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ICE TO MEET YOU MY SENIOR!!》设定下的黄笠。哈!哈!哈!你们以为我会写SP吗?NO!今年不炖肉,所以选择了师生恋,because 我喜。
正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你、正因为知道你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和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才会无比期盼着次日朝阳的升起,激动的辗转难眠、兴奋得无法入睡。
漫步在人声鼎沸的校园里,久违的热闹光景让黄濑最先想到的是‘盛世’这两个字眼:艳丽的彩旗飘舞在头顶,显眼的气球随着微风轻轻摇晃;身穿各式各样华丽服侍的学生们在拥挤的小道上手牵手、大声欢笑着。不知为何,看着眼前那似曾相识的画面、记忆仿佛走马灯一般不断在脑海中闪现,莫名的让黄濑想起了这番单相思的‘独白’,那是出自最近自己正在筹备的舞台剧的剧本中的台词,故事讲述的是一对身处异国的情侣如果一步步越过坎坷走向幸福的故事。有酸有甜,有苦也有辣……而此时此刻,黄濑就与自己所扮演的男主角一样、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迈着艰难又有些仓促的步伐,只为在最短的时间内与朝思暮想的‘爱慕之人人’相遇,却无法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在温暖的阳光下紧紧相拥、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亲吻代替俗气的问候。
“今年人也好多啊……前辈他到底在哪里呢……我记得应该是在体育馆附近啊。”
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可谓是全副武装的黄濑强忍闷热,用手提了提滑落的围巾、遮住了口鼻。高挺的鼻梁被沉重得太阳眼镜压得又酸又疼,而昏暗的视线更是让黄濑感到越发焦虑,眼看着目的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内心渴求着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不耐之余、咋了咋舌的黄濑就好像捉迷藏似的躲在了树荫之下,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号码。熟悉的嘟嘟声对正焦头烂额的黄濑而言可谓是最为残酷的拷问,五秒、十秒、十五秒……前辈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啊……就在自己暗暗在心中连连抱怨之时,恼人的噪音总算消失在耳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耳的吵杂、以及略显沙哑的男性嗓音。简单又有些冷漠的寒暄让黄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句满是期待的‘笠松前辈!’让电话另头的男人先是轻叹了口气,然而黄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不吉利的‘暗号’,想必现在的笠松一定和自己一样疲惫不堪、却还是为了自己腾出了一点点的空间与时间,用着欣慰又无奈的苦笑迎接自己的到来吧。
“前辈——!我已经到体育馆啦!你人呢?难道是在里面吗?”
(喔,在舞台附近,你直接进来吧。)
一年一度的文化祭对爱凑热闹的黄濑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日子。除了不用上课之外、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校园内闲逛也是一种别具一格的享受,然而今天之所以会千里迢迢从东京赶来参加母校的学园祭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贪玩,更多的是想见见在这里工作的笠松,想要看看身为‘老师’的他会用着什么样的表情来指导自己的学生、以此来缅怀那段只懂得用谎言互相伤害的日子。黄濑不是没有想过更极端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自私过;可每当笠松面带笑容的向自己诉说着一则则在学校上演的小插曲时,黄濑又会由衷的为这样的笠松感到高兴,因为男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乐在其中,自己又怎么可能忍心破坏这一切?去破坏那永远不属于自己却如此耀眼的笑容?
“你也真是够笨的耶。明明是这里的毕业生却连路都记不得,你是不是演戏演太多把脑子给演坏了啊?”
当然、黄濑绝对不可能会讨厌海常,毕竟‘这里’是自己与笠松的‘起点’,也是维系着彼此的最为重要的羁绊。如果没有海常、黄濑不会遇到笠松;如果没有海常、自己也不会喜欢上这个顽固又不讲理的男人。可除了笠松之外、黄濑在这里也遇到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然而待到所有的往事渐渐沉淀,自己还是深爱着这所永远不缺活力的学校,也无比珍惜着在这所校园里结交的所有‘朋友’,就连总是埋汰自己的森山也不例外。身为明白‘真相’的局外人之一、森山可以说是撮合自己与笠松重修旧好的‘罪魁祸首’。如果当初男人没有多管闲事的将笠松的近况透露给自己,黄濑也许还过着游戏人间的生活,不断在虚假的戏剧中逃避、不断寻找着解脱的出口。毫无疑问、自己是幸运的;正因为笠松的身边有着像森山和小堀那样懂得理解与关心他的朋友,两人才能够重新拾起携手共进的勇气,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每当森山像是调侃般戏弄自己时,黄濑总是不断告诉自己要懂得忍耐、毕竟能够和笠松重新走到一起全都是托了他的福,就凭这个人情、自己就已经失去了还嘴的资格,或许一辈子都没法趾高气昂的在男人的面前养着脑袋、任意妄为的和他拌嘴了吧。
“哎呀,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森山前辈。今天可是学园祭啊!人那么多、到处又都是摊位……再加上最近几年学校变化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记得清啊。”
听着自己如是狡辩道,袖着胳臂的森山只是愤愤的咕哝了一句‘就你最为说话’,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耸起了双肩,继续开口说道。亏你也知道今天人会很多,那也一定知道今天一整天我们这群做老师的会很忙了?既然如此那你来凑什么热闹啊,难不成是想看我们出洋相啊?咄咄逼人的说辞让屹立在墙角的黄濑不禁哑然失笑,一声心照不宣的‘怎么会呢’使得跟前的森山不禁挑了挑眉、半信半疑的眼神让黄濑难免有些心虚,可自己的确没有在说谎,确切的说、自己只是讨厌被排挤在外的感觉罢了。
“还不是森山前辈你偷偷告诉我笠松前辈他可能会上台演出……不然我怎么厚着脸皮求前辈他给我入场券啊,凭他个性绝对不可能会告诉我的。”
“明明是你自己先嗅到猫腻对我死缠烂打我才招供的好吗?!我的确是很喜欢看热闹,可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说的像是专门出卖朋友的那种人?被笠松知道的话他铁定饶不了我!”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硬要说的话纯属是出于偶然:偶然的在成摞的文件堆里发现了写有‘剧本’字样的小册子,偶然的在演员名单中发现了笠松的名字。果不其然、出于好奇和兴奋,对笠松纠缠了很久的黄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仍然套不出任何的线索。笠松不单单只是顽固、就连口风也都很紧;这完全得归功于他那不屈不挠的‘体育精神’、然而这种品德一旦和固执结合在一起拿就只会让人觉得麻烦罢了,对谁也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前辈~~~!你就告诉我嘛!这是不是在学园祭上演出的剧本呀?是舞台剧吗?前辈演的是什么角色啊?好像是‘国王’来着?具体要做些什么?)
连番轰炸般的逼问让缺乏耐性的笠松终于按捺不住、大发雷霆。口气也都从最初的‘无口奉告’变成了‘和你无关’,在下达了最后通牒之后、连同棉被一同将自己赶出卧室的笠松就这么反锁上了房间的门锁,逼得黄濑只能像是被遗弃的流浪狗似的、裹着棉被蜷缩在冷清的客厅。在漫长的等候之中、不断向森山发去邮件的黄濑用着哭诉的口气试图博取男人的同情。果不其然,很快就中计了的森山委婉的交代了一些有关学园祭的事,并坦白笠松也是被学生纠缠不放、才被迫接下这个角色。毕竟他就是这么心软的人,如果黄濑真的那么‘好奇’的话、只要多撒撒娇,想必笠松很快就会心软了吧。
“当初要不是森山前辈你好心给我支招、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笠松前辈呢,多谢啦~”
虚情假意的答谢只是为了将森山拉上‘共犯’的贼船罢了。很快察觉到这一点的森山显然无意领情,冲着自己龇了龇牙、一声气冲冲的‘少给我来这套’让黄濑忍不住窃笑起来、顺势解开了缠绕在脖颈上的围巾。虽然顺利的与笠松回合、也成功的潜入了后台,然而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的笠松并没有多余的时间陪黄濑,因此森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合适的‘牺牲品’、扮演起了导游的角色,却不妨碍黄濑继续追逐笠松的存在。
“感觉好新鲜哦。没想到前辈他也会登台演戏剧呢,早知道我也参合一脚就好了。”
遥望着正在后台帮忙一起搬运道具的‘情人’、满头大汗的模样丝毫没有国王该有的威严,浓密的剑眉与乌黑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透露着无法掩盖的稚气,再加上身上那身粗糙的戏服、乍看之下真的很容易将笠松与周围的学生混淆在一块儿,分不清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微妙。
“唉……不过要演的话我也只想和前辈演对手戏,要不让前辈当‘皇后’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台上搂搂抱抱啦!还可以看到前辈穿女装、多有趣啊!”
“你那么急着投胎的话就试着把刚才的话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啊?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帮你收尸。”
不知道是不是黄濑的错觉,虽然自己常常与森山斗嘴、可男人不曾像今天这般咄咄逼人,就好像浑身长满了尖刺、甚至都区分不了什么是‘玩笑’,盛气凌人的态度难免使黄濑感到有些尴尬,却不明白为什么、只见微微蹙着柳眉的森山从口袋中取出了烟盒,随即点燃了明火、大口大口的吞吐起了烟雾。
“……森山前辈。可能是我多心了……你莫非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和笠松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
“咦……?”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黄濑一阵哑然,心脏因强烈的不安加快了速度、汗珠更是不受控制的从手心不断沁出,迫使黄濑立刻挺直了摇杆、急急忙忙的追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前辈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黄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隐隐的发颤,而闻言的森山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答案,满是犹豫的愁容让自己彻底慌了手脚、一把拽上了男人的胳臂,像是威胁一般大声质问了起来。
“前辈!请你实话告诉我!笠松前辈他和你说了什么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求求你说句话啊、…!森山前辈!”
“黄濑……”
“喂、森山!黄濑!你们两在干什么呢。”
“!”
熟悉的男音打断了一切,同时也激起了有一个涟漪、迫使黄濑松开了不知轻重的右手,一连深吸了好几口空气。忽然出现的笠松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成不变的死板表情散发着教师应有的严厉,而如何摘下这面早已定了型的‘面具’是黄濑每天最大的乐趣。可现在、自己却没有那样的闲情;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让自己无暇去关心任何其他事,嗡嗡作响的耳鸣不断在大脑深处回响、化为太多太多的疑问,堵住了自己所有的声音。
“黄濑……?你怎么了,一脸呆样的傻站在这,哪里不舒服吗?”
“笠松前辈……!那个、我……!”
“笠松老师!时间快到了!要准备上台了!”
为什么每次眼看幸福快要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会有意外的状况发生呢?为什么每次认定一切会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的时候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变故呢?黄濑不是什么循规守矩的人,可自己同样不喜欢计划被打乱的感觉;好不容易拾回了那段千疮百孔的感情,好不容易架起了名为‘未来’的‘框架’。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你、在走每一步的时候也都始终想着你。可你呢?你又在哪里?走在什么路上?又在想些什么?伸出的双手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什么都没有抓到、什么也都没有握到。落空的期待将躁动在心头的不安变为了恐惧,数不尽的猜疑让黄濑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冷颤,寒意顺着脚尖席卷上了整个身体、刺激着脑髓、传上了每一个神经。不好意思、黄濑,他们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了;说完,毫不犹豫的便转过身的笠松慢慢远去,留下黄濑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好似石化了的雕像、一动也不能动。黄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森山那暧昧不清的态度到底是不是不吉利的‘征兆’;而就在自己惊慌意乱的瞪着双眸、欲言又止的望着抽着闷烟的森山时,苦笑了一声的男人只是将烟盒与打火机递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句‘先用这个压压惊吧’,随即将燃尽了的烟草丢到了脚边、吞吐着刺鼻的白烟。
“具体的状况我也不能说的很详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今天你真的不应该来这里,即便你并没有什么恶意。”
“森山前辈……?”
任何人对他人的包容与迁就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有的是出于爱情、有的则是出于亲情或是友情;不计代价与后果的让步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对方露出为难与失落的表情,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应该’的事。这是我身为‘教师’给你的忠告,你最好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上。
看着略显昏暗的灯光点亮了有些狭窄的舞台,身穿戏服的笠松随着人群缓缓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男人的‘登场’让场下顿时沸腾了起来,有欢呼的、有尖叫的、也有嬉笑的,唯独笠松本人一脸紧张的站在台上,僵硬的动作无时无刻不在暴露他的紧张,滑稽的模样让同样站在台下的黄濑忍不住掩嘴窃笑起来,却掩盖不住蔓延在心头的不安、心脏甚至因台上台下的这段‘距离’跳得越来越快。明明自己站在最前排的位置、明明自己距离舞台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然而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隔阂’却让黄濑感到坐立难安,仿佛自己的眼前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高墙似的、就这么将自己驱赶在了舞台之外,敢怒却不敢言。
“我以国王的名义向所有臣民宣誓,呃……若是能够有勇士前往那篇蛮夷之地救回我的女儿,我一定重金答谢。”
生硬的独白再次惹来了一阵笑声,没有人将笠松的‘演出’当回事、男人的出场本身原本就是为了博人眼球而设计的‘戏码’罢了。听着不断从台下传来的哄笑声、霎时红透了脸颊的笠松清了清嗓子,接着像是逃跑似的立刻走下了王座、将舞台留给了主角们的学生,在一旁静静等候下一次出场的机会。
“唔哇……前辈也未免太紧张了吧……不过感觉好可爱哦……真的,尽是我没有见过的表情呢。”
当黄濑有了为两人去努力争取未来的资格与立场的时候,除了与现实抗衡之外、黄濑还不得不与这些年轻又狡猾的‘学生’争风吃醋,可心里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唯独在这些孩子们面前,自己是没有胜算的。笠松很珍惜黄濑、也很珍惜这段失而复得的‘爱情’;可男人也同样爱着他的学生,这与对黄濑的‘爱情’是不一样的、更不该将两者进行比较,明明心里明白这一点……可黄濑就是不懂得如何去填补对笠松的那份贪婪。
(我是不知道你的小鸡肚肠里到底装着什么动机,不过你也知道那家伙看起来顽固可心软的很,在自己重视的事物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不然也不会违背平时行事做人的原则、点头答应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胡闹的破差事了。)
在距离节目开始之前、森山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一点有关笠松的‘秘密’,尽管男人在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再三强调自己始终都是站在笠松这边的‘伙伴’,然而黄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这样的森山,如果他真的是笠松的‘盟友’、那又为什么总是扮演透露风声的角色,美名其曰‘推你们一把’、事实上只不过是想在旁冷眼看两人出糗的模样罢了。可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黄濑又不能将森山的‘警告’视为耳边风、当做不曾听过;只要是有关笠松的话题,从刚开口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被森山踩在了脚下、只能被迫站在被动的立场,就好像认命似的低着脑袋,光凭这点、黄濑这辈子就注定无法赢过狡猾的森山。
(所以在筹备的那几个星期里,笠松不止一次在我和小堀面前抱怨日子过得很累。应付学校的事很累、应付学生的事很累,然后被你知道这次演出的事之后还要应付你……就觉得更加累了。)
(笠松前辈他真的这么说了……?)
黄濑认为自己是个足够聪明且敏感的人,也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笠松:了解男人的脾气,也了解男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可事实证明最近那过于安逸且恩爱的生活竟在不知不觉间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黄濑过于沉溺在其中、从而疏忽了太多太多重要的细节。你也知道那家伙的脾气,虽然你们两个现在是在交往、可比起‘恋人’的头衔,他更在乎‘前辈’这个身份,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把自己逼得太紧。就在森山音落之际、宣告节目即将开始的广播在下一秒响起,两人的对话就这么被迫中止,留下一堆解不开的谜题、让黄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目光更是不曾从笠松的身上挪开过。
笠松的顾虑黄濑多少能够猜到些许,大概是碍于‘长辈’的面子所以不想在黄濑面前出糗吧。相比起活跃在舞台的黄濑、同样是外行,笠松的‘演技’实在是逊色太多了。台词没有张力,肢体的表现也显得非常生硬且拘谨;表情变化就更是少的可怜,尽管黄濑无法以‘职人’自居、可就算以业余的身份来看,笠松的表现真的让人只有苦笑的份。前辈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可见他打从心底还是感到排斥的吧。看着男人那从通红渐渐转为苍白的脸颊,轻叹了口气的‘奇迹’忽然感到一阵鼻酸,同时也感到非常的自责;明明可以猜到男人的心思却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逼着笠松让步,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会拒绝自己还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黄濑什么都知道、又都什么都不知道;到头来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为笠松负担、还是个需要笠松来照顾、需要他不断迁就让步来成全自己的‘小孩’。自己和那群硬生生将男人拖上舞台的小鬼又有什么不同呢?随着尾声的接近,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非难让黄濑感到越来越消极,悲观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冒上脑海,让黄濑变得越发心烦意乱、竟在不自觉间抖起脚来。
“今天非常谢谢大家前来观看我们的演出!在这里我们想要特别感谢我们的班级导师——笠松老师,为了这次的演出老师真的帮了我们很多的忙、也给了我们很多的鼓励,真的非常感谢您!”
谢幕前的意外插曲再次掀起了一阵欢呼的狂澜,震耳的掌声回荡在体育馆、而被推倒舞台中央的笠松更是不知所措的收下了学生们的鲜花,笑的像个孩子、却只有黄濑注意到浮现在男人脸上的那抹苍白。究竟是心事在作祟、又或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前辈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连嘴唇都看不见血色了呢。而就在下一秒、围聚在男人身旁的学生们试图就这么将满头大汗的笠松从原地抬起,还没等到笠松有机会开口拒绝、忽然曲起了双腿的笠松就这么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鲜花撒了一地、然而回荡在馆内的喧声却在霎时戛然而止,唯独黄濑一人冲出了人群、就好像发狂似的冲上了舞台,粗暴的推开了阻挡在眼前的人群。
“前辈!?前辈!你没事吧?!笠松前辈!”
“黄、黄濑……?”
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呢?无论是苍白的神色也好,还是密布在男人眼中的血丝也罢;不单单是始终同笠松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学生,还是怀着满腹的期盼与不安屹立在台下的黄濑,谁都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逞强、更没人识破他的伪装。如果没了森山的那番提点,黄濑是否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敏锐、就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不顾一切的来到了‘爱人’的身旁,伸手替他擦去了密布在额头的汗珠呢。你上来做什么?表演还没结束呢,赶紧给我下去!到最后、笠松的眼里还是容不下他自己,他可以一直注视着黄濑、也可以全神贯注的看着最爱的学生们在舞台上尽情演出,却始终看不清他自己,这种名为‘责任’的‘无私’让黄濑感到既心疼、又怜爱。
“所有人都在看呢……!你赶紧下去!听到了没有?!”
“没听到。我不关心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下你不管,所以你也别再逞强了。”
“等等、喂!你要干什么、……!黄濑!”
一手扶着那早已汗透了的背脊、一手绕过男人的双腿,就这么一鼓作气的将笠松的整个身体从地上抱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下了舞台。笠松不是没有挣扎过,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无论笠松多努力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黄濑还是没有放手,回荡在耳边的吵杂更是不曾消失过。前辈你不要乱动啦……!我是为了你好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脸色都变成什么样了?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挥舞着胳臂的笠松就这么将不知轻重的拳头砸向了黄濑的下颚,钻心的剧痛险些就让黄濑掉了眼泪,只好就这么咬紧牙关、箍紧了臂膀,直冲冲的跑出了黑压压的球馆。
“痛痛痛……都说了不要打脸了,前辈你这人真的是不懂得吸取教训诶……”
“吵死了!我让你放我下来!你这王八蛋听到了没有?!”
“噗噗……”
穿过了半个校园、好不容易来到了医务室,好在满是消毒液味道的房间里没有外人打扰,这样一来黄濑就能把想说的话说清楚、也能够好好的和笠松道个歉,至少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自己是这么打算的,然而卧躺在床上的‘病人’却并不买账,依旧有些青白的脸颊上写满了愤怒,使得黄濑只能沾沾紧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那些写有‘38.3’字样的温度计,一脸委屈的耷拉着脑袋,用余光时不时的窥探着男人的脸色。
“真是……你早说我脸色不对劲不就行了?干嘛要用那种丢人现眼的方式硬是把我送到这里来?你让我下周怎么和其他人解释啊!”
没有任何感冒的症状,初步推断应该是疲劳过度而引起的发热。直到听完了黄濑为何如此冲动行事的理由,这才收敛起脾气的笠松气冲冲的反问道,可黄濑又怎么可能知道答案?自己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若不是笠松因为一时脚软而摔倒在舞台、自己恐怕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激动,更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冲上台了吧。对不起嘛……因为当时前辈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我是真的很担心,所以没有考虑那么多……一边说着、一边像是讨饶似的将双手握上了男人的右腕,冰冷的触感不同于以往,那总是炙热的掌心比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要温暖、也比任何浮夸的言语要来得令人动心。
“因为我听森山前辈说你为了这次文化祭努力忙活了好久,一定是太过疲劳体力透支的缘故吧?对不起……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硬是坚持要来学校,所以才会害你更加勉强自己吧?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再也不这么任性了……”
“哈啊?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黄濑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段坎坷的恋情,生怕一个闪失破坏了所有的忍耐和努力,可自己也是普通人:也会犯错、也会因为嫉妒和吃醋而斤斤计较。外貌的俊朗并不意味着黄濑必须得是十全十美才行;正因为笠松愿意包容自己的这些缺点黄濑才会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他、也比任何人都需要他。只可惜笠松似乎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些琐碎的小事,一味用着他自己的方式喜欢着黄濑,这当然让黄濑感到非常高兴、可也让自己感到非常的惊慌失措。
“我知道我有时候会提一些很任性的要求,也知道前辈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那几年才会一次次迁就我……我虽然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可我并不觉得开心。我也想好好温柔对待前辈啊!也想成为你的支柱,你不要因为我比你小就一直为我考虑嘛……”
将微微泛烫的脸颊贴上了冰冷的掌心,不同以往的触感让黄濑感到新奇的同时、也让自己感到格外的安心。闻言的笠松迟迟都没有回答,就好像半推半就似的、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曲起了手指,时不时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发鬓。只听到男人低声咕哝了一句‘这么肉麻的话亏你能够若无其事的说得出口’,然而停留在指尖的温柔却出卖他那铁石心肠的‘伪装’、使黄濑像个孩子似的傻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仰头亲吻上了笠松那滚烫的双唇。舌尖传递着不可思议的热度、化为无法言喻的爱意,点燃了最为本能的欲望。舌尖交缠的时间越久、燃烧在体内的欲火就越是难耐;当笠松粗喘着呼吸、就好像暗示似的轻喃起自己的名字时,再也无法按捺的黄濑就这么抛开了所有的理智,匆匆忙忙的解开了上衣的纽扣、将笠松按回了身下的床铺。
“前辈……我好像有点忍不住了、能不能就在这里……就地解决先……?”
“……你先去把门锁了、万一过会有人过来的话……”
“啊啊、光锁门有什么用啊,记得下次把窗户也给锁了,才能不被人趁虚而入啊。”
“?!”
熟悉的男音再次打破了空气中的暧昧,就好像一阵刺骨的冷风、就这么吹散了弥漫在房内的空气,让黄濑与笠松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叫了一声、随即像是石化了般,一动不动的望着身后的窗户。只见西装革履的森山不慌不满的攀爬上了窗户;敏捷的身手让黄濑最先想到的是我行我素的野猫,而挂在男人脸上的浅笑却让自己感到一阵颤栗,就这么凭着警戒的本能、立刻走下了床铺,一句‘你怎么来了’让眼前的‘教师’笑着耸了耸肩,还不忘顺手拉上窗帘、细心又谨慎的一面让黄濑不禁在心中大呼意外。
“你们好好感谢我吧。就在你们忙着恩爱的时候我帮你们把体育馆的那些烂摊子都给摆平了。不然那群小鬼迟早追到这地方来,要是他们一开门看到自己学校的OB和现任的班导在医务室的床上做些不入流的‘运动’,到时候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了你们了。”
“呃……多、多谢了……”
的确、森山的一番提点让黄濑可谓是追悔莫及。甚至都没有料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会担心笠松的事,就这么一头栽进了看不见周遭的二人世界;而森山的‘体贴’让黄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也忽然后怕了起来、使得残留在体内的欲火顿时不见了踪影。然后呢?你们两个算是处理完了么?这就算是和好了?听着森山那好似关切的追问,就这么愣愣的点了点头的黄濑感到耳廓有些发烫。自己与笠松到底算是在吵架吗?自己的确挨了不少揍、可这与自己为什么道歉完全是两码事,而森山为什么这么斩钉截铁的认定两人是在吵架,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如何进展一样,让黄濑感到有些蹊跷。
“啊……嗯……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啦,只是和前辈说明了下情况,然后顺势道了个歉……”
“啊,这样。说的也是,毕竟早上和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瞎编的,如果你们要是真的吵翻了的话我岂不是真成千古罪人了。”
“咦……诶诶诶诶诶诶诶?!!!!!!!”
“?”
这不是森山第一次利用笠松来威胁或是戏弄自己,黄濑知道这一点、也吸取了不少教训;可正因为是笠松、自己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以至于黄濑每一次都心甘情愿的落进男人的陷阱,就好像坐以待毙的羔羊似的、从陷阱深处仰望着森山那写满了胜利的微笑。所、所以……你早上和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了?前辈并没有抱怨过我很任性、也没有嫌我麻烦?为什么你要说这些谎啊!如果只是想看我出洋相的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面对自己的控诉,微微耸着双肩的森山就这么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唯独面红耳赤的笠松一脸困惑的干眨着双眼,就好像被排挤在外似的、炯炯有神的双眸中尽是困惑与无奈。
“谁让你没事就来找我麻烦。就当是我小小的报复吧!况且你们两不是挺恩爱的嘛,看来就算想要拆散你们也不容易,我很看好你哦。”
“呜呜呜呜……实在是太过分了……”
“唉……头好痛……”
虽说森山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骗局、都是迎合着气氛对黄濑实施的小小的恶作剧;然而事情的真相谁也不知道。笠松的确因为积压了太久的疲劳而病倒了,想必森山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回编造出那样写实的‘谎言’吧。与其说是骗局、还不如说是森山对黄濑的一句提点;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谎话,也许黄濑永远都不会察觉到被男人的坚强所埋没的软弱吧。
“我看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和森山接触吧。虽然那家伙不是真的讨厌你,可看你一直这么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我都不免开始同情你了。”
用着略显沙哑的嗓音诉说着笨拙的安慰,指尖一如既往的将所有的温柔传上了柔软的发梢;轻柔的安抚让趴伏在床沿的黄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然而一想到总是被森山欺负的自己、顿时沮丧起来了的黄濑真的是欲哭无泪,就算自己想要像个男人一样挑起这一切,却还是只能像个孩子一样向笠松寻求着安慰,真的是没有半点的长进,更糟糕的是自己压根不讨厌这种感觉。我好不甘心啊……前辈……为什么我就是赢不了森山前辈呢……为什么每次都得被他戏弄不可啊……听着自己那孩子气的迁怒,苦笑了一声的笠松用指尖揪上了自己的耳朵,一句‘自食其果’让黄濑装模作样的‘假哭’起来,就这么握紧了男人的右手、将脸颊埋入了笠松的手心。
“前辈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就看不起我吧?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努力让你更喜欢我……让你更依赖我……”
“……这我当然知道。”
就算不曾有人开口、不意味着问题本身就不存在;自己与笠松之间的距离永远都不会消失,而现在的黄濑仍然在追逐、仍然在努力,努力的追赶、努力的成熟。终有一天我会保护前辈的。不是你来守护我、而是由我来守护你;音落,一声轻笑从上方轻轻落下,迫使黄濑用力握紧了双拳、亲吻上了有些汗湿的手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早已成为信念的诺言。
“所以请前辈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点会成为比任何人都优秀的男人,然后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喔,我相信你。”
——FIN.2015-11-11——
[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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