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汪洋大海，卸下了甲胄的光之战士向跟前的篝火添加了几把柴火，红色的火焰犹如啃噬一般烧红了干枯的树枝，为这座常年受到海风侵蚀的洞窟带来了些许暖意，这对光而言、这座令普通人望而却步的神秘洞窟却是自己当下唯一可以躲避风浪的‘避风港’，亦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多日、难得可贵的歇脚之地。

“嘿，这位面朝大海沉思的大英雄，快看！是鱼鳍！”

令自己收回了逐渐散漫的思绪的，是趴附着礁石、时而用幻化为鲸鱼尾的‘双腿’拍打水面的‘非人之物’。以灵魂的姿态陪伴着自己见证了无数日升月落的男人以如此支离破碎的姿态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光没有想到的；想必阿尔博特亦是一样吧。可比起自己的困惑与费解，浸泡在海中、迎着月光不断观察与摆动身体的阿尔博特兴奋得就像个孩子。同为亡灵、皆为灵魂的姿态，本该在自己体内沉睡的阿尔博特与在深不见底的海渊深处苦苦挣扎的亡灵产生了共鸣，然而溺死在这片大海中的不仅仅只有含恨而死的人类，亦有被凶残庞大的生物吞食进肚子的受害者，以及在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中败北的生物本身。惊恐、憎恨、不甘……对‘死’的恐惧与对‘生’的期盼令这些无法解脱的怨灵凝聚在了一起，幻化成了毛骨悚然的怪物。而当阿尔博特像是炫耀一般举起了那双冒出了鱼鳍的胳臂时，一阵强烈的乏力感令坐在岸上的光之战士不自觉地皱了皱剑眉，一声‘你不害怕吗’令不远处的阿尔博特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害怕？一路走来我们两杀死的怪物还少吗？你也好、我也好，‘我们’有过产生‘恐惧’的时候吗？这些亡灵已经死了，他们会附身于我、或许是指望能够借我的双手杀了你吧。可惜他们挑错对象了，反倒让我回想起了久违的‘肉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尽管模样是丑陋了些。”

“被有着如此重的杀气的亡灵附体还能保持清醒，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或许就只有阿尔博特你一个了吧。”

两条小臂都长出了鱼鳍与鳞片，双腿则变成了鲸鱼的尾巴；而最骇人的还属如章鱼触手般的手指与和鲨鱼的牙齿同样锋利的尖牙。每每启唇低语时，如水蛇的蛇信般细长的舌头便会从齿间的缝隙吐露出来，眼前的这只‘怪物’若不是保留了阿尔博特的声音与两人共同的记忆，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起身旁的长弓与利剑，将‘它’射杀在这片浅滩上。

强烈的落差感令光之战士不禁感到唏嘘不已，而当自己如是低声感慨时，趴附在礁石上的阿尔博特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爬满了鱼鳞的双肩，沿着礁石的一侧，犹如一条鳄鱼、依靠着早已畸形的双手，缓缓的在浅滩上爬行着。

男人对自己心存的，是不惜舍弃生命、也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执着与希冀，被怨恨与憎恶蒙蔽了心智的魔物是无法理解这种情感本身的强大与坚韧的。柔软的触手沿着脚趾的最末端爬上了脚踝，湿冷的触感迫使光之战士近乎本能的向下望去，迎上目光的是阿尔博特那别有意味的浅笑，目睹着毫无血色的双唇吐露着煽情暧昧的话语。

“能被你这么夸奖，不仅仅只是因为信任我的缘故吧，光。”

音落，殷红的蛇信舔舐上小腿前侧，宛如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啃食猎物的胫骨一般，小心翼翼的用着锋利的前齿摩擦着被海水打湿的皮肤。

“其实你完全可以用手边的剑杀死现在的我。这样一来我的灵魂就能再次回到你的体内、恢复‘最初’的模样，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即使是这样丑陋的肉体也是拥有觉知的。我知道你不惧怕疼痛，阿尔博特。但再怎么丑陋不堪、这也是你的身体，应该由你自己做主。若是你想，我也可以杀了现在的‘你’、将真正的你从这具拼凑起来的残骸中解放。”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灵活的触手在暗渡陈仓的试探中悄然抚摸上了光的小腹，自己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吸盘附着于肌理表面的触感，而与此同时、吐着长舌的阿尔博特将脸埋入了自己的双腿之前，时而舔舐着大腿的内侧、时而用鼻尖磨蹭着股间那隆起的部位，露骨的举动迫使被动承受着这一切的光之战士下意识屏住了微热的呼吸。

“来做爱吧，我的‘英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你有拒绝的权利。只是我受够了只能在梦里抚摸你身体的空虚感了，在你亲自动手将我的灵魂解放之前、先安抚下我内心的饥渴吧，光。”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拒绝？明明对这样的身体不觉得害怕，却会感到自卑吗？”

光无意挖苦沦为海妖的阿尔博特，只不过同样身为男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人即将进行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哪怕只是呈口舌之快、光亦都希望能够占据一时的上风。果不其然，听着自己那满是挑衅意味的调侃，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的阿尔博特愤愤的撇了撇嘴，随即再度低头启唇咬住了底裤的边沿，粗暴的将衣物拉扯了下来。湿冷柔软的触手顺势拨开了浓密的毛发，寻找着敏感的器官；而当变形的手指缠裹上性器的前端时，不同以往的新鲜感触使得光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关、收紧了腹部，强烈的酥麻感快速的向着腹部底端聚拢，随着触手的上下套弄，一点、一点膨胀着。

“这么快就勃起了，很舒服吗，大英雄？”

狞笑着的阿尔博特将脑袋靠在自己右腿的内侧，就好像欣赏着某件珍贵稀有的玩物一样，抬眼端倪着自己的表情。两人的四目并没有相对，可光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那灼热且露骨的视线；不得已、只能低头闭上了眼睛的光之战士默默将不甘吞咽进了肚子，放纵着思绪在快感的热浪中游离、奔走，情不自禁的微微扭动着酥麻的腰部。

“真有那么舒服吗？唔……光，把腰放下，就这样平躺下来，快……”

“阿尔、……博特？”

下身的重量忽然加重了，待到自己睁眼确认、不知在何时支起了上身的阿尔博特挪动着略显笨重的身体，男人似乎还不太习惯使用他那长长的尾巴，勉强的利用长着鱼鳍的双手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扭扭捏捏的模样不禁让自己在心中暗暗苦笑起来。

“我的下身已经是鲸鱼了，鲸鱼的生殖器官可能没法插入到你的身体里……你愿意用嘴帮我做么？”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拒绝呢。”

两人的灵魂早已相融、也注定相融，阿尔博特本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心意，唯有在这样的时候、男人总是近乎执拗的再三询问自己的意愿，征求着明知故问的同意，而及时自己拒绝、推诿、乃至反抗，从不知该如何收敛起对自己的这份贪婪的阿尔博特也不会停止索求，当他还以人类的姿态活着的时候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交缠在一起的舌尖取代了言语的回答，然而自己那笨拙的舌头总是无法如愿的缠绕上对方的细舌，不免感到有些烦躁的光之战士索性自暴自弃的推开了对方的身体，将满是茧子的掌心抚摸上了那条平滑粗大的长尾。

“是在这条缝隙里面吗？”

当手指抚摸着位于骨盆区域正中的缝隙时，干笑了两声的阿尔博特一脸无奈的嘀咕着‘就是那里’，性急的甩了甩尾巴。

“虽然藏在里面可尺寸却很惊人呢。你得想办法让我兴奋起来啊，大英雄。要不就这么坐在我的肚子上、自慰给我看吧？还是说需要我帮你一把？”

“不必了。如果只是为了让你兴奋起来，我自己动反而更快。”

说着，同样饥渴难耐的‘战士’挪动着身体、轻轻将臀部落在了‘魔物’的肚脐上方。想象着往日在梦境中阿尔博特爱抚自己时的手势，粗糙的手指虽不及男人的双手那般娴熟、灵活，然而没有人会比光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根部、双囊、下沿、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前端……粗重的呼吸掺杂着断断续续的闷吟，不安分的腰肢在汹涌的快感中挺起又落下，愈发膨胀的射精感令光近乎忘我的前后摆动着腰部，渴求着欲望迸发的那一瞬间。

“不好意思扰乱了你的兴致，大英雄。我知道你正在兴头上，但能不能垂怜一下我这头饥渴难耐的怪物呢？”

直到阿尔博特用着有些嘶哑的嗓音打破自己的耽溺，仿佛大梦初醒的光之战士总算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摩擦自己的臀部及背部，然而还未等到被自己骑坐在身下的‘魔物’开口、再次抬高了臀部的光之战士主动调转身体、背过了身。硕大的器官与人类的截然不同，钩状的生殖器令光难掩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有些失措的抚摸上了尖细的前端，感受着不曾见过的欲望的热度。

（好热……这样的形状，确实没有办法插进来……）

即使是无法自已的性事，阿尔博特亦都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事；与战斗时的不羁和狂野截然不同的克制至今都让光感到既钦佩、又欣慰。自己不屑用‘温柔’这样浅薄的话语来形容这样的阿尔博特，男人对自己的成全与迁就是一种建立在牺牲自我之上的果敢，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人拥有着同样的信念，亦是两人的灵魂终将相融的又一佐证。

迟疑与犹豫并没有在自己的脑海中停留太久，湿热、性急的呼吸最先落在性器的前端，光是这样、身下的魔物变性急的催促起来，冰凉的触手趁势吸附上了自己的臀部，绕过髋部、摸索着腹股沟处的皮肤。露骨的暗示迫使光之战士吐出了笨拙的舌头、将粘稠的唾液涂抹上了欲望的尖端。光并不擅长口淫，即便是在梦中、阿尔博特也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自己只能回想着男人每一次舔舐自己的模样用湿热的舌头舔弄着异形的性器。海水特有的咸涩刺激着敏感的味蕾，而当自己试图将形状迥异的分身埋入口腔的更深处时，下方的阿尔博特却突然顶了顶腰部，柔软的触手不怀好意的缠裹上了自己的欲望，嗓音因粗重的呼吸而又变得沙哑了几分。

“光是嘴还不够，光。将你的身体都贴上来吧，让我好好感受你的全部。”

音落、坐起了上身的‘异形’将冰冷的前胸贴上了自己那早已汗湿的后背，尖锐的牙齿轻轻的啃咬上了肩头，隐晦的刺痛感化为短促的电流、在酥麻的腰际一闪而过。

“不用含着我也没关系。用你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就好，摩擦它、最根部也要……”

“唔嗯……！”

虽然阿尔博特别有用心的试图用言语来引导自己，然而他那十根柔软的触手却夺走了自己仅剩的那点余裕，犹如亵玩一般搓揉着自己的整个分身，令光无法分出更多的觉知去满足男人那同样急切的渴求，一味的如对方所‘蛊惑’的那般、上下摆动着笨重的身体，用着前胸摩擦着异形的性器。

淫靡的呼吸声在洞窟回响着、又被浪涛拍打礁石的声响掩盖了过去。只是依靠摩擦寻求着宣泄的两人并没有太多想说的话；身为战士、光太过于习惯隐忍，自己也远不及阿尔博特那般懂得体察人心，然而这种无需开口便能够被理解的安心感是自己愿意回应阿尔博特的原因之一。细长的舌头时不时撩拨着自己的耳朵，暧昧的触碰所激起的瘙痒感令下腹猛的一阵紧缩、险些就让自己就这样射了精；而从身后环拥着自己的阿尔博特不可能察觉不到如此露骨的反应，男人近乎恶意的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快速的套弄着性器的前端。不甘示弱的光之战士只能大幅的摆动着身体，呻吟在愈发高涨的射精感中变得高亢起来。

“哈啊、啊……要出来了、……嗯……！”

当大腿根部的痉挛蔓延向腹部底端的瞬间，白浊的欲望从体内迸发，同时、抵在自己前胸的性器也迎来了欲望的顶峰，大量粘稠且浑浊的体液从尖细的前端溢出，温热的液体最先迸射在了自己的前胸、沿着肌理缓缓流淌而下，直至布满了自己的全身。

“啊啊……抱歉、你还好吧？”

就像是被一层湿热温暖的透明啫喱包裹起来了一样；虽说此刻阿尔博特的身体早已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但没想到继承了部分其他物种的器官的同时也继承了它们的生理机能，与其说是诧异、‘不知所措’更能形容自己的茫然，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同样乱了阵脚的阿尔博特一脸愧疚的用他那双早已变了形的双手，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要不我带你去海里洗洗吧。啊……说反了，应该麻烦你拖着我去海里才对，就这样驮着你爬去海里、我对自己的臂力可没那么自信。”

“……没事，这点小事我自己会处理，没什么好在意的。”

好不容易有了‘身体’，你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用海水将黏附在身上的体液清洗干净，回到了岸上的光之战士重新在礁石旁点燃了另一团篝火，而趴附在礁石上的阿尔博特则是一言不发的听着自己的发问，用着变形的右手托着脑袋，语气有些敷衍。

“这样的身体能去哪里？在别人眼里，现在的我就只是一头可怕的怪物，而那些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有了身体，难得有机会享受下久违的自由也不是什么坏事。”

橙红的火焰照亮了昏暗的洞窟，同时也令光看清了洋溢在异形脸上的表情——来自深海的诅咒魔化了他的肉身，然而那张精悍的脸庞依然是自己最熟悉的模样。

我从来没有觉得困在你的身体里是不自由的，光。

他答得斩钉截铁、仿佛在重申那不曾动摇的信仰，因为男人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界、这宿命，从未给予任何人后悔的权利。

“就算变成了这样的身体，我想的就只有如何才能将你带向更远的地方。”

“…………”

而在这之后，再次从礁石攀爬而下的‘魔物’来到了战士的身旁。他像个真正的人类、用着含恨而死的亡灵亦都无法侵蚀的温柔，将满是伤痕的人类拥入了冰冷的胸怀之中。

“时候不早了，趁着那些塞壬还未开口唱歌、赶紧睡吧。”

“阿尔博特……”

睡吧，睡吧。

——我的英雄。

《good night, my h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