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意化为行动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需要的就只有生理上的欲望以及凭借着本能的冲动,除此之外还有胆识、只不过这种可有可无的胆量对于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人而言根本是小题大做,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没人会拒绝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坦然与拥抱,这种致命的‘诱惑’对正值青春期的黄濑来说就更是显著。
充血的分身在推荐的缝隙间摩擦,右手紧握着性器的前端来回套弄着、时不时搓揉着根部;就算没有类似的经验、黄濑也明白男女之间的交欢是怎么一回事,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合也不外乎如此,然而黄濑还不具备任何的心理准备,硬要说的话、说生怕笠松因此而讨厌自己更为贴切。只能依靠摩擦而宣泄的快感让黄濑仍旧感到非常的满足,可比起生理上的快感、心头的充实感才是让自己忍不住发颤的关键,就连在男人耳畔失控的呢喃着对方名字的糗态都顾不上、当温热的体液在两人的掌心化开时,强忍着喘息的黄濑抱紧了扶着墙壁的爱慕之人、就好像企图将对方的整个身体融入自己的皮肉一般。事先准备好的巧克力因发生在更衣室的‘密会’而失去了出手的机会,虽然有些遗憾、可黄濑并不为此感到后悔。整个下身就好像浮起来了似的、待到射精感静静从体内褪去,弯腰替笠松捡起了长裤的黄濑红着脸颊、向对方索起吻来,这回男人并没有拒绝,而是很敷衍的用舌尖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紧接着又像是命令似的命令自己收拾残局,微微泛红的双眸始终都没有凝视过自己。感觉……在更衣室里做还挺刺激的呢;不知出于什么理由、黄濑竟一时糊涂将心中的窃喜就这么道出了口,事情的结果可笑而至、皮肉之痛在劫难逃,更糟糕的是笠松就这么摔门离去,留下黄濑一个人捂着阵阵生疼的脑袋蹲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尽管疼痛难耐、却还是忍不住发笑,就连成分痛楚都因此而增添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唔哇……更衣室里好臭啊,赶紧把窗户打开通通风,全是汗臭味让人还怎么呼吸。”
然而为了私欲所做的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与笠松在部活室里发生的种种的确让黄濑感到无比欣喜,可与之同等的罪恶感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受尽了折磨。就在推开房门的那刻、队友的一句无心抱怨让黄濑顿时绷紧了神经、心虚的耸起了双肩。凌乱的地上随处可见替换的制服,以及成双的袜子与球鞋,惨不忍睹的景象让几位爱干净的社员纷纷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捂上了口鼻。替正在体育馆内首饰残局的其他选手捡起了凌乱的衣物,一边吆喝着吩咐其他人赶紧打开窗户;当身为一年级的黄濑拖沓着步伐、走进屋内时,正忙着从储藏柜里拿出拖把的学长冲着自己挥了挥手,随即一把将拖把塞进了自己的手里、指指点点的叮嘱起来。
“你去把角落那边的垃圾扫干净了,不然不准回家,如果急着赶时间的话就好好干啊。”
“哦哦、好……”
尽管黄濑已经将所有的‘犯罪’证据清理的一干二净,可出于心理作用、总感觉空气中还留着当时的味道,让黄濑每次在踏进这间部活室之前都会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罪恶感更是让自己在众多队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对于每个社团的选手而言、体育馆是神圣的‘战场’、更是篮球部的整个核心;而这间部活室就像是一个共享的‘基地’,虽然看起来有些脏乱、却是大家最喜欢聚集的场所之一,而黄濑与笠松竟然在这间屋子里做了那样的事,光是回想就让黄濑脸红心跳、却又感到异常的兴奋。在那之后黄濑也随着笠松回到了球馆,最初的坏心情早就一扫而空;可笠松却不再搭理自己、只有在离开前非常机械化的和自己道了声再见,闪烁在眼底的怒意象征着无言的责备,让黄濑感到颇为可笑、又不敢多言。明明是在双方的许可下才进行的‘爱抚’竟成了黄濑一个人的‘过错’,可考虑到笠松也有笠松的立场、黄濑也无意追究什么,只不过这种落差多少让自己感到有些寂寞,这种让步与迁就是否意味着自己终于向着‘大人的成熟’迈进了一步,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向笠松本人问取意见,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对了,黄濑。你最近怎么一直都急着早退啊?难不成是家里出事了?”
正当自己忙着将从角落里清理出来的灰尘归拢到一起时,多事的队友一边用抹布擦拭着橱柜、一边试探道。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的黄濑矢口否认,而对方似乎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见自己表现的不怎么抗拒便得寸进尺的追问了起来,熟络的态度使黄濑感到有些为难。
“那是为了什么啊?还是说你脚上的伤有复发了?既然如此和监督说一声会不会比较好?”
“不是啦……是因为最近恢复了兼职,过会有几个拍摄的工作要做,所以得在六点前赶去摄影棚才行。”
听自己如是解释道、这才恍然大悟的队友不禁连连点头,可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罢休,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答案惹来了更多人的关注,接二连三的发问像极了无形的利剑、一步步将黄濑逼入了绝境,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身体又沁出了汗珠。
“你怎么又开始打工了?不是说想专注训练吗?又要训练、又要上学还要忙兼职,你可别太勉强自己哦?”
“总而言之有很多原因啦……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会自己安排的,劳烦各位学长为我担心,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对于未来的展望与目标,黄濑与海常有着共同的理想,那便是赢下全国大赛的冠军、登上日本第一的宝座。可对于‘黄濑凉太’、黄濑也有着自己的计划,那便是早日能够独立、尽可能拜托家人对自己的束缚,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掌握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权衡自己与笠松的关系。有生以来这还是黄濑第一次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就连周围人的意见都顾不上、甚至都不惜听一听笠松这位‘当事人’的意愿,决定通过先斩后奏的方式让一切成为定局,可在一切落实之前、经济的独立是最为重要的。相比起普通的兼职、模特的工作可以说是非常丰厚的收入,再加上‘黄濑凉太’这个名字在业界已经小有名气,‘海常的王牌’与‘奇迹的世代’这两个称号更像是锦上添花、让黄濑作为业余模特的身价飞涨了好几倍。最近开销比较大,所以想攒点钱……不过要替我向小武内保密哦!一脸认真的向着围聚在自己身边的队友们恳求道,闻言、纷纷点了点的学长们一一向自己送上了加油助威的话语,窝心的鼓励让黄濑像个孩子似的嬉笑了起来,丝毫顾不上自己期满着他们的事实、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麻利了几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做模特真的很赚钱吗?照你这么拼命,一个月大概能够赚多少钱啊?”
话题的突然调转让黄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这才回过神的黄濑歪着脑袋细想了一会,如同自言自语般喃喃回到道。
“唔嗯……我想想,二、三十万应该不成问题吧,和大的杂志合作可能会更多一点。”
“天啊……!二、三十万?!那岂不是等于一个大学生刚毕业工作的薪水了?!呜哇……突然觉得我家大哥和傻瓜一样,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夸张的惊呼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浮夸的举动更是让挑起话题的黄濑吓了一跳、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就好像是回想起了一件极其懊恼的时候,连连拍了好几下额头的学长长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表情使不少人费解的皱起了眉头,一声声‘怎么了’让紧握着抹布的队友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显得颇为无奈。
“其实是我家大哥啦……因为他拿到公司内定了所以想一个人搬出去住,可搬家一开始不是需要很多钱吗?家里说他算是半个社会人了所以拒绝出钱,他就整天没日没夜的打工,就好像在和我爸妈赌气一样,搞的家里气氛怪怪的……”
“咦……搬家真的有那么花钱吗?”
一听到‘搬家’二字、几乎反射性的竖起了耳朵的黄濑放下了手中的拖把,难掩好奇的追问起了详情来。回想起笠松搬家前的情形,男人也是为了筹备搬家用的资金而日夜忙着打工,黄濑一直都是跟家里人居住、而自家的公寓也是父亲在生下绫乃后购买的新居,所以黄濑对这方面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概念,只知道需要保证人才能够和房东或是中介签下合同。是啊,虽说每家的规矩都不一样、总之就是很花钱;说着、显得有些烦躁的学长抬手挠了挠后颈,虽说称不上不耐、可从他的态度来看似乎不是很乐意回想那些事,就连说话的口齿都比往日还要来的含糊。
“像是管理费啦、中介费啦、礼金什么的……想要找到租金便宜交通又便利的房子不容易啊,光有钱没用、还得碰运气,看我哥每天为了这事奔东奔西的,我都替他觉得累。”
“唔……原来这么麻烦……”
直到真正碰到瓶颈之前、黄濑从不知道大人的世界究竟有多复杂,而自己又该怎么做才能得以一个人生存下去。就好像逃避似的、黄濑并没有往下打听,生怕知道了太多心中的动力会慢慢减退,埋头重新忙起手中的粗话的‘奇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低着脑袋、背对着人群,看似勤快的动作只是为了分散心头的焦虑,以及那些不好的预感、迫使黄濑握紧了扫帚那冰凉的握柄。
总而言之还是那么一句话,‘自由是需要代价的’。
当在场的几位前辈七嘴八舌的笑侃道,默默收拾好了残局的黄濑一个人静静的收拾好了行李,换上了制服、悄悄的走出了更衣室。心情的沉重来源于消失的自信,这还是黄濑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如此没底,说是犹豫有些太过轻率、又是害怕又显得太过夸张;自己恐怕是没有能够战胜现实的勇气吧。明明知道事到如今只有这一条捷径可走、黄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逼迫自己奔跑着向前,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挎着步伐、生怕惊动那些为自己操心担忧的人,好比正在家中等候自己归来的两位亲人。
“……凉太,你回来了啊。工作结束了?”
“……遼子姐?”
当摄影师宣布拍摄结束时时间已经临近夜晚十点,不顾经纪人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挽留、就这么匆匆换了衣服的黄濑一路飞奔冲向了车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进了车厢,为的就是赶上家中的门禁时间、以免心思缜密的长女心生不必要的疑虑。黄濑知道自己瞒不过遼子,也明白最近自己的‘反常’已经引起了两位亲人的注意;身为次女的绫乃并不持家,只是说了些‘不要让遼子姐太担心’之类的话,然而这些关照却全然没有被黄濑放在心上,早出晚归的生活仍然随着自己的步调而持续着。
“啊……嗯……我回来了。遼子姐你们吃过晚饭了没啊?我在路上买了便当,过会吃完后我把碗一起给洗了吧。”
在长女的凝视之下,弯腰将鞋子放进了鞋柜的幺子就像是故意躲避着对方似的,始终低着脑袋。闻言、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的遼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句‘去吧’便是全部的回答,妥协的态度反而让黄濑感到无法动弹,眼下的平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竟让呼吸都跟着一同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等你吃完了我有话要和你说。……先把外套给我,我去帮你熨一下。”
“…………好……”
遼子对自己的心思究竟猜到了多少?当黄濑耷拉着脑袋从长女的身旁擦肩走过,又一声轻微的叹息不禁让自己心头一紧,宛如井喷般涌出的罪恶感让胃袋阵阵绞痛、竟连舌头都跟着一同泛起苦来。曾经一度让自己上瘾的便当因情绪的起伏变得异常无味,眼睁睁看着手持马克杯与咖啡壶的长女一声不吭的坐在了餐桌的另一头、心中稍微咯噔了一下的‘奇迹’下意识的抬起了双眼,一边窥探着对方的脸色,一边轻声试探起来。
“……小绫乃呢?概不会已经睡了吧?”
“她说她有点感冒,所以我让她吃了药后早点去休息了,现在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
说完、将壶中的咖啡缓缓注入了深色的杯子,从遼子那不急不慢的口气来看这或许会是场持久战,黄濑并没有很明确的告诉过家人自己重新恢复兼职的事,然而遼子却主动提起了这点、而黄濑也不知对方是否只是歪打正着,可遼子那气定神闲的‘驾驶’让自己更加确信对方是有备而来,而接下来遼子会说些什么事、有些什么话,自己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
“……遼子姐。下次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别生气了。”
两人间的僵局因黄濑的让步而有了些许的突破,闻言、正低头拨弄着杯沿的长女缓缓抬起了头,脸上不见任何的表情。沉默了好一阵过后,总算有了动静的遼子眨了眨眼,可就在长女启唇的那刻、突然打断了对方的黄濑果断的放下了手中的长筷,一句‘时间我也会自己安排’让对座的亲人微微蹙了蹙柳眉,就连打量着自己的眼神也都全然变了味。
“所以遼子姐你就被太担心了,我也不小了,知道分寸的。”
“凉太,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
本想如果自己率先变态、自己的诚意多少能够打动一向宠溺自己的亲生姐姐,却没有想到换来的会是更为坚决的抵触。开门见山的逼问让坐在原位的黄濑哑口无言,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继续开口,谁也都没有装疯卖傻;冗长的沉默像极了无情的拷问,逼得黄濑握紧了拳头、只能一味的逃避遼子的眼神,将脑袋扭向了旁出。凉太……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和我商量啊。当打破僵局的长女起身来到了自己的身旁,温热柔软的掌心轻盖上自己的拳面时,低头抿了抿双唇的幺子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没什么’,让一旁的长女焦急的曲起了纤长的手指。
“那为什么你最近每天都早出晚归?社团训练已经那么忙了,还要兼职,这么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啊。”
“都说了我自己会安排好的,遼子姐你们就别整天杞人忧天了,我自己知道分寸。”
黄濑知道遼子是在担心自己,然而自己还是无情的甩开了亲人的双手、不顾劝阻的从座椅上站起了身。自从有了独立生活的心思,与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感觉渐渐让黄濑感到痛苦,当然自己并不是讨厌遼子或是绫乃,更没有想要从她们身边逃开的意思;而是为了成全自己不得不期满着她们的感觉让黄濑感到厌恶,一味的责怪自己为何不能像个大人一样权衡亲情与爱情之间的距离,又不愿放弃身边任何一个用心关怀着自己的人。
“凉太……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干涉什么……可是我并不想看到你受欺负或是受委屈,如果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扛。”
暗度陈仓的话语让黄濑几乎反射性的转过了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眉头紧锁的亲人,心头的诧异在霎时化为了怒火、在腹中熊熊燃烧着。你最近那么反常……是和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有关吗?还没等遼子把话说完、使劲捶打了一下桌面的幺子从座椅上站起了身,一声怒吼让仰着头凝视着自己的长女不禁大惊失色,就连黄濑都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诧异不已。
“为什么会提到前辈啊……!我做什么和前辈那边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其他人来多管闲事!”
“凉太……?!”
前所未有的愤慨让濒临失控的黄濑大口大口深吸着气,尽管两边的脸颊因这股愤怒而阵阵升温、然而黄濑的心里却非常清楚先犯下过错的人究竟是谁。低头望着面色惨白的长女、眼眶一阵发热的黄濑转身朝着客厅的法想走去,随即从塞满了杂物的内囊中取出了皮夹和钥匙,又在遼子的再三追问中塞进了长裤的口袋,接着套上了围巾。凉太!你这是在干什么?!面对自己一连串的失态与反常,同样耗尽了闹心的亲人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臂,却又被黄濑无情的甩开,微微泛红的鼻尖让自己的心口如同刀绞一般阵阵刺痛,然而自己却不愿回头、也无法回头。
“……我去笠松前辈那,今晚就不回来了。遼子姐你先去睡吧。”
“凉太……!凉太!你等等!凉太!”
“‘嘭!’”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伤害至亲的人,雷同的疑问不断在脑海中反复闪现着,让奔走在街道上的‘奇迹’越跑越快、心中的苦闷却没能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一并消失。
当遼子将造成自己‘失常’的责任全部推卸到那名神秘的‘恋人’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黄濑选择了反抗,却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处处逃避,躲避着最坏的结局。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褪去了霓虹灯的修饰,打穿着粗气的‘奇迹’在熟悉的建筑面前停下了脚步,大步跨上了楼梯、敲响了那扇永久不变的房门。几声震耳的声响过后、屋内很快便有了动静;只听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朝着玄关的方向走来,就在门锁转动的那刻、早已颇不期待的黄濑从外侧拉开了有些沉重的大门,向着屹立在玄关门口的男人飞扑而去、收拢的双臂如同抱着激流着的浮木一般,勒得笠松阵阵叫疼。
“好痛、……!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来了?!”
“求求你……前辈,只有今晚,让我住下吧。”
“…………”
本以为只要来到这里自己就能从无穷无尽的罪恶感中解脱,可就在看到笠松的刹那、对遼子的那份愧疚让黄濑懊悔的想哭。然而除此之外自己别无他法,两全其美的方法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在亲人与笠松之间、黄濑选择了后者,错的就只有自私又任性的自己,怪不得周围的任何人。面对黄濑的不请自来、稍稍迟疑了一会的笠松最终还是向自己敞开了大门,环拥上背脊的大手更像是在扶持、就这么将自己硬生生的拖进了屋内,转身关上了公寓的大门。身上都是汗臭味,先去冲把澡吧;音落,在松开双臂之前笠松别有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而很快领会到男人意思的黄濑也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屋内走去、心头的忐忑却没有消失。
刻意用滚烫的热水冲刷着身体,对身形高大的黄濑而言、原本还算得上宽敞的浴室竟突然狭小了几分,就连转身都称不上方便,让黄濑很不习惯。就这么匆匆的冲去了头发上的泡沫、草草用沐浴露洗去了皮肤上的油腻,就在黄濑高抬着右腿、走出浴缸时,紧闭的浴室房门突然被叩响,而笠松的一番言语更是让黄濑心头一紧、却不怎么意外。
“我刚和你家里联络了。有什么事等你出来再说,换洗的衣服给你房门口了。”
“……谢谢前辈。”
凭着笠松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对这一系列的闹剧坐视不理,再加上他那循规守矩的习惯、既然答应了自己能够留在这里,那就一定会向遼子报声平安。黄濑不想给笠松带来困扰,也理解男人这么做的理由和无奈;所以当黄濑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房门,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浴巾和换洗衣服时,脑海里闪过的就只有对笠松以及遼子的歉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多想。换上了宽松的T恤,穿上了松垮垮的棉裤;从尺寸来看,身上的两件衣服不像是笠松的尺寸,这不禁让黄濑起了疑心、对着镜子上下打量了好久。直到正在客厅忙活的笠松大声催促,这才做出房间的黄濑悄悄的关上了房门,只见男人一人默默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虽说不怎么凝重,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黄濑顿时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底气,只能一声不吭的怔在原地。
“你坐吧。……我刚和你姐讲完电话,事情我都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遼子姐和你说了多少?”
一时心急之下、竟连敬语都舍弃了的黄濑就这么直白的追问了起来。起初,对自己的口气感到有些惊讶的笠松一时没能说上话,可当黄濑应了男人的‘命令’、在沙发上坐下身时,总算回过神的笠松清了清嗓子,接着坐直了身子、继续低声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们两吵架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待到笠松把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的‘奇迹’用手轻轻拍了拍脸颊的两侧,懊恼与悔恨像极了千斤重的砖块、将黄濑的脑袋越压越低。
“还有就是你最近忙兼职忙到很晚的事。……你为什么又突然开始打工了?”
“除了这些之外,遼子姐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事到如今黄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害怕了,害怕因为家人的介入自己会失去笠松,害怕因为自己对笠松的这份爱慕会破坏那份浑然天成的亲情。若不是如此,黄濑又何必处处回避?见自己这般反问,沉默了一阵的笠松低声回答了一句‘没有’,从男人的表情来看,笠松并不像是在骗自己、而男人似乎对这场争执背后的缘由还不知情。是吗……原来遼子姐她没有说啊……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苦笑道,在这种节骨眼上、对自己的个性了如指掌的家人还是为黄濑保全了最后的自尊,因为在遼子的心中笠松只不过是个‘外人’,对自己的亲生弟弟关照有加的前辈,同时也是自己信得过的局外之人。
“……前辈,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都会相信我?”
更像是恳求的试探让黄濑的双手不自觉的轻颤起来,仅仅是因为年龄的察觉、就不得不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黄濑受够了这种感觉,可当自己已经决心想要做些什么改变现状,现实与家人又成了瓶颈、让黄濑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更不知该如何坦白;面对遼子与笠松的两面夹击,黄濑不得不用着这样搪塞的方式来获取相应的勇气,任由自己深陷在对家人、对笠松的欺瞒之中,忍受着名为‘愧疚’的煎熬。
“我说过,下次‘换我来守护前辈’,前辈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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