……混蛋!!)
‘咚’的一声巨响,无情的铁拳在眨眼间挥向了自己的右侧、重重撞上了自己的颧骨。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黄濑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与余裕去闪躲或是回避,强烈的晕眩感让自己眼冒金星,顺着失衡的重心、从仰椅的边缘跌落。背脊率先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比起在脸颊蔓延的灼烧感、骨头撞击地面的剧痛反而让黄濑不受控制的喊叫出了声,当自己一手搓揉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颊、一边缓缓从地上爬起了身;只见同样离开座位的笠松紧握着双拳、屹立在了自己的跟前,面红耳赤的模样使黄濑怔怔的半张着嘴,似笑非笑的望着粗喘连连的‘前辈’。
(你刚到底是在做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气急败坏的呐喊非但没有让黄濑感到生气、也没有让自己觉得委屈,然而男人的那记重拳的确给自己造成了不少的打击,可这并不是笠松的错。被一个男人表白、而且还是比自己年小六岁的未成年人,更糟糕的是现在的黄濑不单单只是普通的‘小辈’,同时也是笠松的学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的这份感情都得不到旁人的祝福、更难赢得当事人的肯定。也许自己的做法的确过于草率了一些吧,是不是该等到自己成年以后再告白比较好吗?人与人之间的维系其实非常脆弱,之所以脆弱不是因为时间让彼此变得越来越陌生,也不是因为距离让双方不再互相重视;而是人心太过善变、所以黄濑等不到那个时候,也不想要思考什么未来。现在的自己喜欢着笠松,喜欢到想要亲吻他、喜欢到想要拥抱他,就算知道在自己的生命了扮演了太多角色的男人无法接受自己的这份感情,黄濑也绝不后悔、更没有想过要放弃。
(才不是开玩笑呢,我是很认真的。前辈难道以为我是那种因为玩笑就会随便亲吻别人的人吗?你也把我看的太轻浮了点吧。)
用指尖辨认着早已变了形的皮肉,嘴里隐隐弥漫着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大概是挨揍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什么吧,后知后觉的强烈剧痛渐渐掩盖了先前的灼烧感、浮上了水面,连口齿都变得含糊了起来。稍稍张开嘴、半边的脸颊就疼得不像话,然而黄濑还是竭尽全力强忍着疼痛、一词一句将心中的肺腑之言道出了口。不是后辈对前辈的憧憬,也不是家人朋友之间的亲昵。音落,背着夕阳、抬眼迎上了对方的视线,笠松脸上那恼羞成怒的愤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与慌张,显而易见的动摇使男人那乌黑的眼眸剧烈摇摆着。
(我是真的喜欢前辈。如果前辈也能喜欢我就好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
率先离开那件封闭的房间的是黄濑,自己并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给彼此一点冷静的空间,尽管当初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笃定,可只有黄濑明白其实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经乱得不知该如何思考,唯独残留在唇瓣表面的触感‘阴魂不散’、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冲动的后果似的,既恼人、又让人忍不住为之痴狂。
“不过这好像是凉太你第一次被人甩吧……竟然出手那么重,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揍成这样、忍不住勾勒起那位神秘的‘意中人’的模样的绫乃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如同埋怨似的感叹道。黄濑当然不会告诉身旁的亲人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笠松,非但是自己的家庭教师、还是遼子的同学,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就算自己有底气在笠松本人的面前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可黄濑依旧没有勇气在亲人的面前为自己的这份情愫寻找合理的依据。嗯……该怎么形容是好呢……看着一脸迷茫的次女、忍不住心生戏弄的念头的黄濑强忍着窃笑、装模作样的一同低头沉思起来。
“脑袋很顽固,脾气也很暴躁。但是那个人对我很好哦,嘴巴上不承认但是到最后总是会特别偏袒我,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啦。”
“诶……凉太你的品位原来是那么差的吗?我记得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啊。……”
在遇到笠松之前黄濑也不曾真正和谁恋爱过,应该说有觉得不错的女孩子向自己告白时、总会有一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出来捣乱,最后都成了泡影。况且自己讨厌被他人独占的感觉、所以黄濑喜欢的女生都与遼子那样有着独立的个性,与其像是侦探一样四处打探自己的消息、对自己万般是好,黄濑更喜欢主动去宠溺疼惜对方,就与自己想要成为笠松的力量一样。然而有一点就连黄濑自己都不是非常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单纯的喜欢‘笠松幸男’;如果笠松是个普通的女人,自己是不是同样会动了真情、想要留守在‘她’的身旁?太多的疑问一一显露出了锋利的棱角、指向了黄濑,让黄濑不禁低头陷入了沉思。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都已经被甩了、还被揍成了这样,你还打算继续吗?”
见一旁的次女如是盘问道,下意识瞥了对方一眼的黄濑先是沉默了好一阵,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当然不想放弃啊,可万一对方已经彻底讨厌我了该怎么办。就算平日再怎么受欢迎、黄濑在由‘恋爱’主导的情场上还只不过是一只‘菜鸟’罢了,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就连对‘喜欢’的感觉都还只是懵懵懂懂。小绫乃你怎么看?你觉得我是该再努力下呢还是放弃比较好?提了提有些滑落的冰袋、闻言的次女先是撇了撇嘴,随即蜷缩起了双腿、将手臂缠绕上了膝头。
“这个怎么能是我说的算的啊。不过我曾经也暗恋过一个学长,所以我大概懂你的感觉啦,毕竟被人拒绝心里很不好受嘛。”
“诶诶诶!?小绫乃也被人甩过吗?!是谁啊!竟然这么没有眼光!”
其实也不算是甩了啦,人家原本就有女朋友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完全没有机会。
似乎是回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轻叹了口气的绫乃一手托着下颚、一边接着开口道。学姐她长得又漂亮而且还很能干,听说两人是从高一就开始交往了呢,根本没有我介入的余地。颓丧的神情不像是为了安慰正处于情绪低谷的亲生弟弟而编造的谎言,女生的心思远比男人要来的纤细,一场恋爱的打击很有可能会毁了她的一生;然而就算此时此刻绫乃对自己流露了当年的心声,可黄濑的记忆中并没有类似的记忆,至少绫乃在自己的面前总是抱持着乐观的模样,天真率直的亲人说不定远比黄濑所想的要来的成熟与坚强。
“所以只能默默祝福他们咯。哎……都怪你,害我想起一些多余的事了。”
“唔……抱歉……”
倾注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这个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吗?爱情也好、友情也罢,自己重视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然而笠松与黄濑之间或许连这种程度的关系都说不上。男人毫无疑问是在乎自己的,牺牲自己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破例迎合自己的脚步;无论是利用难得的休假为自己补习,还是打乱了计划来观看自己的比赛,如果没有笠松当初的‘温柔’、黄濑或许根本不会留意到他的存在,只可惜笠松本人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比起拒绝、那时笠松目送自己转身离开的眼神中写满了质疑,恰恰正是这份质疑让黄濑沮丧不已,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才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呢,两情相悦真的是那么困难的事吗?不自觉的呢喃使一旁的亲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细发,轻柔的动作让黄濑忍不住哑然失笑,主动将面颊贴上了绫乃那温热的手心、使劲磨蹭了好一会。
“不过甩了小绫乃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太没眼光了啦!不管他的女朋友有多好也一定会后悔的!我敢保证!”
“别傻了,他们两个感情稳定着呢!况且该后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如果当初我再努力一下、哪怕只有一小步就好,这样的话是不是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音落、将胳臂重新缠绕上双腿的次女将她那小巧的下颚抵上膝头,无奈的笑容使心头猛地一阵紧缩、这份无能为力的执着与苦涩黄濑总算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再重蹈绫乃覆辙、试着深处双手去攥紧心中的那份渴望。
“我已经不下一次这么想了,所以凉太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放弃啊,不然总有一天你会真的后悔的。”
“小绫乃…………”

就算周围有再多聪明绝顶的高人为自己指点迷津,喜欢上一个人仍然是走投无路。什么劝告也都听不进去,无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陷入爱河中的人果真会失去所有的分辨能力,无止尽的包容让人变得愚昧又盲目,可这种流淌在心底的暖流实在太过让人眷恋,让人无法不为之沉醉。
“哈啊……早上好……喂?!黄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啊,早上好~”
类似的反应光是在晨练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不下十回,写满了诧异的滑稽嘴脸让黄濑忍不住窃笑出了声,然而每当嘴角轻扬时、红肿的半边脸颊都会如同撕裂般的阵阵作痛,几乎反射性的捂上脸蛋的‘王牌’微微弓着背脊、倒吸着冷气,眉头紧锁的表情让周围人纷纷围上了前、满脸担忧的向自己嘘寒问暖起来。白色的纱布遮挡住了红肿的部分,然而眼角处的淤青却完全暴露在外;天啊……是谁那么狠心下手那么重,这下你连唯一的有点都不见了耶。刻薄的寒酸使黄濑没好气的狠狠踹了贼笑不已的同龄友人一腿,然而煞风景的课间铃在嬉笑声中突然响起、使得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匆匆忙忙的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低沉且略带沙哑的男音在拉门被推开的那刻传入了耳中,端正的着装与挺拔的站姿散发着成年人特有的压迫感、使方才还乱哄哄的教室在眨眼间便沉淀了下来。只见手拿着小考试卷的笠松大步走上了讲台,低头将成摞的白纸放在了桌面的一角;当男人从事先准备好的粉笔盒内取出粉笔时,不经意的抬头使得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眼中的惊愕与悬在半空的双手使黄濑下意识的侧转过了脑袋,抬手掩上了缠裹着傻逼的半边脸颊、故作笃定的将视线望向了窗外。
“……把桌面清理一下,现在开始准备考试。”
“………………”
隆起的部分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更近似灼烧感的痛楚虽然不至于让自己落泪、可却意外的恼人。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着自己的皮肤似的、每当黄濑想要试着伸手触碰受伤的部分时,光是指尖停留在纱布的表面轻轻摩挲、尖锐的刺痛感便如同针戳一般扎进心底,逼得黄濑立刻缩回了手指、紧咬上了牙关。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不出黄濑与绫乃所料、见自己的亲生弟弟红肿着半边脸、鼻青眼肿的蜷缩在沙发上,大发雷霆的长女几乎失控的冲着自己破口大骂起来,担忧、焦急……各式各样的情绪混淆在了一块化为了迁怒与愤慨,然而从遼子那细细颤抖的声线与泛红的眼眶来看,无论面红耳赤的亲人有多么心急如焚、她是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的状况,只是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表达这份焦躁罢了。没事啦,只不过是和人起了点小争执而已,已经没事了。用着暧昧的话语敷衍着对方那心急的追问,下意识瞥了一眼绫乃的黄濑稍稍推开了遼子那正忙着辨认伤势情况的纤长手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继续开口‘解释’道。
(真的都是误会而已。连我自己都不觉得生气,遼子姐你就别难过啦……)
(这怎么行?!就算是天大的误会也不该出手随便乱打人啊!你该不会在学校被欺负了吧?……)
女人是直觉十分灵敏的生物,可一旦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成为了一种多余、过于敏感的心思往往会酿成大祸。纠缠不休的逼问让黄濑感到头晕目眩,比起脸上那高高隆起的皮肉、遼子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反而让自己感到无法招架;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之后遇到事情就不要来求我!丢下这么一句意气用事的威胁,愤愤的回到了房间;紧跟在长女身后的绫乃在转身前不忘瞪了自己一眼,似乎同样不理解为何黄濑要那么固执的要袒护重伤了的人,当两位亲人同时消失在视野、这才有机会松口气的幺子仰头长吁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神情逐渐被疲惫的倦怠感所侵蚀,剥夺了蕴藏在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
(如果真的告诉遼子姐实情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更糟糕吧。)
低头看着手中的试卷,凭着模糊的记忆在白色的稿纸上写下了公式与答案;一连串的闹剧让黄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拿来学习,似曾相识的题目虽然眼熟、可一旦着手开始计算,一些繁琐的疑问都会阻碍思绪的去向,使黄濑忍不住频频咋起舌来。明明只不过是难度中等的考试而已,由笠松亲手撰写的的考卷大多都是课上提到过的例题;不禁怀疑起男人是不是故意放水才将这次的小考做的那么简单,想到这、下意识抬起双眼的‘王牌’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屹立在教室正前方的实习教师,肃穆的神情仍然一如既往、早已不见方才的动摇。男人毫无疑问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势,那片刻的诧异便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笠松此时此刻的平静又让黄濑开始质疑自己的胡思乱想,无论是在亲人面前竭力隐瞒真相、还是为了不要让对方过于在意而扭头避开彼此的目光,一切是不是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黄濑实在摸索不出任何的答案。
“距离考试还有五分钟,如果想要提早交卷的人可以先离开,剩下的人抓紧时间。”
因为考题的难易度远比所有人想的要容易的关系,不少学生都选择提早交卷、带上下节体育课需要更换的制服走出了教室。留在教室中埋头做着题目的大多都是黄濑的‘同伴’:不是平时上课闷头睡大觉的人、就是脑袋真的不好使的吊车尾,寂静的教室内只能听到时针的齿轮转动的声响,每一声细微的滴答声都紧紧揪动着黄濑的心弦,连指尖都因为按捺不住的紧张而变得越发冰凉起来。
“……时间到。所有人把卷子交到讲台这来,记得卷面朝上。”
“哎……完蛋了……”
眼看四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答题纸上还没有填满一半;望着空落落的答卷、黄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拿起勇气走到笠松面前将答卷交到对方手中,要是这些空白的方块彻底曝光在了男人的眼皮底下、恐怕自己的另外半边脸蛋也小命不保了吧。然而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留给黄蜡的唯一选择就只有将叹息藏在心中;磨磨蹭蹭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踱步走到了讲台前,将手中的试卷藏在了身后。待到前方交卷的学生将答卷平平整整的摆放在了试卷的最上方,下意识转身望了望身后的‘王牌’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队伍的最后边,这也就是意味着没有人会好心的替自己掩盖掉那些恼人的‘天窗’、想到这,黄濑不禁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在心中暗暗责怪起自己的大意来。
“下一个。……你在干什么,卷子呢?还不赶紧交出来。”
“啊哈哈哈……前辈你别这么急着催我嘛,又不是不交,呃……唔嗯……”
“…………”
在男人的注视下支支吾吾了半天,犹豫着该怎么做才能逃过这劫的黄濑时不时的向着教室大门的方向瞥去;讲台与出口的方向大约有五步的距离,如果放下试卷后立马掉头冲出教室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呢……如是在心中计计划起了如意算盘,可当黄濑战战兢兢的从身后拿出考卷、小心翼翼的平放在答卷的最上方时;笠松竟没有拿起自己的试卷细细端倪,而是匆匆的将成摞的纸张归拢到了一块,随手将装有粉笔的笔盒摆放在了卷子的表面,沙哑的呢喃使黄濑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你过会是体育课吧?之后我会和你的体育老师解释清楚,这节课你不用去了。……跟我过来。”
“……前辈?”
简短的话语就好像根本不允许自己有半点拒绝的意思似的、随手拿起试卷的实习教师大步走下了讲台,而稍稍犹豫了一会的‘王牌’最终也下定了决定,朝着对方的背影、迈开了脚下的步伐。自己多少猜到笠松可能会利用某个机会和自己单独聊聊,毕竟男人的个性不像是会那种得过且过的人、与其装蒜还不如把话说彻底说开,男人的这种地方倒是帮了黄濑一个大忙。凭着自己的立场、想要得到一个能够和‘老师’独处的借口并不容易,如果由笠松主动开口的话就好办多了。紧跟着笠松的背影、走下了通往一层的楼梯;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笠松也不曾回头看过自己一眼,直到黄濑借着疑惑的借口多次询问对方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时,突然停下脚步的实习教师微微侧转过了身子,抬眼凝视着自己的眼瞳、很快又将脑袋转向了别处。
“前辈……?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门应该没上锁,我手里都是东西不方便,快把门打开。”
“哈啊……?……这里是……、‘保健室’?”
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方的门牌,顿时茅塞顿开的黄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嘴角因躁动在心头的狂喜不受控制的轻扬了起来。男人果然很在意自己脸上的伤势,就算再怎么佯装冷静、还是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可若是在这里表现的太过露骨的话一定又会落下让对方趁机逃走的借口,不得已、只能强忍着笑意的黄濑故作顺从的打开了保健室的拉门,慢悠悠的踏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不过前辈这样做真的好吗?光明正大帮着学生翘课、要是被发现的话实习评价搞不好会下降哦?”
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调侃、随手将手中的试卷放在了紧贴着窗户的办公桌上,因为季节的关系、保健老师不得不敦促监管流行性疾病的预防工作而常常外出开会,最近这间常常被同学们称为‘翘课宝地’的医务室大多都有高年级的卫生委员帮忙管理。可即便是以自习时间为主的高年级学长也不见得每节课都能抽出时间帮忙;比起其他上了年纪的老教师们,曾经身为海常的一员的笠松似乎更了解这项规矩的‘不足’,只不过没想到向来刻板的男人竟会巧妙的利用起这些漏洞来满足自己的目的,让黄濑感到有些吃惊。
“我说过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之后会和其他老师解释清楚。”
说完、高举着双手的‘前辈’从装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上取下了医用纱布以及各式各样的药水,熟练的动作不禁让黄濑看傻了眼。
“你还愣在那做什么,赶紧把脸上的纱布摘下来,戴上那东西我要怎么给你上药。”
“咦?可是我已经涂过药膏了啊,应该可以坚持到中午的……”
少在那废话,我让你摘下来就老老实实给我摘下来,你难道还想挨揍吗?!
蛮不讲理的怒吼让黄濑满脸委屈的耸起了肩膀,自己只不过是好心不想麻烦对方而已、竟莫名其妙的被吼了一番;刚想着要还嘴的黄濑猛然意识到这么做只会让两人的气氛变得更僵而已,最终只能选择让步的‘奇迹’闷不吭声的摘下了紧贴着皮肤表面的纱布、当胶带脱离肌理的瞬间,强烈的刺痛感使黄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家人有看到这个么。”
更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比起方才那气势汹汹的怒吼要来的无力多了。既称不上温和、也称不上心虚,当男人一边将刺鼻的药水涂抹在红肿的面颊表面、一边如是在自己耳畔咕哝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的黄濑默默的点了点头,而笠松也在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他们知道原因了么。一针见血的发问不禁让黄蜡哑然失笑,一句‘怎么可能’使得手持棉签的实习教师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瓶罐放回了原位,从医药箱内取出了洁白的纱布。
“我什么都没有说啦!害的遼子姐大发雷霆,现在完全不想理我了呢。和小绫乃倒是稍微提了点,不过没有说是笠松前辈打的,所以她现在和遼子姐是一个阵营、彻底把我排挤在外头了。”
“原本就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初不开那种玩笑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出手。”
“…………”
不过我没想到竟然会那么严重。
恼人的刺痛蔓延在皮肤表面,疼是很疼的、可不至于让人落泪;然而真正让黄濑觉得心寒的是笠松的一番言语,将自己的告白视为‘玩笑’、打算用着这样的借口原谅赌上了一切想方设法试图走进男人内心的自己。黄濑并不是没有想过有关将来的事,也知道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个比自己年长六岁的男人是多么冒险的一件事。不会被任何人祝福、对自己至亲的人都说不出口,就连到底该不该继续向前都不知道,可当黄濑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独自一人屹立在迷惘的沙漠中央时,笠松反而干脆的选择了视而不见,将自己的真心归咎成‘玩笑’、成熟的作风只会让黄濑觉得狡猾而已。
“你可以告诉你家人是我动手的,而且我也想登门当面和你们道个歉,是我太冲动了。”
将重新折叠好的纱布轻轻覆盖上了红肿的面颊,温柔的举动使黄濑不禁热了眼眶。明知道笠松是发自内心担忧自己的伤势、明知道男人是真的在为自己欠考虑的行为感到懊悔,然而黄濑却不想原谅他,甚至想着脸上的伤如果一辈子都不会消失那该有多好。这样一来男人就会永远愧对自己、为了赎罪而想方设法对自己像现在这样温柔。可即便如此、这种建立在愧疚上的‘妥协’也不是黄濑想要的,比起言语上的道歉或是化为行动的真诚,黄濑真正想要的就只有笠松的一句话而已,就只有一句话、只要男人亲自开口,黄濑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今晚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大约六点左右可以下班,到时候会和你电话联系……”
“笠松前辈你真的很过分呢……打算用这种半吊子的温柔就把我打发了吗?明明一开始你是想要装作视而不见的吧?”
“…………”
已经弄不明白自己的声音是因为什么而哽咽、又是因为什么而颤抖,黄濑并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非常无奈而已。自己喜欢上眼前的男人难道真的是场错误吗?真的非得像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如果你当时打的不是我的脸而是其他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不会带我到这来了?音落、见笠松紧蹙着眉头、始终没有开口,苦笑了一声的‘奇迹’从冰凉的座椅上站起了身,不知在何时抬起的单手紧贴上了受伤的半边脸颊,脸上的凄楚只有自己一人才能体会。
“我喜欢前辈,因为喜欢才会想要吻你、想要成为值得你依赖的人。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呢?因为我是男人?还是说因为我还没有成年、又是你的学生,所以你才不愿意面对?”
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让颓丧的心绪几乎濒临的极限,强烈的不安在体内开始窜动、使黄濑焦急的握紧了双拳,低声咬牙道。我知道男人对男人说‘喜欢’这种事很不寻常,可我是认真的,所以不希望前辈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硬要说这是场玩笑。回避的态度远比那满是蛮力的重拳来得更加伤人,只不过这道无形的伤痕笠松根本看不见、也不想看见,只能由黄濑一人隐忍着这份痛楚,如同无病呻吟一般乞求着对方能够再看自己一眼。
“唯独从前辈嘴里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不明白的人是你才对吧?!为什么你就能一口咬定你对我所抱持的就是‘恋爱’的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因为什么?你有办法解释清楚么?既然没有办法、就只有证明是你自己太糊涂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肆意践踏着自己的感情,男人的残忍让黄濑觉得生气、可也感到非常无奈。笠松说的并没有错,自己几乎是在自暴自弃的状态下才得出了现在的结论,将对笠松的关心、在乎、敬畏、好奇总结成口中的‘喜欢’,契机有着太多太多,黄濑甚至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然而对方那一连串如同炮轰的逼问并没有让自己感到退缩,反而给予了自己新的希望,使原本那颓废的思绪突然变得明朗了起来。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没有经历过,也很容易冲动。一边嘀咕着、一边揉了揉紧缩的眉间,可当笠松像是好不容易控制住过于急躁的情绪打算认真劝导自己时,黄濑缓缓的长吁了一口气,抬着双眼、窥探着对方的表情。况且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之所以处处关心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意料之中、同时也是自己最不稀罕的回答使沉默已久的‘王牌’微微开启了双唇,强烈的动摇反而因同时向对方探去的双手逐渐平静,当十指缠绕上男人的胳臂、用尽全力将对方的臂膀握在手心时,流露在笠松眼底的惊愕使黄濑不禁嗤笑出了声,随即俯身亲吻上了他那紧缩的眉间、笑着启唇道。
“你、你在做什么……?!”
“只要我证明给前辈看就可以了吧?”
一句简单的发问使得满脸通红的‘前辈’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模样让黄濑稍稍放松了双手的力道、低头再度将轻吻落在了男人的指尖末梢。老实说前辈刚才的那些问题我一个都答不出来,可如果有一天我能一句不差的回复给你,你是不是就愿意接受我了?满是迂回意味的反问根本就没有任何开脱的余地,拒绝也好、接受也好,先夸下海口的人是笠松,就算想要解释也会被当做是狡辩、为人正直的笠松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做,毕竟男人无法像黄濑那样将任性化为将人逼入死角的‘武器’,低头看着因恼羞成怒而紧咬着牙关的成年男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的‘后辈’松开了双手,垂下了眼帘。
“笠松前辈。我之所以会喊你一声‘老师’、是因为我的确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不光光是课本上的知识,还有许多做人处世的道理,所以当你不再是我的家庭教师后我还是愿意喊你一声‘前辈’,是因为我很尊敬你,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
但是现在不同了,称为什么并不重要,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究竟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并不是由笠松来决定的,就像对方擅自将自己的存在定义成类似‘弟弟’一般的存在,笠松在黄濑心目中的意义也随着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始终在变化着。放课后的辅导老师、同校的前辈、直至现在的师生关系……倾注在对方身上的感情也随着这些角色的变化而发酵着,一些成见被自己抛在了脑后、又有一些迷惘尘埃落定、激发了另一些更为复杂的情愫。所以你是我的什么人、而我又将是你的什么人,并不是由你来决定的。音落、如同宣战一般将双唇凑向男人的耳畔低声咕哝道,就在自己打算抽身之际、余光在无意中察觉到了笠松那垂荡在双腿旁的双拳,而男人的肩头也因忍耐而剧烈颤抖着。
“现在我想让前辈成为我的人。所以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

拍手[2回]

PR
■ Comment Form
Subject

Name

Mail

Web

Color
Secret?
Pass
Comment Vodafone絵文字 i-mode絵文字 Ezweb絵文字

PREV ← HOME → NEXT
忍者ブログ [PR]
 △ページの先頭へ
Templated by TABLE ENO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