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紧贴着腹部的茶色腰带从前往后在腰部缠绕了一圈,随即在肚脐的位置系上了一个结,黑白条纹的浴衣因为尺寸的关系让人高马大的仗助感觉有些拘谨,无论是松垮垮的衣袖还是衣服的下摆都要比自己的体型短上一截,给人一种不协调的违和感,使得站在镜子前的仗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刚才的那件事,我认为是仗助你不好。你实在太没有原则了。”
背后传来的是正在忙着为亿泰调整腰带的康一。他微微踮着脚尖、抬高着胳臂,满是无奈的口吻有些苛责的意味,然而却没有被仗助放在心上,不以为然的哼起了欢快的鼻歌。
“就因为露伴老师给了钱你就毫不犹豫的点头了,现在大家都在传你们两之间是‘金钱交易’哦!而且越来越夸张了。”
“哎呀,无所谓啦!这世上哪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至于那些流言,时间一久、很快就会被遗忘了,不用担心~”
善良忠厚的仗助除了那有些火爆的脾气之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贪财。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拜金主义’、单纯的只是想让自己存折卡上的数字看起来不那么寒酸,而且为了整理自己的头发、仗助每个月都会花不少钱用来购买发胶、啫喱等护理用品,除此之外,电动游戏和CD也占据了自己不小的开支,光靠朋子大发慈悲‘施舍’的零用钱根本不足以支撑仗助的这些日常花销。
美国不动产帝国的大富豪的儿子竟也会为钱烦恼啊。在康一为自己调整好松散的腰带之后,捋起了袖管的亿泰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坏笑着揶揄道。闻言,并没有理睬的仗助只是默默的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弹珠汽水——那是亿泰出于对自己的‘同情’而自掏腰包买下的;就在一小时前,在室外温泉上演的那处‘闹剧’仍旧在不同人的口中传递着,从中还演变出了各种五花八门的版本,待到重新传入仗助这位当事人的耳中,浮夸的措辞与骇人的描述不禁让自己感到哭笑不得。
(好,那就九点,我等你。)
因为没能拒绝露伴给出的‘价格’、屹立在男人面前的仗助近乎不假思索的便点了头,而就在自己点头的那一刹那、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使得整个浴池顿时沸腾起来,刺耳的呼声却没能动摇两人的‘决心’,而达成了目的的露伴更是轻扬起了嘴角、胜利的笑容难免令就这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仗助感到有些受挫。
(我的房间在三楼的最深处。不明白的话自己去问老板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当我的‘模特’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要是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知、知道了……!怎么说一万五晚也不是什么小数目……我尽最大的努力就是了。)
全国热门连载漫画的作者——岸边露伴花五万日元买下了就读葡萄丘高中的高中生——东方仗助的‘初夜’;诸如此类的谣言不仅仅在当时在场的高高中生之间流传着,如今更是成为了女学生们之间的热门话题。当自己吹干头发、换上了衣服的仗助随着康一和亿泰走出浴场的时候,不少守候在门外的女同学们纷纷簇拥而上,一声声‘你和露伴老师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吗?!’使得仗助忍不住苦笑连连。或许康一是正确的,事情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确实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仗助实在无法拒绝露伴给出的诱惑,比起囊中羞涩为自己带来的焦虑和不安,这点程度的流言蜚语还不足以将自己击垮,更谈不上退缩或是动摇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去露伴那儿了,估计那家伙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以防万一,还是给我留个门吧。”
用梳子将吹干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从榻榻米上站起了身的仗助打开了有些松动的拉门、走出了房间,而被留下的康一与亿泰则是冲着自己挥了挥手,两人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像是担忧、又像是有些幸灾乐祸,一句‘记得适可而止哦’令仗助难掩五味杂陈的关上了门。我说,露伴老师该不会是是看上你的肉体了吧?踩着通向三楼的楼梯,耳边回响起的是亿泰的那句困惑;确实,两人的个性之间就好像存在着无法磨合的裂缝,但并不是因为两人的个性截然相反才会产生这样不可调剂的矛盾,恰恰是因为两人之间存在着许多微妙的共同点才会成为处处针锋相对的‘冤家’。
“露伴——!我来了,你在里面吗?”
旅馆的三楼都是独立的房间,用于招待注重私人空间的重要客人,而露伴则是住在走廊最深处的卧室,是整间旅馆空间最大、私密性最强、环境最幽静的房间。紧闭的拉门上画有轻松与绿竹的图案,光是门上那充满了诗意的绘图就暗示着能够住在这间卧房里的客人有多么的‘尊贵’;和楼下那些用来合宿的房间完全不一样呢,这一晚上得多少钱啊……就在自己如是在心中暗暗嘀咕道时,紧闭的大门忽然从内测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与自己穿着同款浴衣的露伴,只不过衣襟和腰带都有些松散、湿漉漉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
“进来吧。我还在整理,注意脚下,别踩到我的画。”
“唔哇……!这么多,都是你画的吗?”
还没等仗助走进房间,散落在地上的稿纸很快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大多都是一些植物和鸟类的素描,这些都是男人独自漫步在山林中时所记录下来的‘素材’,栩栩如生的图画与精湛的画技即便是像仗助这样的外行都忍不住赞叹连连。虽然我不是很懂艺术,可这些画起来就像真的一样,不愧是职业的;一边遵照男人的指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地上的稿纸,一边这般感慨道的仗助顺手关上了背后的拉门。面对自己的夸赞,似乎不打算理会的露伴一言不发的来到了安放在房间角落背包前,随即取出了一台黑色的相机、和几卷胶卷,下一秒、男人的命令让愣愣杵在房间内的仗助不禁微微一颤。
“把衣服脱了吧,然后随便找个空地方坐下,要是我没开口问你,你不要随便说话,不然我会分心。”
“脱脱脱……脱衣服?!不必了吧,老师。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身上这枚星型胎记的秘密吗?直接用你的‘天堂之门’看一眼不就行了。”
露伴这种大胆又严谨的地方有时真的让自己不知该如何招架。为了追求自己想要触及的‘真实’、男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常识与底线,这既是他的‘坚持’、也是他的‘骄傲’。面对连连摇头抵抗的自己,微微蹙起了眉头的露伴同样不依不饶的举起了手中的相机,一声‘这边可是花了钱的,难道你不想要了吗’令仗助唯唯诺诺的闭上了嘴,无可奈何的拉扯开了腰际的腰带。
“还有内裤也要,记得一起脱掉。”
“内、内裤?!这个真的饶了我吧……我的两腿之间就和其他所有男人一样,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秘密啦……老师你就放过我吧……”
一个又一个无理的要求让仗助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借机报复自己,可露伴却非常的认真。见自己对于连内衣都要一并脱去的要求感到非常的抵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的‘漫画家’也不再坚持,随即就好像催促般的让自己在卧室的正中央坐下身。
现在是春末初夏的季节,到了夜晚还是会有些阴冷;湿冷的夜风从半掩的窗户徐徐吹来,惹得光裸着身体的仗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自己就这么盘着双腿、挺直着腰杆,忍受着露伴透过镜头窥探着自己身体的炙热目光。男人对自己身上的星型胎记确实兴致勃勃,他一次又一次的将相机的镜头对准自己的后肩,是不是更换着拍摄的角度;见到对方围绕着自己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有些坐不住了的仗助下意识清了清嗓子,缓缓仰起了脑袋、直视着正对准着自己的镜头。
“我说……露伴,你不是想知道这个胎记的秘密吗?光一个劲的在那儿拍照也照不出什么吧?你真的不用你的‘天堂之门’么?”
“星型胎记的秘密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我对你的身体也很感兴趣,像你这样的体型在日本人中很少见,可以成为我画画的参考。”
出乎意料的答复使得仗助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不久前亿泰的那句疑惑,虽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露伴的这番言语却是让身为男人的仗助感到有些百感交集。那可真是多谢你的夸奖了……我自己倒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体格有哪里好;一边说着、一边向后伸展着肩膀的仗助活动了下僵硬的背脊,而与此同时、放下了相机的露伴拿起了脚边的铅笔与素描本,就这么盘腿在自己的面前坐下了身,两人之间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直直向自己投来的视线炙热得竟让自己莫名热了耳廓。
“干、干嘛……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怪怪的……”
“让我摸一下你的胎记,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事到如今自己已经不会再被对方那怪异的嗜好和要求所吓倒了。当露伴一脸认真的这般‘命令’道时,轻轻叹了口气的仗助向后伸展了下胳臂,随即主动将后肩凑向了男人,心有不甘的低声咕哝道。
“谁让你付了钱呢,请吧。”
“嗯……触感很平滑,和普通的皮肤一样。因为胎记的眼神比周围的皮肤要深一些,所以我以为会是像疤痕或是息肉一样的触感,有意思。”
露伴的手指比想象中要来得凉一些,当男人的指尖掠过肌理时、瘙痒的触感令坐在榻榻米上的仗助猛地直起了身体,下意识的握紧了抓着脚踝的双手,转头将目光投向了正全神贯注观察着自己胎记的‘漫画家’。
“你说过这个胎记在承太郎和乔斯达先生的身上也有吧?还有呢,还有什么秘密,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啦……只是听说的,乔斯达家代代有这枚星型胎记,而且位置都一样,就在后肩的部位。”
音落,下意识动了动肩甲的仗助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深褐色的胎记,如此规律的形状就像是后天人为刻上去的一样,确实非常惹人注意。
“当时我老爸还有承太郎先生就是靠这枚胎记确认我曾祖父——乔纳森·乔斯达的身体被一个叫DIO的恶人给夺走了,我在四岁时的那场高烧、和我之所以拥有替身能力都与这起事件密切相关。”
“原来如此,‘寄宿在血脉之中不断传承的命运’……非常好,还有呢?”
接二连三的发问让仗助一时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坦白说、自己对于乔斯达家的历史也好,或许是DIO那宿命般的对决都只是一知半解。在离开杜王町之前,承太郎曾对自己说过,希望身为乔瑟夫·乔斯达之子的仗助能够好好了解那段历史,了解自己父亲过去的辉煌。然而自己到底该怎么去了解呢?仗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乔斯达家的人,自己永远都是‘东方仗助’、这简短的四个字里永远都不会出现乔斯达的名字,即便自己的肩上没有这枚显眼的胎记仗助亦会赌上一切保护自己的故乡,所以当露伴性急的催促自己将有关胎记的秘密一一道出的时候,仗助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在触碰这枚胎记时、会没有缘由的感到有些狼狈。
“我当然很尊敬承太郎先生,对我老爸……从一开始就谈不上什么恨吧,现在的我也能强烈的感受到自己与他们之间是存在着家人般的羁绊的。但我就是我,我的意志也不会被身上的这枚胎记所主导,硬要说的话、我倒是很感谢它能赐予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因为有了替身的能力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守护那些重要的人,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只有这么多啦~”
“哼……明明还只是个乳臭未乾的小鬼,少用大人的口气说话。”
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肺腑之言到底触动了男人的那一条神经,只见他一手扶着抵在膝头的素描本、一手握着铅笔;这还是露伴第一次如此耐心的将自己的话听到了最后,尽管他还是表露出一脸不屑的态度,可他这次并没有否定自己,相反的、在仗助道出埋藏在心底的这段心声的过程中,男人很认真的在素描本上写下了‘DIO’与‘乔纳森·乔斯达’的名字,随后又在名字的下方打起了草稿,画起了自己的画像。
“关于乔斯达家的历史,或许能够成为很重要的素材,接下去我会自己想办法调查。”
男人一边画着,一边这般低语道。仗助当然知道露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然而、从心口化开的热度还是让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一声‘别这么不坦率嘛’令正执笔在纸上涂画着的‘漫画家’顿时涨红了脸,骂骂咧咧的用脚不断踢打着自己,恼羞成怒的模样令倒在地上的仗助捧腹大笑起来。
“别太得意忘形了……!赶紧给我起来!然后换个姿势,赶紧的,动起来!”
“是是是,遵命遵命。”
——FIN.2020.2.6——
翌日
康一&亿泰:仗助!!!!听说昨天露伴老师的房间传来一阵阵很诡异的笑容你还被要求换了好几个姿势翻云覆雨到早上,是真的吗!?
仗助:你俩八卦听的那么认真是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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