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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R3】月の光。(家三) 」
原作:战国BSR3
CP:家三



如同星碎般落下的白雪仿佛为天地轻盖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纱衣,焦黄的大地在眨眼之间立刻变得银装素裹、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银光。然而如此美不胜收的光景却为行军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道路的封阻、刺骨的严寒……眼看越堆越高的白雪压断了树枝、又重重的从高处落下,明明自己身处在深林里却让人不禁产生了如履薄冰的感觉,一番深思熟虑过后、长吁了一口气的家康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炙热的呼吸在半空化为了白雾,随即抬起了结实的右臂,以‘东照权现’的名义低声下达了又一个指令。
“今天就先在这里扎营吧。大家辛苦了,休息的时候千万记得要保暖啊。”
“是!家康大人!”
以‘叛徒’之姿离开丰臣、转眼之间竟已经迎来了冬季,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个月里,一度平息了的乱世发生了许多的变化,人情、事故、乃至情理……什么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占据着高地的依旧是那么几个人,只不过每个人所扮演的角色变了:确切的说,是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变了,家康更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跨出了第一步,甚至被冠上了背信弃义的‘罪名’、伤害了许多自己不愿却不得不伤害的人。
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在接近营火的那一瞬间融化成了豆大般的水滴,有的在转瞬间化为了蒸汽、有的则是凭着侥幸落在了篝火的边缘,消失在了泥泞的土壤里。这一再微不足道的却引起了正在营地中央取暖的家康,卸下了金甲的右手不自觉的向着刺眼的烈火探去,烫手的热度虽然温暖、但远远不同于活人身上的体温,也无法让自己产生足以让神志松懈的安全感,反而让淤积在心头的阴霾默默的开始膨胀起来。
“家康大人。……家康大人,您没事吧?”
一时兴起的念头竟这么轻易就让自己乱了心绪,没有来由的慌乱感让坐在篝火前的家康愣愣的发起了呆、就连身旁何时来了人都没能察觉,直至身披铠甲的将士三番两次的呼喊自己的名字,满是担忧的口气让家康猛然惊喜,一边狼狈的干笑着、一边尴尬的挠了挠被大雪打湿了的短发,随即缓缓挪了挪身子,一脸苦笑的英达道。
“哎呀——不好意思,刚刚稍微在想些心事……怎么样?周边都已经探查好了吗?”
“是的。周边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军可以安心在这里扎营,待到天气好转即可立刻起程。”
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让家康感到太过惊讶,只不过是自己的预测得到了证实罢了。闻言,稍许定了定心的家康默默的点了点头,然而就当自己出于好意、让对方今早回营休息时,微微仰着脑袋的将士却迟迟没有动身,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让家康立刻起了疑心、下意识的挑了挑单眉,就连嗓音也都因为谨慎而放轻了几分。
“……怎么了?难道出了一些其他的状况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刚才在勘察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受伤的老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将它一起带回来了。”
“老鹰……?”
意外的收货倒是让家康有些出乎意料,可还没待到自己理清头绪、匆匆转过了脑袋的将士就好像示意一般,冲着在不远处待命的属下比划了一个手势、对方立刻从暗处匆匆走上了前,越烧越旺的篝火照亮了男人的全身,而被他紧紧捧在手心的、是一只有着褐色皮毛的松雀鹰。
“军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家康大人您喜欢老鹰,刚才在林中发现这只松雀鹰的时候我们几人不禁喜出望外,想带回来赠予大人,然而它却受伤了……忽然就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有些无奈、有些失落、而更多的是自责与愧疚,在男人那有些生硬的笑脸上家康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尽管自己无意责怪半蹲在自己眼前的那些人,然而蜷缩在臂弯中的母鹰多少让自己感到有些惋惜。这只老鹰毕竟是想呈给家康大人您的东西,况且它似乎只是受了些许轻伤、也不是完全没有治好的可能。音落,从属下手中换换结果母鹰的将士小心翼翼的抚了抚看似柔软且轻盈的羽毛,可还没待到他来得及收回右手、忽然躁动起来了的母鹰如同呵斥般尖叫了一声,随即拍打着有些畸形来的翅膀、却无法纵身飞翔。
“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希望最终由家康大人您亲自来定夺。”
“……‘鱼在海里游、马在路上走;而鹰注定要在天空翱翔,若不是如此就不能算是活着’。”
“……家康大人?”
几度尝试未果后,似乎预见了自己命运的母鹰忽然不再挣扎。只见它慢慢收拢了早已变形了的翅膀,滚圆的双眸中见不到任何的惊恐,可偏偏是这种视生死为浮云的淡漠让家康感到格外的心疼。
就好像‘那个男人’一样。
一个是为了已成定局的命运,一个则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只不过眼前的母鹰与那个男人截然不同,至少他还有活下去的意义、还有着不得不去实现的‘夙愿’。
“这句话是三成告诉我的。你们还记得我们当时在丰臣旗下时的事吗?一样是有人在野外发现了一只松雀鹰、想要呈上赠予半兵卫,却发现断了翅膀,最后是由三成亲手埋葬了它,而当时我就在他的身旁。”
“家康大人……!为什么您要在这时候提这些事……!”
家康不知道这些与自己久经沙场的将士们怎么想,他们一心忠于三河、视家康为一统天下的‘希望’,这等忠诚之心无疑让家康非常感激、也非常的感动,然而自己还是会多疑、还是会多虑,甚至产生一些对他们的赤子之心不忠乃至于龌龊的想法:他们的忠诚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呢?是因为我是最接近天下的男人吗?又或是我是唯一一个为了理想和大意勇于反抗的‘愚昧之人’呢?
这些无法向人倾诉的疑问是遇到三成后才慢慢在心底发芽生根的。没有一点点的征兆、甚至没有一点点的自觉,在此之前家康从未怀疑过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想到去质疑那些所谓的‘忠义’,然而三成对丰臣的忠诚让家康产生了自己仿佛从未相信过别人的错觉,极端的让人觉得可笑、强烈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呢?)
那晚就与‘现在’一样,天空飘着稀稀落落的小雪,积雪隐没了由卵石铺成的道路、就连雀鸟的啼鸣也都听不到一声。在这样的寒冬腊月,辗转难眠是常有的事;迎着烛火、正读着兵法打发时间的家康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像是人的脚步声、又有些像是鸟兽的鸣叫,异样的声响让家康立刻起了疑心,随即立刻警惕的熄灭了火烛、起身推开了紧闭的纸门。
(原来是你啊,家康。这应该是我问的,这么晚了你还不入寝,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忽然现身的男人是太阁身边最为‘忠义’的男人,自打与三成照面的那天起、很多事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连同对世间万物的见解、让家康无时无刻不在迷惘,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三成的出现显然在家康的意料之外,就连拜访那个也说不上、而从男人身上那身单薄的衣裳来看,似乎连他自己也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凌乱的银发甚至让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显得有些憔悴。因为天气太冷了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正打算看会书打发时间、待到困了再睡;一边解释道、一边匆匆走下了台阶的家康连草鞋都来不及穿上,就这么忍着刺骨的阴冷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向着不远处的‘盟友’走去、笑着来到了男人的跟前。
(三成呢?大晚上跑到这里来,难不成是来散步的吗?)
(蠢货,这种季节谁会在三更半夜出来闲庭信步,不要把我和你放一起相提并论。)
说着,微微低下了脑袋的三成先是瞥了一眼自己那双早已被冻得通红的双脚,紧接着立刻抬起头、平视着自己的双眼,接着低声说道。
(我是来处理‘这个’的。……奉半兵卫大人之命,由我代替它亲手做个了结。)
(……鹰?)
若不是三成主动开口、家康恐怕永远无法注意到那窝藏在男人臂弯中的雀鹰;白色的布条紧紧的蒙住了它的双眸,而本该凶猛的飞禽似乎同样意识到了什么,在寿命即将走向终点之际、显得特别的乖巧安静。它的翅膀断了、尽管半兵卫大人命人悉心照料可也无力回天,所以特地让我送它最后一程;音落,紧握着长剑的‘凶王’稍许听懂了一会儿,这也是家康第一次在男人的眼中看到踌躇与动摇、但这并不是仁慈,更不是怜悯,至少三成不会为了一只不会飞翔的牲畜掉泪,那双上扬的凤眼之所以会闪过一丝犹豫,纯属是因为感受到了主君那无法道明的惋惜罢了。
(这一片你最熟,赶紧去挑个好地方。半兵卫大人说了,得找个能够让它好好安息的角落,至少来世不必再受病痛之苦。)
(为什么非要杀了它不可呢?就算不能飞、那也可以放在笼子里一直养着啊,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它呢?)
如果当年的自己能够再成熟一点,如果当年的自己能够更了解三成一点,自己就不会说出那样狂妄又无知的话语、让自己在男人的面前显得那么难堪了吧。然而家康并没有多想,确切的说、直到现在,这种伪善又无用的念头依旧根深蒂固的存在于家康的心中,是三成为自己敲响了警钟、让家康开始不断反复的思考,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茫然;而在摸索前行的途中,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世界开始变了,变得既奇怪、又陌生,也让家康见到了许多本见不到的人与事,经历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与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鱼在海里游、马在路上走;而鹰注定要在天空翱翔,若不是如此就不能算是活着!在他人的施舍之下苟且度日又有什么意义?)
在那一刻起,家康就意识到自己与三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彼此无论是在认知上都相差的太远、而这差距又实在是太过悬殊,以至于两人都不能被放在一起比较,只能痴痴的彼此瞭望、永远都靠进不了。就像以天空为目标不断成长的竹子永远不能理解在地上蔓延的苔藓一样,然而更让家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心中无法苟同、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明明知道三成信誓旦旦夸下的那些海口才是不可推敲的妄言妄语,为什么自己却又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呢?……你说的对,的确是这样,真不愧是三成啊;沉默了些许过后,原本凝重的心情就好像忽然释怀了似的,竟让家康莫名的轻扬起了嘴角,如是笑着感慨了起来。
(也许现在送它一程才是最好的出路。……说不定三成你比我更懂人性,也更懂什么是仁慈,是我太肤浅了。)
(……哼。你有那自知之明就好,赶紧动身吧。)
道理上讲得通的东西在情感上未必说得过去,所以有时即便心里明白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徒劳无用的、是亡羊补牢的,也不得不下手,不得不着手去做。那一晚,家康为三成选了好几块地方,而那些地方大多都被茂盛的花草包围、只是因为被雪埋没了一时看不到而已。可三成却不喜欢这些地方,说着‘这对死去的人而言太过喧闹了’、随手用长剑的前端拨开了厚实的积雪,踱步来到了月光之下。
(我要找一个月光照的到、可太阳却照不到的地方。因为有太阳就会有生命,这对它不公平,它的殉死就没有意义了。)
(……那又是为什么呢?)
唯有在三成的面前家康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愚昧之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自己只不过是不懂‘石田三成’罢了。闻言,拔出了长刀的‘凶王’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即用指腹轻轻抚了抚雀鹰的脖颈,仿佛在传达某种信息一般、却让家康的心口涨满了无奈。因为沐浴在阳光下的万物都显得朝气勃勃、可事实上这只会加速他们迈向死亡的脚步而已。说完,举起长刃的三成将利刃抵向了雀鹰的脖颈,没有任何的反抗、更没有半点的挣扎,雀鸟的头颅就这么被轻易斩落,鲜血染红了那身洁白无尘的衣衫、连同那好似自言自语的‘告诫’,深深的烙印在了家康的心中。
(而月光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光芒,只有沐浴在已经死过一次的光芒之下才能停止活着的速度,逃离生命的诅咒。)
(……哈哈,这些话似乎对我有些深奥过头了呢。)
唯有心中清朗的人才能透过表象发现蕴藏在万物深处的真相,三成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他残忍、冷酷且不近人情,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天真、单纯、甚至分不清什么是谎言,什么是逢场作戏。他相信着他认为该相信的人,甚至都不曾考虑这么做是否真的值得;他忠于一切应该忠于的人,并狂妄的认为他人也该用着同等强烈的忠义之情来对待自己所重视的一切。在遇到三成之前,家康并不认为在这乱世里有真正的‘忠诚’存在:无非是利害一致罢了。心中一旦有了成见、即便换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扶持一个昏君掌控天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可三成的出现却打破了自己的这一想法,这也是家康唯一见到、也是第一个见到的‘忠义之人’。
“现在已经入冬了,若是我们继续北上、天气恐怕会越来越冷,不过我会好好照料它,由我亲自驯养它。”
光是慈悲是无法救任何人的,这世间即便没有神与佛、一旦有了仇恨,人还是会沦为妖孽,而眼泪一旦凝结,则会与鬼怪为伍。可至少在一切失控之前、至少在自己触手可得之际,家康还是想做点什么、想要弥补些什么。回想起那回荡在悬崖上的嘶吼、不禁感到心口一阵绞痛的家康从将士的手中接过了那只松雀鹰,仿佛逗弄一般、用着满是疤痕的手指挠了挠它那小巧的脑袋,密集的羽毛远比想象中要来的柔软,光是这一触感就让家康感到一阵怜爱,也让自己再度回想起曾经那些看似美好的往事、不由自主在心中暗暗感慨:终究,我与你,还是两路人。
“就像当年的我没能阻止三成一样。然而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家康大人……”
——FIN.2015-12-31——
大家猴啊!是我!我是裤衩!
久违、久违、久违的家三!你们想我吗?我知道你们不想我,但是我还是悄咪咪的写啦!颗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写家三,真的……与其说是家三还不如说是关原吧,可能在描述上更中立一点,可这的的确确是家三。一时兴起想到的故事,然后一口气在公司摸鱼的时候写完了……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反正就是写了……然而我还深蹲在小篮球的坑里,谁来拉我出去(抹脸。
在新年第一天就写那么血腥凝重的故事真的是很抱歉,不过我写的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尽管写了那么久的校园小言、忽然转回去写战国题材的东西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这篇真的是一气呵成的。可能多少会有些古怪,还请多多包涵……总之写的真的很痛快!非常开心!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猴年也要顺顺利利、心想事成!财源滚滚哦!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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