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艳阳焦烤着地面,腾升的热气扭曲了视野、使得脚下的白线显得有些歪扭倾斜;刺耳的蝉鸣让心绪变得异常烦躁,就在黄濑低着脑袋、欠身走进写有‘XX剧场’字样的建筑时,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年轻助理突然出声喊住了自己的脚步,殷切的笑容让黄濑连忙摘下了头顶上方的帽子,笑着向对方挥了挥手、启唇寒暄道。
“黄濑你来了啊,大家正在里面等你呢,把汗擦擦后赶紧进去吧。”
“好,我立马就去。”
距离从海常毕业竟已经过去了两个年头,结束了枯燥有煎熬的高中生活、又在家人的坚持下随便考取了一所私立大学的黄濑几乎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尚未成型的事业上。因为种种原因、在高中时期总算见到了些许雏形的‘模特’并没能持续太久,当然自己并没有放弃这份兼职、只是重心转变了而已,在经历了太多事之后对工作的热情也大大递减,况且原本自己就是那种需要动力才会前进的类型,一旦失去了目的、整个人就会变得异常懒散,在这样的状态下坚持工作只会给人添麻烦罢了。然而黄濑还是在高中毕业后独自从家里搬了出来、留在了神奈川,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自己对大学的课程原本就非常敷衍,甚至做好了随时辍学的打算;另一方面、好不容易盼到自己毕业的经纪公司在续签合同之后就开始为自己安排各式各样的工作,杂志封面、采访、广告、甚至T台……在黄濑的印象中自己甚至没有多少去课堂上课的记忆,剩下的就只有在大人的世界徘徊游走、过着其他同龄人憧憬却又不敢轻易尝试的生活。
“抱歉!今天电车出了事故所以停运了好久,让大家久等了。”
从空调吹来的凉气让还在冒汗的黄濑连连咳嗽的几声,见到正在后台摆弄着道具的工作人员循声慢慢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并没有责备或是不满、大多都是体谅以及包容。没事啦,我们刚也看到新闻了,还猜你是不是在那辆电车上呢;不知真假的说法让年纪最小的‘社员’不禁有些愧疚的耸了耸肩,就在黄濑匆匆脱下外衣、准备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戏服时,身系着围裙的化妆师将自己带到了化妆台前,就像是催促般的踮着脚、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随即便将一块冰冷的毛巾猛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实在称不上‘窝心’的礼物再次让黄濑哑然失笑。
“赶紧把脸擦擦。满头大汗的都不知道怎么给你上妆。”
“知道啦知道啦,理惠姐你别那么心急嘛……”
无论是多么热衷的事只要时间拖的太久都会失去原有的新鲜感,模特是如此,篮球也不例外;所以当黄濑为了调剂工作状态而打算以一名普通的大学生的身份回到课堂时,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一时兴起的念头会让千篇一律的生活出现新的转机。身形高挑、再加上端正俊俏的容貌,黄濑在刚入校后就已经成为了风云人物,异性对自己的青睐以及示好,同性对自己的敌意以及无奈……都说大学算是半个‘社会’、抛弃了高中时期的单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变得非常复杂。当然,黄濑并没有因此而摆出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态度,自己也不再是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孩子’;只不过黄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这所学校里找到所谓的‘朋友’、更别提‘归属’,然而这种不交心的感觉却让自己感到十分轻松。
(呐,你就是一年级的‘黄濑凉太’吧?听说你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出道做模特了?有兴趣的话想不想再挑战下自我?)
为了避开聒噪的人群而特意躲在停车库附近的小花园独自吃着午餐,就连黄濑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上自己的,当时、顶着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便是正为自己化妆的‘理惠’,同时也是大学戏剧部的副部长、从对方的态度来看,显然是来挖角的。对待女士不能太过粗鲁,这是黄濑一直以来都秉承的原则;然而自己还是笑着弯矩了对方的要求,一句‘我没什么兴趣耶’让对方难言失落的耷拉下了脑袋,乌黑的眼眸与长长的睫毛让黄濑情不自禁的想起某个身影、让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起来。
(这样……那哪怕来参观一下也好,下周我们社团在XX剧场会有一次小公演,你不妨来看看,搞不好会改变主意哦?)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最近在存钱恐怕没钱买门票,等手头宽裕了我一定会去捧场……)
这你不用担心,门票我这里多得是,尽管拿去吧。
说完、立马将挎包调转到身前的学姐一脸猴急的在包里翻找了起来,仅仅几秒的功夫便从深处挖掘出来几张皱巴巴的纸片,硬是塞进了黄濑的手中。因为我们社团没多少人,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名气、票子有点难卖……自嘲的苦笑让黄濑莫名的轻扬起了嘴角,一声‘我会去的’让喜出望外的理惠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上了嘴,就这么一脸狼狈的消失在了黄濑的视野。
(那我们等你哦!一定要来哦!)
(………………好。)
自己并不讨厌那些在泥泞中挣扎的笨蛋,就算知道自己没有天赋、就算知道眼下的处境非常艰难却也还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一步一步向着目标前行,相同的感觉黄濑没少体会。应该说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矛盾与艰难,尽管方向截然不同、可心情却是一样的。好比自己拼尽了全力、最终还是没能为海常赢下冠军,好比自己费尽了心思、最终还是没能和喜欢的人走道最后的现实。……事到如今还想这些做什么,都已经快三年了,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就在口中的事物因躁动的思绪变得越发无味之际,深吸了一口气的黄濑缓缓闭上了双眼,浮动在脑海的仍然是那个背影,只不过黄濑已经想不起男人的容颜,就只记得那双炯炯有神的乌黑眼眸、就好像不曾动摇过一样,坚决的让黄濑又一次阵阵心痛。
“对了。这次的演出又是满座,听说还来了不少星探,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用粉底均匀的涂抹在脸颊两侧,熟悉的香味让黄濑感觉像是置身摄影棚一样,微妙的落差感竟让自己突然兴奋了起来。戏剧社自有了黄濑加入之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同时也引来了一些多余的‘观众’、这让身为副部长、同时也是拉黄濑入社的理惠不知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好。门票卖光是很不错啦,不过要是演出结束后又堵在后门的话又得头疼了;听对方如是哀叹道,只能苦笑的黄濑抬手取下了额头上方的发夹,透过面前的镜子望着全神贯注的学姐、那头早已剪短的头发在她的摆弄下就好像全然变了个模样似的,竟让黄濑看的有些失神。
“所以到时候得委屈你裹的严实点、一个人先从紧急出口那边逃跑啦。不过庆功宴你可别迟到哦?”
“知道啦~我会想办法的。”
要说黄濑为什么会喜欢上演戏这件事,其实背后的契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首先、自己的的确确被部长以及其他社员的演技所震撼,二是被剧本所吸引,至于最后的理由……或许是喜欢上了那种忘我的感觉,借住另一个全然不同的‘自我’将无从倾诉的心情一并宣泄的畅快感,让黄濑渐渐上了瘾。从最初的好奇到有趣,尝试过后变得无法自拔、深陷在其中;眨眼之间、这件小小的戏剧社竟已经拥有了近二十名成员,自己也迎来了成为‘当家首席’的第二年,每每回想、都会让黄濑不自禁的感慨时光流逝的无情。
“好了,全都准备好了。赶紧把外套披上吧,大家都在舞蹈房进行最后一次彩排呢,你也赶紧去把台词给对一下。”
将定型水喷洒在利落的金发上,再三确认妆容没有出差的理惠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自信满满笑容惹来的却是黄濑的又一声苦笑,随即便站起了身、穿上了有些闷热的外套。很多事情就算拼命想要遗忘是不可能的,黄濑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做到、毕竟自己还年轻,毕竟有着太多事正等着自己去完成;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自己竟还得通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忘记某个存在,就连黄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却又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这次你可别再因为入戏太深把爱花她们给吓到了啊;临走前的一句叮嘱让黄濑觉得既冤枉、又好笑,只能像是许诺似的点了点头,看着理惠那心满意足的神情,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再次与那双双眸重叠,破事黄濑很快转过了身、朝着舞蹈房的方向走去。
“要加油哦!我会在台下看着你们的!”
“多谢理惠姐,那我去啦~”
寂寞会让人盲目,思念会把人逼疯;当黄濑依照剧本所写的那样念叨着台词时,阴魂不散的记忆再次苏醒,让黄濑失控的紧抱上了仅存在于剧中的‘恋人’、双唇因无法道出的懊悔而细细颤抖着。很多事情不该多想、也不愿去多想,可每当辗转难眠之时,思绪还是不受控制的将整个身心拽回了过去,实在让人非常为难。闭上双眼、那张精悍的容颜就会在自己的面前不断闪烁,如果说在海常的最后两年、碍于‘师生’的立场自己只能与笠松‘藕断丝连’,那么毕业后的这两年呢?黄濑用尽了全部的努力将男人与自己的生活彻底撇开,然而终究还是找不到将他遗忘的方法,除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曾有过两情相悦。
笠松是喜欢过自己的,而黄濑也喜欢过他,男人的放手、自己的牵挂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黄濑多少能够明白当年笠松为何总是回避着海常、不愿回到那座‘起点’的心情,毕竟在那座校园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让自己究竟该怎么去面对,黄濑实在是找不到答案。
“恭喜这次演出顺利谢幕!大家辛苦了!”
庆功宴的地点距离演出的剧场只有徒步十分钟的路程,是一家规模不大、却非常热闹的居酒屋。在座的每个人几乎都是黄濑的前辈,也是社团里的老成员,然而自己却不讨厌与他们相处时的气氛,虽说比黄濑年纪大、却没什么前辈的架子,尤其是理惠、对大家都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百般照顾,也很受部员们的尊敬。想到自己在毕业前能够看到满座的景象就真的好感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旦酒精上头,彻底卸下了防备的副部长没了平日那坚强好强的架子,像个受宠若惊的孩子一样嘤嘤啼哭起来,见状、不少人都慌了手脚纷纷上前,唯独黄濑一人默默坐在远处,咀嚼着口中的事物,清理着从粉丝们那收到的电子邮件。
“这些都是多亏了黄濑的福,当年死皮赖脸的拉你入部实在是太值得了,呜……”
“理惠姐你不要这么说啦,是我自己觉得有趣才加入的,而且大家对我那么好、我也很喜欢这里啊。”
一番肺腑之言让在场的不让人热泪盈眶,夸张的表情让黄濑不禁在心头感慨演员那容易被情绪煽动的‘职业病’、立马识趣的不再多言,生怕场面变得更加失控。然而自己并没有说谎,黄濑的确在这间社团里找到了‘解脱’的感觉,即便只是一时的、却也让自己感到非常安心,因为只有在演戏的时候黄濑才能控制自己不被思念所折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回忆恋慕着某个人的感觉,在一个个不存在的‘幻影’中寻找着那早已偏离了正轨的轨迹。
“不过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受欢迎,应该没少收到星探的邀约吧?怎么样?有没有想过从模特毕业、转行改做演员?”
突如其来的试探是出自社长之口,闻言、先是一愣的黄濑不自觉得关上了手机,一句‘还没仔细考虑过’让比自己年长两岁的社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笑道。你天资那么好,悟性也高,虽然我也不是在暗示什么,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应该能够成为很出色的演员吧。满是期待的褒奖换来的却是黄濑的失笑,只能连连声称‘过奖’、可自己究竟能不能成为职业的演员,只有黄濑自己明白。无法在这群对演戏狂热的‘发烧友’面前坦白自己为何演戏的目的,比起自己那满是私心的‘契机’、眼前这些前辈对戏剧的热爱在黄濑眼里太过崇高了,就与篮球一样。比起社长我的演技还嫩着呢,而且做演员后不是很麻烦吗?我现在光是做模特就已经天天被狗仔队跟着了,要是出了名、我岂不是得天天把自己锁在家里,连和我家里人打个电话都要战战兢兢?胡编乱造的借口很快就让不少人纷纷点头附和,一声声‘说的也是’让黄濑故作乖巧的耸了耸肩,随即拿起了手边的薄荷烟、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我先出去抽根烟,大家慢慢吃啊;音落,就这么扬长而去的黄濑几乎头也不回的便走出了店门,夏日的夜风拂过面颊、盛夏那特有的气味使黄濑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为了驱赶这股味道似的、黄濑连忙点燃了烟草的前端,尼古丁混合着焦油、连同薄荷的清香化为白色的烟雾,流淌过气管渗入肺叶,让因酒精而过快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来。
“…………如果再过两年还是忘不掉的话,索性转行吧。”
要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黄濑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或许与自己在海常的最后两年脱不了干系。在与笠松彻底‘结束’之后、两人以师生的身份在同一所校园里一起生活了整整两年,尽管笠松担任自己的任课老师的时间大约只有两个学期,可因为社团活动、两人的接触仍旧十分频繁,最让人来气的便是周遭人认定两人的关系十分亲昵,而身为OB、又是前辈,笠松应该对黄濑更加照顾才是。
(这次我们击败了阳泉拿下了全国第三,已经是建部以来最好的成绩。大家再接再厉,下次一定要拿下冠军。)
在黄濑高三那年的夏天、海常终于有了全新的突破,从全国八强、到全国四强、然而从同样拥有奇迹时代的阳泉手中夺回了季军的宝座,只不过黄濑的右脚已经无法再承受篮球所带来的负荷,出于对自己的将来考虑,身为监督的武内最终还是狠心奉劝自己提早引退,黄濑也因此而无缘冬季赛的‘复仇’、提早结束了与篮球的缘分。黄濑是发自内心喜欢海常,与笠松无关、自己是真心希望能够带领这支球队赢下冠军。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赌气,就好像是为了证明给笠松看似的,想要告诉他就算那段不堪的‘罗曼史’已经画上了句号,自己仍旧是说到做到的男人,当年所许下的诺言一定会努力兑现,为此黄濑剪短了金发、与过去那任性冲动的自己彻底诀别,不知这些决心笠松又看到了多少。当武内以监督的身份替自己宣告引退的消息时,身为监督助理、笠松同样在场,男人也一样没有失信,用行动证明当年对黄濑许下的那些承诺。面对那来的有些突然的现实,除了无奈与接受之外、黄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笑着为不断哭泣的后辈们送上了几句鼓舞与祝福,最后一人退出了球场,默默一人坐在场外的板凳上。
(……前辈。抱歉,最后我还是没能赢下冠军,让你失望了。)
仅仅是以后辈的身份为自己的无能而道歉,黄濑是这么想的,然而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多希望笠松能够向两年前那样摸着自己的脑袋、什么话都不要说。眼泪在话音刚落之际悄然无声的从眼眶落下,自己不是有意要哭、更不想在笠松的面前落泪、也从未想过以这样窝囊的方式来吸引男人的目光。我是真的……真的想要为海常做点什么……几次哽咽之后,屹立在旁的‘老师’并没有多话,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我知道’,随即握紧了垂荡在双腿两侧的双手,低声重复道。
(我知道。……一直以来辛苦你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黄濑。)
(………………)
直到那个瞬间,黄濑才真正有了‘自己被抛弃了’的真实感。笠松是真的放手了,在这之后两人只是表面上的师生关系,既不是自己的任课老师、自己也不再是海常的一员;而在不久的将来黄濑就会离开这里,到了那时‘笠松幸男’就真的成为了在自己的人生中昙花一现的‘过客’,两人曾发生过的一切、所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慢慢淡忘,彻底失去了挽回的余地。
曾经自己还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想象着哪天出人头地、就强行把笠松带回自己的身边,然而随着岁月的历练,渐渐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的黄濑也已经不再天真,不会再相信‘只要两情相悦就一定得在一起’这样幼稚的想法。最爱的人未必会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记得有句台词是这么写的,当黄濑读到这里、自己竟忍不住放声大笑;也就是在那一刻、演戏成了自己逃离现实的‘避风港’,无论是对笠松的依恋还是思念、又或是对自己的不甘与懊悔,黄濑总是能够在不同的故事中寻找到相似的影子,不断重蹈着覆辙。
“嘛……反正起到效果就行了,总比一个人在原地钻牛角尖要好。”
随手将快要燃尽的香烟丢在了脚边,当黄濑理了理衣领、走出昏暗的后巷时,一名西装革履的路人突然从左侧撞了上来,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重心猛地失衡、害得黄濑跌跌撞撞的连退了好几部,好不容易扶住了墙面才稳住身子,下意识的揉了揉左侧的胳臂。
“好痛、……啊……疼死了……”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黄濑?”
“……、?!森山前辈?!”
意料之外的‘再会’让两名当事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彼此,自毕业之后黄濑一直避讳着和海常的人见面,别说是笠松了、就连同学也都不常联系,就只参加过那么一次同窗会,之后就一直刻意保持着与海常的距离。都两年没见了吧?你怎么在这?偷偷摸摸的躲在巷子里做些什么呢。许久没有照面,男人那毒舌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无奈又怀念的感觉让黄濑不禁哑然失笑,一声‘来抽根烟而已’使得面前的这位前辈眨了眨眼,暧昧的苦笑让黄濑不自觉的松了松双肩,继续解释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森山前辈你大学的时候不也抽烟,事到如今再摆出长辈的架子来说教可没什么说服力哦?”
“我才懒得对你说教呢,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感觉抽烟这种事和你的那张脸不怎么搭。算了,人不可貌相,就当是我太看得起你了吧。”
森山虽然给自己一种难相处的感觉,然而黄濑却并不讨厌对方的个性、也知道他是个好人。森山与笠松一样在同一时候回到了海常,再加上同龄的小堀、三人总是形影不离,所以在森山出现的刹那、黄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周遭,生怕笠松也会出现,好在自己的这一举动并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两年不见感觉你变化挺大的,最近过的怎么样?有在好好学习吧?见对方如是露骨的试探道,选择回避话题的黄濑以一句‘还是老样子’便打发了森山的发问,而男人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久久没有多话。
“…………感觉真是成熟了不少。要是笠松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大概也能安心了吧。”
“…………笠松前辈他还好吗?”
仅仅是同时与两人有着一定维系的存在出现、就已经打破了黄濑这么久以来的隐忍与坚持。听着自己的追问,先是一愣的森山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低声开口道。我之后没什么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一杯,顺便多聊聊这个话题;音落,从手中的公文包内取出了皮夹的森山在钱包的里侧找出了一张黑色的名片,那是一家酒吧的地址、距离笠松所住的公寓非常之近,让黄濑略显踌躇的蹙起了双眉。
“那家伙还是没法从你这‘毕业’、就连个性也变得越来越没趣了。……如果你也是一样,一会儿到时候来这家店找我吧,当然就我们两人。”
“……森山前辈、难道你……?”
是啊,那家伙全招了,当然小堀他也知道,只是没我知道的那么详细罢了。
说完、伸手拍了拍自己臂膀的森山就这么转身离去,眼看着男人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突然转过身来的森山快步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就这么微微仰着脑袋、凝视着自己的双眸,闪烁在那双凤眼中的并非是威胁、更像是恳求,就好像请求黄濑一定要出现似的,就连嗓音都比往日要沙哑了几分。
“不过凭我们两是帮不了他的。‘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可如果你只是想要听他是怎么出糗的……就别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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