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要被宰了……”
看着飞溅在白色稿纸上的黑色墨渍,身体不禁穿上一阵寒意的仗助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险些就让自己收敛不出躁动不安的魂元而露出了耳朵,我攥着稿纸的双手则是不受控制的细细颤抖着,陷入空白的大脑就好像失灵了似的、让自己的视野陷入了一片昏暗。
手里拿着的是露伴进行到一半的原稿——画下了这些线条与分镜框的人正在浴室冲澡。两人刚结束床上的翻云覆雨,摇摇欲坠的理性随着情欲的宣泄而重新占据了上风,从快感中重新拾回了神志的两人从‘床伴’重新回归到了‘冤家’的关系,没有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更没有装腔作势的你侬我侬:自己与露伴只不过是出于阶级地位的压迫和班类最原始的本能而发展成这样的关系的。Xing行为也好,肉体的结合也罢,被自己禁锢的灵魂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选择臣服只是因为敌不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罢了,谈不上爱、更不存在什么迁就,但这不代表自己不在乎男人的存在,仗助更没有想过故意去伤害对方。
“可是这下该怎么办啊……”
趁着露伴清洗身体的时候偷偷摆弄男人工作台上的东西确实是自己不对。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则是发自真心的想要了解男人从事的工作。露伴的个性就和每个猫又的班类一样,自我又有些孤僻,可在对艺术的造诣与职业素养的追求上露伴从未马虎过。自从男人的魂元被自己禁锢之后,不得不承担起这个责任的仗助便经常出入对方的家;两人见面是为了做【ouch】爱,而做【hum】爱是为了平息彼此体内那因饥渴而不断叫唤的野兽。可当情事结束、两人各自走下床后,做完善后工作的露伴就像是坚持着某种习惯一样拿起那只不离手的画笔,时而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时而端正的坐在工作台前,就这么将赤裸着身体的‘灰熊’丢在一旁,置之不理的态度多少让自己觉得有些受伤。
本想趁男人不备的时候看看他都画些什么,却被整齐的挂在架子上的毛笔吸引了目光;就在自己伸手取下一只把玩时,一不留神、纤细的笔杆顺着手指的缝隙向下坠落,而待到自己拼尽全力想要挽救时,沾了黑墨的笔刷就这么硬生生的在原稿的表面‘着陆’、顺着工作台倾斜的角度一点点的滚落到了地上,留下一长串歪歪扭扭的线条,在白色原稿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这下真的要被露伴那家伙给杀了……神啊……救救我吧……!”
“喂,仗助。去阳台上把浴巾拿过来,我要新晒好的那条。”
“!”
还没等到自己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从浴室走出来的露伴就忙着对自己指手画脚起来。他一丝不挂,大大咧咧的光裸着全身,水滴顺着发梢的末端滴答滴答的掉落在脚边,过于‘豪迈’的做派让仗助不禁倒吸了口冷气,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原稿藏在了身后。
“?你偷偷摸摸在我工作台前干什么呢?”
“啊哈哈哈……!有吗?只是碰巧而已啦,碰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别扭的谎言终究还是没能顺利的瞒混过去,挑了挑眉的露伴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躲藏的‘灰熊’只能畏畏缩缩的避开了直直向自己投来的视线,直到全身赤裸的‘豹猫’在自己的跟前停下了脚步,立起的尾巴使得仗助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死死的攥紧了藏在身后的稿纸。
“喂,东西交出来,趁我没有报警之前。”
“报、报警?!不至于吧,我又没有偷你什么东西,你报警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逼你把藏在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了,蠢熊。
咄咄逼人的口气让莫名背负上了‘偷窃’罪名的仗助不禁感到哭笑不得,心想着既然横竖都是要被男人丢下火海、还不如早点认罪讨饶得好。想到这、不免有些紧张的仗助畏畏缩缩的伸出了藏在身后的右手,手中的稿纸早已被自己捏得变了形,然而好似裂痕一样的褶皱并没有遮盖住那条显眼的墨迹,一声声‘真的很对不起’换来的却是令人更为不安的沉默。
“刚一不小心把你的原稿给弄脏了……我给你道歉!做牛做马都行、真的!老师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没事,这原本就是废稿,弄脏了也无所谓。”
“……诶?”
出乎意料的回答竟一时让仗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是好。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仗露从自己的手中抽走了皱巴巴的稿纸,定眼打量了一会儿,随即毫不犹豫的将稿纸揉成了一团。
“丢了吧。作废的原稿会让我想起瓶颈期的挫败,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搞什么呀……害我紧张了半天了,差点以为要被你杀了……”
心中的巨石悬下的那一刹那,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满肚子的委屈驱使着自己的双臂搂上了露伴那光裸的腰肢,一边将通红的脸颊埋入了男人的肩窝。
“既然是废掉的原稿为什么要这么端正的摆在桌上啊,真的吓死我了……我的心到现在都还跳的很快呢,你好好安慰下我啦,露伴——”
“走开、!澡都没洗就粘上来,身上都是熊骚味、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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