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黄濑。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得保持至少一米以上的距离,要是没我允许、绝对不准靠近我,听到没?!”
“………………咦、?!”
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好像为了守护最后一片地盘似的,蹲坐在客厅角落的笠松将厚重的沙发靠垫隔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如同逃避一般低着脑袋、乱成一团的大脑根本无法好好集中神志,自己唯一能够辨别的就只有潜藏在怒吼声中的强烈动摇。散发着求欢气味的荷尔蒙因自己的这一声吆喝而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是困惑与抗议的惊呼,不出自己所料、同样被自己的这一态度吓到的‘巨蟒’不顾一切的凑上了前,急急忙忙的剥开了松软的靠垫,就在那张如同人偶般精致的脸孔凑近之际、立马曲起膝盖的笠松将冰冷的脚底贴上了对方胸膛,随即狠狠的用着力、这才好不容易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为什么啊……?前辈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还是说发生什么事了?过于敏锐的直觉总是让笠松无法招架,看着男人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下意识咋了咋舌的笠松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易妥协,而是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一声‘还不都是你的错’让跪坐在自己跟前的黄濑怔怔的眨了眨双眼,满是无辜的眼神让笠松一阵怒火中烧,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拳头、毫不留情的朝着对方的脑门挥去。
“要不是你最近总是那么乱来、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啊?!”
“好痛……!咦……前辈你刚说什么?!”
意外总是在悄无声息中静静的发生,就连是在何时种下因果的种子的、笠松都回想不起来了。若不是没有森山的那句不经意的玩笑,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察觉到这些细小的变化;饮食口味的改变,体力的不止与用无止尽的乏惫……事情是在今天早上发生的,原本约好与森山一起去书店选购准备课题论文要用到的参考书,又因为两人都没吃饭、所以决定先找个地方解决早餐,直到饮料上桌之前两人的气氛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互相揭露彼此的老底、说两句揶揄的玩笑话。然而笠松永远不会想到颠覆了所有平静的契机竟然会是一杯柠檬汽水,以及森山那几声幸灾乐祸的窃笑,光是回想就让笠松不寒而栗。
(柠檬汽水……?你平常不都很少喝这种饮料的么,怎么突然变口味了。)
相比起急性子的笠松、森山虽不及小堀那般细心,可心思却有着猫又天生的缜密。就连笠松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在对方的提点之下,这才有了些许意识的笠松下意识的歪了歪脑袋,一声‘我也不知道’让对座的有人不禁一声感慨,接着说道。别说是柠檬汁了、就连其他碳酸饮料也不常喝,该不会是想转型吧。莫名其妙的说辞使得笠松下意识的挑了挑眉,随即又像是故意无视对方的揶揄似的、举杯凑到了嘴边,柠檬汁那特有的甜腻清香顿时扑鼻而来,迫使笠松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张口将柔软的习惯含进了口中。
(你终于想要摆脱‘运动男’的形象、从运动饮料毕业了啊?咻——有志气!)
(少在那胡说八道……只不过是最近突然想吃点酸的东西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对犬神人来说食物的味道并不是非常重要,犬类的味觉并没有那么敏感、更多时候是依靠气味来分辨食物是否好吃;再加上笠松原本就不讨厌水果散发的清香,而且柠檬那酸酸的味道有助于开胃,季节的变化加上学习和打工的双重压力大大减低了笠松的食欲,明明很饿、却莫名的不想吃东西,这样的现象的确是第一次出现。
(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上课的时候也一直都在打哈欠,没问题吧?)
一直满是试探意味的关心让笠松顿时语塞、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了起来。略显苍白的脸色,满是血丝的双眼……究竟是因为学习太辛苦还是因为太专注工作的关系,老实说笠松也不是很明白。半工半读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快一年的时间,若是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身体早就应该有所反应才是。不知道……不过我想最近抽空去医院做个体检,希望没有什么大事吧;音落,将杯子放回杯垫的笠松轻轻叹了口气,一边托着下颚、一边像是发愣一般凝视着空荡荡的桌面,空落落的胃袋竟在这时一阵绞痛,就好像有一股气突然窜上喉咙似的、让笠松几乎反射性的捂上了小腹。
(感觉突然好想吐……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呀……怎么听起来和孕妇似的,该不会是因为黄濑那家伙偷偷摸摸对你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你变成这样的吧?)
(………………)
直到现在、笠松都不认为当时的森山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风声才会说出那样大胆的揣测,然而笠松却清晰的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调侃的自己究竟有多动摇,身体如同石化般僵硬、很快开始阵阵发热,如同灼烧般的热度从脚底直窜上了自己的耳根,就连舌头都一并阵阵发麻、想要辩驳,却久久发不出声音来。……你怎么了?把嘴巴张那么大,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将自己的异样认为是羞赧的森山变本加厉的用手指戳刺起的脸颊,可当笠松愤愤的甩开了男人的手、却又像是心虚似的弓起了身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森山立马收敛起了放肆的笑颜,一声声‘不会吧’让笠松咬紧了牙关、低下了阵阵发热的脑袋。
(不不……重种难不成还有这种能力……诶诶诶诶……?!)
(啧……………那个混蛋…………!!)
在班类的世界里、雄性与雄性间发生情交行为是会留下后果的,虽说是刻意人为、可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因此而被扭转的事实;当笠松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原委向面前的‘罪魁祸首’一一道来时,就这么静静听到最后的黄濑既没有插嘴、也没有多话,而像是释然一般长吁了一口气,安心的表情让笠松的心口突然一阵缩紧。
“什么呀……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前辈讨厌我了呢,吓死我了……”
就好像一件困扰已久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那渐渐倾斜的高大身子就这么一头栽进了间隔在两人间的靠垫里、凭着记忆不断摸索着什么的大手像极了‘游蛇’、渐渐缠绕上了笠松的小臂;如果是这种小事前辈你早说嘛,害我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了呢,真是的……你到底要怎么补偿我啊。任性的抱怨让笠松几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然而还没等自己来得及出手、不知在何时抬起头来的‘巨蟒’竟突然亲吻上了自己的膝盖,鲜红的‘蛇信’沿着肌理的形状轻轻舔舐着,瘙痒的感触迫使笠松耸起了肩膀、却因为蹲坐在墙角而没有逃跑的退路。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会怀上孩子,毕竟怀虫在班类体内的存活率并不高、即便是活怀虫,着床的成功率听说就只有一百分之一而已,所以我一直都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相同的想法同样存在于笠松的心中,若不是如此、谁又会天真的一次又一次纵容对方使用带有怀虫的避孕套,况且身怀基因疾病的黄濑总是坚持‘自己不想要孩子’,久而久之、笠松也被他的那些‘心声’所影响,直至彻底放松了警惕、完全沉溺在水乳交融的欢愉之中。不过既然怀上了的话也没办法,我会好好承担起这个责任的~前辈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没没等自己又机会开口说两句,就这么趁虚而入的‘巨蟒’竟在无声无息间环保住了自己的腰际,仰头亲吻上了自己的下唇、让笠松根本无暇反抗。舌尖的交缠带来的是痴缠的晕眩感,荷尔蒙的气味在嘴内散开,那是最有效的‘魅药’、只属于黄濑的阴凉唾液渐渐顺着口腔内的黏膜滑入了喉底,光是这样就让笠松乱了呼吸、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阵阵发热。
“这样一来前辈终于完全属于我了……我好高兴……”
“等、等一等……!你少在那自作主张了,一切还都没有个确切的说法,至少等我去医院检查后再说!”
“…………………………”
气氛在眨眼间便全然变了味,就好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淋透了似的、几乎在同时陷入沉默的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彼此的眼神,黄濑的质疑、笠松的抗拒;无声的对峙就这么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直到黄濑主动挪开了身子、这才松了口气的笠松渐渐舒展开了阵阵犯麻的双腿,抬手挠了挠有些潮湿的黑发。
“这不是光靠我们两个就能决定的事。具体等去了医院之后再说,谁也别急着下定论。”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的笠松试图从原地站起身,可偏偏双腿使不上力气,尝试几次未果之后,笠松只能像是放弃似的咋了咋舌,随即忍痛盘起了双腿,低声接着说道。
“万一是真的话,我也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才行……”
“前辈不想生下我的孩子吗?因为我的魂元是畸形的、所以不想生吗?”
“…………哈啊?”
唐突的逼问让笠松突然一阵哑然,笠松不知道黄濑为何突然会把话题调转到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在责备自己的先天性残疾似的、让笠松接不上话来。重种的子嗣的存活率原本就微乎其微,能够像黄濑这样健康长大的重种班类在总体的人数上并不算多,况且他又是基因突变的稀有种、无微不至的‘温室环境’造就了他那任性又目中无人的傲慢性格,可随着与笠松的相处之间变得越来越久、渐渐成长的男人也懂得了谦让和隐忍,说不感到欣慰那是不可能的。早在两人相识时笠松就有着一种隐隐的感觉,黄濑在以他的重种阶级为傲之时、也对自己先天残疾的‘魂元’感到很是自卑;这种自卑并不是因为‘残疾’本身,而是与其他重种的班类对比后所产生的一种不甘而已。尽管黄濑平时总是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轻浮印象,可事实上男人的心思远比旁人所想的药来的复杂、甚至阴晴不定,就好比现在、那一句过于突然的逼问竟让笠松愣了好久,就好像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满意似的,那满是责备的眼神竟让笠松感到有些心疼。
“……谁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吧,你是不是搞错了?”
拳面再次轻叩上对方的脑门,还没等待对方出声喊疼、笠松又使劲搓揉起了那头漂亮的金发,继续轻叹说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过这种话了?我只不过是说先去医院检查而已、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毕竟我是男人啊!男人怀孕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害怕啊……”
“前辈……?”
虽然两人的日常大多都是在争吵和怄气中度过的,然而笠松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应该说若是不与黄濑斗上几句嘴、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事到如今,笠松不得不承认黄濑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成为了一种习惯、既无法轻易割舍,更做不到完全舍弃。你话到是说的轻松,可怀着孩子的人是我,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一不小心流产了该怎么办?说着,下意识捂着肚子的笠松又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隐隐作痛的小腹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真切切的生理疼痛,早就不知该如何分辨的笠松只能将这份痛楚放进心里,任由心底的恐惧静静蔓延、就连指尖都因此轻颤了起来。
“可恶……麻烦死了……”
“前辈……笠松前辈,能不能把头抬起来?好好看着我。”
察觉到同样冰冷的手指抚摸上了自己的下颚,没有理会的笠松则是倔强的将脑袋扭向了别处、然而见状的黄濑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执意凑上了脸颊、将柔软的双唇贴上了自己的嘴角。宛如试探般的亲吻让笠松不禁联想起了寻求安慰的小狗,回想起来、男人在魂现时也总是拿着他的喙轻啄自己,这是否是因为体内那稀薄的犬神人的血统?笠松没有多问,也从未想过要从男人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只知道这样稚气的亲吻让自己觉得很是舒服。对不起,我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一直都在想自己的事、完全没有考虑到前辈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一声声诚恳的致歉胜过了一切甜言蜜语的情话,使得笠松几乎没有选择的启唇吐出了火热的舌尖,轻轻吸吮着男人的舌头、下意识侧转着脑袋。
“不过我可以理解为‘前辈想生下我的孩子’吗?既然你没有拒绝……我可以自作多情一回吗?”
“…………随便你了。”
黄濑曾经说过自己不想要孩子,像这样畸形的魂元就算传承下去也只会让下一代受苦;可男人又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很想见见自己与笠松的孩子。那究竟是顺着气氛的玩笑话,还是无法实现的夙愿……笠松不知道,自己也从未好好思考过;直到这一刻真真正正的来到自己的眼前、太多的念头又一涌而上,让笠松根本无法好好总结。混乱的思绪因循序渐进的深吻而逐渐迎刃而解,对班类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的‘使命’又是什么;自己对黄濑的心情又该被称之为什么、此时奋不顾身的环拥彼此背脊的冲动又是为何。就在对方将他那不安分的大手探入自己的衣摆、又在自己的耳旁不断喘着满是情欲的粗气时,低声闷吟了一声的笠松微微蹙着眉头,如同默认一般箍紧了双臂、感受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冰冷体温。前辈……我喜欢你……我可以现在就要你吗?听似前辈的答案因他那越发粗暴的动作而多了一份暗度陈仓的意味,可正是因为这句过于形式的请求让笠松猛地清醒了过来,随即立马推开了红着脸颊的‘巨蟒’、一声理直气壮的‘不行’让跟前的黄濑眨了眨眼,原本那满是陶醉的表情也在霎时扭曲起来。
“诶?!这次又怎么了啊?明明气氛刚刚好的说,前辈你不是也回应我了吗?为什么突然不让我做了啊?!”
“白痴啊你!我现在可是怀着你的种啊!万一做过头了流产了怎么办?!”
别说是自己了、笠松对雌性是如何怀孕安胎的都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班类的胚胎在没有成型之前都很脆弱,就连体温的变化都能让好不容易受精的细胞轻易死去、就好像是‘天罚’一样。见自己几乎神经质的连连拒绝,微微皱了皱眉的黄濑似乎也变得不耐起来,一声含含糊糊的‘真麻烦’让笠松又一起燃烧起了怒火,然而还没等自己来得及开口、突然盘起双腿的黄濑就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低着脑袋,随即叹了口气、低声启唇道。
“放心啦。前辈你没有怀孕,之前我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而已,心想既然迟早会暴露、还不如先把你骗进我家再说。”
“…………哈啊?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前辈你根本没有怀孕啦,所以用不着那么紧张。
一切的起因是一句玩笑话,以及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在黄濑那足以以假乱真的深吻中慢慢沉淀,就在笠松快要信以为真之时,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冰冷的瀑布一般将自己彻底浇醒,留下的就只有满肚子的愤慨。我不清楚其他阶级是怎么样,可是重种不是对魂元很敏感吗?如果前辈的身体有什么变化的话最早发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再怎么也轮不到森山前辈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的‘巨蟒’缓缓将掌心贴上了自己的小腹,接着又很快挪开了大手,灿烂又满怀诡意的笑容让笠松默默攥起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着牙关。
“所、以、说——你就让我做嘛,搞不好这次就能怀上了,到时候我们就去找小绿间爸爸帮我们登记结婚……好痛!!”
“你给我去死吧!王八蛋!混账!这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如同一头凶猛的豺狼一般扑向了得意忘形的‘奇迹’、因燃烧过头的怒火而失去人形的笠松就这么将毛茸茸的长尾暴露在外,切齿变了形状、就连指甲的前端都变得尖锐起来;无情的铁拳一次又一次在黄濑的胴体上落下,无论男人再怎么挣扎、反抗、或是求饶,早就被怒意冲昏头脑的笠松心里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将这份屈辱十倍奉还给被自己压制在身下的男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以为我是怀着什么心情和你说这些的!你去死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死死揪着对方的衣领用力摇晃着男人的身体,可自己表现的越是激动、黄濑的笑声就越是高昂;直到同样放出魂元的‘巨蟒’用着他那粗长有力的尾巴缠裹上自己的上身,压倒性的荷尔蒙在顷刻间便夺走了笠松全部的力气、越发疲软的身体如同融化似的发起惹来,迫使笠松弓起了后背、愤愤瞪着轻扬着唇角的黄濑。
“妈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屈服……!走开!赶紧把尾巴给我松开!”
“前辈你不要那么生气嘛。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啊~你喜欢我吧?喜欢我喜欢到不介意用男人的身体生下我的种,我很明白,我也爱你啊。”
欺骗、被欺骗;戏弄、被戏弄,当黄濑一次又一次隔挡开自己的拳头、毅然将自己拥入怀中时,那些自己从未有过自觉的心情,以及那些后知后觉的潜意识都一并开始苏醒,自己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不然又为什么会被他一次又一次耍的团团转?是因为自己真的太过迟钝、又或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太深?不过我是认真的哦,虽然不能说马上、可我总有一天会让前辈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人;满是蛊惑意味的嚅嗫化为炙热的吐息落在耳根,让笠松不甘的背后紧揪上了男人的衣领,任由心头的愤慨化为无奈的羞赧、如同报复般啃咬上了对方的耳廓。
“我管你是不是认真的!接下来一个月,你连我的一根手指都休想碰,赶紧走开!”
“诶——————怎么这样……!!”
————————完——————————
大家愚人节快乐。
顺便之后的发展是;黄濑跪了大概有一个心情的搓衣板最终还是暗搓搓的爬上了笠松前辈的床,完毕。
[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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