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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他还没有回来啊……真没意思。”
结束了长达一个星期的集训,回到公寓却是空空如也,疲劳加剧了失望、不断在心头蔓延膨胀,强烈的落差感使得精疲力尽的黄濑长吁了一口气,跨下了僵硬的肩膀、迈着拖沓的步伐来到了有些凌乱的床铺旁边。自己不是因为想去参加社团的县外集训才真的报名,而是因为笠松的坚持自己才无奈做出了让步;如果你老老实实去参加这次的合宿训练、你回来的那一个星期我可以向店里请假,在家多陪你一会儿。用着这样狡猾的条件、曾经担任球队主将的笠松一向以认真苛刻而闻名,明明只是中间种、可在球场上却散发着不输给其他重种的气势,或许这种不服输的个性也是摆德牧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所赐吧。无论是学业、兼职、还是篮球,唯独在牵涉到这些事关所谓的‘原则’的时候,笠松的公私分明总是会让黄濑连连苦笑,就好比这次的合宿集训、直到现在自己都还能回想起当时笠松那满脸严肃的神情,以及咄咄逼人的口气,说不受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你在家一个人也没事做,去参加合宿不是挺好的?你该不会又图谋不轨、盘算着一整个暑假都赖在我这里吧。)
堪称冷漠的口气与凌厉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刚温存过后的含情脉脉,就在黄濑一边摩挲着男人的臂膀外侧、一边如同撒娇般提及有关合宿的事时,同样汗流浃背的‘犬神人’立刻态度大变,充斥在嗓音中的慵懒也都不见了踪影、巨大的转变让黄濑不禁苦笑的同时,也让自己忍不住为一时的失言而后悔起来。
(可是我不想去啊……天气那么热、又是海边,晒太久的话皮肤会受不了,我是真的不喜欢嘛……)
蟒蛇大多都在雨林中生存、自然接受不了太阳长期的暴晒;可偏偏今年的天气极为反常,就算台风过去了、温度的落差并没有相差许多,持续了近一周的高温让黄濑感到格外辛苦,几乎足不出户、靠着冷气与加湿器混混沌沌的过着日子。可相比起习惯了悠哉和懒散的自己,笠松却仍然坚持每天在外打工、因为只有沉溺在忙碌之中男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价值’,同龄的森山也常常用‘劳碌命’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样的笠松,可对于黄濑而言、自己并不喜欢笠松的这一面,更不希望男人为了所谓的‘工作’与‘责任’而冷落希望被对方所爱的自己。
“不过这样的前辈也很帅气呢……唔哇啊啊啊——好气人啊——!”
沉积了太久的埋怨化为一声不甘的怒吼回响在狭窄的房间里,窝囊的发泄让黄濑忍不住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就这么顺着不稳的重心、重重的摔进了勉强挤得下两人的床铺里。事到如今黄濑已经不会再质疑笠松对自己倾注的‘爱情’;即使形式不同、方式也不一样,然而笠松的的确确是爱着自己的,用着近乎不知天高地厚的方式、信誓旦旦的将自己从名为‘家族’的牢笼之中带走,每每回想、都让黄濑情不自禁的轻扬起嘴角。
我哪里都不会去、也无处可逃,如果你真的决定要逃离这个家,大不了我养你就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公然的‘挑衅’让黄濑大惊失色的同时、也让自己无比的狂喜,可事实上笠松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勇敢、只是中间种的他根本不具备与重种阶级的‘缅甸蟒’对抗的胆量。虽然事情并没有以最坏的打算那般一步步展开,即将从大学毕业的次女以自己的婚姻做赌注、为黄濑争取了一些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里她能够如父亲所期盼的那样生下缅甸蟒的孩子,那黄濑的梦想便能成真、就能够如愿以偿的和笠松生活在这间三十平米大的小小公寓里,然而谁都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如何、谁也不知道降临在彼此身上的命运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转折。
“快回来吧……前辈……我好想见你啊……”
当笠松当着自己与父亲的面、向自己伸出双手时,在长达五分钟的时间之内、黄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取而代之的是世界一点一点崩塌的错觉,双脚变得越发无力、仿佛屹立在摇摇欲坠的树叶上一般,让黄濑第一次感到如此不知所措。自己到底该怎么选呢?选择笠松、和掌握着所有大权的父亲作对吗?又或是选择甩开那双毫无保留的双手、继续过着坐以待毙的日子吗?无论哪条路、都只有坎坷,无论选择哪一方,‘命运’都不可能有所改变。然而父亲并不会与自己共同承受这一切、笠松却说着他会留在自己的身旁;既然同样都要失去、同样都会面临迫不得已的绝望,那为何不把梦做的再久一点,至少满是伤痕的心不会再因为寂寞而再次流血。
想着想着,倦意席卷上脑海、残留在被褥上的气味迫使全身乏力的‘巨蟒’抱紧了松软的被褥,随即慢慢闭上了双眼,坠入了梦乡。断断续续的梦境很零散,以至于黄濑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而隐隐约约之中,自己似乎听到了些许脚步声、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也随之慢慢加强了。那是属于笠松的气息;浓郁的汗水味在传入鼻腔的那一刹那迫使自己立马睁开了眼睛,然而自己的视野却很漆黑一片、除了一些微弱的光亮以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是因为太累了所以魂现了吗……?见状、稍许扭了扭身体的‘巨蟒’不禁在心中暗暗想到,可碍于肉体的疲惫、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集中精神试图将魂元收回体内也都无法成功,不得已、微微耷拉下了脑袋的黄濑扭动着庞大的身体,从被褥的缝隙慢慢探出了头、随即挺起了粗壮的上身,频频吐着鲜红的蛇信。
“原来你在这啊。我想怎么鞋在门口却不见你人,怎么了?很累吗?”
“嘶——”
仅仅只是视线交汇、心脏就不由自主的悸动起来;难以言喻的燥热随着流淌在体内的血液不断流转,传达至了所有的神经末梢,使得魂元变得越发的饥渴、越发的难耐。回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也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可笠松同样并没有躲开、而是用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了自己、两人的‘命运’就此开始有了关联;闻声,吐了吐舌头的‘巨蟒’只是扭了扭身体,艳丽的蛇鳞迎合着灯光隐隐泛着光、殷红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弯着身子的笠松,直到男人半挑着眉毛、慢慢向自己伸出了双手,再次挺高了身子的黄濑将小巧的脑袋凑向了男人的右手,用着尖尖的喙、轻触着对方的指尖。
“别撒娇了。屋里都是蛇臊味……也不知道先冲把澡再上床,你让我今后怎么在屋里睡觉啊。”
“……”
……好了我去开会了……虽然已经迟到了……
[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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