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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黒バス】「爱」与「情」的缝隙之间_final part(火冰/架空) 」



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在这场分手落下帷幕之时,谁也没有说这样的话,而或许自己还会与那个在眼泪中变得无比坚强的女孩在某个转角、某个时点相遇,但对火神而言,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遇见是两个人的事,而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每每想起就让人感到唏嘘;其实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擅长告别。在那家咖啡厅的时候,打着夜里那通电话的时候;目睹男人的身旁有人依偎的时候,以及看着他坐上前往车站的轿车的时候……每一次的分别都令火神回想起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那便是我们还太过年轻、太过稚嫩,还未习惯这个世界便是由分离与相逢而组成的常态,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下一次的相遇而做的准备,可即便如此、谁亦都不想与心中那个最为重要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频频错过。
“好……!就是今晚了!不能再逃避了!”
与‘恋人’分手之后、恢复了单身的火神并没有体会到如释重负的舒畅感,相反的、自己的心绪反而变得更加的凝重,与冰室之间的那个‘结症’更是看不到任何‘化解’的迹象。自从那天以后,对方就没有再和自己联系过了;电话、简讯、甚至社交媒体上的动态……男人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彻底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去了,唯独火神依旧不死心的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又因为内心的不安而始终缺乏临门一脚的那一丝勇气。
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找到对方、好好的谈一谈了吧。火神不是什么圆滑、聪明的人,自己的处事方法很简单,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火神都会坦诚的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度还被人抱怨自己不够委婉,可这就是自己的个性决定的,唯独在面对冰室的时候、自己的这份直率就好像失常了一样,怎么都无法好好的将对男人的那份念想全部传达给对方。
站在灯火通明的公寓楼下,仰头望着建筑上层的火神静静的站在夜幕之中,双手紧握着拳头。这是自己第三天来到这间公寓了;为了能够找到同样躲避着自己的冰室、一向不懂得绕弯子的火神决定直接见男人一面,但考虑到若是直接去对方工作的地方一定会让冰室厌烦,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是做不到推心置腹的交谈的。犹豫了许久过后,脱下了工作服的火神一个人默默的来到了冰室所租住的公寓楼下,却在看到男人的住所亮起灯火的那一刹那退缩了。半吊子的觉悟与害怕失败的软弱让自己像是逃跑似的坐上了回家的计程车,乱了节拍的心跳让自己忍不住掩面长叹,也让火神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对冰室的眷恋、以及对两人这段感情的期盼,就算在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和挫折之后,也都从未消失过。
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连续两天都做了‘逃兵’、今天打算背水一战的火神可谓是拿出了全部的勇气,又一次来到了男人所在的公寓楼前。此时,冰室的住所还暗着灯,在夜场工作的冰室常常过了凌晨才回家,而现在正值凌晨一点半。没了末班车、也没了巴士;就连路过的计程车也都寥寥无几, 没了逃脱的后路、对着天空深吸了好几个气的火神提了提滑落的背包肩带,可就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内心的忐忑又让自己缩回了悬在半空的右腿,一声声‘等等’使得火神六神无主的蹲下了身子、冰冷的双手死死的贴上了脸颊。
“灯没亮说明他睡了或是没在家吧……要是辰也睡着了我把他吵醒怎么办?要是没在家我是要在他家门口等着吗?吵到邻居了会不会给辰也造成困扰?呃啊啊……到底该怎么办……”
“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
“……?”
就在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吆喝令火神本能的循声抬起了头:只见一个穿着居家服、裹着披肩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手持手电筒、穿着警服的巡警朝着自己的方向小跑而来。刺眼的灯光直直的照在了自己的脸上,迫使火神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试图用手挡住了亮白的灯光。两人是冲着自己的方向小跑而来的,他们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严肃、一边交头接耳的交谈着什么,一边冲着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这不禁让火神萌生起了不安的预感、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了身。眼看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比自己还要矮小许多的巡警抬手扯了扯有些歪斜了的帽檐,一声‘请出示下你的证件’让火神难掩困惑的挑了挑眉,就这么一脸茫然的低头看着对方,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位女士报警声称你在这栋居民楼下鬼鬼祟祟的停留了很久,能请你出示下证件、然后跟我一起去警局一趟吗。”
“哈……?等等、你是在说我吗?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把我抓走啊?!”
没想到自己的犹豫不决竟让自己被误认为是不怀好意的可疑分子,哭笑不得的火神在两人那充满敌意的双眸的审视下为自己竭力辩解起来。我只是来找人的,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就住在这里,我正准备上去找他呢;可还没等自己说完,裹着披肩的陌生女性就粗暴的打断了自己的话,一句‘请不要再撒谎了’让火神顿时哑口无言。
“如果这里真的住着你的‘朋友’你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徘徊三天呢?我看上面住的根本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目标吧?你根本就是不折不扣跟踪狂!”
“跟、 跟踪狂……”
“这位先生,有什么话等到局里再慢慢说吧。你的行为确实已经引起了周围居民的困扰,为治安带来了隐患,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眼看着穿着制服的巡警冷静的卸下了挂在腰间的银色手铐,顿时两眼一黑的火神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善言辞的个性让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为眼下的局面辩解些什么,可若是真的就这样被拷上手铐、当成犯罪嫌疑人而被带走,不仅仅是学校那边、或许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都会受影响,想到这、顿时冒了冷汗的火神支支吾吾的藏起了双手,一声声‘请再听听我的解释’,可对方步步紧逼让自己越发的欲哭无泪。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只是不知道辰也他想不想见我,所以我才……”
“大我……?你们在干什么?”
“!”
就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忽然从后方传来,光是这短暂的一刹那、慌乱的心绪便在顷刻间安定了下来,迫使自己循声转过了声,将目光投向了出现在路灯下的那个男人。冰室就和往常一样,他穿着单薄的上衣、与休闲长裤、背着背包,一边的前发遮住了半边的眼睛,这也使得男人另一只眼睛下方的泪痣更加显眼。他看起来像是工作刚结束,脸上的神色有点疲倦;而除此之外,对方的脸上也写满了诧异,还未等就这么面面相觑的两人来得及开口,走上前的巡警立刻亮明了身份,一声‘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么’惹得火神连连点头。
“对!就是他!我就是来找他的!辰也、你赶紧过来帮我一起解释啊!我都快急死了!”
“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向机敏的‘义兄’似乎很快意识到了情况的特殊,只见他大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一个健步便来到了自己与警察只见、就这么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了他的身后。仅仅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袒护意味的举动便让自己的心口不由自主的揪痛起来,感觉到鼻尖一算的火神默默的垂下了眼帘、看向了男人的肩窝;隐隐从发梢传来的烟草味是那么令人的怀念,而用着他那单薄清瘦的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兄长’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听着外人对自己的猜忌与指责,俊俏的脸蛋上并没有出现太多的表情。
“我明白了。是大我的行为举止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我在这里替他向各位道个歉。他的确是我的朋友、也是来找我的。只不过我工作时间不固定、没法准确的控制下班的时间,所以他才只能傻傻的等在楼下、碰碰运气,实在是很抱歉。”
比起口拙的自己、能说会道太多的冰室在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向报警人与前来探察情况的巡警正式表达了歉意。看到那人向着对方弯下了腰肢时,立刻也跟着一起欠身鞠下了躬的火神与身旁的‘兄长’一同再三表达着歉意,直到情绪激动的报警人面露难色的叹了口气,一声‘好吧’让火神总算放下了心中的那颗巨石,就这么目送对方逐渐离开、长长的吁了口气。
“下次可不要再做出这样惹人误会的事了。既然都是朋友、想见面的话随时可以联络,尤其在这样的时间点,约好了再碰面不是更有‘说服力’嘛,‘碰运气’这样的说法在我这儿可是有点牵强啊。”
“非常抱歉,巡警先生。下次我们会好好注意的。”
“…………”
因为获得了报警的当事人的理解,决定不再对火神进行传唤的巡警留下了几句告诫后便骑着单车、离开了现场,留下两人默默无声的站在路灯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义兄弟’就这么各自低着头、想着内心的事,直到轻轻叹了口气的‘兄长’转头看向了自己,无奈又淡漠的笑容令火神再度垂下了眼帘。
“先上去吧。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撞上的‘好运气’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啊。”
“…………”

男人的轻描淡写,是火神始料未及的。
他就像往常一样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踩着通往公寓的台阶,从容的从背包中拿出了钥匙,按下了门锁、打开了玄关处的灯。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单身公寓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随处可以看到的酒瓶,来不及收拾的床铺;堆放在角落的教科书,以及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缸和打火机……就在自己转身关上了大门的那一刻,将背包丢在了床尾的冰室轻轻咳嗽了两声。男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好,起初、火神只是以为是对方工作太累了,而事实上冰室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就连那张单薄的嘴唇都显得有些苍白。
“时间不早了,有话直说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出门。”
没有任何的温度、更没有任何的寒暄,冰室就这么直言不讳的打破了僵硬的沉默,迫使火神走进了有些杂乱的屋子内,就这么怔怔的站在灯下,望着同样屹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想让我安慰你、还是找点新的刺激?”
“辰也,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那样就像是责备自己的话,请你不要再说了。
就在音落之际,显然有些动摇的‘义兄’微启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凄楚,也格外的窘迫。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男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火神无意逼迫冰室些什么,与其说是自己、还不如说是男人一直在将他自己逼向绝境。几度欲言又止,一向能言善辩的冰室在几声冷笑过后转头走向了床头。他弯腰拿起了枕边的烟盒与柜上的打火机,熟练的将烟含进了口中、点燃了前端,弥漫在屋内的烟雾牵引着思绪向着更为遥远的方向走去,就在意识快要迷失之际、突然启唇的冰室缓缓的在床沿坐下了身,一声‘我就是讨厌你的这种地方’让火神感到喉底一阵苦涩。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到我在你面前狼狈不堪的样子?品味还真差。”
“我从来不觉得我有这方面的‘嗜好’。……相反的,每当辰也在我面前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情绪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觉得自己是被你信任、被你依赖的,我觉得很高兴。”
“…………”
光是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理由,你对我而言就注定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说着,下意识紧握住了拳头的火神缓缓的垂下了眼帘。自己不知道该用多么华丽的词汇与多么煽情的言语来打动眼前那正抬头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又或许、事情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所谓的‘说服’早已失去了意义。自己只不过想将这么多年的对男人那份感情一五一十的传达给他,即便换来的结果依旧是离别和疏远、火神亦都不想在后悔了,更不想因此再去伤害更多的人。
“我分手了,就在三天前……在和你通完电话后,我有想过好好的弥补她、好好去爱她,就像每个身为‘男朋友’的人该对恋人做的那样,但是不行,我做不到,对她更是不公平。”
这也许是自己这辈子所做过的最错误、最鲁莽的一个决定。当自己道出分手的实情时,原本正低头抽着烟的冰室忽然停下了动作;男人显得有些动摇、有些无措,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声细弱蚊子的‘你真的是傻瓜’让火神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动起来,驱使着脚步来到了男人的跟前、忍受着想要将对方拥入怀中的冲动。
“我不能明知自己所有的感觉都向着你、还利用其他人的温柔和他们交往。或许那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正义凛然’啊……摆出这样的嘴脸,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成了那个自私自利的‘坏人角色’了,真是讽刺。”
明明自己没有任何贬低或者责怪男人的意思,可冰室还是用着自嘲的口吻、讥讽着已成定局的事实。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我的选择,你也别怪我太薄情、太狠心;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沿站起了身的‘兄长’在火神的注视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充满讥讽意味的笑容令心口隐隐刺痛。
“很抱歉,我是‘利己主义者’,我无法像你一样这么‘诚实’的面对自己。我习惯对人撒谎、对自己撒谎,所以对不起了,大我。我没办法回应你对我的期待,因为这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男人触碰自己的手指时那么的冰冷,口中诉说的话语时那么的伤人,本以为早已遍体鳞伤的自己不会再为男人的任何只字片语而动摇、可当对方宛如诀别一般主动亲吻自己的时候,苦涩的吻还是让自己情不自禁的热了眼眶。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他甚至都不给自己传达心意的机会,就这么狡猾的用如此悲伤的吻逼着自己将所有的言语吞咽了回去,更令火神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即便内心多么努力的在挣扎,身体却无法抗拒的接受了舌尖的交缠,除了肝肠寸断的悲伤之外,这一冗长的深吻什么都没有给自己带来。
(可恶……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么……和辰也这十几年的情分,难道就真的这么结束了么……)
一片混乱的大脑除了悔恨与不甘之外根本什么都无法思考,而就在唇瓣分离的那一刹那、酸涩的双眸险些就因残留在唇齿间的触感而落下了眼泪。你是个好男人,大我,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将自己硬生生推下了‘悬崖’的‘义兄’如是在自己的耳畔呢喃,发自肺腑的祝愿是男人迄今为止所说过的最真诚的话语,而在音落之际、他主动拥抱了自己。就像‘哥哥’鼓舞着‘弟弟’一样,不带任何情【a】欲的拥抱让火神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
“还有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或许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请你一定要幸福,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辰也……”
那细细颤抖的嗓音就像是一朵破碎了的玻璃花、一点点的从口中落下,粉碎在了脚边,而那双拥抱着自己的臂膀又是那么的炙热,炙热得让火神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幸福,那么直白又缥缈的词,谁都渴望着拥有、又有多少人直到幸福是何物;在冰室的心中,‘幸福’到底又是什么呢?他想让自己获得的幸福又是什么呢。找一个适合的恋人,组建美满的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静静的岁月的流逝中相伴老去……火神不是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未来,但当自己每每沉溺在这样的幻想中时,陪伴在自己身旁的身影永远是眼前这拥抱着自己的男人,而冰室为自己设想的‘幸福’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想到这,不禁一阵哽咽的火神缓缓抬起了双手,可就在掌心抚摸上对方背脊的那一刹那、一个闪念令火神停下了动作,强烈的违和感迫使自己睁开了双眼,微微蹙起了眉心。
“哪里不对……果然还是哪里不对。”
唐突的自言自语使得怀中的那人微微一震,察觉到他松开了臂膀、为了不让对方逃走、猛地收紧了臂膀的火神重新将不断挣扎的‘义兄’拥入了怀里,只不过不同于方才那为了诀别而靠近的拥抱,这一次,死灰复燃的执着让火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仅仅是为了让眼前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重新回到自己的怀中。
“太矛盾了……!辰也你刚才说了,你擅长对人撒谎、对自己撒谎吧?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心里真的有答案吗?”
“当、当然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唔……!”
无视冰室的挣扎,依旧死死拥搂着臂弯的火神听着男人那不堪一击的辩解,低头将脸颊埋入了对方的肩窝之中。他说他希望自己幸福,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幸福,这究竟是谎话、又或是发自真心的祝愿?温暖的拥抱不像是虚假的,冰室一定希望自己拥有幸福圆满的人生,这是作为‘兄长’的义务吗?又或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作为一个同样爱着自己的普通男人,才不惜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不惜伤害自己,也希望自己最爱的‘弟弟’成为那个被‘幸福’所眷顾的人,这就是冰室‘爱’着自己的方式,隐忍得让人不舍,克制得让人动情。
“我喜欢你,辰也。‘喜欢你’这件事让我很痛苦,让我很自责,也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你不是那个正确的选择,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你,你还会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人。”
孤注一掷的‘告白’令怀中的男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是放弃了抵抗、不如说他放弃了挣扎;他无言的将双手垂荡自己身体两边、频频的深吸着空气,直到自己再度启唇、缓缓开口,自己的耳畔才隐隐传来了抽泣声,以及歇斯底里的呐喊。
“我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明明知道我们都是男人,明明知道你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但我还是不想放手、我的‘幸福’一定在辰也你的手上……!”
“不要再逼我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不要再说下去了!”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整个右半边的脸颊像是被钝器砸中的剧痛让火神连连后退了几步,血液特有的腥味在舌根快速的蔓延,迫使自己猛地呛咳了起来、吐出了几滴鲜血,遭受了撞击的牙床在强烈的震痛中隐隐泛麻。对自己挥舞着拳头的男人如愿以偿的挣脱了自己的怀抱,他屹立在床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双眸血红、脸颊上有着泪水的痕迹。怒视着自己的双眸像极了无助的孩子,他愤愤的吐露着苛刻又违心的语言,咒骂着自己的幼稚和天真、责怪着他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感情这种不是你情我愿就一定会善始善终的,我没你那么坚强,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竭尽全力的去争取,对于注定不会有未来的人与感情,像这样趁早结束才是最好的结果,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嘶哑的嗓音划破了空气、直直的逼向自己,让火神的心不禁如刀割般绞痛起来。眼前的冰室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束手无策;看起来总是气定神闲的男人其实从未好好的面对过自己、更不曾去倾听过内心的声音。他总是用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各种各样的责任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他毫无疑问是爱着身为‘弟弟’的火神的,爱到不惜放弃他自己,可与此同时男人也无法放下‘哥哥’的身份,就这样陷入了‘爱恋’与‘情分’的缝隙之间,迷惘、挣扎、彷徨、悔恨……他无法原谅他自己,就连一次都不舍得责怪主动爱上他的‘兄弟’。
“我是真的后悔……要是我没能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要是那天我没有随波逐流的默许你对我的渴求,或许事情还会变的容易一些……蠢得无药可救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辰也你没有错……不,或许我们都错了吧,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所以我们更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纠正那些错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样子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再次向男人探去的臂膀并没有遭到无情的拒绝,这并不代表对方不抗拒、更不代表男人就这么接纳了自己;他只是太累了。静静流着无声的眼泪、面无表情的冰室就像个憔悴的病人,他厌倦了欺骗、厌倦了抵抗、厌倦了伪装、更厌倦了逞强。当两人的胸膛再一次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在自己耳畔重重叹了口气的‘义兄’低声呢喃了一声‘我累了’,而恰恰是这一声自言自语迫使火神紧紧咬上了下唇,眼泪就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使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和你在一起真的好痛苦,大我……可没有你在的日子只会让人更加痛苦,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于在两小时前才年满二十岁的火神而言,这或许是当时的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了吧。我们都还不成熟,都还算不上是个合格的‘大人’;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甘屈服于现实的残酷,哪怕还有一丝的希望、一丝的动摇,也希望能够将内心的那份执着紧紧的握在手中。
棱模两可的答案让枕靠在自己肩头的冰室不禁哑然失笑,但此时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反驳什么了。工作的疲累加上精神的疲乏让他变得非常虚弱,男人险些就这么在自己的怀中睡去、不得已,只能扶着对方、让他静静躺回床铺的火神从厕所里取来了被热水打湿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去了泪痕,以及额头上的汗珠。
(真对不起,在你生日的日子竟然还动手打了你。)
就在毛巾掠过对方那纤细的脖颈时、忽然启唇低语的‘兄长’在火神附身之际,抚摸上了自己那肿胀的脸颊。被拳头砸到的地方依旧灼烧般的疼,嘴里的铁锈味也还没有散去、但比起这些日子冰室所承受的煎熬与挣扎,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更不曾被火神放在心上。
(明天会肿的更厉害吧?你去把橱里的药箱拿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没事的,辰也你躺着休息吧,我自己会处理,这点程度的小伤很快就会好了。)
眼看着试图起身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支起了身上,立刻伸手阻止的火神不忘替对方盖上了被子,体贴的举动让卧躺在床上的冰室轻轻的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呢;还没等自己启唇回应,按捺不住疲惫的‘兄长’缓缓闭上了惺忪的双眼,平静的吐息与恬静的睡容再一次让火神热了眼眶,而在这样无法自已的悸动之中,暗暗在心中起誓的火神轻轻将男人的右手纳入了掌心,一声声‘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后悔了’随着轻盈的呼吸声消散在屋内的空气之中,跟随渐渐行远的意识一同坠入了梦想。
“送货的人到了,我去楼下看看。”
距离那一天、若干年过去了,如今的火神与冰室早已不是当时那乳臭未干的‘孩子’了。两人有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自己的野心,火神彻底从La Vita的修行中毕业、一手建立起了自己的餐厅;而本科毕业后、未能如父母所愿报考研究院的冰室在经历了一场‘家庭风波’后彻底放弃了药剂师的仕途,成为了一名专业的调酒师,活跃在新宿的夜场之中。就在几个月前,搬进了这间公寓的冰室在自己的劝说之下也正式同意了成为自己餐厅的‘永久雇员’,成为了餐厅的专用调酒师,同时兼任服务员的工作。
见换上了鞋子的‘恋人’如是向着餐厅的方向吆喝道,正坐在餐桌前喝着咖啡的冰室只是抬手比划了个手势,无声的默契是两人在一起共同生活那么多年所养成的习惯。那一晚,谁都不敢说彼此的心意真的相通了;从睡梦中醒来的冰室仍旧无法将守候在自己床边的火神当做‘恋人’来看待,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反而变得更加战战兢兢、更加翼翼小心,虽然内心明白这只不过是双方太过在乎彼此存在的证明,但对于仍旧青涩的二人来说、依旧没能从‘缝隙’中解脱的两人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摸索、寻找着两者之间的平衡点,困惑过、退缩过;哭过、也笑过。如今的生活与成就正是这段摸爬滚打的岁月所给出的答案,看着不远处的恋人一脸惬意的品尝着咖啡的醇香,不禁有些出神的火神愣愣的站在玄关前,直到自己的痴相悖对方看进而来眼里,一声满是调侃意味的‘在看什么呢’令火神顿时热了脸颊,鬼使神差的脱下了刚换上的运动鞋、只为能够感受那双沾有咖啡苦涩的双唇,而重新回到了男人的身边。
“只是看看而已……这次真的得下去了,等你吃完早饭一起下来帮忙吧。”
“是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赶紧去吧,我马上就来。”

——FIN.2020.1.12——

我、写、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
之后会将整个故事重新做个校对然后放两篇新写的番外和过去写的一些短篇整合成一个电子版的无料放上来,纪念下时隔这么久自己填完的坑,真的太不容易了5555555555555…………
感谢各位太太的支持!!话不多说、我去撸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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